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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代邮驿史研究综述*

2012-08-15胡文惇

关键词:蒙元驿道驿站

胡文惇

(山西焦煤汾西矿业集团,山西 介休032000)

邮驿是封建统治者控制的一种交通机构,历朝都十分重视。元代作为第一个非汉族大一统的政权,其邮驿有自己独特的产生和发展历程,与元代政治、军事、经济、民族、文化、法律以及交通密不可分,一直作为蒙元史研究的重要组成部分受到关注。其研究涉及元代通史性邮驿、元代区域性邮驿、元代邮驿驿路、元代邮驿专项职能、元代牌符、黑城出土文书等方面。为了使研究者更好地合理利用这些研究成果,本文对相关邮驿研究成果进行了系统地梳理和归纳总结,希望能促进元代邮驿史研究水平的进一步提高。

一、元代邮驿史研究状况回顾

(一)元代通史性邮驿研究

元代邮驿不仅有其产生、发展和灭亡的过程,而且其兴衰与统治者的政治需求、各地区经济的发展和联系,都有着密切的关系。

对元代邮驿的研究首推日本的羽田亨,他在1907年发表了《蒙古驿传考》(《东洋协会调查部学术报告》第1册补正版),1937年由何健民翻译后在《国立武汉大学文哲季刊》第6卷的3期和4期刊出,连载发表了其中《元代驿传杂考》抽印本。该文对永乐大典收录的站赤资料、元代驿站的管理以及站官、递铺和海青牌等问题进行了论述,一直是研究元代邮驿必备的资料。

我国关于元代驿站设立与管理的研究和介绍性文章,较早的是李梦瑛《元站及站赤考释》,发表于1944年5月《东方杂志》第40卷第9号,对站及站赤的意义进行了详尽的考释。建国后研究元代邮驿较早的有潘念慈《关于元代的驿传》[1]、黄才庚《元朝驿传初探》[2]和陈高华《元代的驿站(站赤)》[3],这几篇文章主要是对元代的驿站和急递铺作了全面的介绍。陈得芝、施一揆《“关于元代的驿传”一文的资料问题》[4],则针对潘念慈的文章在引用资料方面存在的问题进行了探讨。孙志平《规模宏大的元代邮驿》[5],通过对成吉思汗与蒙古站赤、元代驿站的规模、组织管理等方面的介绍,描述了元代邮驿的宏大规模。

默书民博士论文《蒙元邮驿研究》[6],上篇对于元代驿站的职能进行了详尽的描述,并重点论及驿站的使用和管理,对急递铺进行了专门的研究;下篇则对一些驿站路线进行了具体的考释,较为清晰。沈乾芳硕士论文《元代站赤研究》[7],通过对蒙元时期站赤的概况、分布,中央政府对站赤及站户的职能管理、对站户的影响及站户的最终消亡,进行了全面的论述,探讨了元代站赤的整个发展历程。

叶新民《成吉思汗和窝阔台时期的驿传制度》[8],认为成吉思汗时期的驿传制度还处于草创阶段,到了窝阔台时期,才得到进一步建立和完善,并对这一时期驿站使用牌符、驿马以及饮食饲料的规定作了具体的论述。默书民《大蒙古国驿传探源》[9],对大蒙古国驿传在成吉思汗时期的建立进行了推测和研究,指出大蒙古国驿传是在草原游牧民族生活传统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在窝阔台时期得到规范。党宝海《蒙古察合台汗国的驿站交通》[10],从察合台汗国驿站交通的创立、使用情况入手,以畏兀儿地区为中心,介绍了元朝在当地的驿站建设,并以乘驿公文为中心,分析了察合台汗国驿站的运行特点。党宝海《蒙古钦察汗国的驿站交通——古代草原制度传播的个案研究》[11],对钦察汗国驿站的建立、建设、饮食、住宿等进行了研究,指出中国与钦察汗国有比较广泛的物质文化交流。默书民《大蒙古国驿传研究二题》[12],则研究了其驿传制度的建立和使用,指出蒙元站赤建立中蒙古游牧民族生活传统因素所起的作用,并对大蒙古国时期新汗即位后对驿站的整饬和商人乘驿问题作了讨论。

