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我国教育分流制度合理性研究

2012-08-15陈爱如

关键词:工具理性受教育者分流

陈爱如

(安徽师范大学 历史与社会学院,安徽 芜湖241002)

我国教育分流制度合理性研究

陈爱如

(安徽师范大学 历史与社会学院,安徽 芜湖241002)

工具理性和价值理性作为教育行动的两个侧面,前者强调教育的效率性;后者强调教育的平等性,而协调平衡二者间的关系是教育行动成功的关键。现阶段我国的教育分流制度对教育的价值理性和工具理性的整合还处于低水平阶段,导致教育分流呈现出一种“不合理”的发展态势。要实现教育分流制度的合理性,亟需在义务教育全面普及、均衡的基础上引导个体分流意向理性化,建立城乡一体化的教育分流体系,适时开展“因地制宜、梯度推进”的分流教育,树立终生教育的价值观念。

教育分流;合理性;工具理性;价值理性

作为教育行动的两个侧面,教育的工具理性和价值理性在应然状态下应当是相互依存、和谐统一的。但是在实然状态下,教育的工具理性和教育的价值理性是相互区别的。目前,我国的教育分流制度呈“二级分流”的格局,第一级为中等阶段教育的分流,具体分为普通高中、职业高中、中等专业学校和技工学校等形式;第二级为高等阶段教育的分流,具体表现为大学本科、普通专科学校和职业技术学院等形式。但是在“二级分流”的格局中还隐藏着重点班(校)和非重点班(校)的区别。而我国的分流均以学业考试成绩和学术取向为依据。显然只是强调了教育分流功能的工具理性而忽视了价值理性的一面,如何处理这二者的关系,实现我国教育平等和教育效率相互促进的理想状态即“合理性”,对于我国教育改革具有重要的理论意义和实践价值。

一、问题的提出:教育分流合理性的必要

从教育的工具理性和价值理性的逻辑相关关系中不难看出,要解决现阶段我国的教育公平问题,需要从二者融合、统一过程中寻找出路,而教育分流在此过程中发挥着不可或缺的作用,具体表现为:

(一)教育分流是社会分工的内在需求

社会地位、经济收入和发展机会不同的职业是在社会分工过程中逐渐形成的,而人们想要获得不同的职业就需要接受不同类型的专门教育,但是受制于教育资源有限,人们为了获得理想的社会地位、经济收入和发展机会就要进行教育上的竞争。在整个竞争过程中,教育实际承担的是分流和选择的功能,并进一步吸引人们接受教育,参与教育分流和教育竞争,实现教育竞争、教育分流和职业三者之间循环往复的过程。[1]

(二)教育分流可以满足教育工具理性,实现教育的根本目的

教育的根本目的在于满足社会发展需要和自我发展需要,而教育分流则是实现这一目的的有效手段:一方面,分流制度能够适时将不同层次的人才分流到不同类型、不同层次的学校,并最终分流到相应层次的职业,这将有利于培养大批高素质的各类人才,以满足社会经济发展的需要;另一方面,分流制度中的层层分流,降低教育的浪费率,从而减少学生因为不适应课程而难以实现自我价值的机率。[2]因此,实施教育分流制度能实现教育效率最大化,符合教育工具理性要求。

(三)教育分流保证了教育价值理性,实现教育的整体平等

“实施教育分流,集中针对其中一部分学生分配有限的资源,是实现教育‘整体平等’的必要前提”。[3]一方面,能够承认人的差异性,使他们的潜力在不同的领域能够得到充分的发挥;另一方面分流后形成的不同教育类型的受教育者,能够在其教育类型范围内接受大致相当的平等对待,而施教者也能够根据受教育者的共性进行管理和教学,便于取得理想的平等效果。通过教育分流为不同类型的学生提供相匹配的教育资源,这就能使有限的教育资源发挥最大的功效,满足所有受教育者的需求,保证教育价值理性。

(四)合理的教育分流制度能够将教育的价值理性和工具理性高度整合

合理的教育分流制度不应该是以淘汰为目的的分流,而是应该将教育平等和教育效率合二为一,满足因材施教和提升教育质量的需求,不仅让具有较高潜能的受教育者“榜上有名”,得到特殊培养以便充分挖掘其聪明才智,也要让学习能力较差的受教育者“脚下有路”,循序渐进地发展自己的特殊天赋与个性,最大限度发挥自己的才能。因此合理的教育分流制度应该是教育的价值理性和工具理性融合的理想状态,是教育行动合理性的必要手段。

二、教育分流何以合理:来自韦伯的“合理性”理论

韦伯提出“合理性”(rationality)概念,认为“社会行动本质上是一种意向性行动,是以他人的举止为取向的个人的行动”。[4](P119)目的理性和价值理性是韦伯从目的和手段的角度对社会行动的区分,而以此依据也可将教育分为工具理性和价值理性两个方面。

