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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州歌谣研究史述略——地域文化与现代学术潮流的接合

2012-08-15徐燕琳陈晓燕

关键词:潮汕潮州歌谣

徐燕琳,陈晓燕

(1、华南农业大学人文学院,广东 广州 510642;2、华南师范大学文学院,广东 广州 510631)

潮州歌谣研究史述略
——地域文化与现代学术潮流的接合

徐燕琳1,陈晓燕2

(1、华南农业大学人文学院,广东 广州 510642;2、华南师范大学文学院,广东 广州 510631)

作为20世纪20年代北京大学开始的歌谣运动的一个组成部分,潮州歌谣研究与新文化运动的发展和现代文学研究密切相关。它立足于乡邦文献和地域文化,伴随时代发展不断展开和深入。近百年来,潮州歌谣以地域文化的姿态,介入现代学术潮流,而其研究亦具有了学术史、社会史和思想史意义。

潮州歌谣;研究史;地域文化;俗文学;歌谣运动

一般认为,地域文化与现代学术潮流泾渭有别。地域文化固然存在各种不同的地域特质、历史表现,但亦不可能脱离具体的时代和社会,从而带有时代与社会的某些风貌,甚至成为其中某些特点的具体表现。作为北大歌谣运动组成和影响下的潮州歌谣研究恰是在特殊的历史时期形成和参与到新文化运动之中,并与俗文学发展同步,成为文学研究和思想发展的一个记录和缩影。

民系意义上的潮州包括旧潮州府所属各县。潮州历史悠久、文化深厚,素有“海滨邹鲁”、“岭海名邦”之称。潮州歌谣的文字记录目前最早见于明嘉靖本《荔镜记》,亦见于林大钦《吾乡》诗、屈大均《广东新语》、陈坤《岭南杂事诗抄》、李调元《南越笔记》、吴震方《岭南杂记》和小说《荔镜奇逢传》等记载,以及顺治《潮州府志》、乾隆《潮州府志》、《揭阳县志》等方志。但这些文字多属一般性的记录。有学者认为,自宋元的《三阳志》、《三阳图志》至民国《潮州志》,大部分潮汕地方志对潮州歌谣鲜有关注。[1]其中较有研究意识者,如清人郑昌时《韩江竹枝词》自注:“潮近闽,歌参闽腔,韩江舟户又尚‘马头调’云。 ”[2]清嘉庆《澄海县志》卷六《风俗》“声歌”一目谓:“粤人尚歌……澄邑亦好之,共矜新调,名曰畲歌。郡故与漳泉接壤,音颇相近,特多有声无字,且平仄互叶,俗谓潮音,疑无足采。然其触物兴怀,连类见义,咏叹滛液,有使人情深而不能自已者。”同时介绍元宵秧歌等习俗和《钓鱼歌》等7首歌谣,谓其“天机所触,衬以土音俚言,弥觉委曲婉转。信口所出,莫不有自然相叶之韵焉。千古风雅,不以僻处海滨而有间,斯固采风者所不废也。”[3]这是对民间歌谣进行正面评价和记录的不多的地方志之一。

对潮州歌谣的正式研究始于20世纪20年代。近百年来,潮州歌谣的研究亦随着时代、社会变迁和民间文学、音乐学、民俗学、社会人类学、非物质文化遗产学等学科的发展而从各方面展开,不断丰富。

一、潮州歌谣的早期整理和初步研究(1918-1949)

