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合作原则的违反分析《家,N次方》的经典台词
2012-08-15石艳
石艳
从合作原则的违反分析《家,N次方》的经典台词
石艳
2011年播出的电视剧《家,N次方》的台词中有很多对合作原则的违反,但并不影响交际的进行,通过从合作原则的违反角度分析电视剧《家,N次方》的经典台词,发现此原则同样适用于对电视剧台词的赏析,这部电视剧也正是通过对合作原则的违反使台词幽默经典,使电视剧作品中的人物性格更加饱满,从而更加生动地体现了电视剧主题。
合作原则;违反;语境;会话含义;《家,N次方》
2011年播出的经典电视剧《家,N次方》由赵宝刚担任艺术总监和主演,其学生王迎担任导演,剧本由80后美女编剧胡非子创作,风格上延续了“赵氏”电视剧《奋斗》《我的青春谁做主》和《婚姻保卫战》的幽默与经典,尤其是台词延续了贫嘴逗乐的京味儿,深受年轻朋友的喜爱。该剧通过叙述六个性格不同的80后主角的爱情、事业、家庭故事,比如涉及到再婚家庭、姐弟恋、富二代、拜金女等剧情,反应了六个年轻人不同的价值观。其中台词是这部电视剧如此受欢迎的一个关键因素。笔者摘录了本剧中的部分经典台词,并尝试从格赖斯的合作原则的违反来探讨本剧台词的经典幽默之处,以及这些台词对合作原则的违反是如何反映出人物性格和电视剧主题的。
一 合作原则
美国语言学家格赖斯指出,为了保证会话的顺利进行,说话的双方必须遵守一些基本原则,即“合作原则”。[1]“合作原则”的具体内容是四条准则(maxims):1.量准则(Quantity Maxim):所提供的信息应是交际所需的,且不多也不少。(1)所提供的话语应包含交际目的所需要的信息;(2)所提供的话语不应超出所需要的信息。2.质准则(Quality Maxim):所提供的信息应是真实的。(1)不要说自知是虚假的话;(2)不要说缺乏足够证据的话。3.关系准则(Relevant Maxim):所提供的信息要关联或相关。4.方式准则(Manner Maxim):提供信息时要清楚明白。(1)避免晦涩;(2)避免歧义;(3)要简练(避免啰嗦);(4)要井井有条。[2]然而,在实际的交谈中交谈双方并非总是遵守合作原则,当一方违反了合作原则时会话含义便产生了。
在日常交际中,有话不直说的现象,使得语言符号传递的并非总是符号的本意,而多半是交际者想通过有关符号传递的意图。从符号意义到交际意图的推导,涉及相关语境因素的中介。[3]因此本文在探讨对合作原则的违反时会尝试加入对当时语境的分析。从语用学的角度来看,语境是人们在交际中理解和运用语言所依赖的各种表现为言辞的上下文或不表现为言辞的主客观环境因素。它可分为狭义语境和广义语境。狭义语境就是指“上下文”。广义语境指与言语交际相关的整个自然、社会、文化环境,指与语言交际有关的语言外部诸要素相互结合、相互制约形式的语境(情景和背景),也就是语言交际的社会环境。[1]
二 合作原则的违反在《家,N次方》台词中的应用
1.违反合作原则达到幽默效果的经典台词分析。
在会话中对合作原则的违反可能达到幽默的效果,在本剧中这一点也表现得淋漓尽致,使得本剧的台词风趣幽默,深受广大观众的喜爱。例如:
(1)赵雯:“怎么又买这种啊,就不能买个好点儿的啊,你妈都傍上大款了,你还不请我吃哈根达斯啊?”
