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政府时期西南地区的团阀政治——以四川重庆地区团阀为个案的考察
2012-08-15王明前
王明前
(厦门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福建 厦门361005)
团阀政治是西南军阀割据状态下特殊的社会和政治现象,在西南地区具有普遍性。遗憾的是对这一重要的带有浓厚地域和时代特色的历史现象,史学界目前尚缺乏相关专题研究[1]190-201。其实,团阀政治的形成过程和功能表现以及政治倾向,如深入发掘,将有助于加深对南京政府时期西南地区地方政治的理解。
一、民初四川的团防建设理念
依托保甲制度办理团防武装,此传统迄于北宋王安石变法,盛于明清。单以民国四川而论,战乱频仍导致社会环境长期动荡不安,成为四川地方名流兴办团防事业的社会土壤。1926年12月,四川新军阀当局重新颁发1919年3月颁布的 《四川通省团练章程》,作为团防建设的蓝本。章程宣称“以划一各县团练办法,筹重抽练门户壮丁,俾能实行守望救助保卫地方公安为宗旨”。团防在组织结构上以县团防局为基层领导机构,紧密依托基层保甲制度加以编联,规定“各县境内无论城乡市镇应按户编联团,十户为牌,公举牌长一人,十牌为甲,公举甲长一人,十甲为团,公举团正一人,由地方知事核准饬充”;同时厉行清查户口,以户口清册作为团队建设基础,“无论城乡场市凡编联民团花户应按户抽丁一人”,形成按户抽丁的抽练壮丁制度。[2]全宗民176卷119四川新军阀当局还促成四川民团联合会第二次大会,制订联合会公约和简章,鼓励区域联防。公约对区域联防的原则与义务做出法律承认,即“各联合县如甲县发现匪后,既不尽力堵剿又不函知乙县致匪窜入乙县,则乙县所受之损失概归甲县赔偿”;但同时也在原则上曲意承认了县级团防与联团组织的地方自治权利,即“联合县之办团人员除促进民团保卫地方提倡民治外不得加入政治旋涡及受何方利用”,并肯定“联合县内如有借军事长官之势力扰害地方蹂躏人民或携枪做官以枪济匪者,轻则由大会惩处重则由视为公敌”的自治权利。[2]全宗民176卷119简章规定民团联合会经费“由各联合县各二县以上之联团及商埠商团担负之或以他项捐款充之”。[2]全宗民176卷119
四川新军阀易帜之初的1926至1928年,是重庆地区联团和团阀势力的极盛时期。如岳武民团联合会,宣称“有调处各乡区团务纠葛及随时设法联络本会会员感情之责”[2]全宗民193卷271。参加该联团的各乡区民团甚至有在“事属紧急不及调于联合办事处,得自行向邻近乡区调集攻击之”的权利[2]全宗民193卷271,完全属于自治范围内的合作。其中规模最大者当属合武篷铜遂安潼江巴璧荣大内十三县特组联合团办事处,宣称“除对于省总局省公署督办理暨道尹公署用呈文之外,其他知事驻军不相隶属者均以公函行之”,[2]全宗民193卷271俨然置身军阀派系纷争之外。因此,联团有在乱世中谋求地方安宁和自治的心理,部分代表了民众渴望和平安居的心声。
二、团阀政治的形成与表现
所谓团阀,是指地方社会名流借自治办理团防的名义,垄断基层地方的政治权力,其职权范围不仅超出团防职责范围,甚至借助组织区域联防形成联团之机互通声气,形成割据势力。如巴县东里联团办事处主任曹燮阳虽仅是长生桥团防负责人,但通过把持东里联团,便成为影响巴县、南川、涪陵三县团防甚至地方政务的团阀。可见,联团是团阀形成的必要条件。
