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的生态女性主义解读
2012-08-15廖晓雪周志高
廖晓雪 周志高
(九江学院外国语学院,江西九江332005)
《虹》的生态女性主义解读
廖晓雪 周志高
(九江学院外国语学院,江西九江332005)
生态女性主义以生态批评为基础,把女性主义批评理论运用到对文学作品中的环境意识、社会平等公正、人与自然、两性关系等问题的探讨与研究上。英国小说家D·H·劳伦斯具有超前的生态女性主义意识,他的代表作《虹》从生态女性主义视角揭示了女性与自然、女性与男性的密切关系,提出了一个重要主题,即建立一个全新的社会模式,实现两性平等、人与自然和谐共处。
生态女性主义;劳伦斯;虹;女性;自然
随着环境问题的日益恶化、女权运动的兴盛,生态女性主义已经成为人们研究的热点。英国小说家D·H·劳伦斯在其早期作品中就展现出了超前的生态女性主义意识。作为英国文学史上最伟大的小说家之一,D·H·劳伦斯因其独创性、争议性和超前意识享誉文坛。他最具争议的作品、创作于1915年的小说《虹》,引起了众多学者的关注。小说以汤姆·布朗文一家的故事为主线,以第三代女性厄秀拉为核心,以小见大,通过对一家三代女性命运的记叙,揭示了工业文明入侵下,人与自然、两性关系遭到严重破坏这一社会现实。
一、生态女性主义
科技进步、工业发展给人类带来了巨大的经济利益,可随之而来的生态环境问题迫使人们不得不重新审视人类与自然的关系。人类长期以来对自然野蛮践踏的行为,导致全球环境污染和生态严重破坏,使得人与自然的关系演变成为相互对立与毁灭。生态主义来源于人类对自身破坏行为的反思。随着生态主义研究的深入,女性在发展人类社会和保护环境方面表现出特有的立场和观点,生态女性主义应运而生。它以传统女性主义和生态主义为基础,是“女权运动和生态运动相结合的产物”[1],从20世纪70年代开始,在学术界流行并不断深入发展。
法国女学者弗朗索瓦·奥波尼于1974年在她的《女性与死亡》中第一次提出生态女性主义。生态女性主义以女性和自然的联系为核心,研究女性和自然在人类社会所遭受的普遍的贬低和歧视,从历史、象征和政治的角度揭示两者命运之间的关联,将女性和自然界的命运结合起来,消除男性中心和人类中心的思想对女性与自然界的压制和剥削,以求建立一个全新的社会模式,实现两性平等、人与自然和谐共处。
二、工业文明下的自然与女性
19世纪后半叶,快速发展的工业革命使得资本主义工业空前繁荣,另一方面,人类对环境的破坏日益严重,人与自然的关系更加紧张。生活在这个时代的D·H·劳伦斯,崇尚自然,在其作品中常可以看到对自然风光愉快而清新的描写。由于亲眼目睹了原始自然风光逐渐被破坏、自然环境不断恶化,劳伦斯对此深恶痛绝,在作品中进行了严厉的揭露和批判,并试图构建“一种理想的和谐生态环境”[2]。
在小说《虹》中,劳伦斯为读者展示了两幅截然不同的生活画卷。在工业文明入侵前,马什农庄呈现出的是优美的英格兰田园风光,布朗文家族世代在这里过着富庶、安宁的生活,对自然怀有深沉的热爱,读者感受到的是人与自然和谐共处、天人合一的美好境界。但工业化的到来破坏了这一切,运河的开凿、煤矿和铁路的修建,使原本宁静的生活被打破,布朗文一家失去了精神家园,人与自然的和谐相处不复存在。通过这两个画面的鲜明对比,劳伦斯表达了对人与自然和谐关系的向往。
