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传统性别文化视野下女性心理卫生与启璞计划

赖小林， 邱可荣， 郑淑超， 甘 雄

（1.汕头大学 医学院；2.汕头大学 高教所，广东 汕头 515041）

中国传统性别文化视野下女性心理卫生与启璞计划

赖小林1， 邱可荣2， 郑淑超2， 甘 雄2

（1.汕头大学 医学院；2.汕头大学 高教所，广东 汕头 515041）

中国传统性别文化对女性的观点不仅深刻反映了中国传统性别文化的特质，构成了中国传统性别文化的重要内容，也对女性心理卫生乃至社会发展产生了重大影响。随着中国封建社会的结束和妇女解放运动的深入发展，我们逐步找到了社会发展的关键和钥匙，即只有树立正确的女性观，才会有完整的女性心理卫生；只有完整的女性心理卫生，才会有健康的女性；只有健康的女性，才会有健康的社会和文化。这是指导人类社会的根本准则和永恒精神，是社会制度、人际关系、文化风俗在两性关系基础上完满结合的“中介”和“指标”。通向女性真正解放道路上的矛盾和冲突并没有结束，传统性别文化在当代中国仍有很大影响，因此，探讨健全中国女性心理卫生的方法途径是一项重要课题。而启璞计划正是一项很好的教育尝试。

中国传统性别文化；心理卫生；女性；启璞计划

一、中国传统性别文化对女性的基本观点

中国传统性别文化是人类历史上最光辉、优雅的文化之一，但也包涵了对女性极度的歧视和压迫，成为中国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1.天人灾异的自然观。中国哲学中天人合一观具有复杂的涵义，主要包含两层意义：第一层意义是，人是天地合成的，人的生活应服从于自然界的普遍规律；第二层意义是，自然界的普遍规律和社会运行、政治状况和人类道德的最高原则是相互吻合的，社会病端是违反上天意志的，必需改正。如果女性超越职责而干预国事，就要引起上天不满以灾异示儆。如火灾之发生，常被古人认为是后妃不德而致，如《汉书》和《后汉书》中所记火灾，就多次附会到太后临朝、后妃得宠、杀害皇嗣等行为上。

2.“女色败家败国”的女祸史观。在传统性别文化中，视女性有美色或有才智，都可以致祸。这成为以总结历史经验教训、从而指导治理国家的历史观的重要内容。《诗经》中称“哲夫成城，哲妇倾城。懿厥哲妇，为枭为鸩。妇有长舌，维厉之阶。乱匪降至天，生自妇人。”史书还塑造了一系列女色亡国的形象，如纣亡于妲己，夫差亡于西施，武则天、杨贵妃乱唐，吴三桂一怒为红颜亡明等。女性不仅可以亡国，而且可以败家。女祸史观日趋在社会中发展成平民文化，种种书籍中充满“女人凶象”、“女人九恶象”、“妇人十贱”、“妨夫论”等。

3.“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文化观。中国传统性别文化对才与德的关系有过许多讨论，“重德轻才”的倾向十分明显，强调“君子先慎乎德”，“德胜才谓之君子，才胜德谓之小人。”落实到女性的方面，更是“妇人无才便是德”。在这思想背后，含有双重顾虑：一是“才可妨德”，二是“才可妨命”。唐宋之际，还把女性的“才思”与“淫行”拉上因果关系。这不仅加强了社会上女性才德相妨的观念恶性循环，而且由于人们普遍相信这种观念，致使妇女产生罪疚心理。从心理健康的角度出发，才女往往因生活圈狭小，多愁善感，稍遇不快，即忧郁成疾，甚至送命。清代才女多有焚毁诗稿者，就是很好的例子。

二、启璞计划的主要内容、目标

启璞计划也叫村“两委”女干部培训试点项目，是由李嘉诚基金会全额出资，与全国妇联合作实施的公益项目，该项目于2010年至2011年在安徽省、广西壮族自治区和广东省潮汕地区（简称“两省一地”）实施。自2009年底项目进入调研筹备阶段后，全国妇联/李嘉诚基金会先后在安徽合肥、广东汕头和广西南宁召开了三次村“两委”女干部需求座谈会，在汕头大学举办了“两省一地”项目管理妇联骨干培训班，形成了项目培训核心课程、专题课程内容和策略框架，为项目的顺利实施奠定了坚实基础。项目启动实施阶段主要是举办师资培训班，举办村“两委”女干部示范班及系列培训班，召开基层妇女干部能力研讨会。项目评估总结阶段，主要是组织专家开展项目评估，召开项目总结大会暨国际论坛，实现项目的效益最大化。启璞计划是通过应用性、参与性、发展性的培训模式，以提高村“两委”女干部综合素质，同时推进农村经济社会全面发展的能力。［1］启璞计划的实施是对中国传统性别观念的一次实践性的挑战。通过这个项目的试点实施，将撬动人们传统性别观念的转变。启璞计划必将对我国女性心理卫生产生积极而深远的作用。