(一)教育工具理性与价值理性的属性

工具理性强调行动者对行动的目的以及达到这一目的的手段有清醒的认识和自觉的选择,即行动者的行动具有功利性、可计算性和有效性的特点,其核心是对效率的追求。从这一层面来看教育,教育效率无疑是整个教育过程中的重点。为了达成满足社会需求和实现自我发展的教育目的,人们必须充分利用教育资源,努力实现教育效率的最大化。

价值理性旨在满足所有人的需求,故其在主观上具有相当的理性成分,行动者能够清楚地意识到自己行动的价值意义,但在客观上却缺乏理性特征,因为它根本不顾及或不愿顾忌行动者的行动可能带来的后果。从价值理性层面衡量教育的合理化程度就应以教育资源的实际分配方式和平等享受教育资源的人群范围为标准。

(二)教育工具理性和价值理性的逻辑相关性

教育的工具理性和价值理性不是以单独的形式存在的,而是矛盾地统一于具体的教育行动中,教育价值理性在思想形态上指导教育行动,而教育工具理性在社会实际中规划教育行动。因此,教育行动的成功与否,取决于教育的价值理性和工具理性的协调、统一。[5]

1.教育价值理性是教育工具理性的精神动力。对于教育效率的追求实质上是对最大限度地实现教育平等途径的思考,想要实现教育效率的最大化,就离不开人们对于追求教育平等的坚定信念和无限向往。

2.教育工具理性为教育价值理性提供现实支撑。没有教育效率,教育平等几乎不可能实现。一方面,教育的可平等化的资源始终少于社会大众要求平等化的资源,只有实现有限程度的教育效率最大化,才能最大程度地杜绝教育浪费现象,充分地利用有限的教育资源,确保在最大范围内的实现教育平等;另一方面,对教育效率的合理追求也不断扩展和丰富教育平等的内涵,切合具体的社会发展和自我实现的需要,实现最合理的教育平等。

3.教育的价值理性和工具理性的统一才是真正的教育公平。只有教育平等和教育效率相互促进并达到一种理想状态时,才能实现真正的教育公平。我们所说的教育公平,是指国家依据社会整体需求与社会成员的个体需求两方面对教育资源进行配置,其本质上是要求实现教育资源的份额配置的公平、公正。值得注意的是,教育公平是一个历史范畴的概念,是社会现实和教育理想的统一,这就决定教育公平的发展必然受社会生产力的发展水平和人们对教育公平观念的认识程度的影响。因此,在发展的不同阶段,对于教育资源的份额配置要求是不同的,既可以是平等优先,兼顾效率,也可以是效率优先,兼顾平等,但不变的是强调教育效率与教育平等的协调平衡对教育公平的发展至关重要。

三、我国教育分流的“不合理性”:对现实的反思

我国现阶段的教育分流制度肩负着培养各行各业劳动者和选拔、输送优秀人才的使命,其为我国政治、经济和社会的发展所做出的贡献是不容忽视的。但是现行的分流教育对教育价值理性和教育工具理性的价值目标认识不到位,对二者的整合还处于机械的低水平阶段。

(一)教育价值理性的背离

首先,“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传统教育观和人才观,使得人们对于教育的认识仅仅局限于普通教育,奉行升学主义价值理念,这就导致一切的教育活动都服务于升学目的,教育分流成为一种以升学为主导的单一截流式的教育模式,受教育者的真正发展需求遭到漠视。

其次,我国生产力发展整体水平不高,地区差异较大,教育资源的分配存在明显的地区差异,而国家缺乏强有力的宏观调控政策,导致优质资源过分集中,个人的分流往往受到家庭经济收入条件和家庭社会地位的影响,分流过程难以做到公平、公正。

最后,学校在其整个教育过程中缺乏有目的、有组织的长期分流,也没能够针对学生实际进行分流指导,导致学生缺乏主动分流意识,在教育分流过程中难以结合自身的个性特点和兴趣爱好做出理性判断,而只能是被动地流向不同类型的教育轨道,[6](P31)形成一种强迫性的分流。

(二)教育工具理性的欠缺

首先,由于教育经费紧张、专业教师数量不足、课程设置缺乏灵活性等因素,我国的职业教育发展严重滞后,难以获得受教育者的普遍认同。这就导致我国分流教育在结构上的失衡,大批受教育者进入普通教育的轨道,职业教育生源明显不足,且生源质量远远不如普通教育,难以培养高素质的建设人才。

其次,以考试为主要手段的单一评价机制,使得“教育评价不是被作为实现教育目的的一种资料看待,而是越来越多地作为竞争与甄别的手段”。[7](P404)而我国的教育分流也因此呈现出一种非常态的发展趋势,不合理的强迫性分流成为主导,机械的理论知识的重复学习和训练成为主旋律,这样培养的“人才”难以适应工作岗位的要求,更难以适应社会发展的需要。

