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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戒》的双重地理空间及其自然意象的隐喻作用

2012-08-15

世界文学评论 2012年2期
关键词:隐喻意象空间

刘 霞

《破戒》发表于1906年,是日本自然主义文学先驱岛崎藤村(1872~1943)的第一部长篇小说,藤村的自然主义代表作家地位也由此确立。小说的主人公是部落民“秽多”(受到歧视的新平民)出身但热心教育事业的青年教师濑川丑松。为避免社会的歧视,丑松小心翼翼地遵照父亲的谆谆告诫——一定要隐瞒自己的出身,如果破了这个戒,就要被社会抛弃。但后因受到同是部落民出身的解放运动家猪子连太郎的影响,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后,终于选择公开了出身秘密。

对于这部具有划时代意义的作品,国内外以往的研究大多是从日本自然主义文学代表作地位以及小说主题等角度入手展开分析,认为它的诞生标志着自然主义在日本近代文坛的出现,这几乎成为一种定论。但是,这部作品在艺术成就方面还有其独特的一面,即抒情性和写实性浑然一体。正如这部作品问世时评论家岛村抱月所言:“叙景每暗示人事,叙人事每暗示命运,这种笔法,动人心弦”①。作者的抒情笔致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即双重地理空间的建构以及通过自然地理意象的巧妙运用来传达其隐喻意义。本文试图围绕这两个地理空间,分析以千曲川为代表的地理自然意象所传达的隐喻含义,从文学地理学的角度讨论地理空间和自然意象在展现人物内心矛盾冲突和艺术审美中所起到的重要作用。

一、双重地理空间的建构

作品中人物活动以及情节展开的舞台并不复杂,所有故事基本都发生在作者所精心构建的双重地理空间中,即主人公濑川丑松任教的饭山镇和第二故乡——长野县小县郡根津村大字姬子泽山谷一带。这两个地理名词不仅仅是情节展开的主要场所,还具有极其深刻的象征意义,与主人公内心的冲突与矛盾息息相关。

1、饭山镇——丑陋现实社会的缩影

毕业于长野师范学校的丑松,以优异的成绩取得了正教员资格后来到饭山镇的一所小学任教已经三年了。为了守住出身秘密,他每天小心翼翼地往返于学校和住所之间,唯一能给他带来精神慰藉的是偷偷地阅读同是新平民出身的思想家猪子连太郎的著作。

在学校,丑松热情,并钟爱教育事业,深受学生的爱戴,但也因此遭到了保守主义者校长的嫉妒与仇视。表面上他处处肯定丑松的工作,彰显自己的宽容与大度;暗地里拉帮结派排除异己,为自己立身出世扫清障碍。就这样,他还被奉为“教育有方”、“致力于全县教育工作卓有贡献”②的荣誉称号,并被授予金牌。这简直是对教育的一种玷污。同事中虽然有丑松大学时代的挚友,但是也不乏企图高攀、搬是弄非的小人。当身份遭到猜忌与怀疑时,“丑松慢慢地觉得到学校去上班是一件苦差事”(176),甚至以请假的方式来逃避。学校本该是播种高尚理想、摒弃低级趣味、净化心灵的圣地,可是丑松置身的地方,却是以庸俗的处世哲学勾结镇会议员以期巩固自己地位的校长玩弄权术的地方。

丑松在饭山镇的第二个主要活动场所就是莲华寺。小说一开头就交待了搬往莲华寺的动因,主要是之前租住的旅馆发生了一件很不愉快的事情,即一位房客因新平民出身而被驱逐。为避免同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他选择了搬家。同时,在小说的最后一章也描写了丑松远望莲华寺的钟楼,在钟声中作别的场景,可以说整个故事是在莲华寺开始,也是在莲华寺结束的。

