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大学英语写作中词汇产出的僵化现象*

赵晓钰

(中北大学人文社会科学学院外语系，山西太原030051)

一、理论背景

中介语的石化概念是Selinker(1972)首先提出的，“石化就是母语的词条、规则和词系统倾向保留在与目的语相关的中介语中，不管学习者的年龄有多大，也不管学习者接受的解释和指导有多少，这种倾向都不会改变。”即:语言的石化现象是指外语学习者的中介语的一些语言项目，语法规则和系统性知识趋向与固定下来的状态，年龄的增长和学习量的变化对改变这种固定状态不起作用。而且在所有二语习得者中，仅仅有百分之五的人能取得“绝对的成功”，而大多数学习者在达到此目标之前学习水平就已经“石化”(fossilization)了。石化又称“僵化”，或语言的“高原期”(plateau)。

英语的石化现象会发生在语言结构的所有层面和语境中，不同的理论对其形成起因和过程从内、外因等各个方面都做过探讨和论述。而以Schmidt提出的“注意假设”为框架涌现的大量研究发现，学习者必须首先注意母语与目的语形式上的差别，才有可能习得目的语的某种语言形式;否则将会导致习得失败，进而形成中间语某些方面的发展停滞，长期发展停滞会导致僵化现象的产生。僵化现象既是控制语言运用的认知过程，更是语言产出的结果。在大学英语写作中，由于学生很难完全用英语去思维，在写作时又会受到汉语语法结构系统的干扰，同时又要在考试中写出亮点，拿到高分，这样就导致很多同学专门去背诵一些高难度的生僻词汇，结果使得文章连贯性差，晦涩难懂。

在以往的外语写作研究中，人们对于英语水平与英语写作能力的关系，以及母语写作能力和英语水平的关系，有着系统的分析。从而得出英语表达(复用)词汇水平的直接影响大于汉语写作能力和英语口语能力对英语写作能力的直接影响。这就说明英语表达高频词汇水平对英语写作能力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学生的表达词汇量越大，他们可写的内容就越多，文章就会有长度与深度，主题思想得到充分发展的可能性也越大，文本的质量也越高。无论一个学生的母语写作水平和英语口语水平有多高，如果他没有足够的英语表达词汇，他仍然不能很好地将他的思想以书面语的形式表现出来。不少英语写作研究的结果表明，写作者的许多困难实际上是缺乏表达词汇造成的(Henry 1993，Raimes 1985，Zamel 1983)。英语教师们常常抱怨学生英语作文存在很多问题，如内容贫乏，词不达意，上下文不衔接，句型单调等等(杨晓荣1993，杨玉晨、闻兆容1994，张在新等1995)。造成这些问题的重要原因是学生英语表达词汇的缺乏。学生在英语写作过程中，常常因为找不到合适的语词表达自己的思想，放弃了许多有一定内容和深度的想法。英语表达词汇水平高的学生基本能用简单的英语流利地表达一些简单的思想。英语水平低的学生，由于表达词汇能力较低，甚至不能流利地表达简单的思想，或只能靠记忆生词难词去完成文章而不传达思想。

二、大学英语写作中词汇产出“僵化现象”成因的分析

(一)问卷调查

为了研究大学生在英语写作中出现的僵化现象的成因并对其进行分析，本文作者在学校中展开了调查。调查问卷中的题覆盖了高频词汇汉译英，语法表达知识和语篇表达知识。调查结果显示:调查对象中80%以上的同学的英语写作词汇比较匮乏，他们对自己的英语写作能力也很不满意认为自己在英语写作中很下功夫，背诵名言警句或所谓的高级词汇，例如在文章中“重要”不用“important”而改为高级词“vital”等。但英语写作还是在很多方面都远未达到自己期望的水平。

(二)调查分析

根据上述调查及讨论笔者分析英语写作中词汇产出僵化现象受如下因素影响。

1．语言输入与输出

通过调查研究笔者发现:语言输入在二语习得中起着重要的作用。特别是词汇输入对英语学习者来说是至关重要的一步。现今，人们也越来越认识到词汇有其自身复杂的精密结构，构成了语言的一个组织层面，正如Hoey(2005:1)所言:“…lexis is complexly and systematically structured and that grammar is an outcome of this lexical structure”。词汇有其规约型的搭配行为，每个词都有其典型的或最频繁共现的组合伙伴，每个词都不同程度地担任一定的功能角色，和交际语境相关。很多学生在调查中反映:英语课后几乎没有什么时间和机会接触英语。仅仅是背课文中的单词，单词的词义有很多，学生并不清楚那个词在写作中运用会是地道表达。语言输入明显不足，导致语言输出受影响。另外，盲目的输入，如自己背诵书本后面的单词对英语写作，尤其是应试写作中并无大的提升。有效或是有针对性的词汇输入可以解决或是缓解僵化现象。而二语习得者在接受了足够的输入之后又有助于其语言的输出，从而走出语言僵化的困境。