但是以上条件仍然不足以产生团阀。因为强大的中央集权官僚制度通过县级行政可以实现对团防的领导,而且历史经验证明团防建设一般情况下正需要与基层政权和保甲制度结合在一起,同时区域联防作为团防建设的必要补充形式也确实能够起到抑制匪患流窜的作用。所以,团阀的形成还必须有赖于地方社会秩序失控出现地方政治权力真空这一要件。此时中央集权官僚制度的垂直行政威力微弱,权力真空正好由既依托基层政权组织又以自治名义办理地方武装的团阀所填补。1926年至1928年间的四川重庆地区正是处于这样一个时期。1926年,以刘湘为首的四川军人联合驱逐了贵州军阀袁祖铭。一方面新的防区制格局尚未明朗,另方面各派军阀正面临国民革命兴起所带来的政治选择问题。之后的一年各派军阀先后宣布易帜服从南京国民政府,但方兴未艾的革命群众运动令他们恐慌不安。同时这些国民党四川新军阀之间又展开了新一轮的权力角逐。变幻莫测的时局使驻防重庆不久防区亦有限的刘湘二十一军当局不得不暂时容忍以曹燮阳为代表的团阀势力,拉拢他们维持地方治安,并为二十一军的军事行动提供后勤保障。1928年年中和年末先后爆发了二十军军长杨森和他的三位反叛的师长郭汝栋、范绍增、吴行光以及二十二军军长赖心辉之间的第一次下川东战争,和以杨森、罗泽洲为首的所谓八部同盟联合讨伐刘湘的第二次下川东战争。这些战争因为波及到重庆附近地区,从而给团阀势力借机扩充实力并为军方承担地方社会保障功能以机会。当时动荡不安的社会环境,正如一位普通下级军官所描述:“目下军政状况未归统一,所有各司令暨各师长所驻区域纯系由该管司令任命知事。川北部分系在邓(邓锡侯)田(田颂尧)两司令范围,川东系刘总司令(刘湘),川南系刘第九师(刘文辉),仅有川西乃总司令(指刘成勋)直接范围”,[2]全宗民193卷265易帜前的防区制格局依旧维持。刘湘对第一次下川东战争采取隔岸观火的态度。作为防区重要县份的巴县,其社会治安问题尤其重要。不仅要防备匪患趁机蔓延,更要防止溃败军队肆行滋扰,并时刻准备为可能的参战提供战争勤务。江巴卫戍司令王陵基命令曹燮阳:“迅速与会津綦南涪团练于本军出发以后
即得各处要隘堵截,毋任敌方逃飚,并相机助战攻击。并饬沿途各场准备食米六百石,各场就地囤积,俟本军新到之处立即供给,无须再事筹备,以收一鼓歼灭之效,否则军行所至处处迟缓。此项食米沿途取用时由弟暂出收据,俟返渝后一律照市给价,无论绅富出多出寡,决无偏枯之虞”。[2]全宗民193卷265曹燮阳投桃报李,为二十一军当局侦探战情:“张侠部队驻双佃子约有一连,阅读连旗号第六路总指挥之长大观桥。驻郭(汝栋)部独立旅全部开有一连,攻击王虎修。南川县内驻郭部三五师,綦江赖(心辉)军长即到南川开会,刻该部到石牛河区筹款三万余元,俟款齐得在三五日内东下。南川城内并无消息,郭部三师驻城外高市于二十三日与王燕清打战点钟之久,经过路线石牛河双细子白沙井。该处驻的张侠部队特来又到石牛河,随到石牛溪甘坝子约百余里”。[2]全宗民193卷254第二次下川东战争前阴云密布,曹燮阳加紧布防以维护地方秩序。他命令东三区区队“立即开到指定地点以便监视丰属石门地带。天赐丰盛两场在石门地就地练壮严行监视,如发生意外立报飞调三场练壮应援不误”;[2]全宗民193卷266还应二十一军军械厂厂长张邦本转运配枪木壳时给以方便的请求,“特嘱商人黄泽浦在天子店一带代为采运,请烦尊处转饬沿途经过地方妥为照护勿予阻难,俾得济用公私均感”[2]全宗民193卷265。