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拿大多元文化政策缘起之新探
2012-08-15王建波
王建波
(内江师范学院政法与历史学院,四川 内江 641110)
加拿大多元文化政策缘起之新探
王建波
(内江师范学院政法与历史学院,四川 内江 641110)
加拿大多元文化政策的完整内涵是双语框架下的多元文化政策。其特别的内容特征折射出加拿大复杂的族群关系和政治难题。加拿大版本的多元文化政策是加拿大联邦自由党总理特鲁多基于自己的政治理念,为应对魁北克政治分离主义的挑战并谋求最终化解这一政治难题而出台的战略国策。移民族群和原住民在加拿大多元文化政策的出台中所起的促动作用,不宜过分夸大。
加拿大;官方双语;多元文化;魁北克
与澳大利亚、瑞士等国不同,加拿大多元文化政策的完整内涵是“双语框架下的多元文化政策”(Policy of Multiculturalism within Bilingual Framework),即加拿大只承认和使用英语和法语两种官方语言,但不承认和确立任何官方文化,而是尊重和弘扬各民族和族群的文化(一般简称多元文化政策)。关于加拿大多元文化政策的缘起,国内研究成果迄今虽然颇为丰夥,但在笔者看来各自仍存在说服力的不足。鉴于此,本文聚焦加拿大双语框架下的多元文化政策出台的短时段历史,试图探究其更有说服力的缘起因由。
1 加拿大多元文化政策的出台及国内学界的主要解读
加拿大是世界上第一个官方明确宣布并实行多元文化政策的国家。加拿大的多元文化制度设计,相比世界上其他国家的多元文化政策较为完备、也较为复杂。1969年,加拿大联邦政府颁布《官方语言法》,规定在全加拿大联邦机构使用英法双语提供公共服务,标志着多元文化政策的双语框架形成。1971年10月联邦总理皮埃尔·特鲁多在联邦议会宣读 《双语框架下的多元文化政策实施宣言》(Announcement of Implementation of Policy of Multiculturalism within Bilingual Framework),宣布加拿大正式出台多元文化政策。加拿大《1982年宪法法案》(第一章《加拿大权利与自由宪章》第27条)从新的高度加以肯定和确认。1988年加拿大又专门通过《加拿大多元文化法》,重申承认和保护多元文化遗产,承认少数族群的文化权利,承认原住民的权利,确定英语和法语为官方语言,法律面前的社会平等,无论种族与信仰。至此,加拿大多元文化制度臻于完备。
关于加拿大多元文化政策的缘起,国内学界比较主流的声音大致兵分两路,一路着眼加拿大联邦当局,认为多元文化主义政策是加拿大政府结合本国民族众多、不同文化纷呈的实际情况,吸取历史上推行同化政策失败的教训所采取的一项务实、明智的民族政策;[1]另一路从民众层面探讨,结论是:加拿大的多元文化政策在如何在多民族国家中尊重少数民族权利、解决民族冲突和保持社会稳定方面开辟了新的途径。然而,多元文化政策的确立是加拿大国内全体少数民族长期的政治斗争的结果。[2]其实两路声音表达的是一种论说,即加拿大多元文化政策缘起于:加拿大国内全体少数族群的长期抗议和斗争,表明加拿大民族同化政策的破产,于是加拿大联邦当局明智地汲取教训,从而出台了多元文化政策。如果纵观长时段的加拿大历史,上述结论固然无懈可击,而且这种比较普适性的原因似乎可以解释世界各地多元文化政策的缘起。 但是,笔者认为上述普适性的解读不能确切反映加拿大的历史和国情,未能确切论介各个少数族群或族群在加拿大多元文化政策出台中所扮演的的不同角色,更不能令人信服地解释加拿大版本的多元文化政策的独特内容特征。
笔者比较认可另一种说法,即加拿大政府面对魁北克问题的恶化,为维护民族间的和谐与国家的统一而宣布实行多元文化政策。但该论说的相关论著要么不够详尽[3],要么因概念界定不够精确、混淆多元文化主义与多元文化政策而令人容易岐解 ,所以需进一步充实和完善,另外,国内相关研究成果几乎没有论及联邦自由党总理特鲁多的个人作用。须知,20世纪60-80年代是加拿大历史上的“特鲁多时代”,那个时期的加拿大联邦政府决策在很大程度上为特鲁多个人所左右,加拿大历史演进因而深深地打上特鲁多总理个人的烙印。