潮州歌谣的早期整理和初步研究,是在北大歌谣运动的影响下开始的。

1918年,在新文化运动中心的北京大学,刘复、沈尹默、周作人等人发起征集歌谣,1920年成立歌谣研究会,1922年《歌谣》创刊,发刊词提出“歌谣是民俗学上的一种重要的资料”,“民俗学的研究在现今的中国确是很重要的一件事业”。1923年3月25日出版的《歌谣》第11号《民歌选录》“广东”部分发表了林醉陶投寄的潮州歌谣一首:“渡头溪水七丈深,一尾鲤鱼头戴金,一条丝线钓不起,钓鱼哥儿枉费心。”这是潮州歌谣向外推介的开始,投寄发表潮州歌谣的浪潮因此延伸至30年代。①据王焰安《20世纪上半叶潮汕民间文学活动概述》统计,当时有林醉陶、刘声绎、李痴郎、林培庐、朱克邦、赵梦梅、亦梦、陈经熙、林离、豫同、陈立夫、昌祚、鸣盛、郑汉民、刘万端、郭坚等人先后在《歌谣》、《民俗》等刊物发表潮州歌谣和介绍文字(《汕头大学学报》2006年第4期)。此外尚有林培庐1927年在《语丝》第143期发表《潮州的畲歌》、1928年若水在《民俗》第33期发表《二首同闽歌相似的歌谣》、1936年焰浦在《歌谣》2卷10期发表《潮南歌谣》6首等。1924-1925年,海丰人钟敬文三次向《歌谣》投稿并陆续刊发,包括海丰歌谣78则、《歌谣杂谈》2册等,涉及各种口传歌谣和刻本俗歌资料和研究,亦有潮州书坊所刻《老丑歌》、《戒烟歌》等唱本、《南洋的歌谣》、《潮州婚姻的俗诗》及《海丰的邪歌》等,并曾专作《畲歌集》[4]。《海丰的邪歌》1925年发表于《歌谣》第81号,对“邪歌”(即畲歌)的结构、分章、用韵、音节等方面的特点和内容进行详细地说明,为潮州歌谣由资料收集转入文本研究起到重要作用。就读于燕京大学的丘玉麟在周作人的鼓励下与林培庐组织觱篥文学社,出版周刊讨论歌谣问题,并致力潮州歌谣的收集,亦有章雄翔、卢佚民等同道并待机出版。[5]1928年,金天民《潮歌》出版。1929年,任教于金山中学的丘玉麟编辑的《潮州歌谣(第一集)》出版。此外还有徐志庵《潮属儿歌》,黄洁心、张之金《潮州歌谣集(一)》,林桢《潮阳儿歌集》,刘万端《陆安女儿歌》以及丘玉麟编、卢佚民注《潮州畲歌集》以及章雄翔、林德侯等人的未刊本。②参见刘万章《广东潮阳的儿歌——序林桢<潮阳儿歌集>》(北京大学歌谣研究会编《歌谣》第2卷第8期,1936)、周作人《两种歌谣集的序·潮州畲歌集序》(《语丝》第126期,1927-4-9)、叶春生 《岭南俗文学简史》(广东高等教育出版社,1996)等资料。

除了北大歌谣研究会外,1927年,顾颉刚与容肇祖、董作宾、钟敬文等人发起成立的中山大学民俗学会,直接推动广东歌谣研究进入民俗学阶段,也对潮州歌谣产生了积极的影响。研究潮汕民间文学的组织和刊物陆续出现,如广东揭阳民间文学会在《潮梅新报》刊行《民间周刊》,汕头也出现了林培庐编辑的《民俗周刊》、《民俗》不定期刊等。[6]1928年成立的中央研究院下属历史语言研究所,其民间文艺组由刘半农任组长,大力搜集民间文艺资料,准备几年之内作一“全国歌谣总藏”。语言组由赵元任负责,用科学方法在广东记录歌谣197首,其中90首用蓄音器进行录音,其余亦以国际音标记音。[7]1928年,中山大学语言历史学研究所周刊也发表郑德能的《潮俗中秋的观戏童及其他》,提及戏童歌、落阿姑、观猴仔等民间歌谣。[8]

这个时期的潮州歌谣整理首先基于明确的乡土意识。这种乡土意识和民间视野并不局限在潮州本地,而与社会变迁的时代关怀息息相关,同时亦有存史、怀旧的脉脉温情。丘玉麟在《潮州歌谣(第一集)》问世时,序以给周作人的长信:“大规模的机器工业代替了家庭手艺工业,社会制度改变,家庭组织改变,新生活的反映的歌谣或将产生。至于能像旧歌谣一样多量与否还是疑问;而反映旧生活的歌谣将渐不在妇孺的红唇白齿间婉唱则是一定的断论。十年二十年后,旧歌谣将消灭,无复能流传,岂不是一大可惜的损失!我不愿这反映潮州生活的流动文学的歌谣消灭,我当把这些歌谣抄写编印成书,为固定文学,以保留我们这个农业化的旧时代的潮州生活之残影。”“歌谣的多方面自由的体裁与平易婉妙的句子可以帮助我们的新文学的发达”[5]2-4。这反映了当时许多潮州歌谣搜集者研究者的共同愿望,也是《歌谣》发刊词所言歌谣运动“学术的”、“文艺的”两大目标的体现。