三、中国传统性别文化对女性心理卫生的影响

传统性别文化对女性的种种偏见，还渗入女性的思想和情感之中，成为女性心理结构的一部分。致使其心理发生畸变，形成病态的人格和不良的心理卫生，如妇女的罪疚心理、性压抑心理等。

历史虽已逝去，但我们必需承认在现今的社会中，两性间的矛盾和冲突并没有结束，传统性别文化对女性歧视的各种因素和条件仍然存在，女性健康的心理卫生仍存在许多问题，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1.自卑心理。受男尊女卑思想的影响，一些女性妄自菲薄，盲目自卑，总认为女不如男，自甘落后，缺乏积极进取精神。在改革开放的今天，不少女性试图摆脱传统的束缚，到社会大舞台上显示女性风采，然而实际生活中仍存在众多羁绊。所以多数女性为了求得安宁，处处克制自己，自轻自贱，自我贬低，自我奴化。自卑心理成为束缚女性心智的无形桎梏，严重影响了女性的身心健康。［2］

2.猜疑心理。英国思想家培根把猜疑比做“蝙蝠”，说它在黄昏时起飞，心情是迷陷人的，是乱人心智的。猜疑使人际关系紧张，导致友情破裂，夫妻反目，家庭瓦解。受传统偏见影响，许多女性特别注意他人对自己的评价，对周围反应敏感，心胸狭窄又极易接受消极的自我暗示。于是捕风捉影，对人事持怀疑态度，经常处于防范状态，甚至连自己都怀疑。

3.焦虑心理。患有焦虑症的女性在我国呈上升趋势。许多女性一方面希望在社会的大舞台上一展身手，施展才华，希冀赢得社会的赞许，保持事业的独立性；而另一方面传统习俗又处处要求女性做贤妻良母，侍奉公婆丈夫，包揽一切家务而毫无怨言。她既渴望事业成功，又害怕成功，生活在两条完全相反标准构成的夹缝中。加之女性从小顾及面子，重视名声，常有如履薄冰之感，极易形成焦虑心理。［3］

4.性压抑心理。传统性别文化将正常的性观念、性行为皆视为“淫”。这种视性为肮脏、罪恶、见不得人的错误观念，使许多人产生性压抑心理。从而陷入一种对爱情无意识的饥渴中，紧张彷徨，心烦意乱，或者性冷淡、性厌恶；或者性放纵、性变态等。研究表明，性压抑心理对人类身心健康影响最大，极易诱发多种生理及心理疾病。

四、健全中国女性心理卫生的方法途径与启璞计划

大自然对于人类两性奇妙的创造，虽然为人类实现两性的互补、互助，从而获得共同的幸福和为社会的共同利益提供了自然基础，但两性关系长期处在互相矛盾的状态，人类距离实现两性和谐的理想仍相当遥远，所要做的事情仍然很多。

1.建立男女平等观念。自古以来，男人的力气和女人的生育是维系人类生存的两大基石，传统的两性关系和以男子为中心的社会制度建立在这两块基石之上。但工业革命以后，机器取代了大部分粗笨劳动，男子的力气不再是最重要的了。医学革命和社会思想的进步也大大减轻了女人的生育负担，她们有时间和精力参加更多的活动。随着女性受教育的程度不断提高，女性显示出许多优于男性之处，如在语言能力、处理人际关系、心思细微等方面具有很大的优势。在社会上，越来越多的女性迈出家门。社会变迁当然会带来两性关系的转变，已有越来越多的丈夫更愿意帮助妻子做家务，照顾子女等。瑞典法律已明文规定，在妻子生产后，夫妻任何一方都可以停职留薪在家中照顾小孩。一般认为，丈夫与妻子因这种责任的重叠和分担，会使他们有更多的共同话题，使“配偶”更名符其实地成为“人生的伴侣”。在启璞计划中多个主题体现了男女平等观念，如“主题一”在自我探索和发展规划中的自我认知、自我成长、增强社会性别意识等方面；“主题四”在政策法律解读中的法规政策的解读、性别视角、善用政策法规等方面。［4］

