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的灵魂 悲剧的人生——评巴金《寒夜》中的人物形象
2012-08-15龚孟伟
龚孟伟
(1.淮南师范学院 中文与传媒系,安徽 淮南 232001;2.南京师范大学 博士后流动站,江苏 南京 210097)
痛苦的灵魂 悲剧的人生
——评巴金《寒夜》中的人物形象
龚孟伟1,2
(1.淮南师范学院 中文与传媒系,安徽 淮南 232001;2.南京师范大学 博士后流动站,江苏 南京 210097)
独特、灵动、意蕴深厚的人物描写是《寒夜》匠心独具之处,它展示了在黑暗社会中痛苦挣扎的灵魂和小人物的悲剧人生。无论是忍辱负重的社会零余者汪文宣,还是渴望在繁华与自由里飞翔的曾树生,他们都是在希望与幻灭中漂泊的天涯“同命鸟”。《寒夜》中各类小人物痛苦的心路历程和悲惨命运具有典型深刻的时代特点,他们折射着抗战时期民族的兴衰、人生的荣辱、知识分子命运的沉浮,因而具有悠远的文学意味。
巴金;《寒夜》;悲剧;人物形象
引言:一曲黑暗中哀婉的人生绝唱
悲剧是人文主义的美好理想与丑恶现实之间的矛盾,是理想的破灭,人生的沉沦;也是历史发展的必然趋势与黑暗现实不可调和的矛盾。亚里士多德说:“悲剧是对于一个严肃、完整、有一定长度的行动的模仿。”[1]《寒夜》便是令人在沉痛的思索中不寒而栗的悲剧。内蕴丰富的典型的人物描写正是《寒夜》最突出的艺术特色,它通过人物形象的勾勒和对人物心灵深处的剖析,反映了抗战后期丰富复杂的社会生活。
《寒夜》是巴金反映抗战时期社会现实的一部鸿篇巨制,它以抗战后期的重庆为背景,描写了一个在社会重压下的家庭悲剧,从而揭示了不带英雄色彩,而又有心灵闪光的小人物怎样不堪黑暗现实的重压,苦闷地窒息在这可怕的社会之中,描写了挣扎在国统区黑暗中的小人物怎样由痛苦的呼喊到被黑暗的浊流吞噬的全过程。这不仅是一个家庭的悲剧,一群小人物的人生悲剧,而且是惨痛的时代悲剧,历史的悲剧,社会的悲剧。正如鲁迅所说:“悲剧是将人生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寒夜》正是揭示了汪文宣这样的小人物的美好心灵,善良的天性以及崇高的理想怎样在黑暗社会的压榨下,走向幻灭、衰亡,倾诉了旧中国40年代知识分子命运的悲剧真实。这对男女主人公是万千小人物中的一种典型,他们是被命运抛入困境而又无力抗争的知识分子,大学的高等教育使他们具有高层次的精神追求,对人生抱有济世的宏图,并拥有相应的才智,但战争、动乱、通货膨胀、低薪、失业、疾病等,却又使他们几乎落入社会乞食者的境地,这种主体素质与社会地位的强烈反差,严重地扭曲了他们的性格,也制造和强化了他们命运的悲剧性。主人公汪文宣、曾树生的灰色暗淡的生活揭示了抗战时期一部分知识分子走过的曲折的人生之路,他们本来是黑暗社会中不安定的因素,但在社会和生活的重压下,为了活命,他们从肉体到精神都成了“饭碗”的异化物,他们的心态、性格反映了抗战后期国统区知识分子的心态、性格;他们的遭遇代表着一群小人物的人生经历,他们受到西方新思潮的影响,坚信个人解放思想,有过美好的憧憬和对事业的抱负,然而黑暗的现实使他们平凡的理想化为乌有,生计艰难,苦闷彷徨而无路可寻。
一、忍辱负重、懦弱苟安的社会“零余者”:汪文宣