楚牧:“哎,说实话我还真不理解了,你说那哈根达斯除了价跟别的冰淇淋不一样,还有什么区别呀。你要实在是喜欢,这样,改明儿我给咱换一哈根的包装,行不行?”(违反量准则)
楚牧在回答赵雯的话时按照合作原则原本只说请或不请就好,但是楚牧回答的内容量超过了交谈需要的信息,当时语境是一对男女朋友在一起吃冰淇林,男友楚牧故意不做正面回答,而是说哈根达斯就是价钱和别的冰淇淋不同,其他都一样,并告知女友,如果女友想要哈根达斯,他可以给这个冰淇淋换个哈根达斯的包装,女友听了之后更是气愤,以此达到了幽默效果,通过违反量准则,该对话构建了一个踏实节俭又幽默的楚牧的形象,两人的追求不同,为后面两人因价值观不同而分手的剧情做了铺垫。
(2)齐齐:“酷毙了吧。”
楚牧:“酷,我算是知道你为什么要把这个东西放到传达室了,搁我我也不让你进。”(违反量准则)
齐齐:“对呀,他跟我说,今儿我要是把这包背进去了,明儿他就得下岗。我一想现在找一工作也不容易,就放他条生路吧。你都知道啦,像我这么宽容善良的人,总是这么替人着想的嘛。”(违反量准则)
楚牧:“你的脸皮还是那么一如既往的厚。别处这儿丢我们公司人了,打车去吧。”(违反关系准则)
本段台词的语境是酷爱cosplay的齐齐扮成动漫火影忍者里面的人物,然后到楚牧公司去找楚牧,楚牧的同事是都市白领阶层,穿西装套装工作,齐齐的打扮和当时公司这个语境形成鲜明对比,造成幽默效果。齐齐的装扮中有一个道具是一个形状为大葫芦的背包,公司传达室的职员不让齐齐带这个包进去,当齐齐问楚牧她的包“酷毙了吧”的时候,楚牧原本回答“酷”就已经提供了交流所需信息,但是他又说了一句,这句话表面上看是对量准则的违反,但其实是遵守大的合作原则的,因此便产生了会话含义,结合语境可以看出楚牧这句话的含义就是当时齐齐背的包比较有个性而且很大,不适合在公司中出现,所以传达室职员不让她进,楚牧的这句话就造成了幽默效果。而齐齐接下来说的话也多于表达所需的信息,反映了她可爱自信的性格。她自己夸自己宽容善良。楚牧面对齐齐自己对自己的夸奖说齐齐脸皮还是一如既往的厚,由此产生了幽默。
2.违反合作原则体现人物性格与电视剧主题的经典台词分析。
电视剧中的台词并非随意堆砌而成,几乎每句台词都是用来体现人物性格与电视剧主题的。这部电视剧的台词,多处通过对合作原则的违反产生了会话含义,从而更加深刻的反映了人物性格和电视剧主题。例如:
(1)赵雯:“怎么着,又想追我呀,昨天刚分手了,今儿又到这儿报到?”(违反质准则)
楚牧:“我对生活还没绝望呢,不会动这种断自己活路的念头,这是什么意思,小范围嫌不过瘾,得弄一全民集体哭天抢地啊?”(违反关系准则)
赵雯:“你别说哈,我这篇小文章还真是挺有魅力的,这么快就人尽皆知了,我离出名不远喽,啊,我文笔不错吧。”(违反关系准则)
楚牧:“赵雯,你不觉得你这种强傍着别人给自己当垫脚石的出名方式有点儿无耻吗?”(违反关系准则)
赵雯:“那什么叫做有耻啊,我有耻了二十多年只不过是一人见人踩的小虾米,我就无耻了这么一小下眼见就要出名了你说这耻不耻的我还有必要理吗?顺便告诉你一个真理:小虾米的有耻一点都不金贵,那些名人大腕的无耻还真没有多少人记恨,就现在这个时代里吧,只要你敢出名就有人敢顶礼膜拜,甭管你是怎么出的。”(违反关系准则和量准则)
这段对白的语境是赵雯甩了楚牧,去追薛洋,即楚牧继父的儿子,薛洋把赵雯纠缠他的责任都归在了楚牧身上,并要求楚牧解决此事,于是楚牧无奈之下来找赵雯,赵雯知道楚牧找他并非是又想追她,却说了自己明知是虚假的话,这正反映出了赵雯内心并未完全忘记楚牧,楚牧的回答违反关系准则,产生了会话含义,表明自己如果再去追赵雯,那就是断自己活路,从而体现了两个角色完全不同的生活价值观,楚牧追求的生活是平淡踏实,给他实在感的生活,他并不追求十分富裕的生活,而更崇尚平淡真实的生活。赵雯则是一个有才华的追求名利的拜金女,为了达到她对名利的追求,她利用朋友,甚至可以放弃自己的爱情,这在他对楚牧说的一段话中可以明显地感受到:“说白了吧,一见钟情那种老土的游戏,我没兴趣玩儿,我要的是更实际的,我过了二十多年平庸小百姓的生活,早就过腻了,人这一辈子就这么几年,我总不能白开水一样混过去吧,我得过点儿有颜色的生活,而且一定要是金色的,说白了就是过有钱人的生活,哪怕体验一把也成。”当楚牧问赵雯不觉得自己“强傍着别人给自己当垫脚石的出名方式有点儿无耻吗”时,赵雯没有直接回答她觉得或是不觉得自己无耻,而是违反了关系准则和量的准则,说了一段话,内容则更加反映出赵雯这个拜金女的形象。
(2)赵雯:“您什么意思啊。”
文楠:“奥,我我没别的意思啊,因为我想你爸你妈可能工作特别忙,忘告诉你了,我呢,也算你长辈吧,反正我有点儿责任应该告诉你,就是女孩子吧,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得要脸,你别不高兴啊,你看,你跟我儿子谈恋爱吧,你们俩怎么好的,什么时候好的,我都不管,什么时候散的,我也不管,为什么呢,两心相悦,自由恋爱,我管得着吗,但是薛洋就不一样了,是吧?”(违反量准则)
赵雯:“有什么不一样啊?”
