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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代北方重镇蒲峪路城

2012-08-15

黑龙江史志 2012年3期
关键词:金代

栗 红

(讷河市文物管理所 黑龙江 讷河 161300)

蒲峪路要上溯到十二世纪初。当时女真族完颜部起兵反辽,在我国北方建立了金朝,定都上京,上京辖蒲峪、胡里改、恤品、曷懒四路,管辖着黑龙江和乌苏里江流域的广大地区。据《金史》记载:“蒲与路,国初置万户,海陵例罢万户,乃改置节度使”。由此可知蒲峪路前身是万户府,海陵王为了加强中央集权制,对地方行政制度做了上述改革。《金史》同时记载天德四年,即1152年十一月:“辛丑、买珠于乌古迪烈部及蒲峪路”。这就说明,蒲峪路的建置时间应当在天德四年以前。并且蒲峪路城内当时有很多建筑,是女真人居住比较集中地区之一。金代的蒲峪路到元代还被起用,并且延续至元代仁宗大德二年,即1298年,自此以后,史书中见不到有关蒲峪路的记载了。这就说明蒲峪路故城从建置到废弃最少经历了一百四十七年。

金代蒲峪路古城位于今黑龙江省齐齐哈尔市克东县金城乡古城村乌裕尔河南岸,为金代北方重镇。

金代设置蒲峪路,辖境南到松花江,北至外兴安岭,西临嫩江,东达汤旺河。所辖地幅员辽阔,有山、有河、有草原、有良田,既具有重要的军事地理价值,物产又丰富,经济文化很发达,成为北方金国的重要政治、经济、军事重心。蒲峪路的设置,是确立金代北部疆界的重要地理座标。

从高处望去,蒲峪路古城平面呈椭圆形。据测量,周长2850米,东西长1100米,南北宽700米。城墙夯土板筑,残高5-6米,顶宽约1.5-3米,基宽约18-20米。附有马面40个,每个间距约70米,城只设南北二门,遥相对应,均附筑瓮城。城墙外10米处,有护城壕,现已大部淤平。充分体现了北方少数民族的建筑技艺。因蒲峪路的方位在最北,其疆域不仅胜过上京路的其他分路,是金的大后方,也是金的北极地区、路治是其北大门。其地域跨黑龙江中、上游两岸广大地域,战略地位十分重要。近年金代蒲峪路治所遗址的发现和考定,成为我国历史北疆的坐标。随着我国北疆开放的深入发展和民族史地学术文化交流,边贸事业的加强,金代蒲峪路各方面的研究就更成为迫切需要。

蒲峪路城座落在黑龙江省克东县城西北十五华里,乌裕尔河的南岸,濒临乌裕尔河。过河不远为北齐铁路,再往北为逐渐升高的小兴安岭南侧的低缓丘陵。东南十华里处有两座死火山,突兀耸立在平原上,成了蒲峪路古城周围一个最明显的标志。古城北、东两面为沼泽地,城内略略高起。整个城呈一个椭圆形。乌裕尔河从东北流来,折向西行,把古城一半包围起来。

“蒲峪”二字系女真话,它和“乌裕尔”、“呼裕尔”、“布雨尔”一样,均系女真语“低洼地”、“涝洼地”的意思。乌裕尔河发源于小兴安岭的南麓,流行在松嫩平原的北侧、下游在草原地带弯曲流行,最后变为广泛的沼泽地,成为伏流而消失。所以,整个乌裕尔河两岸都比较低洼,尤其蒲峪路故城一带更是如此,四周多沼泽草甸,一遇雨季则宣泄不畅,非常难行。这些情况都和地名的含义相符,可以说是“名副其实”。

城内有大小土阜,为建筑遗址。城内东北角有一处高约1米、长40米、宽20米的土阜,经发掘是一处官衙遗迹。南有露台,北有殿堂,当为官吏住所,殿西北发现灶址。

城墙西北角护城河外有一座周长约427米的椭圆形土丘,丘顶高出地面3米左右,是蒲峪路水上运输的码头遗址。

自金代海陵王设置节度使至灭亡的48年中,蒲峪路共任用了六位节度使,他们均出自女真族。在这里最值得一提的是,土生土长的金代蒲峪路籍杰出的女真族英雄曷懒路兵马都总管仆散浑坦。他是金史中唯一明确记载的与岳飞直接交锋的人物。南宋岳飞是一个家喻户晓的人物。但是仆散浑坦却是一名不闻,他被埋进了金代历史的故纸堆中,被遗忘在历史的长河中。

蒲峪路、胡里改路、速频路等东北疆地方的民族在金代以前与国家中央政权的关系或是边族贡服、或是中央册封的民族地方“独立”政权,或是中央的羁縻州府“,既不像中原内地各州府那样受中央政府直接统辖,其首脑也不是中央随时任免的“流官”,因此他们在政治上都带有极大程度的“独立性”。在任职方式上,也有传统的继承性。这种状况只是到了金代,特别是到了金朝第四代郡主——海陵王时才有改变。海陵于天德三年十一月,废除了女真奴隶主在各路的万户职的世袭特权,一律改为中央可以随时任免的流官——节度使。这一重大改革措施不仅是金一代的重大官制改革,强化了中央对地方,特别是对东北疆地区的集权,而且对以后历代中央统一地方,特别是统一东北边疆地区也打下了坚实的政治基础。