莲华寺,作为一个佛教圣地,是慰藉人们灵魂的场所。丑松需要的正是这样一个可以安抚他脆弱神经的清静之地。所以刚一开始,“黄橙橙的银杏树”、“开得正旺的紫苑花”、“阵阵蟋蟀的叫声”,这种寺庙“独有的风味,和先前的旅馆全然不同,我感到就像回到了自己的家里一样”(30),让丑松对新的寺院生活充满了憧憬。然而,就跟“经不住霜打的银杏的树叶”(54)一样,丑松对新生活的向往也很快被周遭怀疑的压力所取代。尤其是知道自己深深爱慕的姑娘志保,遭到莲华寺住持的乱伦侵扰时,对于心中这块神圣之地的看法也有了改变。“今天在饭山镇一带的和尚当中,没有一个不乱搞女人”(202),由此可见一斑,也不难理解身为灵魂慰藉之所的莲华寺最终免不了走向堕落和崩溃的命运。在佛教中,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是佛家智慧与慈悲的象征,但讽刺的是,莲华寺作为至高无上的慈悲清净之所,丑松在此依然没有得到周围的理解与宽容,更不用说心灵得到任何救赎了。

无论是以学校为代表的教育界,还是以莲华寺为代表的宗教界,这些被人们供奉为圣洁之地的腐败和堕落,是明治时代的一个社会缩影。在这里,丑松背负出身秘密的心灵重负,给他的友情、恋情和工作罩上一层阴影。社会的嫉妒和排挤,让他感到人生的压抑与无奈。饭山镇这个地理空间,实际上是黑暗现实社会的一个真实写照,让生活在这个空间的主人公丑松感到窒息和绝望。

2、姬子泽山谷——自由心灵空间的象征

姬子泽山谷是丑松的第二故乡,坐落在长野县小县郡根津村乌帽子岳山一带。丑松本来出生在小诸的向街(秽多街),为了让他接受正常的教育,8岁那年父亲决定搬迁至姬子泽山谷定居。在那里,丑松度过了天真烂漫的少年时代。那里的高山流水,那里的一草一木,无论是在丑松的记忆里,还是在作者的笔触下,堪称世外桃源。

对丑松而言,姬子泽山谷不仅是个自然风光优美的地方,更是一个无拘无束的自由天地。他在接到父亲去世的电报时,再次踏上了那片深爱着的土地。“丑松一边赶路,一边自由地呼吸着干爽的空气”,“离开饭山越来越远了,丑松放佛进入了自由的天地”,沐浴着秋日的阳光,丑松“觉得心中有一种回生的新鲜之感”(76)。山岭、村落、松林、溪流、夕阳,这一个个激动人心的宇宙奇观让丑松感到热血沸腾。乌帽子岳山的秀丽自然风光,姬子泽山谷家中的和平景象,多少让他从失去亲人的悲伤中得到了一些解救。淤积在他内心的痛苦,不仅仅是丧父之痛,更有长期在饭山生活累积的压抑,而这山区的空气,暂时让丑松陶醉在忘我的欢乐之中。然而,真正让他激动不已的,是在这次归省的途中遇到了自己心中的榜样猪子连太郎。猪子到姬子泽山谷拜访,两人共同欣赏如诗如画的乡村风光,让丑松度过了最愉快的时光。精神上的交流,给了他莫大的鼓舞。

姬子泽的自由空气虽然可以让丑松暂时可以忘却自己出身的烦恼,但归期已至,终究不得不离开。那一天,“灰云低垂,使荒凉的小县山谷显得更加阴郁”(134),曾经美不胜收的田园风光变成眼前这般萧条荒凉的景象,这不过是丑松此刻心情的真实写照罢了。“遥望饭山的上空,深沉的雪云层层闭锁,使这孤独的秽多后代更加感伤”(138),不难看出丑松对渐行渐远的故乡的依恋之情,对即将又要面对的饭山生活充满了沉重与无奈。与饭山镇相比,作者对姬子泽山谷的自然环境和田园风光进行了更加细致入微的描写。这里山清水秀,恬静祥和,是一个可以涤荡灵魂的疗伤圣地。作者用如此秀丽的自然环境作为抚慰主人公压抑心情的背景舞台,使之得到了暂时的自由与放松。可以说,丑松的归省是从无奈现实生活中的一种短暂解脱。一边是可以自由自在享受新鲜空气的田园生活,一边是让人压抑地喘不过气的残酷现实。故乡的风景有多么美丽,对她有多么依恋,也折射出了饭山的现实生活有多么压抑,对它有多么恐惧。