西方文明严格遵从的是男性中心的社会等级模式。在人类与自然的关系模式中,人类中心主义占统治地位。男性和人类在两种关系上的统治地位,都损害了被统治方“繁荣的条件”[3](P172),即女性和自然都处于被压迫、被统治的他者地位,因此女性天生比男性更亲近自然。另一方面,女性具有生儿育女的能力,而自然孕育了世间万物,常被视为母亲,两者不谋而合。生态女性主义的一个重要观点就是,女人天生和自然亲近,两者相互交织、紧密相连。在《虹》中,布朗文家的女主人厄秀拉就与自然血脉相通,对它充满了热爱之情。自然是厄秀拉生命中的避风港,赋予她极大的精神力量。她也能更敏锐地意识到人类对自然的伤害。厄秀拉与自然在命运上也有相同之处。人类一直妄图征服自然,不惜以牺牲自然来获取利益,小说中对此有详细的描述。厄秀拉是一位自强独立的新女性,男性却都想征服她、毁掉她的自主意识。最终,厄秀拉在精神上重获自由,摆脱了男性的束缚和钳制,感情得到了升华,而自然也在她眼前获得新生,腐败萧条现象一扫而过,往日的美丽景色重现。这既是劳伦斯对工业文明的谴责,展现了其对女性和自然境遇的关怀,更是对女性奋起反抗压迫、保护自然的呼唤。
三、两性的和谐
在19世纪的英国,在传统两性关系上,男性是占统治和支配地位的,在肉体与灵魂上,肉大于灵。女性受传统男尊女卑观念支配,缺乏独立自主精神,处于被统治地位。小说塑造的两位传统女性——利迪娅和安娜,都是当时社会的牺牲品。
但劳伦斯相信“女人要比男人有力量”[4](P44)。布朗文家族的第三代女性厄秀拉,正是新女性的典型代表,表现了不同于前辈的强烈自我意识和独立自主精神。她16岁时爱上了安东,虽然思想上受到对方压制,感觉对方“像网一样织在她的周围”[5](P48)。基于爱情和对男权社会的屈服,她还是决心嫁给他。可当她发现安东的盲从思想和机械野蛮本质后,厄秀拉开始意识到两人在精神上的差距,毅然放弃了这段恋情,继续追寻理想中的和谐两性关系。厄秀拉想要实现经济上的独立,她不顾父母的反对,当上教师,却遭到男性校长的质疑与打压。为了摆脱控制和束缚,她离开了学校。厄秀拉生活在男权社会,受到男性思想的影响,在追求自由和独立的道路上遭遇挫折、迷失自我,但最终她还是努力冲破束缚,坚持自我,不断追求精神自由和事业独立。这不但表达了现代女性实现自我价值的渴望,更是劳伦斯两性和谐愿望的集中体现。
小说的标题“虹”,是希望之虹、生态和谐之虹。就厄秀拉的人生来说,在遭遇感情和事业上的挫折后,她看到的彩虹是坚定的生活信念,是冲破男权束缚的勇气和决心,更是对未来美好的憧憬;从两性角度来看,虹代表和谐的两性关系,不仅是肉体的和谐,更是灵魂的交流,灵肉合一才能永恒;就人与自然的关系来讲,虹的两端连接的是人类社会和自然,代表了人与自然和谐共处的理想状态。
劳伦斯在《虹》中表达了对工业文明的厌恶和对自然的热爱,展示了对女性和自然受压迫地位的同情和关怀,对两性、对人与自然的关系进行了探讨,提出要建立一个全新的社会模式,实现两性平等、人与自然和谐共处。劳伦斯的生态思想对两性相处、环境保护和社会发展都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也为生态女性主义提供了更多的研究内容和依据。
[1]罗婷,谢鹏.生态女性主义与文学批评[J].求索,2004(4).
[2]卢伟萍,席战强.对人类理想社会生态的建构——试论劳伦斯小说中的生态和谐观[J].延安大学学报,2010(5).
[3](英)布莱恩·巴克斯特.生态主义导论[M].曾建平,译.重庆:重庆出版社,2007.
[4](英)弗里达·劳伦斯.不是我,是风:劳伦斯妻子回忆劳伦斯[M].姚暨荣,译.北京:新华出版社,2006.
[5](英)D·H·劳伦斯.虹[M].马志刚,齐元涛,译.北京:中国文联出版社,1994.
I106.4
A
1673-1395(2012)08-0021-02
2012 -06 -01
江西省社会科学规划课题(11WX324)
廖晓雪(1980—),女,江西九江人,讲师,硕士,主要从事英美文学研究。
责任编辑 叶利荣 E-mail:yelirong@126.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