最后,我国各种类型教育培养目标、课程设置、考核标准的不同,导致相互间缺乏沟通和衔接,不利于受教育者的综合素质的提升。另外,终结性的职业教育,一方面使得职业教育的劣势在知识社会中尤为突出,另一方面导致我国中高级技术人才的匮乏。

(三)教育的价值理性和工具理性的分离

我国现阶段的教育分流制度不能满足因材施教,提升教育质量的要求,而只是对教育工具理性的片面强调,导致价值理性的背离和工具理性的欠缺,一方面,高潜能人才不能通过“快捷通道”获得特殊培养,而只是埋没于普通教育的环境中,另一方面,学习能力较差的受教育者的学习实际、能力及兴趣被忽视,不能实现个性发展,整个分流体系中缺乏以人为本的教育理念。[3]这样的分流教育难以将教育工具理性和教育价值理性较好整合。

四、“合理性”建议:最大限度地整合教育资源

合理的教育分流制度应该能够将教育的价值理性和工具理性最大限度地整合,探讨我国教育分流制度的合理性途径,就应先明确教育分流制度对教育的工具理性和价值理性的合理表现形式,实现二者在教育分流体系中的整合。

(一)推进九年义务教育普及化、均衡化

九年义务教育的全面普及是实行分流教育的前提。政府应把推进九年义务教育普及化、均衡化摆上重要议事日程,各地区应结合自身实际制定、完善该地区义务教育阶段的学校的基本标准,着力改善薄弱学校的办学条件,建立统一化的义务教育学校现代化的办学标准,对校园校舍建设和师资配置等方面做出明确的量化要求,并适时给予资金和政策上的支持。另外,政府还应完善义务教育配套服务,尤其是在农村地区,应大力推进标准化寄宿制学校的建设,配备专门的生活指导老师,创造良好的学习、生活条件让学生能够留得住、学进去。同时把义务教育普及率作为考核各级主管部门工作政绩的重要内容之一,督促各地区义务教育工作的有序进行。

(二)树立终身教育的价值观念

教育分流制度在教育价值理性层面的目的是满足所有受教育者的需要,但受制于我国教育资源的有限性和受教育个体的自然差异,这个目标仅是漫长而艰难的良好愿望。在整个教育分流体系中,树立并贯彻终身教育的价值理念,可以把受教育者的静态的难以实现的需求转化为一个动态的需求满足过程,这就可以让受教育者无限接近于自身需求的满足,实现教育分流的核心价值理念。

树立终身教育理念,一方面,要强调各类型教育间的衔接和沟通,为受教育者提供多种多次受教育的机会,切忌一考定终身。另一方面,各个层次的类型教育的授课内容应更注重时效性、连贯性,让受教育者能够适应继续深造、终身学习的需要。

(三)促进个体分流意向理性化

引导学生和家长在分流中结合自身实际进行理性选择,需要国家和学校多方共同努力。首先,国家应该在宏观层面上发挥引导机制作用,通过各种舆论工具,宣传选择合理教育对于社会进步和个体发展的重要意义,并提供较为准确的人才需求预测信息,引导个体分流决策与社会需求结构的结合,减少个体在分流选择中的盲目性。其次,学校应该在微观层面上开展教育指导,通过对学生进行多方面、多渠道的职业指导和职业生涯规划,让其能够认识到自身的特点和发展状况,自主的做出理性选择。另外,学校还应在课外开设职业指导课,采用体验式教学法,让学生在实际体验过程中建立科学的职业观,掌握选择职业和专业的能力。

(四)倡导分流方式的多样化

基于我国教育资源的有限性,要实现教育分流中教育工具理性的需要,就要充分利用教育资源,深入挖掘个人潜力。倡导多样化的分流方式,能较好达到“物尽其用,人尽其才”的理想状态。也就是说,我国现阶段教育分流制度的改革,一方面要实现分流指向的多元化,以社会需求和个人潜能双向取向进行分流,兼顾社会发展需要和个人自我实现需要两个方面,提高个体兴趣、特长和市场需求的连接紧密程度,实现有效分流。另一方面,要实现分流依据的多样化,以学术知识和个人才能多项指标进行分流,使得个人潜力得到最大发挥,尤其是保送名额和自主招生的名额应分配给那些“偏才”和“怪才”,避免指标的浪费。

(五)实现普教与职教的双轨运行

要整合教育的工具理性和价值理性,关键在于平衡二者间的关系,在具体的教育分流制度中表现为平衡普教与职教的关系,实现普教与职教的双轨运行,而对我国来说,重点在于对职业教育的发展。