这两重地理空间在情节的展开上相互并存,在主人公的世界里交替出现。通过对这两重地理空间的描写,作者也向我们暗示了主人公的现实处境和内心世界。社会现实空间的偏见和肮脏,让他倍感痛苦;自由心灵空间的秀美与祥和,让他暂时忘却烦恼。在姬子泽山谷的解脱与释怀,似乎也是对主人公回到饭山镇这重压抑的空间后面临的空前压抑与纠结命运的一种反衬。

事实上,除了这两重地理空间外,作品的结尾处还涉及到另外一个地理空间,即美国的德克萨斯州。作者对这部分的描写并不多,但为破戒后失去工作的丑松安排了一个看似圆满的结局,那就是去德克萨斯州。“在德克萨斯州有一个日本村,人们都从北佐久地方远渡重洋,到日本村去”(266),其实那里也并不是人间天堂,美国南北战争后在西南部人种歧视尤为严重,所以丑松不过是从一个充满歧视的世界走向另一个充斥着不平等的世界。所以评论界对于这个结局,认为是主人公的失败,是放弃与不合理社会的抗争,是对现实的妥协和逃避。这种通过“逃避”而换得的“新生”,是不彻底的。但正如有学者所言“或许作者把德克萨斯州这个美国独立战争后的一直标榜人权平等的新开拓地当作是一个理想的王国,用以暗示实现民族平等亟须一场意识革命的日本的未来”(ダニエル·ストラック16)。

二、自然意象以及隐喻作用

众所周知,寓情于景,是作家常用的手段。作品中的自然风景以及在此基础上产生的自然意象,往往具有独特的意义。《破戒》中描写自然风景的场面比比皆是,云彩、暮色、烟雾、夕阳等一个个自然意象,都在作品中反复出现,往往随着主人公的心境呈现出不同的景象。在此想以其中具有代表性的自然意象“千曲川”和“桥”为例,分析其隐喻意义。

1、千曲川——人生的象征

千曲川是一条纵贯丑松故乡和饭山镇的河流,在文中总共出现了19次,而且多数情况下“岸”这个自然意象也总是伴随着出现。下面将以作品后半部(第十九章)丑松眺望着千曲川周围的景象对自己命运进行思考的场面为例,分析作者是怎样把自然风景和自然意象的描写与人物内心的纠葛联系起来的。

一开始作者就通过丑松的视觉呈现出了千曲川的全貌。映入他眼帘的周围风景,都被积雪掩埋,被烟雾笼罩,一切都显得如此的不鲜明。虽然呈现的都是风景的一种自然的物理的状态,但丑松这一刻也正为自己的人生感到困惑,他的心情跟千曲川一样朦胧迷茫。同事及社会周遭表面上对他都表现出一副好意,事实上却让丑松陷入困境。丑松由眼前的风景,不禁对自己的处境和将来表露出了无限的担忧和迷茫。

丑松一边思索着人生,一边朝着浮桥走下去。闯入丑松视野的“尽是些使人感到冬季生活难熬的情景。深绿色的河水飞速地从上游急泻而下,哗哗作响,显出象要把人吞食掉似的凶狠气势”(227)。重新呈现在丑松眼里的千曲川的样子,隐喻着人生的苦难,通过拟人化的描写,可以窥视出千曲川有一种促使丑松自杀的玄机。思考着自己的“人生之河”,丑松的悲观情绪有增无减。站在浮桥上,丑松迎来了落日。夕阳下的萧条景色让丑松“在摇晃的浮桥板边沿上走的时候,想到死是多么的可怕!”(228)如果把人的一生比作一天的话,日落这种设定似乎可以理解成太阳消失的瞬间。看到日落的丑松,陷入了强烈的思想斗争里。是该投河自尽呢,还是应该沿着这条屈辱的道路继续走下去?丑松内的心宛如千曲川奔腾的河水一样难以平静。