基于上述检讨,笔者将详加探讨魁北克分离主义对加拿大版本的多元文化政策出台的影响,补白特鲁多总理的个人作用,并力图客观评估移民族群和原住民在加拿大多元文化政策出台中的促动作用。
2 魁北克分离主义政治运动的挑战
加拿大联邦政府之所以出台双语框架下的多元文化政策,笔者认为首要的因由是魁北克法裔民族政治分离主义的压力。
二战结束以后,魁北克省与加拿大联邦之间的关系呈愈益紧张态势。战后加拿大在奉行凯恩斯主义加速国家建设中,联邦政府在某些社会和教育领域侵越了《1867宪法法案》规定的省权。与此同时,在战后形成的法裔新中产阶级鼓吹下,魁北克扩张政府职能进行现代化改革的呼声也愈来愈高。两级趋向扩张的政府无可避免地发生碰撞,于是在法裔民族主义作为过去200多年政治基调的魁北克,魁北克民族主义情绪趋于激化。政治气候渐为激进民族主义话语所主导,各个政党,无论是自由党还是“保守党”,竞相表明对加拿大联邦当局强硬立场,上台后都力图为魁北克争取更特殊的地位,谋求更特殊的权力和更多的资源。激进民族主义话语动员俨然成为60年代魁北克政党政治的潜规则。[4]
20世纪60年代伊始,魁北克在新中产阶级的推动下,发生了被称为 “平静革命”(1960-1966)的改革。改革涉及政治、社会、经济和文化各个领域,影响巨大。但是,庞大的财政支出需求与现实财政力量反差过大,宏伟的变革计划反衬出执政的魁北克自由党党准备不足和经验缺乏,改革步伐之大超出了民众的承受力。结果,改革虎头蛇尾,随着自由党的下野而半途而废。 以“平静革命”改革的积极参与者和推动者瑞内·莱维斯克为代表的法裔新中产阶级激进派认为,改革的失败应归咎于魁北克的资源不足和温和派的妥协,遂决意通过政治主权诉求来获得必要的权力和资源,以继续和深化魁北克60年代未竟的改革。[4]1967年,莱维斯克提出分离主义的“主权—联系”纲领,次年组建了魁北克人党,魁北克分离主义政治运动遂告兴起。面对魁北克分离主义政治运动对加拿大国家政治稳定和统一安全的冲击和挑战,联邦当局必然也必须拿出应对举措。
从事件发生的历史时间来看,加拿大官方双语下的多元文化政策的出台与魁北克分离主义政治运动的兴起,同时于上个世纪60年代末和70年代初,而且前后相随。1960年,发动“平静革命”改革的魁北克自由党政府提出“做自己屋子的主人”和“魁北克是与加拿大其他省不一样的省”的口号,魁北克和加拿大联邦之间的关系趋于紧张。1963年7月加拿大联邦政府组建了皇家双语和二元文化委员会 (Royal Commission on Bilingualism and Biculturalism),就魁北克问题进行调研,希望拿出切实可行的应对方案。60年代中期,在魁北克人气颇高的原自由党内阁部长瑞内·莱维斯克坚持认为魁北克省的现有宪法权力和资源配置不足,因而提出分离主义的 “主权—联系”计划。1968年,莱维斯克组建了一个后来真正形成政治气候的分离主义政党——魁北克人党。1969年,上台不久的特鲁多自由党联邦政府推出《官方语言法》,但没有取得缓解魁北克法裔民众民族主义情绪的明显成效。1970年4月,魁北克人党第一次参加省选,就获得了23%的支持率,一跃而起成为魁北克省第三大党;同年10月魁北克爆发了震惊加拿大内外的十月危机。奉行暴力途径谋求法裔民族解放的极端分离主义组织“魁北克解放阵线”绑架了加拿大劳工部长和英国驻加拿大外交官,并引发魁北克大规模支持性的居民游行和学生罢课,魁北克政局一时陷入瘫痪之中。特鲁多政府出台了“战争措施法”,动用了联邦军队以强硬的手段平息了这场动乱。然而,魁北克分离主义势力虽然暂时遭受重创,但很快恢复元气,并且获了更多法裔居民的同情和支持。魁北克问题更棘手了,特鲁多自己也承认“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5]没过多久,1971年10月特鲁多政府宣布推出加拿大多元文化政策,在世界上首开官方正式实行多元文化政策之先河。