首先,要确立职业教育在整个教育分流体系中必不可少的作用,端正对职业教育的态度,大力发展与普通教育相配套的职业教育。其次,要明确职业教育的目标。职业教育的目标并不仅仅局限于职业技能的培养,而应着眼于综合素质的培养,加强基础能力和基础素质的培养,增强受教育者的适应性,为其开辟更为广阔的发展道路。再次,我国的职业教育要面向市场,面向社会,注重授课内容的实用性。最后,政府要从根本上关注职业教育的发展,加强政策扶持和经济投入,切实保障我国职业教育的发展。

普通教育和职业教育是各自完整的体系,并有机结合于现代教育分流体系中。我们不仅要发展面向世界学术前沿,能向世界先进科学技术发起冲击的顶尖高校,也要发展面向市场第一线,培养高素质实用型人才为主的职业院校。[8]

(六)建立城乡一体化的教育分流体系

我国现阶段的分流教育很大程度上受制于城乡教育的差距,在分流过程中由于农村优质教育资源的匮乏和脱离农村实际的教学内容,[9]农村地区的大多数受教育者往往难以通过教育分流实现自我发展的需要,在整个教育分流体系中处于不利地位。[10]

为了建立合理的教育分流制度,最大限度整合教育价值理性和教育工具理性,我们就需要建立城乡一体化的教育分流制度。一方面,国家应加大对农村教育的资金投入和政策扶持,向农村教育适当倾斜,采取城乡一体化的教育模式,尤其是在九年义务教育阶段,通过经济调节的手段,合理调配教育资源,实现城乡教育内容、教育过程的统一化和农村教育形式的标准化,弥补农村受教育者的“先天不足”,使农村受教育者能够和城市受教育者在教育起跑线上保持公平。另一方面,农村地区中等教育和高等教育阶段则应回归本土,改变当前农村教育脱离农村实际的现状,在教学内容中尽量融入农村元素,兼顾城市主文化和农村亚文化,具体说来就是要把农村地区的职业教育与农业科学技术的普及和推广,农村经济的振兴和发展紧密结合,[11]让城市和农村共同从分流教育中获利。

总之,只有在坚持自然价值原则、整体性原则、相互作用原则和切合性原则的基础上实现分流教育观念的彻底转变,并在实践中正确处理终身性教育和终结性教育、精英教育和大众教育、职业教育和普通教育、农村教育和城市教育之间的关系,才能把现阶段教育分流制度中教育的工具理性和价值理性之间的错位关系摆正,且有机整合于教育行动中,适时开展“因地制宜、梯度推进”的分流教育,从而真正实现分流教育的价值,促进我国教育水平的提高,经济社会的发展和个人的自我价值实现。

[1]许庆豫.试论教育平等与教育分流的关系[J].华东师范大学学报(教育科学版),2000,(3).

[2]马庆荣.借鉴新加坡教育分流制度解决我国农村初中辍学问题[J].河北师范大学学报(教育科学版),2008,(12).

[3]皮江红.新加坡的教育分流制度及对我国教育改革的启示[J].河南职业技术师范学院学报(职业教育版),2002,(4).

[4]侯钧生.西方社会学理论教程[M].天津:南开大学出版社,2006.

[5]刘科,李东晓.价值理性与工具理性:从历史分离到现实整合[J].河南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5,(6).

[6]周侠.我国实施中等教育分流的问题研究[D].苏州:苏州大学,2005.

[7]〔日〕筑波大学教育学研究会.现代教育学基础[M].钟启泉,译.上海:上海教育出版社,2005.

[8]邢晖.试论高中阶段职普教育关系及其协调发展策略[J].河北师范大学学报(教育科学版),2001,(4).

[9]陈旭峰.实施城乡一体化的分流教育——布迪厄的文化再生产理论对当前农村教育的启示[J].教育学术月刊,2010,(7).

[10]王勇鹏.我们需要怎样的城乡教育公平?——兼谈对当前我国“城乡教育均衡发展”公平性的一点思考[J].湖南师范大学教育科学学报,2007,(5).

[11]陈爱如.安徽省C市“农村教育移民”社会适应调查[J].安徽师范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11,(5).

陈爱如(1979-),男,社会学硕士,安徽师范大学历史与社会学院讲师,主要从事社会问题与社会政策研究。

猜你喜欢

工具理性受教育者分流
涉罪未成年人分流与观护制度比较及完善
少数民族地区初中数学学习弱势学生的成因分析及转化对策的研究
浅谈初中语文“三段六步”教学法的策略
新时期高校治理模式及其优化设计——基于工具理性和价值理性的统一
NSA架构分流模式
如何培养低年级学生学习科学的兴趣
小学语文教学中如何激发学生的写作兴趣
基于MEC的LTE本地分流技术
基于工具理性与价值理性融合的大学生社会责任感养成路径
在工具理性与价值理性的融合中推进新媒体从业人员政治引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