20世纪二三十年代是潮州歌谣研究的自觉时期。潮州歌谣的发展也与时代保持同步。许多潮州歌谣如《天顶一条虹》都是时事的直接反映。在收集民间歌谣以外,一批具有进步思想的知识分子开始大量创作,呈现整理汇编和创作共进的新局面。特别是随着日寇的节节进逼,潮州歌谣成为抗战的有力武器。1936年,王亚夫提出“建立潮州大众的抗日歌谣文学”,创作出近百首抗战歌谣,如《奴仔歌》、《行情一年苦一年》等。潮汕党组织1937年7月发出指示:“发动党员和群众写文章、通讯、歌谣。”1940-1942年,吴南生在潮澄饶主编出版油印小册子《尺合土上》,刊登抗日歌谣。[9]潮汕大地,从诗人到文艺青年、从教师到中小学生、从民间艺人到普通群众,创作热情高涨,产生了数以万计的抗战歌谣,男妇老幼纷纷吟唱、家喻户晓。一些美术创作者用漫画配上方言歌谣,呼吁保家卫国。[10]

潮汕抗战歌谣的影响也被推向外界。1939年,爱梅在《上海妇女》发表《潮汕妇女的抗战歌谣》,介绍当时潮汕最流行的两首妇女抗战歌谣《月含云》和《望你记得在心中》,并向“孤岛的姊妹们”描述了潮汕妇女积极参加救亡工作的情形称:“这不但是妇女运动最光荣的一页,而且是我们民族解放运动史值得大书特书的!因为这样,目前潮汕妇女救亡歌曲真是十分流行,不论热闹的城市,抑或冷静的乡村,你到处可听到:‘莉仔花,开一枝,阿妹捧饭到田边,催促阿兄上前线,杀尽倭奴莫延迟!’这一类慷慨动人的歌谣。”[11]

1948年,潮州学者吴显齐在《新中华》发表《谈潮州歌谣》,总结歌谣运动影响下潮州歌谣20年研究的发展,对潮州歌谣的源流、意识形态、艺术价值进行系统的论述,并选出30首歌谣,附有主题、注释、押韵,以助于潮州歌谣的宣传普及和创作指导。作者提出“最早最朴素的潮歌,是谣谚和畲歌”,以后出现观神曲、讴歈,并谈及它与潮州戏剧、故事、歌册曲册等的关系。文章认为“潮歌是潮州人的诗篇和舆论”,具有民间性、大众性,“富于生命力、想象力和语言的复杂性”,并指出潮歌 “以潮州方音为表现工具”,“是最精炼的潮州话,而潮州话则是潮歌永久的源泉,表现的宝库”,从而开启了以语言界定潮州歌谣的学术肇端。文章的另一贡献是对潮州歌谣源流发展进行史的梳理,认为鸦片战争之前是“潮歌的传统(古典)时期”,此后进入蜕变时期;同时强调潮州歌谣发展与社会变动的密切关系,突出其现实性特点,并特别注意潮州歌谣在特殊历史时期的艺术价值和进步意义,尤其突出潮州歌谣在全民族抗战中的伟大作用乃至“转化成更实际更坚韧的行动——由流亡到反抗”[12]。

1918-1949年可称潮州歌谣的初步整理和研究阶段。在全国歌谣运动影响下,潮州歌谣的意义和价值进入学者的研究视野。此期研究者搜罗遗逸、筛选命题、注音注释,对潮州歌谣的定义、特征、源流、意义等问题进行了研究,开辟了一个新的学术领域。这是潮州歌谣研究史极为重要的开端。

二、潮州歌谣的发展与研究的深入(1950-1979)

建国以后,潮州歌谣的研究和发展受到相当程度的政治影响,特别是1958年新民歌运动、大跃进对潮州歌谣的影响很大,相关创作、出版极为繁盛。①1958年广东人民出版社出版的潮州歌谣集有:汕头市文联编《工农就是活神仙:大跃进民歌》、汕头专区工农业生产评比展览会编《汕头大跃进民歌选集》、汕头市文联编《万人欢呼迎公社》,揭阳县民歌工作委员会、揭阳县文化馆编《揭阳民歌选》、潮安县文化馆编《潮安民歌选》等也有大量此类内容。1958年,邱玉麟在其“潮州歌谣集”、金天民“潮歌”、徐志庵“儿歌”及林德侯抄本的基础上选辑《潮汕歌谣集》出版。书序中对潮州歌谣的思想内容、语言形式等方面进行了充分的论述,认为潮州歌谣可以表现民间演唱者鲜明的情感,“思想内容多种多样,文字形式也多种多样”,如“汉魏乐府诗歌本色”、“乐府十二时民歌”、“《诗经》反复吟咏形式”等。有的像南北朝吴声歌曲,有的像近体诗五绝、七绝、律诗,也有的像词、曲、格言、劝世歌、符咒、神曲、歌诀。“这是人民为适应表达多种多样的思想感情而创造、模仿的多种多样形式。”[13]此言指出民间歌谣的共性和艺术趣味性,说明潮州歌谣是在不断对其它诗歌、谣唱进行学习、模仿的基础上得到发展。