曹燮阳还与各地团防加紧联络协防事宜。迎龙场团防称“调兵一中队到达腰子岗与联队联络,查吴(行光)师方面已无动作之虞,兼之木洞范(绍增)师全部移往栋青,及数场接壤之地,不得不加增兵力,危急防堵以致驻腰子岗全队开回”。[2]全宗民193卷266东二区五布场团务办事处以“敝场兵力单薄,且受驻军四面包围”为由,“拟请钧处调队两排开驻,敝场或天井坪清华寺庶便居中策应”。[2]全宗民193卷266第二次下川东战争期间,已沦为刘湘附庸的郭汝栋也向曹燮阳求助,称“现甫公(刘湘)已出师挞伐,汝栋为拥护国府威信,计为终了讨逆任务,计为减除地方痛苦,计决与甫公一致动作。现本军部队业已节次由南岸推进。吾兄敬恭桑梓,素所敬仰,闻近日已督民练堵截溃敌。欲谋狂敌之速灭,实赖军民之协作,所有敝军部队到时,如有相需之处尚希赐之接洽,随时匡助俾利进行”。[2]全宗民191卷589可曹燮阳的顶头上司江巴卫戍司令王陵基却提醒他不要相信郭汝栋,反要对郭加以提防:“所有綦南地方现为郭部驻扎,态度尚未明白,为此密令该主任即便遵照随时侦视该部行动”,并许以“如有开拔消息立即飞报来部以凭核办,如敢助逆称戈与我为敌,即由该主任调集团练相机驻扎兜剿,提取枪支军实一律充作地方公用”[2]全宗民191卷589这样便宜处置的全权。
但是在军方的拉拢和利用面前,团阀势力也并非一味附和趋炎,相反在一定程度上表现出不卑不亢的中立立场,力图在纷纭乱世中为地方社会谋取一些安全福祉。他们郑重宣告:“数月来川局政轨忽变阴霾,敝邑东南向称瘠苦,大军云集,民命不堪,更有不肖士兵行动非常,任意欺凌,居心破坏,农民四散农事约违,一旦民仓恐慌,军民交受其困。务照各饬所部,倘必蹂躏如前,民众为自卫计亦惟有约我四民,整我团务,枕戈执梃制止凶残”。[2]全宗民193卷266他们与军方主动协商,要求军方行动时尊重地方社会的基本权利,表示“兹值军事时间,诚恐各军往来开拔,倘不先为通知,早晚失于觉察,亦易发生误会,殊为不值。盖办团人员厚以保卫地方为天职,严密防范均为保安,并无其他政见。县长速即转知县境各驻军凡开拔之时请即先为通知长生桥巴县东里联团办事处”。[2]全宗民191卷767对有纪律约束的部队,联团方面会给以“所有米价该军自行付给,至该部军风纪律夙著严明,请照谕四处人民切勿惊惶。该廖(海涛)部既能先事通忱严申约束,当于地方无碍,自应容许通过或驻扎略尽相当义务” 的照顾。[2]全宗民193卷265但是能做到廖海涛部这样“敝师未移动之前,特先烦转知各场镇团防于敝师部队往过时勿添误会”[2]全宗民191卷767的部队毕竟少见,社会治安问题必须要由联团自己来解决。东里联团办事处警告说:“下东战事在三四日内复变阴霾,我东里各区人民生命财产本主任自应尽保护之责。此次天心寺联团会议决议案加倍调集壮练严为防堵,以免滥军开入乘机骚扰侵害居民,如遇军队私逃,立将该队枪支提缴”,同时希望“前任贺旅长所拟伊等之连枪及银洋乃系丰盛场公有之物,现值共匪猖獗保卫在即,希即本月五日以前转令贺旅长归还”。[2]全宗民193卷266针对随时发生的过路部队的袭扰,东里联团办事处命令:“东里各场多为溃军必经之地,理应加倍调集壮练星夜防堵以免创入境内骚扰居民。倘范(绍增)军取道路过必须严行阻止恳报本处;军队过境时如骚扰情事,不得任意贻害地方;对于东南里驻军随时严加监视,不得任其私行入寨驻扎,或回处散乱,有妨团练联络;东南里驻军常有骚扰人民之行为者乘此机会须有解除该滥军必要以免贻害明来”。[2]全宗民193卷266
