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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祖统纪·法运通塞志》史料价值研究——以宋代部分为例

2012-08-15孙敬阳

河北民族师范学院学报 2012年3期
关键词:运通史料佛教

孙敬阳

(河北大学 宋史研究中心,河北 保定 071002)

佛教史籍,即由僧人编撰的史书,是中国史书的重要组成部分,除了对研究佛教史具有重要价值以外,对研究佛教史以外的历史也有重要价值,陈垣先生曾指出:“中国佛教史籍,恒与列朝史事有关,不参稽而旁考之,则每有窒碍难通之史迹”[1]1。佛教史籍的编撰是伴随着佛教史学的发展而发展起来的,佛教史学发展至宋,出现了繁荣的局面,主要表现在:体例创新,佛教史籍数量丰富[2]。在现存四十余部宋代佛教史籍中,《佛祖统纪》可以说是宋代佛教史学成就的集大成者,相对于前代佛教史籍,在内容编排,史学思想,体例等方面,都有所超越。

《佛祖统纪》,五十四卷,南宋志磐撰,成书于咸淳五年(1269年)。志磐,字大石,四明福泉(今浙江宁波一带)人。从东湖月波山慈悲普济寺主持宗净出家,是宋代天台宗广智(尚贤)系僧人。《佛祖统纪》是在南宗宗鉴的《释门正统》和景迁的《宗源录》(已佚)基础上编撰的。在序中,志磐表明自己编撰此书是为了“开人心之性灵,资国政之治化”[3],为了实现这一宏愿,志磐在编撰过程中,除了在体例方面进行改进外,还尽量摈弃门户之见,旁采经史子集各类典籍,充实内容。因此,《佛祖统纪》具有很高的史料价值,尤其是其中的《法运通塞志》。

《法运通塞志》是《佛祖统纪》中份量最大的部分(从卷三十四至卷四十八),该部分用编年法记载中国佛教的发展历史,起自周昭王二十六年,终于南宋度宗咸淳元年(1265年)。志磐在通例中指出“大法东流,圣贤继世,所以主持三宝,不令断绝,然历年既久,或兴或废,此盖世事无常之变,……考古及今,具列行事,用见法运通塞之相。至若儒宗道流,世间之教,虽随时而抑扬,而其事迹,莫不昭然可训可戒”[3]130。又在《法运通塞志》序中曰:“夫世称三教,谓皆足以教世。而皆有通塞,亦时使之然耳。列三教之迹,究一理之归,系以编年,用观通塞之相”[3]325志磐认为儒释道虽然在具体的思想内容方面有差异,但是三教的终极目的是相通的,三教都可以教化世俗,发展史迹都是可资借鉴的。出于这种想法,志磐编著《法运通塞志》时,在重点记载佛教事迹的同时,还同时记载佛教以外的事迹,使《法运通塞志》成为《佛祖统纪》中内容最丰富,史料价值最高的部分。当前,学界对《佛祖统纪·法运通塞志》的史料价值的研究很少,本文拟先考析《法运通塞志》的史料来源,主要是会要和笔记小说,再对其史料价值进行初步探讨。

一、《法运通塞志》史料来源

相对可靠的史料来源保证了《法运通塞志》的史料价值。在《法运通塞志》宋代部分的史料来源中,关于政治、国家政策方面的史料大多来自官方编撰的《国朝会要》。关于社会生活以及士大夫个人生活方面的史料则多来自士人的个人文集和笔记小说。

(一)国朝会要

会要体史书产生于唐代,苏冕撰 《唐会要》,崔铉、杨绍附撰《续会要》。这种体裁能扩大史料范围,对考察一代典制的因革损益,讨论朝政的得失兴废有重要作用。入宋以后,统治者很重视史书编撰,对本朝《会要》的编撰也十分重视,设立专门机构,由宰相提举。据王云海先生考证,两宋时代,官方共修了十一种《会要》。南宋灭亡以后,宋代官修《会要》随着时间流逝,也随之散佚,所幸,明代修《永乐大典》时收录了一部分。清代徐松又从《永乐大典》中辑出,就是现在的《宋会要辑稿》。

《法运通塞志》中涉及政治、朝廷政令方面的材料,大多采自《会要》。志磐有时采用注的形式指明,采自“国朝会要”,兹举例如下:法运通塞志十七之十:“(太祖乾道三年)特近李託奏:雄武推官阮绍庄梦云门禅师,令上奏乞开塔。有旨:韶州守臣开视,见师真身如生,乃迎赴阙供养。愈月遣送还山中。敕谥:大慈元真宏明禅师。(原注:国朝会要)”。[3]395又如法运通塞志十七之十:“(太宗)太平兴国元年,诏普度天下童子,凡十七万人(原注:国朝会要)”[3]396。