河的上游是自己朝思暮想的故乡,河的下游是自己深感窒息的饭山;岸的这边是对生的挣扎,岸的那边是对死的恐惧。千曲川就这样见证了世事的变迁,也流淌着丑松的喜怒哀乐和对人生的思考。

2、桥——人际关系的隐喻

桥在作品中也是一个十分值得注意的意象。根据文学地理学批评方法的倡导者邹建军教授的观点,意象有人文意象和自然意象之分③(邹建军周亚芬38)。虽然桥本身可以作为人文意象而存在,但在文中更多地体现为一种自然物象的自然属性,在此作为自然意象加以探讨。此意象在文中也是频繁出现,多达13次。但每次的描写并不是均等出现的,主要集中在几个比较重要的场面。

最初对桥的描写是出现在上田的停车场附近,过了桥,丑松就要和自己的榜样猪子连太郎告别了。所以这里的桥是“离别之桥”。丑松一直想对同样出身的猪子表白自己的身份,但几次三番都难以开口,猪子的离开,就失去了告白的机会。所以此处通过对桥和车站的描写,强调了在离别之前丑松始终无法说出自己身份秘密的纠葛心情。第二个场面是丑松乘船经由千曲川返回饭山的时候。“由于中间要在各个码头停靠,有时船还要从老被洪水冲走的粗糙浮桥下钻过去,特别费事”(140),一般来讲,桥作为具有沟通功能的人际关系的象征作用不容忽视。此处浮桥的特征是一发洪水就会被冲走,粗糙的结构还成为行船的一种障碍,是一种不安定的无法信赖的人际关系的隐喻。粗糙,容易被洪水冲走,不难联想到当时的普通百姓和新平民的脆弱的人际关系。

桥不仅可以是沟通人际关系的象征,同时也可以是阻隔人际关系的符号。同事文平在向校长告密丑松的出身秘密时,说到“我有一个叔父住在小诸的与良镇上。镇边有一条沙河叫蛇掘川,过了桥就是向街,那就是所谓的秽多街”(159)。也就是说,在丑松的故乡,被歧视的人跟普通百姓由一桥而隔。随后桥的再次出现是丑松走在浮桥上,考虑自杀问题的时候。其情形在前面分析千曲川时也有所涉及,故在此不再赘述。再一次走在浮桥上,丑松决定要把自己隐瞒的事情告诉猪子前辈,然而当丑松赶到演讲的现场时却发现了他被害的遗体。此时他回想起在上田车站告别时,猪子正要过桥时说过不能让那样的人获胜,现在为了支持正义的选举来到饭山却遭遇牺牲。此时对桥的描写用意有二:第一,猪子在桥上的发言有一种很强烈的冲击感,而同样走在桥上的自己却没有这样的勇气;第二,猪子过桥后迎来了死的命运,强调了桥作为连接生和死的隐喻作用,对猪子的命运起到了暗示作用。接下来,是在丑松去对岸茶馆的路上,碰到猪子夫人、志保姑娘等人后,“很快走过了上游渡口长长的浮桥”(266),过桥本是一件十分平常的事情,作者却在作品里反复出现,其用意何在呢?知道丑松秘密后这些人还和丑松一起走向对岸的这种行为,暗示了至少有一些人放弃了以往的偏见站在丑松一边,隐喻了丑松不是孤军奋战。

这种隐喻在桥最后的出现场面中表现的更为彻底。丑松临行时,他的学生纷纷前来送行,尽管没有得到学校的许可,但是他们却紧紧追随着丑松,这种感人的场面预示着丑松得到理解,将来是充满希望的。和志保姑娘一行一样,此处的共渡行为把他们支持丑松的心情表现的淋漓尽致。同时,过桥这种行为也暗示了向“新境界”进发的愿望,共渡行为也再次证明了丑松的告白不是无意义的,给下一代也留下了深远的影响。