这个时期的创作和整理工作还包括《潮州新童谣》(南方通俗社,1955)、澄海县委宣传部编《澄海民歌选》(广东人民出版社,1958)、潮安县文化馆《民歌》(1977)等。由于政治影响过重,许多歌谣失去了生活气息,大大限制了潮州歌谣的自身发展和学术研究。

此期海外潮州歌谣研究相对稳定。其实潮州歌谣的海外传播一直是其发展史上的一个重要内容。潮州歌谣中的“过番歌”就是对潮人海外移民生活的关注。丘玉麟编辑的《潮州歌谣》在海外十分畅销,《再版序言》说:“敬爱的侨胞,我们谨献上这一小册歌谣,以引起诸君的旧梦。”这些歌谣连同以往传出去的歌谣激起很大的回响,多有拟作、润饰或改编。据杨方笙研究,近几十年东南亚的华语电台、报纸、书刊等都传播过潮州歌谣,也陆续有不少歌谣文本整理出版,如1956年泰国新艺出版社出版史青编辑的 《精选潮州歌谣》等。[14]21-22

马来西亚学者萧遥天在潮州戏剧音乐的研究中屡次涉及潮州歌谣,并认为它与潮音戏的起源有关。1958年,他编撰的《潮州志·潮州戏剧志稿》在内部刊物《戏曲简讯》专辑《戏曲研究资料》发表。这原是饶宗颐1948年主编《潮州志》的专志稿,因故未能出版,后经著者修订重写,1957年以《民间戏剧丛考》之名在香港出版。[15]萧著是最早对潮剧潮乐进行系统研究的专书,亦言及秧歌、关戏童等内容。1978年,萧遥天在《泰国潮州会馆成立四十周年纪念特刊》发表《潮音戏的起源与沿革》,认为畲歌、疍歌是潮州歌谣的主体。他说:“潮州的土著,陆为畲民,水为疍户。……畲歌、疍歌是最纯粹地方性潮歌,也为潮歌的主流。今日的潮州歌谣,犹有概称作畲歌的。当各种外来戏剧未入潮境以前,关戏童唱的尽是畲歌疍歌。当诸戏接踵而至,潮音戏萌蘖之际,所唱的戏曲,仍多畲歌。”[16]萧文“从潮音戏起源考证了畲族是潮州最早的土著民族”,虽然畲族是否潮州最早原住民以及潮州戏的起源等问题有待商榷①吴榕青《历史上潮州的畲人——对文献记载之再检讨》认为,今天潮州凤凰山的畲族究竟是历史遗存下来的所谓“土著”,还是从他处迁徙过来的,因其族群迁徙不常的习性和文献阙如,尚难断明。见《畲族文化研究论丛》编委会:《畲族文化研究论丛》,(中央民族大学出版社,2007,93页)。吴国钦《潮剧溯源》(《广东艺术》2009年第6期、2010年第1、2期)认为,潮剧是南戏的支脉,潮剧来源于潮泉腔。,但这一研究方法为一些民族学研究者所肯定[17],亦是潮州歌谣价值的另一发现。

三、潮州歌谣研究多学科多层次的展开(1980-现在)

上个世纪80年代以后,潮州歌谣研究及活动在民间和政府的推动下蓬勃开展,成绩令人瞩目。

随着学术复兴特别是民俗学的恢复,潮州歌谣的民间文学价值再次被肯定。在钟敬文发起组织编写“中国民间文学三套集成”活动的影响下,潮汕各地对歌谣收集出版比较重视,相继编集了多种潮州歌谣书籍。例如陈觅主编、汕头市民间文学三套集成编委会编《中国民间歌谣集成广东卷·汕头市资料本》是从汕头下属各县市1984-1985年普查上报的8894首歌谣中,选出500多首,汇编而成的铅印本。[18]南澳、揭阳、澄海、普宁、饶平等地也有相应铅印、打印资料本。在八九十年代新修志书活动中,《揭阳县志》、《揭西县志》、《惠来县志》、《潮阳县志》和《丰顺县志》纷纷录入歌谣,或入文化篇民间文学一章,或作为社会风俗被记录。此中,郭马风认为《丰顺县志》录入的歌谣很有代表性,内容丰富多彩,较全面反映地方民情和地方特色,分类得当,眉目清楚。[1]歌谣入志是不登大雅之堂的乡俗俚唱成为民间文学、地方文化艺术和研究对象的阶段性标志,也是潮州歌谣整理者、研究者数十年默默耕耘的结果,意义重大。