小说的主人公汪文宣心地善良、忠厚老实而又软弱无能,因社会不平而愤懑,对国民党统治憎恶、仇恨而又无力抗争,被压抑得奄奄一息,对自己妻子的交际活动由苦闷而又化为自怨自责。他受到五四新潮余波的影响,在个性解放的信念下同曾树生结合,他们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没有封建婚姻象征的“喇叭”、“花轿”,他曾有要做一番大事的雄心,要改革教育,振兴教育,可是时代和社会没有给他机会。战争、饥饿、贫苦使他不得不抛弃自己的理想,在一家半官半商的图书文具公司做校对工作,低薪、贫困、营养不良,种种生活的磨难和精神上的折磨,使他患上了肺结核病,他清醒地认识到“世界大局一天天地好转,可是他的日子却一天比一天更艰难”。他内心深处诅咒这个可恶的世界,正像唐柏青说的“这个世界不是我们这种人的,我们奉公守法,别人升官发财”[2]。可是心地善良的他却又懦弱无能,他常常对自己说:“为了生活,我只有忍受”[3]。他忍受的唯一目的就是要力求保住饭碗,在胆战心惊中过着苟且偷生的生活,但是他的忍受并没有获得别人的同情,他时时感到“周主任的表情和吴科长的眼光似乎在鞭策他走向着‘死’”[4]。除钟老外,其余同事对他也是冷酷的,他受尽了凌辱,也时时感到不平,“完了,我的一生的幸福都给战争,给生活,给那些冠冕堂皇的门面话,还有街上到处贴的告示拿走了”[5]。然而他对黑暗的社会,国民党的统治又是憎恶与仇恨的,当他校对到一本书说到在国民党的统治下,国家怎样进步,人民生活怎样在改善,他惊叹道:“谎言、谎言”,他咳出的血留在他所校对的人民生活怎样改善的字里行间,多么惊心动魄的控诉啊!“为了你这些谎言,我的血快要流尽了。”然而他又无力抵拒社会对他的种种压迫,他被生活所迫为一位政界要员写出书的广告词,痛苦折磨着他的心,“我也会说谎了”,多么痛苦,多么苦难的人生,汪文宣的悲剧是抗战时期底层人民的悲剧。
在家庭矛盾纠葛中,汪文宣孝顺母亲,关心妻子,他不愿靠曾树生抛头露面做“花瓶”接济自己的生活,他宁愿牺牲自己的一切,来维持一家人的温饱,保持家人的和睦相处,可是婆媳间两种不同的思想意识,两种水火不相容的情感冲突,使他处于左右为难的境地,尽管她们都爱他,但他无法调和她们的矛盾,他只有哀求妻子忍耐,恳请母亲宽恕,但这一切努力都是徒劳,他眼看着三十四岁的妻子青春焕发,在外娱乐交际,与陈主任交朋友,对比自己体弱多病、衰老,心中有说不尽的难言之苦,随即又化为自怨自责,“我没有给她带来幸福,我对不起每一个人,我应该受罚”,这是人物内心倍受煎熬的痛苦的呼声,让我们看到了一个受尽折磨,伤痕累累的心灵,他对妻子的爱是忠贞不渝的,在寒夜的黎明,即将离别的时刻,他心中怀着无限的眷恋,不顾多病之躯,把妻子的手提箱拎下楼,心中充满对妻子的无限祝福,在寒夜中追赶汽车,凄凉地叫着“树生”。即使曾树生写信表明要与他分手,但他没有责怪她,一颗善良的心永远的真诚地希望妻子幸福。在贫病交加的日子里,他期盼抗战胜利,将来可以回到教育界工作;他希望不再看病吃药,他希望曾树生有一天回到他身边,但冷酷的现实逼着这个小人物一步步地走上绝境,抗战终于胜利了,死亡也叩开了他的生命之门,弥留之际,他怨愤地责问:“我做了什么错事呢?我一个安分的老好人,为什么我该受这惩罚?”[6]总之,汪文宣在可悲的家庭中,生活在婆媳不和的夹缝间,头顶生活的重压,两肩承受着疾病给他的苦痛,他在可怕的窒息中,走向了生命的终点,他的悲剧是社会的悲剧,时代的悲剧,折射出一群小人物的悲惨人生。