(二)元代区域性邮驿研究

各地区经济发展水平、政治关注程度、地区自然环境、人口生活习惯等诸多因素的不同以及元代行省制度的划分,决定了元代邮驿有自己独特的区域特点,也决定了元代邮驿史区域性研究的必然。目前所见研究区域主要以西部各省多见,其他地区的研究有待进一步深入。

贾洲杰《河南元代站赤交通及意义》[13],对元代站赤进行了简要介绍,并对河南省在元代时所设的驿站驿路进行了描述,对其兴衰变化和路线进行了研究。白晓清《浅谈元代黑龙江地区的站赤》[14],对元代黑龙江地区站赤的设置及五条驿道和沿途驿站进行了研究,并对站户及其作用、乘驿的牌符也作了介绍。吴小红《元代江西驿站及站户考》[15],从地方史研究的角度,对元代江西驿站的设立、分布以及站户的数量等情况进行了论述。瞿大风《有元一代山西地区的站赤交通》[16],对河东山西的元代站赤设置、驿道路线、驿站管理及其运行困境等有关问题进行了探讨,尤其对漠北及西北诸地区政治经济文化交流的作用和对后世的交通影响进行了探讨;该文也被作者作为一个章节,收入2004年南开大学博士论文《元朝统治下的山西地区》中。李之勤《熊梦祥〈析津志·天下站名〉江西、江浙行省部分站名考》[17],由于《析津志·天下站名》一书,站道次序紊乱、前后不连接、或缺首少尾,又因传抄中诸多文字讹误和积时日久、地名更迭,因此特将该书中江西、江浙行省部分站名进行考订,以备《中国历史地图集·元时期》入图使用。

李之勤《元代陕西行省的驿道和驿站》[18],介绍了元代陕西行省驿道的分布和发展情况,指出除东通中原和北通河套的路线外,西南联系四川、云南的主要驿道,不取以往褒斜、子午、傥路的故道,而选用连云栈道;向西北联系河西、青海的主要驿道不取南北两道,而选用宋金以来新兴的长安、平凉、兰州一线,为现今西兰、川陕公路所沿用。蓝勇《元代四川驿站汇释》[19],在作者实地考察的情况下,对《经世大典·站赤》和《析津志·天下站名》二书中,元代四川盆地及对外交通驿道上的沿途驿站做了考证,以补史志之不明。

涉及西北驿站交通的有田卫疆《元代新疆“站赤”研究》[20],该文对元代新疆地区驿站的设置背景、职责和作用以及其沉重的经济负担作了概述,并作为一个章节收入作者1995年出版的《蒙古时代维吾尔人的社会生活》一书中。西藏地区在元代设置的站赤,有多位学者撰文考述,洛桑群英、陈庆英《元朝在藏族地区设置的驿站》[21],蔡志纯《元代吐蕃驿站略述》[22],均认为元代在吐蕃建立地方行政机构和设置驿站,对于加强和巩固国家的统一以及在政治、军事上有重要的意义,同时对各民族之间经济文化交流也起到良好的作用。祝启源、陈庆英《元代西藏地方驿站考释》[23],通过元代在西藏设置驿站的政治背景、驿站的方位和特点,说明元代中央政府总是把加强对西藏的地方管理与治理西藏地方驿站紧密地联系在一起。

关于云南地区的邮驿,方铁作了系列的研究,《元代云南驿传的特点及作用试探》、《元代云南驿传的特点及其作用》[24],对元代云南驿传的特点及其在云南设置驿传的作用进行了介绍,探讨了元朝的驿传制度和元代的社会情况。《元代云南站赤设置考》[25],则根据《析津志》、《经世大典》古籍,对云南行省八条重要驿道及沿途驿站进行了考证。

(三)元代邮驿驿路研究

虽然邮驿驿路研究与交通学的研究密不可分,但是本文只选取专门的驿路研究进行分析。

关于元代邮驿驿路的研究,国内学者较早的研究成果是岑仲勉《天山南路元代设驿之今地》,发表于1948年《中研院历史语言研究所集刊》第10本。大量的研究成果出现在20世纪后半期,并对元代的邮驿驿路考释,有了数量可观的成果问世。陈得芝《元岭北行省诸驿道考》[26],对联结中原与漠北的帖里干、木邻两道进行了考述,并论及和林通往吉利吉思和西域的站道。李云泉《蒙元时期驿站的设立与中西陆路交通的发展》[27],根据现有资料,对该时期驿站的设立,特别是中西陆路交往的几条主要通道及其发展变化作了概括性分析和论述。