与此同时,各地也相继整理出版潮州歌谣集。马风、洪潮编《潮州歌谣选》(汕头市文联民间文艺研究会,1982)、王琳乾编《潮汕革命诗歌民谣》(汕头市文联民间文艺研究会,1982)、汕头市文化局《新编潮汕方言歌》、《新编潮州方言歌(一)》(1986)、王云昌、孙淑彦《潮汕歌谣选注》(揭阳县民间文学研究会,1987)、吴嘹、邵仰东《潮汕歌谣新注》(广东高等教育出版社,1997),王永鑫《潮俗诗歌选注》(中国戏剧出版社,1999)等相继问世。音像方面也有2000年杨登隆、李楚生编导、福建省长龙影视公司拍摄《潮汕童谣歌谣》一、二集。②张嘉星《闽方言研究专题文献辑目索引(1403-2003)》(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4,176-180页)郑可因主编、汕头市图书馆编委会编《汕头市图书馆潮汕文献书目》(花城出版社,2001,231-234页);潮汕历史文化研究中心资料征集委员会编《潮汕历史文化研究中心资料库藏书叙录》(中)(1999,462-474页)。海外歌谣集如1985年香港南粤出版社出版陈亿琇、陈放选编的《潮州民歌新集》、新加坡潮州八邑会馆1988年出版马风、洪潮编《潮州歌谣选》、1995年出版的黄正经选注陈传忠校订《音释潮州儿歌撷萃》、香港东方文化中心2003年出版蔡绍彬编《潮汕歌谣集》等。

世纪之交,随着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工作的兴起,潮州歌谣作为非物质文化遗产也引起了一定的重视,相关工作逐步展开,并渐趋深入。这个时期潮州歌谣整理研究成果十分丰富。除了具体问题的探讨,系统研究如香港艺苑出版社2001年出版的杨方笙《潮汕歌谣》开始出现,讨论了潮州歌谣的定名、历史发展、内容形式等各方面,内容详尽而充实。在此前工作的基础上,学者们对潮州歌谣的许多重大问题进行了探讨,在许多方面取得了共识,同时也提出了许多新的问题,为进一步研究开辟了道路。

(一)潮州歌谣与畲歌

潮州歌谣与畲歌的关系是潮州歌谣研究史上的重要课题。早期研究者多有以畲歌为潮州歌谣源头甚至为潮州歌谣者。当代学者也普遍认为畲歌与潮歌关系密切。陈汉初指出“斗畲歌”这一原始娱乐方式对于潮州歌谣的影响,认为“畲歌、疍歌是古老的潮州民歌。潮人历来也习惯把潮州歌谣称作‘畲歌’”①陈汉初:《潮汕民间原始娱乐形式——斗畲歌》,(《广东民俗》2000年第2、3期);陈汉初:《潮俗丛谭》(汕头大学出版社,2002,56 页)。。杨方笙认为潮州歌谣“在流行过程中深受畲族歌谣的影响,后来习惯上又称为‘畲歌’”[14]10。陈海鹰说:“潮汕歌谣以畲歌为主。”[19]陈月娟从金天民《潮歌》将畲歌作为潮州歌谣的一类入手分析认为“潮州汉族文化与畲族文化是互相影响、互相渗透乃至互相融合的”,“潮州汉畲两族歌谣在内容、形式、手法等方面互相影响、渗透、融合,达到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难以分辨你我的程度,甚至于人们有时也把潮歌称作畲歌。”[20]随着文化人类学、文化地理等方面研究的展开和学科交流的深入,对于潮州歌谣产生的文化源头和多源性得到进一步发掘。1987年,陈榕滇从“种族(多民族的交汇)、环境(地理、气候等)和时代(社会制度、政治、经济等)方面条件”进行论证,认为:“潮汕歌谣的形成,即是畲歌、黎歌、客家山歌、疍家船歌与古中原文化的融合,其产生的渊源是多方面多渠道的。”[21]1989年出版的《潮州市文化志》称:“潮州歌谣是疍歌、畲歌和外来汉族民谣三者的混合体。它吸收了当地土著居民歌谣的丰富营养,融汇了中原地区汉族民谣的表现形式,逐步形成了一种具有自身艺术特色的文学样式。 ”[22]109蒋宝德、李鑫生编《中国地域文化》(山东美术出版社,1997)对“潮州歌谣”的论述采用了这个说法。