两宗事件发生的逻辑顺序前后相随,并非偶然,实际上从一个侧面说明加拿大多元文化政策的出台是对魁北克问题逐渐恶化的相应对策。加拿大著名政治学家、多元文化政策的积极拥护者威尔?金里卡教授在论及加拿大联邦制度60年代以来的加拿大联邦分权趋势时,曾强调指出,若非为了魁北克,加拿大联邦制度早已屈从于要求集权的力量,而不是现在的多元共存。[6]国内学者常士誾教授在论及加拿大1867年建国以来实行的同化政策遭到各文化族群的反抗时,也强调指出法裔民族反抗的特别意义。[7]莱维斯克这位魁北克分离主义大鳄、“加拿大法裔现代民族之父”死后被收入《加拿大历100名人》中,作者如此评价,“如果没有莱维斯克这位现代魁北克民族主义的守护神,它所拒斥的国家将会是完全不同的另一个样子”[8]。此话虽然不无夸大,但从侧面反映了魁北克分离主义政治运动对加拿大联邦决策的压力和促动之大。
3 特鲁多总理的个人作用
加拿大双语框架下的多元文化政策的设计、出台,也带有特鲁多总理浓重的个人色彩,可是国内相关论著却鲜有提及。
皮埃尔·特鲁多是加拿大历史上有魄力、有作为、也颇受争议的政治家,他领导自由党执掌加拿大联邦之政达十几年 (1968—1979,1980-1984),20世纪60年代到80年代被称为加拿大历史上的“特鲁多时代”。特鲁多是坚定的联邦主义者,他毕生追求的主要政治目标之一就是克服魁北克分离主义、将法裔加拿大人彻底整合进新的加拿大国家。在如何对待和处理魁北克问题上,特鲁多认为前任自由党皮尔逊政府太软弱,不应在魁北克问题上一味让步,“盛宴只能使得省更加饥饿”。[9]他的指导原则是以平等为核心价值的“同一联邦主义”(uniform federalism),这对魁北克意味着:一方面法裔人口占80%以上的魁北克只是加拿大各省中平等的一员,不应享有特殊地位,包括文化地位;另一方面,法裔加拿大人应该享有与英裔同等的语言权利。要彻底解决魁北克问题,从加拿大联邦当局来说,最终理想的方案是“是一个替代的理想,将魁北克融入更大范围的泛加拿大认同中,至少感到魁北克是整个加拿大不可分割的一部分”[10]。特鲁多基于他的政治原则和理想,提出在加拿大建立一个“公正社会”的口号,以此话语进行动员建设他的新国家。加拿大双语框架下的多元文化政策即是特鲁多新国家建设战略的一个重要部分。
加拿大双语框架下的多元文化政策的出台,是特鲁多总理基于个人的价值取向、政治理念,部分采纳皇家双语和二元文化委员会的调研报告结论的结果。委员会在调研报告第一卷《官方语言》(1967)中指出,英法双语和二元文化乃加拿大的历史事实和现实问题存在,建议推行官方双语并不言而喻地承认加拿大的二元文化格局。第三卷《工作世界》(1969)特别指出加拿大以语言为标志的不公正劳动分工和社会地位差距。特鲁多总理承认加拿大语言二元的历史事实,因为非英裔和非法裔的移民选择使用带来经济优势的英语进行交流,原住民已被大大同化,英语和法语成为他们主要的口头和书面语言。同时,这位有着二分之一法裔血统并且来自魁北克的总理也深知,在加拿大特别是在法裔虽占人口占绝大多数的魁北克,英裔商业精英主导魁北克经济,法语受到歧视,成为法裔人口社会流动的主要障碍,也是法裔民族主义激化的土壤。所以,特鲁多相信提升法裔加拿大人地位的唯一合法途径是保护和提升他们的个人母语权利,促使他们横向和纵向流动,“如果整个加拿大而不仅仅是魁北克成为法语的家园,魁北克民族主义的基础就会被瓦解。”[11]1969年,特鲁多政府采纳了皇家双语和二元文化委员会的部分建议,促使加拿大议会通过《官方语言法》,规定在加拿大联邦机构使用英法两种工作语言提供公共服务。后来特鲁多再次强调,“官方语言政策就是为了纠正法语加拿大人自1867年以来在与加拿大政府和雇主打交道时所遭受的不平等”[9]。