80年代以后对元代驿站交通路线的研究考释更加深入具体。叶新民《元上都的驿站》[28],考察了大都至上都,上都至辽阳行省,上都至岭北行省的驿路并论及驿站的管理和站户的情况。台湾学者袁冀《元王恽驿赴上都行程考释》[29],对王恽赴上都的行程进行了考释。此外,很多元代研究书籍也都涉及到了元上都驿站这一内容,如陈高华、史卫民《元上都》[30],书中的第二章,就两京之间的三条交通路线考察和路线的维护作了研究。

王颋、祝培坤《元湖广行省站道考略》[31],对元代湖广行省的陆路和水路驿道驿站作了考释。李之勤《元代川陕间的驿道和驿馆》[32],根据《经世大典》《析津志》等古籍,对元代川陕间的驿站名称和驿路里程进行了具体的研究。胡小鹏《元代甘肃行省诸驿道考》[33],对于元代在甘肃行省设置而史料记载又较模糊的驿道,进行了考释,该文在2004年被作者胡小鹏收入甘肃人民出版社出版的《西北民族文献与历史研究》一书中。庞琳《元代入藏驿道考述》[34],就元代在西藏地区设置驿站的起点及驿站的设置、管理以及入藏驿路的走向作了阐释和考订。邵星《蒙元时期内蒙古阴山地区站赤交通概述》[35],对蒙元时期内蒙古阴山地区的站赤交通进行了研究,在前人研究的基础上,就阴山地区站赤的分布及驿路交通进行了分析研究。

方铁《元代云南至中南半岛北部的通道和驿站》[36],通过有关资料,对元代云南至中南半岛和不缅国、安南、占城、老挝、八百媳妇国的道路及所设置的驿站情况,做了初步的探讨。王颋《元云南行省站道考略》[37],对云南行省的驿道进行了详尽的探讨。陈庆江《元代云南通四川、湖广驿路的变迁》[38],对元初数十年间,云南通四川、湖广驿路的较大变迁进行了介绍,当时乌蒙道、建安道、普安道并行,改变了云南以至西南地区的交通格局,有利于加强云南与中央政府及内地的联系与交流。

对于东北地区的驿站和驿路的考述,有郭毅生《元代辽阳省驿道考略》[39],对部分驿站的遗址进行了实际的踏勘,并采用了日本学者的研究成果,其考述详尽,另参考明代通往奴尔干都指挥使司的驿路,对于元代没有留下确切地点记载的“狗站”进行了复原。

颜广文的《元代粤西驿站驿道考略》[40],对元代广东西部的驿道、驿站加以详细考证,勾略了元代塔刺海哈驿路开辟的图景,并对元代各任官员修补粤西驿道、驿站的线路设置、规模和里程做了总结梳理,分析了其开辟的历史背景。《元代隆兴至潮州新驿道的开辟及对赣闽粤三省省界开发的影响》[41],在详细考证了新驿道的线路设置、规模和里程的基础上,分析了新驿道开辟的原因以及开辟后对潮州区域中心形成的影响,并评价了新元代网络的地位。而陈泽芳《南宋蒙元时期潮州古驿道建设的政治功能》[42],除回顾宋代以前和宋代潮州古驿道外,还介绍了蒙元时期中央政府通过潮州古驿道的建设,加强了对偏处岭东一隅的潮州的统治,也加强了对岭南地区的统治这一历史事件。

(四)元代邮驿专项职能研究

元代驿站在军事、政治、经济方面都有举足轻重的作用,后人对其在传递公文、提供驿马驿船以及供应首思和相关的邮驿法律都有研究涉及,对于站户生活的研究也取得了很大的进展。

