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皮肤炭疽暴发疫情的病源追溯和流行特征分析
2012-08-21刘大江张永刚董德重张立田崔荣敏郭军巧
秦 怡,赵 卓,刘大江,张永刚,张 玉,董德重,张立田,游 弋,刘 茹,崔荣敏,郭军巧
2.鞍山市疾病预防控制中心,鞍山 114000;
3.丹东市疾病预防控制中心,丹东 118000;
4.海城市疾病预防控制中心,海城 114200;
5.岫岩县疾病预防控制中心,岫岩 114300;
6.东港市疾病预防控制中心,东港 118300
炭疽是由炭疽杆菌(Bacillusanthracis)引起的人兽共患急性传染病,由于不同感染途径可表现为皮肤炭疽、肺炭疽和肠炭疽。据辽宁省疫情资料统计,1950-2010年,我省累计报告炭疽病例1 024例,由50年代的年均发病率0.179/10万,2000年后降至年均发病率0.0293/10万,在全国属于低发地区[1],多数呈散发状态。
2011年8月6日,疾控中心专业人员疫情审核时发现中国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通过疾病监测信息管理系统报告海城市发生1例皮肤炭疽疑似病例后,立即追查病人,发现该患者于当日下午又会同2名患者到鞍山市传染病院就诊。对已收治的6名可疑患者全部进行采样,送省疾控中心检测,8月7日,经炭疽特异血清抗体检测,阳性结果3例,按照《国家突发公共卫生事件相关信息报告管理工作规范》,该市立即启动应急预案,进行一般级突发公共卫生事件报告,并追踪调查感染来源。截止8月17日,全省相关地区排查39 610人,对158名密切接触者进行医学观察后,最终发现同源皮肤炭疽病例33例,其中实验室诊断病例2例,临床诊断病例31例,现将流行病学调查情况报告如下。
1 资料与方法
1.1 资料来源 中国疾病监测信息报告管理系统,各级(省、市、县)疾病预防控制中心、省畜牧兽医局暴发疫情现场调查及分析处理报告,炭疽流行病学个案调查表。
1.2 诊断标准 炭疽诊断标准(WS 283-2008)。
1.3 调查方法 采用现况调查方法,统一设计调查表,由专业流行病学人员现场调查,分析可疑致病因素及传播方式,绘制传播链。
1.4 统计分析 采用描述性流行病学方法,用SPSS13.0软件包对有效数据进行统计分析。
2 结 果
2.1 传染来源追溯 据调查,首诊病例所在某村镇为回民居住村(地区1),全村人口978人,200多户,村民除种地外,以养殖、贩卖、屠宰牛羊为主。7月22日起,邻村A养殖户养殖的牛陆续出现病死情况,至24日已死亡8头,A畜主在未经任何检疫的情况下与村民连续3 d在自己住家院内实施了急宰,与亲友分食并销售,其中1头死牛被首诊病例所在村B养殖区的畜主收购。7月26-29日间,B牛场陆续有11头牛发病,5户村民分别将病牛在自家住院内宰杀,部分牛肉被销售,B畜主又将剩余27头活牛于7月30日卖至岫岩满族自治县(地区2),其中1头牛进入该县后由于发病被宰杀,23头牛在该县先后被销售或宰杀,其余3头牛于8月7日通过畜牧交易市场被卖至东港市(地区3)。随着可疑病牛的陆续宰杀和销售,3个地区先后出现人皮肤炭疽病例。传播过程见图1。
图1 炭疽疫情传播链Fig.1 Transmission chain of the anthrax outbreak
2.2 传播特点 疫情的传播是由于病牛的感染、发病而引起的人间皮肤炭疽流行,所有病例均直接或间接接触过病死畜、病死畜肉,密切接触者中只与病例接触而未直接或间接接触病死畜、病死畜肉等因素的人(如病例家人)均未发病,部分病例是由于畜骨刺破的皮肤伤口或刀伤口感染所致。统计33例病例的接触史(表1)。
2.3 流行特征
