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黑龙江地区城镇的研究价值(1644－1860)

綦 岩

(黑龙江大学历史文化旅游学院，黑龙江哈尔滨 150080)

黑龙江地区地处清政府“龙兴之地”的东北边境，地域辽阔，有特殊的政治和军事地位。明末清初，长期战乱后女真人定鼎中原，大批东北居民“从龙入关”，这使得原本人烟稀少的黑龙江边防空虚，城镇不兴。顺康时期，沙俄侵入黑龙江、乌苏里江一带，清政府为加强边防选择险要之地修筑了宁古塔城、瑷珲城、墨尔根城、齐齐哈尔城、三姓城等城镇。雍乾时期，清政府修筑布特哈城和阿勒楚喀城完善驻防体系，修筑呼兰城满足军事的供给，设拉林城、双城堡以保旗人生计。但随着清王朝“封禁政策”的实施，黑龙江地区城镇发展缓慢。

一、清代黑龙江地区城镇研究的现状

城镇是历史上形成和发展的地理实体，是人类聚落的高级形式。城镇从起源时代开始就以适应不断变化的人类需要和复杂的社会发展形式，用具体特殊的空间结构来贮存并流传人类文明的成果。清代区域研究成果颇多，但黑龙江地区区域研究由于史料和史学人才缺乏等因素，致使众多领域研究薄弱。

首先，清代黑龙江地区城镇研究多集中于城镇沿革，系统介绍清代黑龙江地区城镇内部结构与外部形态，深入讨论城镇形成因素的成果较少，目前研究未跳出历史地理沿革史的传统旧圈。

其次，清代黑龙江城镇研究仅就个别城镇的某个阶段加以研究而且仅简单概述，而未考虑其长时期的区域背景，并且对城镇类型和特点认识不足，从而缺乏考虑城镇关系在区域研究中的作用。

最后，研究方法上具有片面性，自身理论与方法体系构建不足，借助西方城镇理论摸着石头过河，但照搬或修改西方城镇理论并不适合中国或者某时段某区域的实际情况。

清代黑龙江地区城镇研究应在清代东北城镇体系基础上，在吸收东北城镇共性中发掘其个性，并且从黑龙江地区内部具体城镇的“点”总结出黑龙江地区城镇体系“面”的规律，“既要把历史上的城市放在一定的区域里，研究城市分布和城市空间的相互关系，即城市体系，也要把城市自身当做一个区域，研究其内部的空间结构”［1］，构建起自身发展脉络，归纳演绎出清代黑龙江城镇研究的对象、性质及其方法。

二、清代黑龙江地区城镇研究的学术价值

第一，充实补充清代黑龙江地方史的研究内容。黑龙江地方史古代部分重点集中于政治史、沿革史、民俗学和边疆民族史，近年来区域社会史研究不断兴起，近代城镇问题不断受人关注，但古代黑龙江城镇几乎无人问津。清代黑龙江地区城镇研究充实补充了系统性的黑龙江历史地理研究的空白，通过史料的挖掘、分析尽可能恢复有清一代黑龙江的城镇面貌，为黑龙江地方史学提供新视角、新方法，有助于重新认识清代黑龙江地区的历史定位。

第二，探察清代黑龙江中心城镇由政治军事功能转向经济功能的动力因素。城镇是区域发展的中心，不同的历史时期，每个城市都以某种或多个职能为主。城镇职能影响该城镇的性质、结构和功能。清兵入关建立全国政权后，对“龙兴之地”的东北地区实行军府制，先后设立黑龙江将军，下设若干副都统，加强对这一地区管理。康熙年间，面临俄国的军事威胁，加强边疆防御成为重要的国家战略，此阶段驻防的政治军事功能突出。清中期，东北开禁，人口增长和经济开发，各个城镇经济职能开始凸显。清晚期，外力的强行兴建铁路等，使城镇职能再次发生变化。所以，城镇职能的转变来源于时代的大背景。

