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Bike
2012-08-16卫向荣
□卫向荣
常有亲戚或朋友路过我家楼下时,都会惊讶于楼前停放的那辆小而敦厚但却有些锈迹的自行车。他们会狐疑地问:“这是谁的自行车?”我便郑重地向他们介绍:“这是我的自行车,它是我的好Bike。”
真的,这辆自行车是我刚结婚时从婆家骑来的一辆半成新的自行车,车刚来,我便被它的外型所吸引。苹果绿的车身,闪着亮光的扶手和支架,直径不足 0.5米的车胎既灵巧又厚重,骑上去的感觉妙不可言。我一眼便喜欢上了它。从此,它便开始了与我近10年的风雨相伴的日子。
班车接送地点在东关,每日从家出发骑车到那儿20分钟的路程还算顺畅,但自行车存放问题却是始料未及的。附近没有车棚,我只好和众多跑家族的“车友”们一起,把车停放在那个叫东关路口西侧的废墟中。由于它的造型极像童车,且模样清爽,车友告诉我:“别把车搞得太靓,越灰头土脸越好,小心别人骑走!”所以连续多天,我上班都不安心,下班头一个往前冲。坐到车上,满脑子都是丢掉自行车的茫然神情。从班车上飞奔下来,急急窜到废墟旁,还好,娇小的它还静静地守候在那里,我长吁一口气。回到家,头一件事就是和老公抹了些灰和泥巴糊到自行车上,将它伪装成旧车。
现在想想,对小车来说能在废墟中停放,已算是万幸了,估计它永远忘不了随时打游击和寄人篱下的日子。
那天,一个包工头模样的人恶狠狠地告诫我:“这儿要拆了,以后不许在这停车!”果不其然,下午回来,所有“车友”的车都不见了,四下寻找,才在一个拐弯的角落里看到它们瑟瑟的身影。心头既喜又怒,摸摸我的Bike,还好无恙,在车友们的抱怨声中,我们各自骑车散去。
没了停车的地方,我便像做贼一样推着自行车在附近犄角旮旯里到处寻找车位。好心的年师傅告诉我,他在附近瞄了一处“车位”,试了几天还算平稳。次日,我便随他一块去存放。这是一处怎样的地段啊!距东关还有老大一截的巷口,拐进去七弯八绕,有一处报废的锅炉房,年师傅的车就停放在那踩上去“吱吱”作响的炉灰上。我忐忑不安地把车锁好出来,走到东关等车处,抬腕看表,大约需要8分钟。就这样放了一些时日,逐渐也习惯了。一天,刚把车停好,猛地窜出一只狗冲我大叫,我“啊”的一声惊魂未定,一个训斥的声音传来:“谁让你们把车放在这儿的?”我胆战心惊,推上车返身就跑。
经历了这么一场停车“风波”,又是很长一段老公骑车接送或打车的日子,但这终非长久之计。那时工资不足400元,早晚打的却要10元,年仅一岁半的儿子还要老公照看,所以,我看着楼下落满灰尘、轮胎渐瘪的自行车,死灰的心又开始复燃。通过各种努力,附近某局的门房老汉终于允许我和年师傅把自行车存放在那了。自此,我的Bike享受到了公主一般的待遇。因来得早,每日楼檐下那个最避风和遮阳的地方非我莫属了。我窃喜,每早临走时拍拍自行车,从心底告诉它,“伙计,等我啊!”下午回来,默默问候:“咋样,还好吧?”然后在门房老汉的满脸堆笑中骄傲地再见。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两三个月,门房老汉突然告诉我他们领导不让外来车辆停放。我可怜的自行车又要开始流浪了。
骑自行车7年,但存放自行车的地方换了不下20处。小小的自行车,饱尝了世间的人情冷暖,也承载了我太多的苦辣酸甜。
风吹日晒,雨淋雪冻,时间长了,小车真的失去了往日的容颜,但它忠贞坚韧的性情丝毫未减,平日里陪我和老公上街,载着40多斤重的儿子上幼儿园、逛公园,这些都是最惬意的事了。娇小的它已伴我走过多年,我不知道它还将伴我走向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