二、渴望在繁华与自由里飞翔的“花瓶”:曾树生
人物心理的丰富性、复杂性是复杂多变的社会环境的内在反映。作者通过人物形象的描写,反映了一个凄风苦雨的社会现实和动荡复杂的历史环境。曾树生是一个情感丰富,思想敏锐复杂的女性。她在一家商业银行——大川银行——当行员,并不甘心充当“花瓶”,她要挣钱养家糊口,照料生病的丈夫,面对固执守旧的婆母,不得不强忍自己的痛苦,她的性格和内心世界是多样的,丰富的,她聪明、美丽、热情,青春焕发,富于幻想,渴望安定自由幸福的生活,而又被社会现实所压制,家庭生计艰辛,婆媳不和,丈夫多病,她不甘心命运的摆布,内心充满痛苦和矛盾,另一方面她又具有女性的虚荣心,抵制不住权位、奢华的诱惑,面对有钱有势的顶头上司陈主任的追求,内心充满惶惑却又无力抵抗,她说:“现在我没有什么理想,我活着的时候,我只想活得痛快一点,过得舒服一点”[7]。在她的心灵深处两种道德原则,两种生活态度不断地抗争,时而这种占上风,时而那种占上风,造成了她内心世界的多样性、复杂性。当汪文宣劝她忍耐时,她愤愤地说:“只怪我当初瞎了眼睛”[8],当她看到自己的话象一根针似的刺进了他的心,使他痛苦时,她的心很快又软了,她忽然觉得一阵心酸,把一腔怨愤化为对丈夫的怜悯和爱。她羡慕贵妇人的生活,希冀物质上的享受,陈主任陪她在胜利大厦喝了咖啡,在去江边的路上,她眼前还浮动着大厦门前淑女贵妇们的背影,她不平地想:“她们都比我幸福,可是她的家什么都不能给她,只能给她丈夫哀求的眼光,婆婆的冷嘲热讽,儿子的冷漠,在这个家中她感觉不到温暖,感觉不到光明和希望,她孤独,她寂寞,她不能使她的青春消失在无休止的争吵之中,她要飞。‘飞啊,飞啊,’好像有一个声音反复在她耳边轻轻地鼓舞她……兰州这两个大字变成了一架飞机在她的脑子里飞动,她甚至想你们(汪文宣和他的母亲)联在一起对付我,我也不怕,我有我的路,我要飞,一旦她的心理失去了平衡,她就渴望摆脱羁绊她的环境,脱离这个令她窒息的家。她终于离家出走,与汪文宣分手了。”她在信中说:“我承认这两三年我在你的家里没有做到一个好妻子,是的,我承认我也有对不起你的地方,现在我正式对你说明我以后不再做你的姘头了,我要离开你,我也许会跟别人结婚,那时我一定铺张一番,让你母亲看看。”[9]她却没有想到这封信对汪文宣不啻是当头一棒,给他多么大的打击,使他在精神和肉体上是多么的痛苦,但她又不是不爱丈夫,不是不爱孩子,她出走后仍向家中寄钱,时时来信询问丈夫的病情,抗战胜利后,她还赶回重庆看望丈夫和儿子,但是死的死了,走的走了,物是人非,她漫步在街头的寒夜之中,她需要温暖,可是温暖在哪里呢?她并没有找到一点幸福,得到的是无限悔恨和永远的哀愁。她所追求的自由和幸福不过是空幻的梦,这一点只要比较一下曾树生和易卜生笔下的娜拉是不难看出来的,她们的家庭环境不同,生活的时代不同,思想上有明显的差异,可是她们出走的结局又有什么本质的区别呢?娜拉当初是满足地生活在所谓幸福的家庭里,但是她最终觉悟了:自己是丈夫的傀儡,孩子们又是她的傀儡,她为了女性的解放,为了独立地生活,追求一个独立的自我,不再做丈夫的玩偶,她离家出走了,结局如何呢?鲁迅先生分析她出走后的情况:不是堕落,就是回来,还有一条路就是饿死,因为她所生活的时代和社会不允许这种思想这种行为存在,社会禁锢女性独立的思想,逼迫她们就范,她别无选择。