李云泉《略论元代驿站的职能》[43],对元代驿站在军事、政治、经济方面的作用与影响做了简要的分析和论述。陈朝云、淮检利《试论元代官员的乘驿接待制度》[44],对驿站在乘驿官员提供食宿条件、提供驿马驿船等交通工具、乘驿符牌,通过严明的纪律加以约束等方面进行了研究。亚东·达瓦次仁《浅论元代藏区的茶马互市与驿站》[45],探讨了元代藏区的驿站制度及其对中外文明通道——茶马古道的经济文化交流的作用。包桂芹《元朝文书驿传机构简述》[46],对驿传组织从性质上分为三类的普通驿站、急递铺、海青站等分别加以介绍叙述。丁忱《元代文书驿传制度述略》[47],对元朝文书驿传机构站赤、急递铺进行了介绍,研究了其公文封装形式、使用、牌符标记、收发情况等。邱树森、默书民《元代官府公文传输的几个问题》[48],考察了元代急递铺设置的目的、过程,揭示了它与宋、金国旧制的关系,指出道路的选择以方便文书传递为依据,与驿路并不统一,在不通驿的州县也有传输公文的急递铺这一设置。

关于站户的研究有陈高华《论元代的站户》[49],作者对作为亓代诸色户计之一的站户,作了深入细致的考察,该文论及站户设立的时间、站户的签发、应役,站户、站官的封建义务以及驿站泛滥造成的严重后果等诸多方面,指出站户的管理和站赤的管理有所不同。另外还有叶新民的《元代统治者对站户的剥削和压迫》[50],通过介绍站户的一般情况、封建义务——供应首思、提供和补买铺马,繁重的站役和杂泛的差役而日渐贫困的社会现实,探讨了对站户的经济剥削和政治压迫。

(五)元代牌符研究

对元代牌符研究较早的文章应该是日本箭内亘的《元朝牌符考》[51],洋洋洒洒对元朝以前的牌符和元朝的牌符进行了系统的研究,引经据典,尤其对元朝牌符的种类、牌面文字、牌符的佩用以及使用情况进行了研究;同时,对元朝牌符与以前各朝牌符的异同也进行了分析总结,成为研究元朝牌符必读之作。

我国论及牌符问题的论文较早的应该是丁毅博《元代牌符考》(《中华文史论丛》1963年第4期)。郝苏民《对西藏元代八思巴字蒙古语圆牌的译释兼论其意义》[52],对1973年甘肃省博物馆在西藏废旧铜器中发现的一枚元代八思巴蒙古字圆牌进行了介绍、译释,并将前人对此类牌符的记述与研究进行了比较观察,同时提出了自己的质疑。蔡美彪《元代圆牌两种考释》[53],对于60年代扬州、兰州发现的二枚圆牌种类、形制、文字、行用等方面进行研究探讨,并将做为官底的牌子和遣使的牌子做了区分,同时还根据《元典章》的记载指出遣使的海青牌在至元七年以后,已改为蒙古字虎头圆牌。郝苏民、刘文性《扬州出土元代圆牌之八思巴文和波斯文再释读》[54],在蔡美彪一文已取得成就的基础上,从语言和古文字本身对扬州出土元代圆牌进行再释读。

史树青《成吉思汗圣旨金牌考》[55],对1999年12月河北廊坊发现的一枚成吉思汗圣旨金牌进行了详尽的介绍和论述。包祥《新近在内蒙古发现的元代八思巴蒙古语金质圣牌》[56],对已发现的元代牌符进行了回顾说明,并对新发现的索伦金牌,进行了详尽的研究,对其牌面文字进行了蒙古文转写并作了汉译,同时将其与此前发现的元代牌符进行了比较。李晓菲《元代牌符文献探微》[57],论述了因为牌符的使用涉及了元代的政治、军事、经济、文化、语言文字资料等诸多层面,所以牌符文献已经成为今天研究元史不可多得的珍贵文献史料。李晓菲《新发现元代金牌及元代牌符文献研究》[58],对2000年4月内蒙古兴安盟科右前旗索伦镇发现的元代八思巴金牌及到目前为止发现的元代牌符做了比较全面的介绍,并对元代的牌符制度、功用、管理等问题做了较为深入的研究。