正如前面所言,作品中出现的带有隐喻意义的自然符号远远不止这两个,但通过千曲川和桥这两个意象及其隐喻意义的分析,足可以表明自然意象对表现主人公的内心世界起到了不可忽视的作用。作者把眼前的风景与丑松的心境巧妙地联系在一起,抽象地表现了丑松的艰难处境。同时,通过对这些自然意象的反复咏叹,不仅增加了作品的感染力,也反映了作者高超的写作技巧。

三、地理空间和自然意象在审美艺术中的作用

“一个作家或者艺术家,童年或少年时代所生存的自然山水环境对他日后的创作,往往有着重大而深刻的影响”(邹建军42),正如其所言,岛崎藤村在小诸的七年从教生活对《破戒》及其后的文学创作都有着十分重要的意义。藤村出生在信州(今长野县)山区的一个封建家庭里,为了充实自己,1899年他有意识地放弃了大都市的生活,到信州一个小镇的小诸义塾去教书。小诸北依浅间山麓,南临千曲川溪流,在这里他充分呼吸了大自然的新鲜空气,接受了艰苦的高原生活和劳动锻炼,深入接触了勤劳淳朴的劳动人民。对乡土四时多变的山光云影和一草一木的细腻观察,对他也有着深刻的影响。藤村受到故乡的自然地理和山水环境的影响,直接体现在作品地理空间的建构和自然意象的提取上。而这种地理空间的建构和自然意象的描写并不是一种徒劳的铺陈,而是跟他的创作目的和审美倾向紧密联系在一起的。散文集《千曲川素描》(1912)中描绘的风土人情和自然景致是源自这里,同样在《破戒》这部作品中也得到了有效的反映,浓郁的乡土气息,为人物活动提供了一个如花的舞台。作者在《破戒》中流露的对自然山水的爱惜,与对作品中遭受压抑、受到损害的人物的同情,重叠在一起,充分展示了作家摆脱了之前惯用的一些陈词滥套,开辟了一条“写生”的新境地。

而作品的双重空间的建构,不仅为主人公搭建了现实的活动舞台,也为他提供了精神斗争的场所,为实现主题的表达提供了物理空间。一边是世风污浊的现实社会,那里的人们争权夺利、尔虞我诈,令丑松压抑窒息;一边是恬静祥和的心灵歇息之所,那里风光秀美,民情朴实,令丑松可以回归自然自由自在。“冰火两重天”的二元对立空间结构,既反映了两个不同的世界,也真实形象地表现了主人公内心的矛盾与纠葛。他始终在破戒还是守戒中摇摆不定,也就是向现实社会反抗或是屈服的问题。

作品中众多的自然意象,除了千曲川、浮桥之外,还有暮色、夕阳、云彩、银杏等花草树木、莲华寺的钟声等都成了藤村笔下尽情渲染的对象,一方面它们是作家地理故乡的自然风光的再度呈现,寄托作者的美学追求和精神追求;另一方面又蕴含着极其丰富的含义,可以说每一个自然意象的出现,都承载着主人公的诸多情感,它们的明暗程度是主人公的心情的晴雨表。从而展现了他的情感、意志、性格及其处世操行。

总之,双重地理空间的建构以及自然意象的隐喻,对情节结构的设置、人物性格的复杂内涵以及命运的展示所表现的推动和渲染作用不容忽视。作者把对地理空间和自然意象的描写同作品中人物思想的变化、情绪起伏以及情结的转折开阖,都密切联系起来,达到了情景交融的境界,对主题的凸现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

注解【Notes】

①转引自吉田精一中村光夫编著:《现代文学论大系》卷二(日本:河出书房,1955年)312。文中相关日语引文未经特殊标注均由作者自译。

②本文引文均出自岛崎藤村:《破戒》,柯毅文 陈德文译(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2年)13。以下随文仅标注页码,不再一一作注。

③参见邹建军 周亚芬:“文学地理学批评的十个关键词”,《安徽大学学报》2(2010):38。

邹建军刘遥:“文学地理学研究的主要领域”,《世界文学评论》1(2009):41-49。

ダニエル·ストラック:“『破戒』における二重構造に関して”,《Comparatio》12(2008):1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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