但是,官方双语政策的推行并不意味着加拿大政府要承认二元文化,因为这不符合特鲁多的政治理念。这位从50年代就一直高调宣扬其自由主义观点和思想的政治家,一生坚定地信仰和捍卫个人权利。在任司法部长期间(1967年),他推动法律修正,承认同性恋行为,妇女避孕和堕胎合法化,放宽枪支持有管制和离婚条件等。对于皇家双语和二元文化委员会的二元文化建议,特鲁多不接受,因为他否认语言的文化载体作用,相信文化和语言是可以分开的,坚持语言只是交流的工具,每个人可以自由选择,它关乎个人的权利。[11]到70年代初,面对魁北克问题恶化和其他族群特别是原住民对联邦政策不满加剧的形势,特鲁多政府决定采取争取 “中间势力”(移民族群和原住民)、孤立和打击魁北克分离主义势力的策略。1971年10月8日特鲁多总理在众议院宣布出台多元文化政策时宣称,“虽然我们有两种官方语言,但没有官方文化,没有任何族裔群体优先于其他群体。任何公民或公民群体都属于加拿大人,所有人都应当受到平等对待。”[12]后来特鲁多政府再次强调,“我们坚信文化多元主义就是加拿大认同的实质。每一个族裔群体都有权在加拿大范畴内保留和发展自己的文化和价值。我们说有两种官方语言并不是说有两种官方文化,没有任何一种文化比其他文化更具官方色彩。多元文化政策必须是所有加拿大人的政策。”[13]
对此,加拿大多元文化政策的批评者理查德·戴指出,尽管(皇家双语和二元文化委员会的)报告坚持文化必须通过语言来呈现,但特鲁多通过割裂现代认同的两个方面来启动一项新政策。[12]但是不管怎么说,官方双语框架下的多元文化政策不仅在特鲁多时代被强力推行,后来的加拿大联邦政府继续执行;虽有导向上的微观调整,但其基本原则和内容保持不变,直到现在。所以加拿大人大多承认这样的事实:特鲁多“作为总理的政治行动深深地塑造了加拿大的面貌”[11]。
4 移民族群和原住民的有限促动作用
纵观加拿大这个多族裔国家的长时段历史,多元文化政策的确是因应各少数民族和族群诉求的明智举措。但是考察20世纪中后期的加拿大短期历史,笔者发现移民族群和原住民在加拿大多元文化政策的出台中起了有限的促动作用,不能和魁北克分离主义政治运动的压力作用相提并论。
首先,移民族群构成的所谓“第三种力量”。二战结束后,大批德国人、波兰人、意大利人、希腊人、葡萄牙人、亚洲人和加勒比海人涌进加拿大,这些人在加拿大经济社会中愈以发挥不容忽视的作用,逐形成加拿大社会中英裔、法裔及土著群体之外的所谓 “第三种力量”(The Third Force)。他们在联邦政府推行官方双语之后,也提出自己的文化地位诉求。但是,他们对加拿大联邦当局最高决策所施加的压力并不是像想象那样巨大和明显,因为尽管到1970年,加拿大英裔、法裔和原住民以外的移民人口总数已经占到了加拿大总人口的近30%,但是他们族裔构成复杂,有100多个不同族裔、文化和语言的群体组成,而且居住分散,政治团结的程度不容乐观,所以尚未形成统一的政治力量,所谓的“第三种力量”实际上主要指涉其社会文化意义。[14]所以,对其政治影响力不宜过高评估
其次,原住民。早在加拿大自治领建立之前,英国殖民政府就通过与加拿大土著首领签订的一系列不平等的条约,攫取了“第一民族”的大片土地和资源,将原住民限制到领取少量年金、保留局部捕鱼狩猎权、定居在保留地的境地。他们从此退隐北美大陆的一些角落,在整个十九世纪和二十世纪大部分时间,一直处于政治和经济的边缘。只是到70年代,“在魁北克人与英裔加拿大人争吵的刺激下”,原住民才组织起来重返政治舞台,诉求他们的政治地位。[15]1968年成立了“全国印第安人兄弟会”,1971年2月爱斯基摩人成立的“因纽特塔皮里萨特”(Inuit Tapirisat of Canada),捍卫他们的土地和资源,甚至提出自治诉求(包括控制自己的教育)。