陈永志《蒙元时期的牌符》[59],对目前国内外发现的17枚牌符的行使职权范围、管理机构、牌符渊源及牌符上的文字等进行了具体研究,指出其具有浓郁的民族特点,是构成中国北方草原地区游牧民族文化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党宝海《蒙古帝国的牌符——以实物为中心》[60],介绍了在中国、俄国、乌克兰等国境内陆续发现的13至14世纪蒙古牌符共20面。根据文献资料,对这些牌符的制作年代和实际用途进行了研究,指出这些牌符分属乘驿牌、职官牌、夜禁牌和民间私造牌。照那斯图《内蒙古科右中旗元代夜巡牌考释》[61],对1985年内蒙古科盟右旗发现的一枚元代夜巡牌作了比较全面的介绍,并将其与同类的几个牌子进行比较,探讨了他们之间的联系和共同特征。照那斯图《释蒙元时期长方形圣旨牌文字》[62],对已发现的四面回鹘式蒙古文银质长牌、三面八思巴蒙古语银质长牌、两面八思巴蒙古语金质长牌上的文字进行了综合研究,提出了与以往研究的不同看法。

门岿《论元代的符牌系列——兼论“圣旨金牌”上的汉字之谜》[63],对符牌系列——长形牌、圆形牌以及牌面上的文字、符牌的功能做了具体介绍,并对发现的元代牌符做了总结,同时还对符牌上汉字编号的来源和意义进行了探讨。蔡美彪《叶尼塞州蒙古长牌再释》[64],对1846年俄国叶尼塞州发现的蒙古字长牌考察源流,对其使用和佩戴进行了探讨,并对牌面蒙古字重加译释。齐木德道尔吉《西南大学历史博物馆藏元代蒙古语八思巴文牌符释读及其他》[65],在介绍首次发现的西南大学博物馆藏元代八思巴文长牌及圆牌的同时,对所载八思巴文做了全面细致的语文学解读,重点对元代语词aldaqu提出了新的解释,进而对元代刑罚专有名词“按答奚”的音义发表了新的看法,最后对西南大学八思巴文铜质长牌和圆牌谈了自己的认识。

(六)黑城出土文书研究

内蒙古文物考古研究所于1983年和1984年在黑城进行了两次发掘,所得文书3 000余件,其中汉文文书数量达到2 200件,经过初步整理,科学出版社1991年出版了《黑城出土文书(汉文文书卷)》,其中收录汉文文书760余件,涉及军政、农政、驿站等事务,详尽地勾勒出了元代及北元初期亦集乃路的历史概貌,具体而又全面地反映了亦集乃路的政治、经济、文化等社会状况,也成为研究元代站赤必备的参考书之一。

李逸友《黑城文书所见的元代纳怜道站赤》[66],利用黑城出土的当时有关驿站使用和供应等记载的文书碎片,对经过该地的纳怜道站赤作了考释。陈高华《黑城元代站赤登记簿初探》[67],对《俄藏黑水城文献》中元代两件文书进行研讨,从而探讨元代站赤袛应情况及河西蒙古宗王的史料,并考证其产生于元代后期。宁夏大学王亚莉先后发表论文《黑城文书所见元代两份整点站赤文书考释》[68]和《元代亦集乃路“蒙古八站”考释》[69],前者通过对黑水城发掘的《至正二十四年整点站赤文卷》中的F116:W578和F116:W570两件文书进行释读,对官员在落卜剋站整点时采取的措施、背景和文书中存在的很多疑问,作了初步的研究;后者根据黑城出土文书,对元代纳怜道上亦集乃路八个蒙古站赤的管理和使用情况、设置状况及构成和地理分布进行了探讨。王亚莉在宁夏大学毕业的硕士论文为《黑城出土元代站赤文书研究》[70]针对亦集乃路提调站赤、签补站户和整点站赤三大问题进行研究,肯定了该路未设急递铺这一事实,对站赤反映的民族问题等也有所论及。

杜立晖《黑水城F116:W434元末签补站户文书释疑》[71],对《黑城出土文书(汉文文书卷》中F116:W434文书进行了研讨,研究了元末站赤管理机关的运行、站户签补和替下站户、复业站户的处理等内容。许伟伟《黑城所出收付契文书Y1:W201考释》[72],对收付契文书 Y1:W201中的铺马制度、铺马出借行为进行分析,从另外一个角度了解甘肃行省站赤消乏状况及相关社会面貌。