文楠:“这你心里最清楚吧,有什么不一样。你这死缠烂打的,多不合适啊,人男孩子看不上你,最后回到家,都冲着我们急赤白脸的,这真不好,这我必需得管了我觉得。”(违反质准则)
这段对话是在赵雯不断地纠缠薛洋,追求薛洋的语境下,文楠(楚牧的亲生母亲,薛洋的继母)决定为其孩子解决这个问题,于是找赵雯谈话。文楠对赵雯提出问题的回答超过了需要的信息,反映出了事件的来龙去脉,更加体现出了人物性格。文楠直接说她觉得女孩子最重要是要脸,言外之意是赵雯此时为了达到自己追求名利的目的,已经豁出去了一切,甚至脸皮。赵雯本是文楠的儿子楚牧的女朋友,但是为了追求其想要的有名利有物质的生活,赵雯决定去追求富二代薛洋,就是楚牧现在的弟弟,这伤害了楚牧和她的感情,甚至伤害了楚牧和薛洋及楚牧家人间的感情,但赵雯并未就此罢手,因此文楠说出此番话语。话语直接,但正反映出文楠直爽、大胆、乐观的强势女人形象,同时也反映出了她身为母亲,关心自己的孩子,保护自己家人和家庭的伟大情感。
(3)周浩:“呦,现在还能在这种场合里偶遇薛大少,真是荣幸,百元大钞随便给都不用找,破产能破到薛少这个境界,还真是挺少见的,是吧,赵雯?”(违反质准则)
赵雯:“啊,薛家破产啦?呀,薛少跟从前没什么两样嘛。一样骑着豪华摩托,一样出手阔绰,我都忘了薛家破产了。”(违反质准则)
这段对话是在薛家破产后,周浩和赵雯见到薛洋时嘲笑薛洋的话语。周浩曾是薛洋的好朋友,他觉得薛家破产他高兴,因为正好报了当年薛家将他们家的公司挤出国际市场的仇,他一直没有真心当薛洋是朋友,现在他知道薛洋落魄了,故意说自知虚假的话,违反了合作原则,含义其实是讽刺薛洋,这正反映了周浩这个富二代角色在此剧中的性格,他一切以利益为中心,对于他而言,友情甚至爱情都是建立在利益之上,当初和薛洋当朋友,也是因为他觉得可以从薛洋身上得到薛家的消息,对他家的事业有帮助,现在薛洋已经不是阔少爷了,自然对他而言就没有利用的价值了,也就不再是他的朋友了。而赵雯曾经追求过薛洋,现在却也和周浩一起讽刺薛洋,这正反映出了当时追薛洋也只是赵雯为了达到自己目的的一个方法,她并不是真心喜欢薛洋,在她看来,薛洋,甚至周浩都只是她成为金牌策划人,获得名和利,成为名人的棋子,从而再次体现了赵雯名利女拜金女的形象。
(4)周浩:“我也是你随手都可以利用的一颗棋子,是吗,赵雯?”