很多情况,志磐在采录《会要》时,并不注出处,但通过与《宋会要辑稿》比对,还是可以确定的。如:法运通塞志十七之十:“(太平兴国五年)七月天息灾上新译《圣佛母经》,法天上《吉祥持世经》,施护上《如来庄严经》,各一卷。诏两街僧选义学沙门百人详定经义。时左街僧录神曜等言:译场久废,传译至艰。天息灾等即持梵文,先翻梵义,以华文证之,曜众乃服。”[3]398《宋会要辑稿》也记载这件事:“(太平兴国五年)七月十二日,天息灾上新译《圣佛母经》,法天上《吉祥持世经》,施护上《如来庄严经》,各一卷。诏左街选京城仪学僧百人详定。左右街僧录神曜与诸义学僧以为译场久废,传演至难,迭兴诤难,天息灾等即持梵本先翻义,以华文证之”[4]7877。可见,《法运通塞志》这段记载应该来自《会要》。

又《法运通塞志》十七之十:

(太宗太平兴国七年十二月)成都沙门光远游西天还,诣阙进西天竺王子没徙曩表、佛顶印、贝多叶、菩提树叶。诏三藏施护译其表曰:“伏闻支那国有大天子,至圣至神,富贵自在,自惭福薄,无由朝谒。远蒙皇恩,赐金刚座、释迦如来袈裟一领,即已披挂供养。伏愿支那皇帝福慧圆满,寿命延长,一切有情度诸沉溺。谨以释迦舍利附沙门光远以进”。[3]398

《宋会要辑稿》蕃夷四之八九:

(太平兴国)七年,益州僧光远至天竺,以其王没徙曩表来上,并献佛顶印大小六、菩提贝多叶各七。上令天竺僧施护译云:“近闻支那国内有大明王,至圣至明,威力自在,每惭薄幸,朝谒无由。遥望支那,起居圣躬万福。光远来,蒙赐金刚吉祥无畏坐释迦圣像袈裟一事,已披挂供养。伏愿支那皇帝福慧圆满,寿命延长,常为引道一切有情,生死海中,渡诸沉溺。今以释迦舍利附光远上进”。[4]7744

两段除个别字词有差异,内容基本一致,可以确定《法运通塞志》的内容采自《会要》。

(二)笔记小说

笔记小说在宋代非常发达,把笔记用于书名的也是开始于北宋宋祁的《笔记》。宋代士人们有意识地采用记实性的笔记形式记载政治、军事、经济、文化、社会生活等各个方面,因此,宋代笔记小说内容十分丰富,史料价值很高,正如明代编的《五朝小说·宋人百家小说》序中称“唯宋则出士大夫手,非公余纂录,即林下闲谈,所述皆生平父兄师友相与谈说,或履历见闻、疑误考证,故一语一笑,想见先辈风流,其事可补正史之亡,裨掌故之阙”[5]这段概括基本上把宋代笔记小说的价值肯定了。

志磐的《法运通塞志》也广采笔记小说,主要是记载士大夫与佛教关系的内容。采自笔记小说的材料,比较广泛,志磐大多会以注的形式指明。举例如下:

《法运通塞志》十七之十二

(神宗熙宁)十年,夏旱,上于禁中斋祷甚虔,夜梦神僧驰马空中,口吐云雾,觉而雨大霪。敕求其像,得之相国寺阁第十三尊罗汉,诏迎入内供养。宰相王珪以诗称贺曰“良弼为霖孤宿望,神僧作雾应精求”。[3](原注:东轩笔录)

现存《东轩笔录》卷四是这样记载这件事的:

(神宗)熙宁十年夏,京辅大旱,主上以祈祷未应,圣虑焦劳,一夕,梦异僧吐云雾致雨,翌日,甘澍滂足,遂以其像求之佛阁中,乃第十尊罗汉也。上之精虔感应如此。时集贤王丞相珪有贺雨诗,略曰;“良弼为霖孤宿望,神僧作雾应精求。”即其事也。[6]45

又法运通塞志十七之十:

陈抟居华山,钱若水未第,去谒之。抟邀入山斋,见老僧擁纳附火。若水揖之,僧开目而已。坐久,抟问:“何如?”僧曰:“无仙骨法”。若水退,抟戒之曰:“三日后可复来”。如期而往,抟曰:“始吾见子神观清粹,谓可以学仙,故请绝于老僧。僧言:‘他无仙骨,但可作贵公卿。于激流中勇退耳。’”。问僧何人,抟曰:“吾师麻衣道者也”。(原注:湘山野录)[3]396

《湘山野录》卷下《钱文僖求相骨法》条记载:

钱文僖公若水少时谒陈抟求相骨法,陈戒曰:“过半月请子却来。”钱如期而往,至则邀入山斋,地炉中,一老僧擁坏衲瞑目附火与炉旁,钱揖之,其僧开目微应,无遇待之礼,钱颇慊之。三人者嘿坐持久,陈发语问曰:“如何?”僧白头曰:“无此等骨。”既而钱公先起,陈戒之曰:“子三两日却来。”钱曰:“唯。”后如期谒之。抟曰:“吾始见子神观清粹,谓子可学神仙,有升举之分,然见之未精,不敢奉许,特召此僧诀之。渠言子无仙骨,但可作贵公卿尔。”钱问曰:“其僧者何人?”曰:“麻衣道者”。[7]48

志磐在采用史料时并不是完全照搬照抄,而是根据自己的目的,根据体例需要进行剪裁,有时甚至隐蔽原著的意思。例如,以上所引的《东轩笔录》,《法运通塞志》就进行了大幅度的剪裁,虽然大致事迹基本一致,但志磐将一些细节以及关于神宗的精神状态描写都删除了,保留了事情的主干,使该史事显得更加可信。

二、《法运通塞志》史料价值

相对可靠的史料来源,保证了《法运通塞志》较高的史料价值。《法运通塞志》保存的史料中,最重要的是一些关于皇帝与佛教关系的材料。在专制体制下,最高统治者的意愿态度,对佛教的发展具有举足轻重的影响,作为一位具有史学眼光的僧人,志磐认识到了这一点,在《法运通塞志》中记载了很多这方面的内容。下面以宋仁宗和宋孝宗与佛教的关系为例,对《法运通塞志》的史料价值进行初步探讨。

(一)关于宋仁宗与佛教关系的史料

宋仁宗是比较崇尚佛教的,虽然在正史中关于这方面的记载很少,在其他资料中还是可以看出来的。当时的王珪说仁宗皇帝“自膺宝祚,仰慕佛乘。持守兢兢,罔敢失望。”[8]409-4010,苏颂为仁宗写的斋文中也提到:“仁宗皇帝伏愿三明证理,十号登尊。度沙界之群生,护金轮之景祚。”[9]苏轼更是对仁宗与佛教的关系给了极高的评价:“按古之人君号知佛者必曰汉明、梁武,其徒盖常以籍口,而绘其像于壁者,汉明以查为明,而梁武以弱为仁,皆缘名失实,去佛远甚。恭维仁宗皇帝在位四十二年,未尝广度僧尼,崇侈寺庙,干戈斧质未尝有所私贷,而升遐之日归仁焉,此所谓得佛心法者,古今一人而已”[10]547。从以上士人关于仁宗与佛教关系的评价可以看出仁宗是一位崇尚佛教的皇帝。《法运通塞志》也有相关的记载。如《法运通塞志》十七之十二记载:“(仁宗)天圣元年,上常顶玉冠,上琢观音像。左右皆以玉重,请易之,上曰:“三公百官揖于下者,皆天下英贤,岂朕所敢当,特君臣之分不得不尔,冠此冠,将令回礼于士大夫也”[3]408。

这段材料显示仁宗对佛家的崇尚,有些夸张,志磐在注中指出采自《郑氏家集》,该书已佚,但考虑到前面所引士大夫对仁宗的评价,同时在宋代钱景臻编著的《钱氏私志》中有一段仁宗的女儿贤穆的话:“仁皇每日头上戴一枚(玉佛),大者幞头帽子里戴,小者冠子里戴。尝言:‘我无德,每日人呼万岁,教佛当之’”[11]。这段记载出自皇帝女儿口中,可靠性还是很大的,也印证了《法运通塞志》的记载并不虚妄。《法运通塞志》还记载了不少关于仁宗参与佛事活动以及与僧人交往的事实。如《法运通塞志》十七之十二:“(天圣)九年,敕韶州守臣诣宝林山南华寺迎六祖衣钵,入京阙供养。及至,奉安大内清净堂,敕兵部侍郎晏殊撰《六祖衣钵记》”[3]409。又如:“(庆历三年)六月,久旱,诏迎相国寺佛牙入内殿躬祷。须臾,雨大注,乃作金殿四门以象天宫,用以奉藏,复制发愿文以见归敬。”[3]410。《法运通塞志》的这些记载为研究宋仁宗与佛教的关系提供重要材料。

(二)关于南宗孝宗与佛教关系的史料

孝宗可以说是宋代最尊崇佛教的皇帝,在他即位以前就已经同僧人宗杲有所接触,并请宗杲为他说法。即位以后,更是在宫内设置内观堂,专门用作举行佛教法事的地方,他还经常请僧人入宫,谈经说法。孝宗还经常为经书写赞、写解,如《观世音菩萨戒》。宋孝宗更是写了一篇《三教论》批驳韩愈的《原道论》,提倡“三教合一”。《法运通塞志》保存了很多有关孝宗崇佛的资料,尤其是孝宗与一些僧人的对话。