有研究表明，英语掌握词汇水平对英语写作能力的间接影响最大。这表明，掌握词汇是英语写作能力发展和提高的重要基础，也是整个英语水平发展和提高的重要基础。文秋芳(1993)的研究表明，词汇学习可以直接促进英语水平的提高。学生只有具备了充足的词汇量，才有可能读懂和听懂，才有可能为写作提供“理解的输入”(Krashen 1984)。学生的词汇量越大，阅读和听力的水平就越高，这是英语教学中显而易见的事实。对一些学生的访谈显示，高水平的写作者都有大量的英语词汇，而且都有背词汇书(如单词快速记忆、分类词汇)的历史，或系统学习英语词缀的经验。低水平的写作者英语词汇量很小，很少记忆或有系统地学习和掌握词汇。此外，领会词汇量大，直接有助于表达词汇量的扩大。领会词汇知识是掌握形式到意义的联系，用大学英语教学大纲(1986)的定义说，是看到英语单词能理解其词义。表达词汇知识是掌握意义到形式的联系，两者之间的差别在于形式和意义的联系方向不同。但对同一个词来说，其形式与意义的联系却是相对固定的。掌握了形式到意义的联系应该有助于掌握意义到形式的联系。

2．学习的目的

实际上，英语写作是二语习得者英语能力的体现，词汇的表达，句式的构造都可以显示出学习者的综合水平。但写作尤其是写作高频词汇还总是陷入僵化的现象是与其个人学习英语目的紧密相关的。Pit Corder在1981年提到:当二语习得者的中介语水平达到了能帮助他完成与本族语使用者交谈的时候，他的提高水平的动力就消失了，随之而来的便是中介语的相对固定状态，即石化。在这种情况下，二语习得者将会一直徘徊在其对中介语使用的需求附近而不求提高。语言石化受内因和外因的影响都很大。如果学习者主动改进的意识不强，其语言动态发展的状态就会减缓，或停滞不前。只有当二语习得者在二语学习过程中有明确和可行的目标，石化现象才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减轻。而我们的二语学习者依旧是以考试为目的，不重视文章内容的充分，不传达自己的主题思想，中心都集中在哪些词汇会和别人写的不一样，可以拿高分，这样就会很容易让自己的高频词汇陷入僵化。

3．个人因素

在调查中作者发现二语习得者的学习习惯对产生其中介语滞化也有深刻影响。二语习得者并不是整齐划一的“学习机器”，每个学习者语言学习的习惯、方式等均有很大不同。也就是说，二语习得者的认知方式及学习态度因人而异。总体来说:二语习得者的认知方式(cognitive style)是独立型抑或是依赖型，其学习态度是否具有冒险性或我们说是否具有开拓性等等，均对产生中介语石化有正面或者负面的影响。若认知方式是独立型(field independent)，则二语习得者在中介语习得上能走得更远;而其学习态度具有开拓性也被学者普遍认为有助于走出石化的泥沼。调查中笔者发现:相比较而言，语言自学能力较强的学习者比对教师依赖较强的学习者对语言滞化的感觉要淡漠很多。依赖型的学习者在感知不到外界的明显指导之后很容易感觉语言学习停滞不前或是水平在回退。

三、结果讨论

上述调查对大学生在英语写作中如何最大程度提升词汇输入质量和效率，提供了如下启示。首先，中介语石化是一个极为复杂的过程，各种社会因素、个人因素、输入输出情况等综合作用，最终决定了二语习得者的语言水平。因此对于这种不可预知也不可消除的僵化现象，我们积极避免。在词汇学习中有意识的将词放到文章中去学习，不仅记词汇的基本含义，更要注意与其相关的搭配，和在特定语境中的地道表达，不段演练，不断记忆。其次，注重输入环节中高频词的输入。为了最大程度减少高频词汇产出僵化现象的发生，教学过程中的输入环节应注重高频词汇的输入，尤其是对2000以内高频词汇的多种用法及高频词词串知识的有意识输入。同时，作为语言输入的重要来源，针对高水平学习者的教材选用和编写也应充分考虑到高频词汇及其相关词串的覆盖量。对于有多年学习经历的高水平成年学习者来说，输入环节中，应尽量将重心从低频词汇转移开，继而着重培养其利用阅读技巧，如构词法线索判断文中低频词意义的能力。

［1］Schmidt R．The Role of Consciousness in Second Language Learning［J］．Applied Linguistics，1990，(2)．

［2］Krashen S．Wr iting:Research，Theory，and Applications．Oxford:Pergamon Institute of English［M］．1984．

［3］Raimes A．What unskilled ESL students do as they write:A classroom study of composing［J］．TESOL Quarterly，1985，(19):229 －258．

［4］杨晓荣．从答卷看教学－TEM4－93作文阅卷手记［J］．外语教学与研究，1993，(4)．

［5］陈慧敏．关于语言僵化现象起因的理论讨论［J］．云南大学学报，1999，(6)．

［6］戴炜栋．外语教学的“费时低效”现象［J］．外语与外语教学，2001，(7)．

［7］张在新．我国英语写作教学中的主要问题［J］．外语教学与研究，1995，(4)．

［8］桂诗春．英语词汇学习面面观［J］．外语界，2006，(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