赵雯:“没有人是我不能随手利用的棋子的。周浩,你不是第一天认识我吧。”(违反量准则)
周浩:“原来你说,你想做我真正的女朋友,这些话都是假的,你其实就是为了让你周浩女朋友的这个身份保留的时间久一点儿,也可以利用我利用的更加彻底点儿,是吗?”(违反关系准则和方式准则)
赵雯:“你怎么了,周浩?咱们不是一直都在玩儿游戏吗?我是说过要做你真正的女朋友,这句话不假。可是这也只是个游戏内容而已,你怎么可能把游戏当真呢。而且说到利用,我们不是一直都在相互利用吗?如果我对你一点儿利用价值都没有的话,你会跟我玩儿到现在吗?”(违反量准则)
周浩:“我说过了,如果这个游戏不好玩儿了,我可以随时终止,我现在就觉得有点儿无聊了,你就不怕我踢你出局?”(违反量准则)
赵雯:“你觉得我现在还在乎这个吗?我需要借助周浩女朋友的身份得到的东西已经得到的差不多了,现在的我是不是你的女朋友都已经无损我是金牌策划赵雯的这个事实了。至于你这块儿跳板撤不撤,什么时候撤,都对我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你请便,而且,你是真觉得这个游戏无聊了,还是已经深陷其中难以自拔了,你心里应该很清楚吧!周浩,我在最后告诉你一句话,你永远都不可能再找到比我更适合你的女人了,你早晚会发现这个事实的。”(违反量准则))赵雯很清楚周浩什么都不缺,他追求的是可以满足他好奇心和成就感的刺激和挑战。可以看出,如果赵雯不能显示出她的独特之处,那么他对周浩就不会再有吸引力,赵雯有句经典台词:“执子之手,与偕老无关。”这正反映了当时他和周浩两人的爱情观。周浩问赵雯是否他也是赵雯利用的棋子,赵雯原本只需回答是或者不是,但她的回答违反了量准则,表达了更多的信息,即没有人是她不可以利用的棋子,赵雯不是很爱周浩,甚至当时他也只是把周浩当做让自己过上奢华生活,获得名与利的棋子,在赵雯看来,她关心的是曾经美好过,风光过,哪怕一瞬间也好,永恒对她而言也许并不那么重要。接下来周浩并没有完全接受赵雯利用他的事实,因此接着问赵雯是否要做他的女朋友也是假的,只是想利用他,这里周浩知道赵雯利用他,但是他还是再次问了一遍,违反了方式准则,但却产生了会话含义,周浩从没遇到过像赵雯这样的女人,真实、强势、特别,能给她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聪明又有才华,正如周浩自己所说在此之前他从未爱上过哪个女人,周浩已经爱上赵雯了,他不愿意接受被自己爱的人利用的现实,而赵雯的回答违反了量准则,但却能通过会话含义看出两人一开始在一起是互相利用,这也正反应出剧中两人的性格,赵雯为了出名利用前男友楚牧和周浩等人,周浩以利益为中心,对于他而言,友情甚至爱情都是建立在利益之上。对于周浩的问题,赵雯只需要回答怕或是不怕就好,赵雯却说:“你是真觉得这个游戏无聊了,还是已经深陷其中难以自拔了,你心里应该很清楚吧!周浩,我在最后告诉你一句话,你永远都不可能再找到比我更适合你的女人了,你早晚会发现这个事实的。”违反了量准则,却产生了会话含义,暗示了周浩爱上赵雯了,为后面他选择和赵雯在一起的剧情做了铺垫,他了解赵雯拜金女的性格,甚至他的父亲也不同意他和赵雯在一起,但是当他真的爱上赵雯时,他没有顾及这些,只是跟随自己的感觉走。忠于自己对爱情的感觉,而不去考虑过多的条件。这也为后来周浩又和薛洋和好的剧情埋下伏笔,正如西子(薛洋和周浩的朋友)所说:“今儿听说你会爱了,不管爱的是什么,终究是爱了,有爱,就说明你还有人味儿,有人味儿那,就还值得交。”[4]周浩最终懂得了爱情和友情的珍贵,也成为了一个有爱的人。
本文通过从合作原则的违反角度分析了电视剧《家,N次方》的经典台词,发现此原则同样适用于对电视剧台词的赏析,本部电视剧也正是通过对合作原则的违反使台词幽默经典,使电视剧作品中的人物性格更加饱满,从而更加生动地体现了电视剧主题,更加鲜明地反映了几个年轻主人公的人物个性和价值观,一反往常家庭伦理剧的苦情风格,深受广大观众的喜爱。希望本文能为用语言学理论研究电视剧语言提供新的视角和方法,同时笔者也会在今后的研究中继续进行语言学理论视角下的电视剧语言研究。
[1]鲍明捷.含义理论与话语推断[M].合肥:中国科学技术大学出版社,2009:26-27.
[2]何自然,冉永平.新编语用学概论[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9:67-68.
[3]熊学亮.语言使用中的推理[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7.
[4]百度百科. http://baike.baidu.com/view/4113158.htm.
Violation of Cooperative Principles in the Classic Dialogues of N th Power for a Family
Shi Yan
Grice thinks that people should obey the cooperative principles in the conversational communication.However,some communicators often violate this principle.This papers discusses the violation of the cooperative principles in the classic dialogues of TV drama N th power for a Family With the violation of the cooperative principles,the lines in the drama create the humor effect and reflect the characters of the leading actors vividly.
cooperative principles;violation;context;conversational implicature;N th power for a Family
H030
A
1672-6758(2012)04-0109-2
石艳,硕士,浙江工商大学外国语学院,浙江·杭州。邮政编码:310018
Class No.:H030Document Mark:A
(责任编辑:宋瑞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