讨论潮州歌谣与畲歌的关系,必然涉及畲族和畲歌的情况。冯明洋《越歌·岭南本土歌乐文化论》“畲族民歌”一节讨论了畲歌的称谓、体裁、基本调和分布情况,对粤东特别是凤凰山地区畲族民歌进行了深入研究,概括为天然性、宣叙性、平讲性、三声性、古朴性五个形态,并提到《畲族民歌28首》和陈焕钧《畲族民歌述略》(讨论稿),以及蓝雪菲博士论文《畲族音乐文化》等畲歌文本。此节一方面梳理了潮州畲歌的特点,同时亦带来新的问题:潮州歌谣是如何在早期畲歌的基础上或影响下独立发展,确立自身的本体性的呢?事实上,该书亦专题讨论“闽越人与潮汕民歌风格”,运用文化人类学、人文地理学和历史地理学理论和材料,提出并论证了“潮汕民系和潮汕民歌风格的形成,是越汉杂处以来越人汉化和汉人越化的漫长的历史—社会结晶”、“潮汕民系的民间信仰、民俗事象,是潮汕歌乐风格形成的文化土壤与生活基础”,并认为,潮汕民歌“每种体裁都有不同的源流和风格特点,但总的都离不开越汉融合的轨迹,有的越多汉少,有的汉多越少,最终都化为潮语潮俗潮风的总体之中,成为潮汕民系从古闽越人转化到今潮汕人的历史文化记忆。”[23]209-221对于潮州歌谣研究来说,这个过程的探讨,可以成为下一步的研究方向。

(二)潮州歌谣的定义标志

对于潮州歌谣的定义,金天民在《潮歌》一书“编辑大意”中提出:“是编专采潮属各处,妇人及孺子,用福老语言,所咏叹的长言片语,有天然音韵的,纂辑成编,故名《潮歌》。 ”[24]这种定义方式本已十分清晰,但地域与语言孰先孰后,或者哪个更为根本,研究者意见长期不能统一,也影响到潮州歌谣的界定和研究的深入。

一种意见以地域为潮州歌谣定义标志。地域影响是民歌变化发展中不可忽视的因素。根据地理环境、行政区划对潮州歌谣进行定位,是对潮州歌谣进行界定的一种方法。翁辉东在《潮州志·潮州风俗志》卷8“娱乐种别·歌谣”一目录入畲歌2首、儿歌1首、民歌16首、山歌6首,皆有注并加按语。郭马风认为,从“翁辉东先生这一录入潮州歌谣作品的情况,我们明显地看到翁氏是将当时流传在潮州的客语山歌,也列入潮州歌谣之一种;也就是说潮州歌谣是潮州辖属多种族群、多种语言、多种风格歌谣的总称;歌谣种类的区分是依行政归属为界线而不是依语音为基本属性来区分。 ”[1]

另一种意见是以吴显齐1948年强调提出的语言为标志。这种观点目前比较普遍,同时也启动了潮州歌谣的语言学研究进程。杨方笙《潮汕歌谣》“潮州歌谣、潮汕歌谣还是潮语歌谣”一节突出“潮语歌谣”概念,认为:“在所有文化特征中,语言是最具区别性的。”“准确地说,我们要研究的是潮汕地区除客家山歌、极少数畲族歌谣以外的歌谣加上海丰讲潮语那一带的歌谣,总起来说就是潮语歌谣。不过比较起来,潮汕歌谣的名称更约定俗成,更具有地域指别性,我们还是用了这个名字。 ”[14]3-4余亦文《潮乐问》亦采用“潮州方言歌”的说法。①余亦文:《潮乐问》(岭南美术出版社,2006,424-438页)。这部分亦说明了潮州歌谣与时代社会的密切关系。