(七)其他元代邮驿研究文章

上述文字主要是探讨邮驿与文化之间研究的联系,相对来说,这些研究要弱于唐宋和明清时期。后代对唐宋诗词与邮驿的研究已经形成规模,并已经取得了很大的成果,这值得元代邮驿研究者探索学习。

关春明硕士论文《蒙元驿站信息传播研究》[73],从传播学的角度,探讨蒙古汗国时期驿站的基本建设和信息传播情况,剖析了驿站系统的传播要素、属性和特点及社会控制,论述了驿站信息传播对当时社会发展的影响和作用。张俊硕士论文《蒙元驿站与信息传播》[74],研讨了蒙元驿站信息网络的逐步建立与分布、信息职能及其管理强化和影响因素,以及信息网络的作用和影响,并对信息网络的补充——急递铺也有所论及。闫俊丽《漫谈元代戏曲中的邮驿》[75],指出元代戏曲反映了元代邮驿的种类、建制、功能以及驿吏的生活等种种状况,反之驿站对于元代戏曲的创作,尤其是情节的开展、矛盾的激化、内心世界的展示也有重要的作用。王永梅硕士论文《蒙元时期驿站习俗研究》[76],由导论、蒙元时期驿站概况、驿站习俗与规则、驿站社会功能、结论构成,其中驿站组织、驿站信息传达、骑用驿马等构成了其特有的文化习俗;可惜本文由蒙文写成,对于大多数研究者来说,只能是望文兴叹了。默书民《塞外元代驿道及其当代旅游开发刍议》[77],指出由于元代皇帝多次往返上都和大都之间,而塞外蒙元驿道又地处华北平原和蒙古高原的交接地带,自然风光雄奇秀美,同时又处于政治中心地带,因而具有历史遗迹众多,名胜古迹遍布,文人墨客题咏丰富等优势,并就如何把这些优势和旅游开发很好地结合起来,形成良好的发展模式进行了探讨,值得关注。

二、元代邮驿研究之不足与展望

以上分析介绍了元代邮驿史研究半个多世纪以来的研究成果,可以看出其研究不仅涵盖了邮驿研究的诸多方面,而且有学者对元代邮驿的个别问题进行了深入的钻研,甚至进行实地考察,取得了令人欣喜的研究成果,得出了一些规律性的结论,这些都是元代邮驿研究值得肯定的。

成果固然令人欣喜,但是受到主观、客观条件的限制,元代邮驿史的研究与唐宋、明清邮驿史研究而言,相对滞后,有些研究领域几乎处于空白的状态。

其一,元代邮驿史的研究并不平衡。从时间上来说,虽然有叶新民《成吉思汗和窝阔台时期的驿传制度》、默书民《大蒙古国驿传探源》、党宝海《蒙古钦察汗国的驿站交通》等专家对于早期成吉思汗、窝阔台时期以及钦察汗国、察合台汗国的驿站交通进行了研究,但聊聊几篇,相对应洋洋大观的元代邮驿研究来说,实在有点杯水车薪,这与史料不足有着一定的关系,仍然需要大家多做探讨。从空间上来说,无论是对驿站进行研究,还是对各地区之间的驿路交通进行探讨,都偏重于西部各省以及新疆、蒙古等地,而河北、海南、安徽、福建等省份的研究文章很少,这都需要有志于元代邮驿史研究的同好进行不断的努力。

其二,元代邮驿史的研究,从时间和空间上来说缺乏统一性。具体而言就是各地区邮驿史研究缺乏有效的链接,导致了区域性和时间上的割裂,人们很难在阅读时,从整体上认知到元代各地区驿站的继承、发展和各自的特点。如白晓清《浅谈元代黑龙江地区的站赤》,对元代黑龙江地区站赤的设置及五条驿道和沿途驿站进行了研究,并对站户及其作用、乘驿的牌符也作了介绍,虽然系统全面,但相对而言,每一项内容都有待进一步深入,这也是值得学者注意的。