最后,从时间上看。早在皇家双语和二元文化委员会调研之时,“第三种力量”和原住民就发出了自己的声音,提出了他们的诉求,要求政府的政策应保障他们的平等地位和权利。官方双语政策实施以后,更是激发了他们声张和呼声。但是,尽管 1969年委员会就发表了第四卷报告《其他族群的文化贡献》,倡导承认加拿大移民族群的文化贡献,但是这一年出台了官方双语政策却没有及时推出多元文化政策,也可见移民族群和原住民对加拿大联邦当局决策施加的压力相当有限。与60年代兴起的魁北克分离主义政治运动给加拿大联邦当局带来的压力作用相比,移民族群和原居民对加拿大双语框架下的多元文化政策出台的促动作用是次要和辅助的,正因为如此,加拿大政治学家拉姆塞·库克20世纪80年代中期在总结60年代以来加拿大联邦主义制度的变革时颇为正确地指出,“魁北克是唯一挑战联邦特权的政治力量,它实际上成为近些年促使宪法变革的工具。”[16]
5 结语
加拿大双语框架下的多元文化政策,主要是为协调法裔少数民族与国家之间的关系、应对和化解其分离主义政治运动对加拿大政治稳定和统一安全的冲击和挑战而出台的战略国策。加拿大版本的多元文化政策的独特内容,既与联邦自由党总理特鲁多个人的价值取向和思想理念有关,在很大程度上也是出于一种无奈而务实的选择。移民族群和原住民在加拿大多元文化政策的出台中起了比较次要的促动作用,不宜过分夸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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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FURTHER STUDY OF THE CAUSES FOR THE INTRODUCTION OF CANADA'S MULTICULTURAL POLICY
WANG Jian-bo
(Politics and History Department,Neijiang Normal University,Neijiang Sichuan 641110)
The complete content of Canada's multicultural policy is policy of multiculturalism within bilingual framework.Its content features are a reflection of Canada's complex ethnic relations and challenging political problems.The multicultural policy of the Canadian version should be regarded as a strategic national policy,based on the political philosophy of Canadian federal Liberal premier Trudeau,in response to the challenge of political separatist movement in Quebec and with a purpose of finally resolving this political problem.The roles of immigrant ethnic groups and indigenous peoples to promote the introduction of Canada's multicultural policy should not be exaggerated.
Canada;official bilingualism;multiculturalism;Quebec
book=89,ebook=96
K711
:A
:1672-2868(2012)04-0089-05
责任编辑:松 水
2012-06-06
四川省教育厅人文社会科学重点项目(项目编号:12SA035)
王建波(1967-),男,山东阳信人。内江师范学院政法与历史学院副教授,历史学博士,研究方向:加拿大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