(三)潮州歌谣与潮州歌册

潮州歌谣与潮州歌册颇有渊源,在潮州歌谣研究史上也经常出现互相牵连的情况。其原因除了歌谣歌册本身界定的问题外,也与它们发生发展的历史有关。吴奎信认为,“早期的歌册是由歌谣、畲歌、俗曲演变而成”[25]。 谭正璧、谭寻所言“潮州歌”实为潮州歌册:“所谓潮州歌,它的文体原是一种长篇叙事歌,也可称为诗体小说,因为它以叙述故事为主,所以有人径直把它当小说看待。”“追溯它的来源,当是开始于一般潮州民间小曲,由短调踏歌逐渐发展而成为多至数十万字的长篇。”[26]随着研究的深入,这个问题亟待解决。1987年,陈榕滇提出:“我们在研究潮汕歌谣时,应把潮州歌册独立出来研究。 ”[21]2002 年,吴奎信在《潮学》第一、二期发表《潮州歌谣与潮州歌册比较》,对二者的不同进行了清晰的说明。一些分类实践亦予以明确区分。1989年出版的《潮州市文化志》在“民间文学”一节将潮州歌册、潮州歌谣各自独立介绍。[22]103-113叶春生《岭南俗文学简史》沿用“潮州歌”之名称呼歌册,但将潮州歌册和歌谣分别归入 “潮州歌册与潮州方言文学”、“岭南儿歌”两章。[27]林伦伦、吴勤生主编《潮汕文化大观》“潮州歌册与潮州歌谣”一章明确将二者分立,强调前者是“说唱文学”、“吸吮中原文化乳汁”的“潮汕方言口语的诗化”,后者是“民间文学”、“歌谣”[28]。 2005 年叶春生、施爱东主编《广东民俗大典》,将潮州歌册收入第八章第一节“音乐戏曲”,定义为“潮州方言区的民间说唱文学”;将潮州歌谣列入第二节“民间文学”,认为是“民间文艺”[29]。

随着上述问题的逐步厘清,潮州歌谣的研究发展也在前人工作基础上开辟了新的空间,包括潮州歌谣的美学属性、艺术特征、语言特点、社会文化等方面,论文如陈榕滇《潮汕歌谣探美》(《韩山师范学院学报》1987年第1期)、蔡英豪《潮汕歌谣浅议》(《民间文学论坛》1992年第2期)、李永明《潮州歌谣的艺术特色》[30]465-489、陈海鹰《潮汕歌谣浅探》(《汕头大学学报》社科版2003年第3期)、杨清雪的《潮州方言歌和潮语歌曲的语音与旋律刍议》(《韩山师范学院学报》2007年第1期)、蓝洁妍《从歌谣看明清潮汕女性的性格特征》(《今日南国》2008年第10期)、林朝虹《论潮汕歌谣的声律美》(《韩山师范学院学报》2010年第1期)、蔡炫琴《潮州歌谣的内容类型、功能及形态特征探析》(《韩山师范学院学报》2010年第1期)等相继出现。暨南大学欧俊勇硕士论文《潮汕歌谣的审美文化解析》(2010)比较全面地研究了潮州歌谣作为口传文学所具有的语言文学方面的本质内涵,从历史文献视角分析潮汕歌谣悠久而漫长的历史,从狂欢诗学视角分析潮汕歌谣的狂欢化特征,从文化社会学视角揭示潮汕歌谣文本中表演与权力之间的关系,从修辞学视角分析潮汕歌谣的修辞艺术,从词汇学视角研究歌册中方言词的义位。这是目前对潮州歌谣研究比较系统的论文,亦是研究深度与广度的一大推进,所憾歌册内容亦杂其中。对于潮州歌谣研究史的讨论也开始出现,如杨秀雁《丘玉麟和潮汕歌谣》(《广东史志》1999年第4期)、卢锦标《丘玉麟和<潮汕歌谣集>》[31]、陈月娟《泛论潮歌与畲歌:从金天民的<潮歌>说起》(《文化遗产》2010年第 3期)等。

再如潮州歌谣的分类和归类、潮州歌谣与潮州音乐、文学等艺术形式的关系。目前对于潮州歌谣尚缺乏内容题材的统一分类和专门研究。冯明洋认为,潮汕民歌包括潮州歌、儿歌、叫卖调、舞歌(包括英歌舞、车鼓舞、钱鼓舞等)、斗畲歌、劝世歌(小调)、婚俗歌(伴娘歌)和大量的渔歌等。[23]221虽然未暇说明,但其中每项内容都有深入下去的潜力和必要。陈天国《潮州人与潮州音乐》一文认为潮州歌谣可以纳入广义的“潮州音乐”,即潮州方言区内的一切音乐形式之中。[30]456这也提示我们,潮州歌谣的研究,涉及文学、艺术学、历史学、人类学、民族学、地理学等各方面,很有必要从多方面展开。