由于在团阀势力最强盛的时期,唯一能够有实力对其施以行政督导的军事当局对其采取隐忍甚至纵容的政策,结果使团阀势力极度膨胀。他们倚恃掌握的团防武装,公然垄断地方政务,武断乡曲,肆意搜刮民财,欺压百姓。曹燮阳的东里联团办事处甚至自行变更行政区划。如1928年4月办事处以“冠山烟户足有三团,地方面积纵横约二三十里,对于团务亟需一副场正负责办理。将冠山场就近附入天赐场合并为一场镇”。[2]全宗民193卷225曹燮阳还借所谓兴办建设事业大肆敛财,到他最后覆灭时财产达十万余元之巨。由他主持“建筑之马路一经落雨遍处崩溃。渝东中学校会费银过万余元,工程如空房行走,楼板异常动摇,据校中人称稍起大风尤为危险。前有人谓曹贼虽属团阀,尚能办道路举办新政,据此观察不过借此肥私囊耳。”[2]全宗民193卷270低层级的团防负责人也便是低层级的团阀,他们贪赃枉法的本领并不逊色于曹燮阳这样的大团阀。他们也对地方事务有较大的处置权。如永兴场和惠民场的团总就因一起控案而宣布“为息事宁人愿民息讼起见,特将双方案内当事人留至惠民场调解。若于本月十五日内能于了解即当公函法案”。[2]全宗民193卷252二圣场大队长郑竹村在办理清查田亩以确定租石押银数额时,强行变更区团议案,“于各团清理租押时参加清理员数名以便安置私人,并每甲派洋一元五角用资酬劳,而填报时领取伊所印制之表册缮写,每本百篇订洋五角,共八十本计洋四十元”,触犯众怒。其实这还不过是些蝇头小利。地方人士控诉道:“自伊去冬加入团务以迄于今,私买整配枪械三十枝,勒令粮户高价购置不许呼为土枪,又私造复装子弹甚多,强制有枪者向其备价购用,冀图渔利。仗势开设炮厂,又为六合翻砂厂股东。伊任教育各分教习援引私人科目敷衍从事,高小尽属蒙童,用途实为甚巨,设法抽收各种捐款,经费支出豢养轿夫饱食团局而不恤,日事赌博”。[2]全宗民 193卷 253
大小团阀还为争夺地方社会资源和经济利益,围绕团务问题争执不休。巴县冷水场在地形上有上下堡之分,但由于团防负责人邓衡斋把防患重点放在和自己切身利益攸关的上堡,而导致公共利益分配的失衡。下堡人士抱怨道:“原冷水上场十堡僻处山隅,于下场四堡睽隔二十余里之遥,即使里正一视同仁,犹不免顾此失彼。况邓衡斋臆见太深,不顾公益,所指练丁数十名,只令驻扎山边保卫冷水上场己宅,遂置下场四堡于度外,以故本月十二夜下场人和堡三家悉被抢劫。殊衡斋将外四堡九十两月各项厘捐独握在手,计图中饱,于外四堡团防漠不关心。”因此下堡人士希望“请将外四堡所有厘捐自行缴收,以余款招募团丁量入为出,迫为自行保护之计,至公至便,呼应较灵,既不必仰救于邻乡,又可取信于乡里”。[2]全宗民193卷225表面上的团务纠纷实际上仍然是地方绅士围绕地方经济利益展开争斗的反映。
三、刘湘当局对团防的改造
刘湘当局在防区狭小、政局尚未明朗之时,对团阀势力极尽笼络恩惠能事。但是刘湘当局在第二次下川东战争中获胜夺取下东大片防区,从而巩固在重庆地区的统治后,便不再容忍曹燮阳等团阀,于1929年6月果断铲除了曹燮阳势力。在铲除团阀势力后,刘湘当局及时对团防加以改造,一方面沿袭民初团防建设紧密依托基层保甲组织的原则,另方面在具体操作上注重准军事化实效。