巴金笔下的曾树生虽受到五四新潮余波的影响,受过高等教育,有理想有抱负,渴望自由幸福的生活,可是抗战时期的国民党黑暗统治扼杀了她的美好愿望,婆婆的保守思想与她的开放性格强烈地冲突,各不让步,家庭中没有温暖,虽然顶头上司追求她,可是这种爱会永恒吗?陈主任只是垂涎于她的姿色,根本不了解她的思想,她的精神没有依托,怀着对自由幸福的憧憬离家出走,与汪文宣分手,可是等待她的是什么呢?她或许不会像娜拉那样无路可走,因为毕竟时代不同了,她或许会答应陈经理的要求,得到物质上的享受,可她的精神会幸福吗?会自由吗?社会和周围的环境不会给她机会。这正如“一匹小鸟,在笼子里固然不自由,而一出笼门,外面便又有鹰,有猫,以及别的什么东西之类。”她仍然无路可走,所以曾树生的悲剧是那个时代国统区知识女性的悲剧,她要么成为权贵的附庸,要么在环境的窒息下走上末路,只有西北解放区的天空有她自由呼吸的空间,可惜罐头般封闭的社会,使她不会看见一点亮光。
三、希望与幻灭中漂泊动荡的心路历程:天涯“同命鸟”
巴金笔下的汪文宣、曾树生这两个典型形象也是现代文学画廊中知识分子形象的延续,为特定历史时期的知识分子勾画了一幅栩栩如生的图画,揭示了他们的灵魂,它反映了在整个现代史发展过程中知识分子所经历的人生及思想的历程。巴金笔下的汪文宣同《家》中的觉新在性格上都很懦弱,但处于大家庭崩溃时期的觉新虽受到五四新思潮的影响,但他受旧礼教,旧道德的毒害很深,养成了逆来顺受任人摆布的性格,他既屈从于旧势力,又对旧道德旧礼教不满,而《寒夜》中的汪文宣受到五四余波的影响,比觉新有更强烈的个性解放思想,他与曾树生的结合便是这种思想的产物,他的懦弱和逆来顺受的性格产生有特定的社会文化氛围,抗战时期的国统区社会黑暗,民不聊生,高官显贵大发国难财,平民百姓却倒了胜利楣,为生活所迫,求得一家人的温饱,在公司提心吊胆地工作,看上司的脸色行事,从肉体到精神都成了“饭碗”的异化物,他的性格是那个时代的悲剧,而他的反抗性较觉新更突出更强烈,觉新顺从旧道德旧礼教去摧残人,毒害人,对梅表姐的爱深埋在内心,眼睁睁地看他心爱的两个女人在旧礼教的摧残下悲哀地死去而无法挽救,汪文宣冲破了旧的封建思想的束缚,他与树生抱着共同的理想和信念自由结合。当他校对那些无聊骗人的官方要人的书稿时,惊呼:“谎言,谎言”,“为了你这些谎言,我的血快流尽了”。曾树生的思想性格比起五四前期的梅表姐有更大的突破,梅表姐在高老太爷为代表的封建势力的迫害下,在“杀人如草且无血”的社会环境下,无力反抗,把痛苦化为眼泪,终于成为封建礼教的祭品,曾树生有较强的资产阶级个性解放的思想,她敢于追求自由幸福的生活,具有强烈的反抗性,叛逆性,她不愿在单调的吵架、寂寞的忍受中消磨生命,她敢于离家出走,她要飞,去寻找自由的天空。
汪文宣、曾树生的结合同鲁迅笔下的涓生、子君的结合有相似之处,都是在个性解放思想影响下,追求自我意识,自由结合,由于所处的社会环境不同,他们结合所克服的障碍和阻力就有所差异,涓生、子君生活在五四时期,及五四文化退潮阶段,受到西方资产阶级思想影响较强烈,对封建礼教的斗争较猛烈,但处于思想意识交替阶段,他们所生活的环境中,封建势力的力量较强,没有取得经济独立的涓生、子君最终在封建礼教的围攻下走向幻灭。他们所希望建立的幸福的小家庭也随之化为泡影。