其三,元代邮驿史的研究,与所有古代邮驿史研究一样,着重于叙述,以古籍中的史料或者某些原始资料堆砌,而缺乏对这些资料的考证、整理和分析,因此难以通过引述的资料线索来归纳总结,得出一些规律性的认知。而李之勤《熊梦祥〈析津志·天下站名〉江西、江浙行省部分站名考》较好地做到了这一点,作者对《析津志·天下站名》一书中,江西、江浙行省因为站道次序紊乱、前后不连接、缺首少尾,以及传抄中诸多文字讹误和地名更迭等原因造成的站名错漏进行了具体的考订,十分难得。

其四,对元代邮驿史的研究,一些细节问题仍然需要进一步考证和斟酌。元代邮驿研究应以真实为原则,征引的史料必须真实可信,行文的逻辑要严谨,得出的结论要科学。综观整个元代邮驿史的研究,尤其是区域性研究,地域观念和乡土情节等主观色彩比较浓厚,对于史料理解的准确性有待商榷。蓝勇《元代四川驿站汇释》,作者在实地考察的情况下,对《经世大典·站赤》和《析津志·天下站名》二书中,元代四川盆地及对外交通驿道上的沿途驿站做了考证,以补史志之不明。

其五,在元代邮驿的研究中,一些邮驿研究的领域始终没有或者较少涉及,亟待开拓。比如:元代邮驿物资的运送、驿馆的建设等问题还没有专门的论述;在对区域性交通路线和驿站的研究中,多注重对驿路和驿站的考释,而对驿站路线在经济、政治和文化中的作用论述较少,对于驿路交通的变迁也较少论及;对于元代的邮驿制度也没有充分利用史料进行系统研究,尤其对于元代的急递铺制度,还缺乏全面深入的研究分析。

针对以上不足,笔者作为一个古代邮驿史研究的爱好者,提出了一些自己的看法和建议,以求有助于元代邮驿史的进一步深入研究和发展。不当之处,也请各位专家学者以及同好批评指正。

第一,研究内容需要继续深入和扩展。元代邮驿史的研究是一项综合性强、系统性高的学术工程,从现阶段的研究来看,蒙元各时期以及各区域的研究,仍有很大的未触及的领域,或者可进行更深一层的开拓,即便对已有的研究成果,也有值得继续深入的空间。只有在横向和纵向上进行比较联系并深入扩展,才能在元代邮驿研究的时间和空间上保持和谐统一。如研究较为深入的四川,可以进行探讨的内容仍然有很多,比如当地驿馆的建设、接待以及和其他社会制度的关系等。

第二,研究资料需要继续追寻和剖析。邮驿史的研究不应只是史实的陈述和罗列以及现象的简单描述,更要透过现象看本质,从纷杂的现象中发现线索和规律,从而向高层次的史论发展。诸如前述的“黑城出土文书”的相关邮驿研究,就已经形成了一个很好的研究体系,其实这样可供研究的古籍史料还有很多,需要各位学者进行相关挖掘,使其成为研究的“臂膀”。

第三,研究思维需要不断进行创新。元代邮驿史研究要打破单一型的思维模式,应从多角度、多层面、多重关系进行创新,以虔诚的史学态度和创新的史学思维,从多个角度提出设想,继而通过科学论证得出新结论、产生新成果,走上良性发展轨道。如默书民《塞外元代驿道及其当代旅游开发刍议》,就将古代邮驿与当前的旅游开发结合起来进行探讨,并提出自己的观点,视角独特。

三、结 语

对于元代邮驿史的研究,由于各地、各人的研究视角、侧重点不尽相同,其研究成果也各有所异,甚至有时还会有相悖之处,但只要不断进行阅读、比较、借鉴,及时总结经验教训,合理运用古籍图书、文牍史料,元代邮驿史的研究一定会达到新的高度。

[1]潘念慈.关于元代的驿传[J].历史研究,1959(2):59-84.

[2]黄才庚.元朝驿传初探[J].社会科学战线,1984(2):122-126.

[3]陈高华.元代的驿站(站赤)[J].文史知识,1985(3):67-70.

[4]陈得芝,施一揆.“关于元代的驿传”一文的资料问题[J].历史研究,1959(7):57-66.

[5]孙志平.规模宏大的元代邮驿[J].中国邮政,1985(2):2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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