灵隐寺是南宋临安一座重要的寺庙。慧远号瞎堂,俗姓彭,四川眉山金流镇人,曾经在很多寺院修行,后“奉诏住皋亭山崇光显孝禅院”。他与孝宗的交往大概就在这时开始。《法运通塞志》记载了一段他与孝宗的对话:

(乾道)七年二月,灵隐慧远禅师入对选德殿,上曰:“如何免得生死?”对曰:“不悟大乘,终未能免。”上曰:“如何得悟?”对曰:“本有之性,磨以岁月,自然得悟。”上曰:“悟后如何?”对曰:“悟后始知今日之答皆非。”上曰:“一切处不是后如何?”对曰:“脱体现前,更无可见之相。”上有省,首肯之。[3]428

其它记载孝宗与僧人的对话还有很多,如“乾道元年二月,召灵山子琳法师入见。问曰:‘朕欲读经,以何为要?’师曰:‘《金刚圆觉》最为要道。’又问参禅之法,师曰:‘直须自悟’。上悦,赐号‘慈受’”。[3]427“(淳熙三年)二月,诏台州报恩德光禅师入住灵隐。十一月入对选德殿,上问曰:“释迦雪山六年所成者何事?”师曰:“将谓陛下忘却。”上悦,赐号“佛照禅师”。[3]429

这些对话表明了孝宗对佛教不仅仅是单纯的信仰,更是要对其进行佛理上的研究,关于这些对话的记载,对研究孝宗与佛教的关系也具有重要价值。

(三)与正史的比勘价值

该书最能体现其史料价值的内容是与正史的比勘,对同一件事,正史记载比较简略,而《佛祖统纪》的记载相对详细,对正史记载起到了补充作用。如《宋史》卷一说:“(建隆)二年戊申,以扬州行宫为建隆寺”。[12]8《法运通塞志》十七之十的记载更为详实:“(建隆)二年,诏前征李重进,凡死于兵者,以扬州行宫置建隆寺,为荐冥福,如唐太宗贞观四年故事”。[3]395将宋太祖建寺的原因记载了出来,补充了正史的简单。又如,《宋史》卷一记载:“(建隆三年)五月申子,幸相国寺,祷雨”。[12]11《法运通塞志》十七之十则较为详细:“(建隆)三年五月,旱,上幸相国寺祈雨。诏撤乐,太官进蔬食,已而雨大济”。[3]395将宋太祖祈雨的原因,祈雨时的表现都进行了叙述,对正史起到了补足作用。

《法运通塞志》对正史的比勘还表现在另一方面,即对同一件事有不同的记载。如《宋史》卷一记载了建隆元年十一月讨平扬州李重进后宋太祖:“赈扬州城中民人米一斛,十岁以下者半之,胁隶为军者,赐衣遣还”。[12]表现出宋太祖仁慈爱民的形象。但《法运通塞志》十七之十对此事记载道:“城陷,上以其固拒,欲尽坑之。俄有异僧诣行宫门,自称龙天寺清范,表乞恩宥,上许之”。[11]这里关于异僧的记述可能有夸张虚构的成分,但从整件事来看,也透露出宋太祖在最初可能要屠城的信息。

三、结论

《佛祖统纪》是一部重要的佛教史籍,其广泛的史料来源,丰富的内容,对研究佛教史及其它各个方面都具有很高的价值。而《法运通塞志》作为《佛祖统纪》中分量最大的部分,记载的佛教以外的史事比其它部分更为丰富,其史料来源也比其它部分更为广泛,对研究政教关系,比勘正史价值更大。《法运通塞志》史料价值应该得到更多的研究以及挖掘。

[1]陈垣.中国佛教史籍概论[M].北京:上海书店出版社.2005

[2]曹刚华.宋代佛教史籍研究[M].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06

[3]志磐.《佛祖统纪》[M].大正藏本

[4]徐松.宋会要辑稿[M].北京:中华书局.1957

[5](明)佚名.五朝小说大观(三),宋人百家短篇小说[M].北京:北京图书馆出版社,1998

[6]魏泰.东轩笔录[M].北京:中华书局,1983

[7]文莹.湘山野录[M].北京.中华书局,1984

[8]宋仁宗.景祐新修法宝录序[A].宋藏遗珍(六册)[C].

[9]苏颂.仁宗皇帝忌日斋文[A].苏魏公文集(卷三十六)[C].北京:中华书局,1988

[10]苏轼.苏轼文集(卷十七)[M].北京:中华书局,1986

[11]钱景臻.钱氏私志[Z].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12]脱脱等.宋史[M].北京:中华书局,19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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