考察金代蒲峪路自金代海陵王设置节度使至灭亡的84年中,共有六位节度使,按褚活动经历考察其先后次序是:阿勒根没都鲁、乌林答乞住、高闾山和蒲察移刺都等六位,没有一位是女真族宗室完颜部人,这反映了海陵政变后,为了加固统治在地方政权建设上的特点。

1956年该城曾出土铜印一方,现已遗失,仅存印模。印汉文篆书“蒲峪路印”四字。对蒲峪路故城的确认,蒲峪路印的发现,为我们确定金代蒲峪路城的位置找到了最重要的实物证据。才使其无须质疑。蒲峪路印的发现和消失就象蒲峪路故城一样充满了神秘和无奈。

1975年、1979年先后发掘南门址和城内东北隅的一处建筑遗址。出土文物较多。陶器有罐、盆、瓮、灯和纺轮等;瓷器有碗、盘、坛等,同时发现较多瓷片,以定窑为主;铁器有甲片、车輨、铧、合页、带扣、刀削、铲、镞、马蹬等;骨器有镞、勺等。建筑材料以砖瓦居多,其中有牡丹花纹砖、连珠纹兽面瓦当、板瓦、筒瓦、螭首等建筑饰物。

根据发掘知道南门仅有一个门洞,门洞宽四点九五米、长十二点五五米,正中立有档门石。门洞内的路面系河卵石、沙子铺成,因经过长年使用,已形成一个很厚的多层堆积。门洞两壁立有十四根排叉拄,中间两侧还有两根大圆柱。城楼早已塌陷,但可以推测,城楼应为“过梁式”建筑。城楼房顶上的瓦当、筒瓦、板瓦、脊兽等建筑饰件散布遍地。瓦当为金代常见的连珠纹兽面瓦当,但风格上却有不同。蒲峪路的瓦当图案粗旷而浑厚,更趋于人面化;金上京等地的瓦当风格细腻而规整,这是它们的不同之处。出土的兽头形建筑饰件最富有特征,风格古朴而粗犷:卷舌、圆眼、猪耳、双角,充分表现了金代女真工艺的特点。城楼上的灯台制作得也很粗糙,灯座是一个喇叭状陶筒,灯身却是一只网鸟,形象十分可爱。瓮城内的城门两侧都镶有青砖,城墙转角处都立有角柱。这些都是唐宋以来我国新出现的建筑方式。在瓮城内的地面上,城门洞内散布了许多大小圆石,这可能是攻城的抛石机上使用的石弹,这种石弹就是早期的炮弹,最早的炮字是“石”字旁,可见炮弹是石质的。抛石机就是原始的炮。宋、金以来,由于战争的频繁,刺激了各种武器的迅速发展,在战争中已经广泛地使用了简单的火器和机械武器,如飞火枪、霹雳炮、震天雷、神机箭等,抛石机也是其中的一种。城门内外的堆积中还出土了大量的铁甲片、马镫、铁锨等。这座城似毁于一场激烈战乱之中。

金代蒲峪路城是十二世纪我国北方重镇之一,它管辖的北境到了今日的外兴安岭,东面到了汤旺河流域,和当时胡里改路相接,西到嫩江流域,毗邻乌古敌烈部,接近东北路界壕边堡,南止于松花江。据记载,蒲峪路城内还设有专门管理宗室事务的大宗正府,有官吏进行管理。可见这里居住的女真宗室贵族较多,是金代女真族集中居住的地区之一。同时这里还设有医院,配有医正—人,医工八人。

据《金史·地理志》载:“金之壤地封疆,北自蒲峪路之北三千余里,火里火曈谋克地为边。”蒲峪路的具体位置如今我们已经解决了,那么,它就为我们确定我国十二至十三世纪时的北部边界找到了—个重要座标。如果从此往北摊三干余里就到了今日苏联境内的外兴安岭,还越过黑龙江江流两千余里。

据此可知,我国金代北部疆界,在蒲峪路治所以北三千余里远,俄罗斯境内外兴安岭以南的整个黑龙江流域都是中国领土。蒲峪路成为研究金元时代的地方行政制度、历史沿革、建筑、自然科学等方面的依据,同时也是我国金代北部边界的地理坐标,并且有力地证明了清初中俄两国政府所签定的《尼布楚条约》是符合历史情况的。在此以前,中国历代政府早就管辖着黑龙江以北的广大领土,蒲峪路故址发现的重大意义就在于此。

[1]金北人.金代北疆首脑人物研究[M].1995.

[2]赵虹光.黑龙江区域考古学[M].19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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