根据1929年9月二十一军当局颁发的 《改革团务办法》,团务工作尤须加强与基层保甲组织的结合,并特意强调“县团委会设正副委员长各一人,以县长为委员长,现任团委会委员长为副长”,使县长成为团务工作的核心,进而集中权力于军事当局。[2]全宗民193卷228为提高团队的准军事化水平,同年颁布的《四川清乡督办署川滇边防督办署门户练纲要》特意增加了枪械采购的量化指标,规定“团内粮户有地百亩或租谷百石以上者购甲种快枪一枝,地谷不满百亩但五十以上者购乙种土造枪一支,地谷不满五十但至十五以上者购丙种土枪一枝,大佃同,劳工及贫苦置听于丁种类择制一具”。军事当局通过县级行政把团防建设的重要投资枪械一项硬性摊派给民众,同时纲要强调这些枪械“虽系私人购置,但购得时须投凭团正注册编号逐一登记,并由本管团总分期汇报团练局转饬县知事备案”,[2]全宗民193卷188等于变相剥夺了民团本应具备的自治性质。
在具体操作上,刘湘当局是通过强化县级行政对地方团防的督导权来实现改造团防目的的。这集中体现在对县公安局的组织上。军事当局先设立乡警察干部养成所,“由各场就现任团练队长或具有相当知识人员术科熟习者,每保送一名入所,在县财政未统一前每名由各场团款项下缴纳学食衣药各费15元,养成所所长由知事选任之”,目的是要求县长督促基层政权支持公安队建设,使县当局的公安工作与地方名流主导的团防建设实现对接;再“就适当地点成立公安分局三处,就团队常练改编公安队二十四队,正副队长以干部养成所毕业人员充任之。改编为公安队后即由曾在养成所毕业之队长就地训练以一月为期,期满再行派出服务”,从而实现公安队和团队的组织合并;最后“于县政府成立三月内公安队训练完竣布防确定,公安局及公安分局能正式行其职权维持地方安宁秩序,县财政统一已具端倪时,旧时各里联团即行撤消”,实现对团防的垂直行政领导[2]全宗民176卷65。可见,刘湘当局对县级行政的强化是通过组织公安局加强对团务工作的领导,甚至直接将部分团防武装转化为由县当局指挥的公安队来实现的。1930年9月,刘湘当局将县公安局并入县团务委员会,使县级行政机关对团务工作实行更直接的领导。于是县级行政便成为刘湘当局根据自己意愿督导团防建设的有力工具,而团防被改造为平时负责社会治安、战时承担战争勤务职能的社会保障工具。
综上所述,团阀政治是在四川防区制时代社会动荡不安的时代背景和社会环境下,一部分地方名流借地方自治办理团防武装,和中央集权官僚行政衰微甚至笼络地方名流之机,垄断地方行政事务而形成的特殊历史现象。一方面,团阀政治体现了在战乱频仍的社会环境下,地方社会要求自治,反抗交战军队勒索和骚扰的社会心理,部分表达了民众和平安居的心声;另一方面,团阀势力是依托在封建保甲制度基础之上的团防负责人,普遍贪赃枉法,横行乡里,甚至在势力坐大之时敢于欺凌破落军阀。在铲除团阀后,刘湘当局通过强化县级行政对地方团防的督导权,把团防改造为平时负责社会治安、战时承担战争勤务职能的社会保障工具。
[1]四川省文史研究馆.四川军阀史料:第四辑[M].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1987.
[2]四川省档案馆馆藏资料[Z].全宗民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