2.3.1 地区分布 病例分布于我省的3个县(市),12个自然村和2个管理区,其中海城市报告病例25例,占全部病例的75.8%,分布于海城的6个村和2个管理区;岫岩满族自治县报告4例,占全部病例的12.1%,分布于2个村;东港市报告4例,占全部病例的12.1%,分布于4个村(表2)。
表1 皮肤炭疽病例接触史Tab.1 Exposure history for cases of cutaneous anthrax
表2 皮肤炭疽病例地区分布情况Tab.2 Geographic distribution on cases of cutaneous anthrax
2.3.2 时间分布 7月22日首次宰杀可疑病牛后,7月25日出现了首发病例,直至8月17日出现最后一个病例,历时23 d,无二代病例产生。海城地区病例发病时间在7月25日至8月9日,发病高峰集中在7月30-31日,潜伏期多为3~5 d,最短2 d,最长11 d;岫岩地区宰杀可疑动物时间发生在7月31日,病例发病时间出现在8月1-5日,潜伏期2~6 d;东港地区宰杀可疑动物时间发生在8月7日,病例发病时间出现在8月14-17日之间,潜伏期7~10 d,所有病例均在接触可疑病死畜后一个最长潜伏期内发病(图2)。
图2 海城、岫岩、东港地区病例接触可疑暴露因素、发病时间分布Fig.2 Temporal pattern of exposure and disease onset in Haicheng,Xiuyan and Donggang
2.3.3 人群分布 病例中男性28例,女性5例,男、女发病比为5.6∶1;年龄最小16岁,最大67岁,病例主要集中在30~49岁之间,占全部病例的78.7%;性别、年龄之间的差异主要与接触病死畜的机会及频率有关(表3)。
表3 皮肤炭疽病例年龄性别分布(n%)Tab.3 Age and gender distribution for cases of cutaneous anthrax(n%)
职业以农民为主,占全部病例的84.8%,受接触机会影响,农民是炭疽发病的高危人群;病例中回族15例,汉族13例,满族4例。
2.3.4 临床表现 所有病例均有典型皮肤损害,发病初期多表现为局部出现红色丘疹,后进展为水疱期,周围组织肿胀及浸润,形成黑色焦痂样痈,54.5%的病例病后3~5 d出现发热症状,体温在37.3℃至40℃之间,炭疽痈多为1个或2个,个别病例表现为多个病灶,病变部位出现在经常暴露的手、臂、胸部、面部等部位。
2.3.5 实验室检测 省疾控中心对16份血液,42份伤口渗出液、涂抹物,5份外环境土壤样本进行了病原分离培养,2例病例分离出炭疽芽孢杆菌。对36个疑似病例的52份血液进行了血清学检测,其中16个患者检测了急性期与恢复期双份血液炭疽荚膜特异性抗体,3人双份血液炭疽荚膜特异性抗体均为阳性,11人急性期阴性而恢复期阳性,2人双份血液炭疽荚膜特异性抗体均为阴性;15个患者检测了急性期血液的炭疽荚膜特异性抗体,阳性14人;5个患者检测了恢复期血液的炭疽荚膜特异性抗体,结果均为阳性。
省畜牧兽医局邀请军科院长春兽医研究所,采用移动P3实验室,对疫区排查过程中死亡的2头牛进行了现场检测,结果PCR方法检测为炭疽阳性。2.4 防控对策 综合流行病学调查结果,本次暴发是一起有关联的、不同地点暴露引发的人间皮肤炭疽疫情,感染来源均与海城病牛有关。故划定疫点、疫区并实施封锁,对一般人群和重点人群进行排查和流行病学调查,累计排查一般人群39 610人,重点人群2 736人,确定158名密切接触者并实施医学观察,指导人群防护,健康教育覆盖达155 172人;排查易感动物122万头次,追查可疑动物的来源、去向及销售途径,对疫点内可疑动物进行捕杀,无害化处理动物447头(只),对疫区、受威胁区内及周边乡镇27 264头(只)易感动物实施了紧急免疫接种,建立了免疫隔离带;对疫区内的患家、屠宰地点和病死牛户等进行随时和终末消毒,疫点消毒面积达217 633 m2。短时间内迅速控制了传染源,切断了传播途径,成功遏止了跨地区疫情地进一步蔓延。