但不可否认子君的反抗性叛逆性是较彻底的,她断绝了同家庭和胞叔的联系,很骄傲地与涓生同居,希望过自由幸福的生活,她说:“我是我自己的,他们谁也没有干涉我的权利”[10],可是处于新旧交替时期的历史氛围,封建势力仍很强大,终于把他们的爱情送上了祭台,而汪文宣、曾树生,生活在抗战的后期,封建礼教的势力有所削弱,他们的结合所遭遇的阻力较小,虽然婆婆曾骂曾树生是儿子的姘头,没有结婚证明,没有吹喇叭,没有用花轿抬来拜天地,但树生毕竟跨出了自由的一步,没有社会的冷眼,没有“搽着雪花膏的小东西”和“长着鲇鱼胡须的老东西”的嘲笑、谗言,但是国统区的黑暗,社会的腐败,底层人民被压迫的默无声息,其结局同涓生、子君一样,爱情终于划上了句号,曾树生终于离开了汪文宣,汪文宣终于怀着胜利后回到教育界的理想,怀着对曾树生的爱,在抗战胜利的曙光中悲惨地死去。从五四早期的觉新,梅表姐到五四退潮时的涓生、子君,到抗战时受五四余波影响的汪文宣、曾树生,他们在不同历史时期所经历的心灵及人生的历程,反映了他们生活时代的面貌,新旧力量的对比,及青年知识分子在现代史中思想发展的过程,他们都是现代文学画廊中知识分子的典型。
四、固执守旧的汪母及其他
《寒夜》中还有一个人物便是汪文宣的母亲,她是从封建礼教较浓厚的时代走过来的人,封建思想在她的头脑中自然因袭负重。她看不惯曾树生在外面交际跳舞,交男朋友,她骂曾树生是“姘头”,标榜自己是坐花轿,吹喇叭到汪家来的,“我十八岁嫁到你汪家来,三十几年了,我当初做媳妇哪里是这个样子?我就没有见过像她这样的女人”。她只相信中医不信西医,这些都展示了她是个固执守旧的人,她的保守性和曾树生的开放性强烈地冲突,加剧了汪文宣的痛苦,也是导致曾树生最后决定离开这个家的“导火线”。这种冲突实质是新旧两种思想的尖锐冲突。另一方面,她又是个勤劳善良、慈爱的母亲形象。她疼爱孙儿,怜惜儿子,她宁愿卖掉金戒指给儿子买鸡补身子,为了省一点钱给汪文宣买药,风烛残年了,仍宁肯自己洗衣而不愿花钱请人代劳,但她爱儿子,又不理解儿子,她与媳妇的争吵加剧了汪文宣的痛苦,一次次给汪文宣受伤的心灵再划上一道道伤痕。她甚至在汪文宣死后,带着小宣离开故居,没有留下一点线索给曾树生,她对曾树生恨之入骨,势不两立。作家巴金刻画的这样一个典型形象是真实可信,栩栩如生的。
总之,巴金以他神来之笔为现代文学画廊增添了一个个活灵活现的平凡的小人物的典型形象,在这些人物形象的塑造中,折射出社会的进退、民族的兴衰、人生的苦乐。
[1]罗念生译.诗学[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2.19.
[2][3][4][5]巴金·寒夜[M].江苏:浙江文艺出版社,2003.40,69,84,68.
[6][7][8][9]巴金·寒夜[M].江苏:浙江文艺出版社,2003.261,81,81,221.
[10]鲁迅·鲁迅全集·伤逝[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1.285.
[11]巴金·寒夜[M].江苏:浙江文艺出版社,2003.32.
I207.42
A
1673-2014(2012)04-0022-04
2012—06—03
龚孟伟(1971—),男,安徽寿县人,副教授,博士,博士后,主要从事中国现当代文学、课程与教学论研究。
(责任编辑 史素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