第三，为培养多角度、多层次的学术思维提供典型案例。动态模式研究城镇，既要考虑到体系内部服务的层次性，又要考虑到体系与外部世界的物质与能量的交换对体系的影响。城镇的发展和城镇的布局离不开生存的自然环境，同时我们也要看到人文环境在其中起到的作用。运用社会学手段研究社会结构和运行规律，用历史学文献和古地图梳理脉络，地理学的科技手段做技术支持，考古学的遗址纠正文献错误，计量统计使数据精准，用比较研究的方法看出相互之间的共同性和差异性，避免只顾共同忽略差别或只讲差异不讲共同性的偏颇。

三、清代黑龙江地区城镇研究的现实价值

其一，区域城镇体系发展。城镇本身就是历史和现实结合的产物，研究清代黑龙江地区城镇可以对黑龙江地区历史文化起传承作用，为城市规划者和行政决策者提供区域城镇规划和发展的思路，使其从整体观念看待区域各个城镇的发展情况，整合区域优势，放宽视野，进而从宏观角度考虑社会经济发展问题，加快区域城镇体系发展，为哈尔滨－大庆－齐齐哈尔工业体系带的建设提供历史依据，以便为政府提供更实际、更科学的决策依据。

其二，历史文化名城保护。清代黑龙江地区许多城镇原址都孕育着丰富的历史文化底蕴，有丰富历史文化的城镇要充分考虑到历史文化名城保护的问题。推出古城复兴计划，保护历史古城和历史街区，对一些文化内涵鲜明的城镇，其内部机构和外部城墙采取系统保护，提高群众的文物保护意识。

其三，旅游业规划和发展。通过对前期以齐齐哈尔等为中心边外七镇和后期哈尔滨为中心的近代城市考察，对其历史衔接与城镇职能地位深入调研，推动黑龙江地区旅游业可持续发展，提升旅游品牌吸引力和生命力。

其四，东北边疆战略防御。黑龙江省居于东北亚腹地中心，拥有2981公里的中俄边境线。随着我国对外开放的不断扩大，中俄两国合作日益频繁。中俄两国1999年签署《关于中俄国界线东西两段的叙述议定书》，2004年签署《中俄国界东段补充协定》使得中俄边界问题逐步解决，中俄边境得到稳定发展。回顾历史，中俄友好源远流长，但在国家利益与领土问题上，也产生过多次冲突，甚至战争，所以，我们不得不居安思危，清醒地深刻地分析清代黑龙江地区城镇的历史地位与战略失误，进而为完善当代国防体系与发展边疆经济提供历史借鉴。

四、总结

清代是黑龙江地区城镇发展的突出时期，起着承前启后的作用，“区域个体从无到有，从小到大;前期以军事驻防为主，逐步发展为区域的经济与政治中心，每个小的个体都受到周边一个或多个大的个体的引力控制并围绕在大的个体的周边，追随大的个体进行各项经济活动，进而影响其母体的政治与文化运行”［2］。承前指在历代城址附近兴建城镇，既利用原城址的自然环境与人文基础的优势，又达到农业时代城镇发展的顶峰，启后指黑龙江地区今天大多数重要城镇都是在清代城镇的基础上发展演变而来，现代城镇的发展与清代城镇的政治、经济、文化，甚至是城镇规模、人口、形制息息相关。

清代黑龙江地区城镇(1644－1860)的研究，关系到国家的国防战略、发展战略、外交战略，关系到边疆的稳定与发展，关系到国家主权与领土完整。我们要以科学发展观为指导，总结清代黑龙江地区城镇发展的作用与失误，这不仅有利于完善城镇体系建设，也有利于对外开放，维护国家利益。

［1］李孝聪.历史城市地理［M］.济南:山东教育出版社，2007:11.

［2］綦 岩.哈尔滨的城市形成［J］.理论界，2012(11):1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