3 讨 论
本次暴发疫情的特点是病例的出现与病牛相继感染、发病、被宰杀的时间和流向完全一致,所有病例全部从事过养殖、屠宰、贩卖、运输等工作,均与可疑病牛有明确的流行病学联系,没有发生人与人之间的传播,证明皮肤炭疽的主要传染源是发病动物[2],宰杀病死畜、接触病畜肉、皮肤损伤、饲养病畜等是炭疽发病的危险因素,并且随着暴露因素的增加,对炭疽的发生产生协同作用[3],因此应加强相关政策、法律法规、防病知识的宣传,提高群众防病意识,使居民做到不接触、不宰杀、不食用病死和不明原因死亡的牛羊等牲畜,发现病死牲畜及时报告。
经调查,海城疫情中早期病牛系从外省引进。我省地处东北地区的交通枢纽,传染源的频繁引进和输出,是引起疫情广泛传播、扩散的主要原因,输入型炭疽可能会成为我省炭疽发生流行的主要形式[4]。完善检疫监督措施,防止患病牲畜、畜产品的引进和输出,加强重点职业人群和动物监测,早期发现输入疫情是防止疫情传播、扩散的重要措施之一。
暴发疫情前期病例曾在基层医疗卫生机构就诊,均未得到明确诊断。我省属炭疽低发区,病例较罕见,基层医务人员未见过典型病例,不能在早期做出正确诊断,使疫情不能在早期得到有效控制。因此应进一步加强基层医疗卫生机构相关医护人员传染病知识培训工作力度,提高传染病识别诊断能力。
此次家畜疫情,是在出现人间病例后才被追查确认。由于动物疫情未被及时监测报告,病牛被长距离转运、宰杀,造成疫情污染面巨大,考虑到炭疽芽孢对外界具有很强的抵抗力,给相关地区今后的防控工作带来了隐患,建议专业人员在3年内定期对疫情发生地进行外环境监测,分析评价其环境状况,继续保持与动监部门的紧密联系,密切关注人兽共患疾病在动物间的疫情动态。
[1]Liang XD.Surveillance of anthrax in China[J].Dis Sur,1999,14(2):69-71.DOI:10.3784/j.issn.1003-9961.1999.2.69(in Chinese)
梁旭东.中国炭疽监测状况[J].疾病监测,1999,14(2):69-71.
[2]Dong SL.Progress in control and research of anthrax in China[J].Chin J Epidemiol,1999,20(3):135-137.DOI:10.3760/j.issn:0254-6450.1999.03.002 (in Chinese)
董树林.新中国炭疽防治成果与研究进展[J].中华流行病学杂志,1999,20(3):135-137.
[3]Delimu LD,Zhuma HZ,Yang S,et al.Analysis of the pathogen of the anthrax in Kashi,Xinjiang[J].Chin J Zoonoses,2000,16(3):98-99.(in Chinese)
德里木拉堤,朱马哈孜,杨珊,等.喀什地区炭疽高发危险因素的病例对照研究[J].中国人兽共患病杂志,2000,16(3):98-99.
[4]Sun GJ,Zhang MM,Yao WQ,et al.Source of infection investigation and trend analysis of anthrax in Liaoning Province[J].Chin J Zoonoses,2007,23(4):416.(in Chinese)
孙广玖,张眉眉,姚文清.等.辽宁省炭疽疫源性调查和流行趋势分析[J].中国人兽共患病学报,2007,23(4):4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