一些问题随着学术发展、学科交叉和多种研究方法的运用成为新的值得关注的命题。陈耿之《畲族的发源地与畲族的文化影响》运用历史学、文化学方法论证潮州是畲族的发源地,并探讨了畲歌、畲族文化及影响等相关问题(《学术研究》2004年第10期)。很多学者都注意到潮剧中的畲歌、歌谣成分和潮州戏曲与歌谣的关系。黄挺《潮汕文化源流》(广东高等教育出版社,1997)在“潮州戏”一节下设有“潮州歌谣和歌册:潮州戏的民俗渊源”部分,从地方文化角度探讨了潮州歌谣歌册对戏曲的影响。在方言使用减少、社会环境变迁的情势下,潮州歌谣的传承保护也成为重要的学术和实践命题。陈景熙《海外华人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的经验借鉴——以新加坡的保护传承潮州歌谣为例》[32]、陈晓锦、高洵《广东粤闽客方言歌谣在东南亚华人社区的流变》[33]等文讨论了潮州歌谣的海外传播情况,为潮州歌谣的保护与传承提供参考。

近年来,一些学者也从文学、文化关怀的角度重新审视潮州歌谣及其背后的人文生态,并从潮州歌谣的研究历程进入学术史、社会史和思想史的追寻。陈平原认为,“1920-1930年代潮汕地区的俗文学研究,做得有声有色,且与北京及广州学界保持相当密切的联系。了解这些,你对丘玉麟、林培庐、杨睿聪等潮汕学人的工作,不能不表示由衷的敬佩。他们的编著,并非古已有之的乡邦文献整理,而是深深介入了现代学术潮流。”并重提:“并非所有的文学形式都具有思想史的意义,但俗文学的崛起与20世纪中国政治、思想的变迁密切相关,因而具有深厚的思想史价值。”[34]此文为作为“区域历史及方言文化”一部分的潮州歌谣进入现代文学研究视野奠定了基础,亦为潮州歌谣研究的未来发展提供了新的思路。

综观30年来的潮州歌谣研究,在此前的基础上开拓了不少新领域并纵深发展;研究队伍日益壮大,工作更趋专业,成果让人欣喜。但目前总的来说尚缺乏系统的研究思路、问题意识和研究深度;潮州歌谣中蕴含的一些文学、音乐、戏曲、人类学等内容已引起学者和社会的关注,但更多方面的研究还有待开展;学者之间尚未形成合力,目前的理论和文献研究亦有必要转化为现实推动力,以实现潮州歌谣的跨世代传承。这些情况,有望随着研究的发展和进一步的工作得到解决。

祝佩秋在《潮州歌谣选》弁言中指出,潮州歌谣“不但反映了不同时代人民生活的实况,同时具体揭示了他们的社会结构、价值观念、意识形态、道德规范以及风俗习惯等。这毋宁是一部先人生活的发展史,给我们提供了更其直接的认识和体会,使我们对本身的根源,有更其深刻的发现和了解。”[35]作为一种民间文艺形式,潮州歌谣的存在和发展折射了潮州的历史风貌、潮人的精神生活和人文形象,并与时代潮流、社会巨变息息相关。从早期无意识的文字记载,到后来自觉的整理、创作、研究,在不同时代诸多学者的精研力索下,潮州歌谣的研究取得了很多成果,也开辟了一片广阔的天地。潮州歌谣的过去已经淡入20世纪学术史,它的现在和未来还有待更深广的垦拓和更积极的努力。在漫漫历史中,如同吴显齐等前辈所坚持的,“潮歌的精神,终久是不会消灭的——它将透过时间的尘土,放射出永恒的光辉”[12]。 因为,这也是我们这个民族的精神,时或微弱,但并不渺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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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Survey of the Research History of Chaozhou Ballads-An Interface Between Regional Culture and Modern Academic Trends

XU Yan-lin,CHEN Xiao-yan
(School of Humanities,South China Agricultural University,Guangzhou,Guangdong 510642)

As part of the ballad movement starting at Peking University in the 1920s,Chaozhou ballads together with their research are closely related to the development of the new cultural movement and the study of modern literature.Based on rural literature and regional culture,the research has been developing and deepening with time going on.Over the past century,Chaozhou ballads,as a form of regional culture,have been involved in modern academic trends.Therefore,research into such ballads is of significance in terms of academic history,social history,and history of thought.

Chaozhou ballads;research history;regional culture;popular literature;ballad movement

I226.1

A

1001-4225(2012)04-0029-08

2011-12-01

徐燕琳(1971-),女,广西桂林人,文学博士,华南农业大学人文学院副教授;

陈晓燕(1988-),女,广东潮州人,华南师范大学文学院硕士研究生。

教育部2012年度人文社科研究规划项目“岭南戏曲与岭南文化生态”(12YJA760077);广东高校2011年人文社科研究项目“文化体认与地方构建:岭南戏曲史研究”(11SKLY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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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群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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