2.培养良好的心理品质。良好的心理品质包括对事物良好的认识力和感受力，对客观环境的适应力，克服困难的意志力，是心理健康的重要标志。女性要实现这一目标：第一，要有健康的人格。对女性来讲，树立远大的理想、科学的世界观和矢志不移的信仰是至关重要的。只有如此，才能进入为了目标而不断奋斗的崇高的精神境界，才能以积极的态度对待生活，才能培养坚强的毅力和顽强的意志。第二，恢复自信心。女性要解放自己，克服自卑自贱的心理。发挥女性长处，挖掘自身潜能。第三，保持健康的情绪。现代女性肩负着工作和家庭的双重负担并须处理生活中的各种纠纷。只有保持稳定的情绪，才能以积极的态度克服困难，维护其健康的心理卫生。第四，建立良好的人际关系。心理适应是对人际关系的适应。正常和谐的人际关系，彼此尊重的交往是健全女性心理卫生的必要条件，也是获得心理健康的重要方法［5］。启璞计划中多个主题涉及良好心理品质的培养，如“主题一”自我探索和发展规划中的自我认知、生命河、自我成长、自我减压以及自我发展等方面；“主题三”中领导、动员及协调能力中的有效的交流和沟通、团队建设、争端调停、冲突管理等方面。［6］

3.建立正确的性爱观。性爱是大自然赋予人类的神圣使命，又是每个性生理正常的人的正当权利。在漫长的历史中，人们一直没有真正掌握性选择的自主权，而是充当性生活的奴隶。这使得人类的性爱与性行为一直处于对立的状态中，成为人类最大的悲剧。性意识和性行为很少被人类视为文化的一部分，有时甚至连自然属性的地位也不被确认。在中国历史上，有关性的知识一直被视为洪水猛兽，严厉禁锢。现代中国人虽已不把性科学视为坏人心术的下流知识了，但仍存在偏见和各种阻力。英国著名的性心理学家霭理士一针见血地指出：我们目前对于性以及和性有关的事物的一种漠视的态度，或厌恶的态度，甚至鄙薄的态度，无论深浅的程度如何，总有很大一部分不能不追溯到此种专重理智的教育上去。因此，进行广泛的性教育，使女性了解自身正常的性需求，掌握科学的性知识，形成合理的性认知，采取正确的性行为。启璞计划中就有增强女性意识培养的相关教学章节。

结语

中国传统的女性观不仅构成了中国传统性别文化的重要内容及其特质，也对女性心理卫生乃至社会发展产生了重大影响。随着妇女解放运动的深入发展，人们已逐步找到了社会发展的关键和钥匙，即只有树立正确的女性观，才会有完整的女性心理卫生；只有完整的女性心理卫生，才会有完整、健康的女性；只有完整、健康的女性，才会有完整、健康的社会和文化。通向女性真正解放道路上的矛盾和冲突并没有结束，传统性别文化仍在深刻影响着当代中国。因此，探讨健全中国女性心理卫生的方法与前途仍是一项重要课题。通过启璞计划的试验探索之后，将会以所覆盖的地区女村官作为基础推广开来，以实现健全中国女性心理卫生的重大任务。

［1］［4］［6］女村官培训资料手册.汕头大学女村官培训网http：// qipu.stu.edu.cn/introduce.aspx?id=0.

［2］侯志明，张潘仕.现代女性的心理咨询［M］.北京：春秋出版社，1989.

［3］陈静波.妇女心理学［M］.广州：暨南大学出版社，1994：35.

［5］陈仲庚，张雨新.人格心理学［M］.沈阳：辽宁人民出版社，1987：123-124.

C913

A

1671-2862（2012）01-0010-02

2011-12-09

本研究系作者赖小林教授主持的汕头大学科研专项课题《启璞计划中女村官积极心理品质培养》的部分成果，由李嘉诚基金会资助。

赖小林，女，广东普宁人，汕头大学医学院心理学教授，硕士生导师；邱可荣，男，福建龙岩人，汕头大学高教所在读硕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