唤醒学生对学习人生意义的追寻

作者刘静波 深圳市龙岗区教师进修学校校长

“人有了物质才能生存，人有了理想才谈得上生活。你要了解生存和生活的不同吗？动物生存，而人则生活。”人不只是物质的存在者，更是生活的存在者。

记得法国大文学家雨果说过：“人有了物质才能生存，人有了理想才谈得上生活。你要了解生存和生活的不同吗？动物生存，而人则生活。”人不只是物质的存在者，更是生活的存在者。学习是人类通往理想的阶梯，是人类追寻完整而有意趣的生活的方式，因而，学习不仅要满足人基本的生存需要，还要满足作为一个生活人的精神需求；不仅要拒绝生命的浪费与萎缩，还要拓宽生命的意义空间，焕发生活中的人的美好生存。

个人作为有限生命的存在者，必然要在终其一生的生活中追寻生命的价值。对中小学生而言，学习是他们最主要的生活，他们需要在学习中体味当下生活的意趣，探寻未来生活的方向。因此，中小学生的学习应是一种高质量的学习，让其在学习过程中过上一种诗意栖息的生活。

什么是高质量学习？高质量学习是相对于长期以往的低质量学习状态而言的。一直以来，学生处于被压迫的学习状态。学习仅是基于成人为了获得将来更好的物质生存条件的要求而进行的，学生的内在需要与生长价值得不到尊重，他们成为家长、学校、社会获得利益的工具，在机械训练的学习中忙于应付，身心疲惫，精神荒芜。高质量学习是一种解放的学习观，强调学习要关注人的心灵生活，关注人的情感与精神的丰盈。学习的过程应尊重学生内在成长需要，尊重学生的学习权利，让学生体味学习本身的意义，让生命在学习中得到滋养与绽放，身体与灵魂得到最自由地舒展。高质量学习的最高目的就是唤醒学生对学习人生意义的追寻，让最不擅长学习的孩子也能感受到学习的快乐。

高质量学习是快乐的。学生的情感与动机是学习过程中的一部分，影响着学习的质量。在学生的学习兴趣和潜能都得到尊重，学生的内在需要得到合理满足的环境中，学习的快乐是不言而喻的。当学生感到学习是“学其想学”，同时也是“学其愿学”时，学习是为了满足自我多样化的需求，他们就能体味到学习对于成长的意义，体验到成功的喜悦，实现自我价值，学习就不再是肉体和精神的苦役；而当遇到困难时，他们也知道找到哪些人来帮忙扶持。学习的过程是在一个自由、安全的环境中进行的，他们能在学习的表现与共有中解放大脑、嘴巴、小手，自由地展现自我，构建自我的客观世界，编织着自我与他人的关系。学生的这种学习就是快乐的，这种快乐体现出其在学习过程中生命的高质量。

高质量学习是主动的。学习是人生的一种生存方式，是人生必不可少的一种内在需求。如果没有学习者的积极参与和自觉学习，要获得学习的积极成果几乎不可能发生。高质量学习倡导个人是作为一个积极承担他自身力量和丰富内心世界的人而体验着的，拥有学习探究的权利，拥有真正学习权利的自由，自己是主动学习的自己，而不是被迫学习的自己。对自我而言，学习是自己的一种责任，而不是不得不履行的一种社会义务。学习是由于个人内在需求的驱动而发生的，是学习者全身心参与和付出的过程，而不是被迫地出于为了将来的某种目的而被告知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的过程。当学习遇到困难的时候，学习者不要退缩、逃避，而是主动想办法，进行深入思考，并在指导者的帮助下自主解决问题。

高质量学习是丰富的。这里的丰富是从学习的内容与学习的过程来说的。学习不仅限于课本学习，学生的学习除了获得基本的知识、技能，培养一定的能力外，他们还需要在与他人合作学习的过程中，在整个学习共同体中，在学习的对话、交流、反思与共享中，进行身份的构建，获得很多无法言传也无法教的默会知识，同时，在与他人互动的过程中，在为学习共同体贡献知识的过程中不断丰富自己的知识，促使整个集体知识的不断增长。伊顿公学校长托尼·里特认为，每个学生都是独一无二的，每个学生的学习经历都应该是他个人的经历，而不是对所有人都来实施这个经历。每个学习者都是独立的个体，每个人都带着自己独特的生活经历进入学习，因此，对每个人而言，学习的过程是丰富的，是个体新的学习经验与原有的学习成果不断冲突与影响的过程。

高质量学习是高效的。在经济学上，高效是用完成任务的量与时间的比值来衡量的，比值越大，效率越高。这里的高效不是指经济学上的高效，而是从学习的状态、学习的结果与学习的意义三个层面而言的。第一，学生是学习的主人，学习是学生为了满足内心成长需要而进行的，学习的过程因其全身心投入、精神专注而获得体味学习意义的高效；第二，从学习的结果上看，由于学生主动学习，深入思考，不仅知其然，还知其所以然，因此，学生获得的不是一堆仅应付考试而存放在脑中的死知识，而是随时可以运用来解决问题的知识；第三，从学习对人生发展的意义上看，高效的学习是指在学习过程中学生不仅学会生存，还通过学习认识自我、确证自我、完善自我，过上一种值得过的完整而有意趣的生活。学习不仅是理解书本知识，更重要的是寻求知识和身边事物的意义，学生在学习过程中不仅由此获得生存所必需的物质生活，更获得丰富的精神生活，增加人生福祉。学习是自我期待的，不是别人所期待而“被放置到那里”的学习，学生始终在全身心的投入中获得生存与精神的满足，呈现出生命的高质量。

高质量学习是道德的。学习的道德性就是让学生在获得知识的过程中同时获得向善向上的情感体验和心灵感悟，促进学生的思维发展和精神成长，这就是最大的道德。学习也是养心，没有道德指引的学习比起没有学习有更大的潜在危险性，不但使学生厌学、逃学，对学习产生恐惧，而且会在被迫的学习中成为粗暴的压迫者。学习是人类生存的需要，只有学生的内在需要和内在价值被尊重，学习才是道德的。任何为了其它目的而威逼、压迫的学习都是不道德的。在人的情感中，自尊心是道德感的起点，道德的学习就是要让学生在一个安全、自由的学习中得到学习的尊严，能自主地表现自我，而不是在学习中总感觉自己一无是处，充满着“恐惧的忙碌”。道德的学习要求教师经常对教育教学过程进行整体性反思，以确保学生的学习过程是道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