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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马斯·哈代的爱情诗解读

2012-08-15韩朝旭石家庄经济学院外国语学院石家庄050031

名作欣赏 2012年9期
关键词:爱情诗爱玛哈代

⊙韩朝旭[石家庄经济学院外国语学院, 石家庄 050031]

⊙李云珠[河北科技大学外国语学院, 石家庄 050018]

引 言

哈代生于英格兰多尔切斯特的一个小村,1856年离开学校,给一名建筑师当学徒;1862年前往伦敦,在伦敦大学进修语言,开始文学创作。他是横跨19和20两个世纪的作家,早期和中期的创作继承和发扬了维多利亚时代的文学传统,基本上是以小说创作为主,到了晚年以其出色的诗歌开拓了英国20世纪的文学。1896年,他发表了最后一部小说《无名的裘德》(Jude the Obscure),此后开始转向写诗,整个晚年都潜心于诗歌的创作。作为诗人,哈代也颇有声誉和影响。他二十五岁开始写诗,把诗歌看得比小说还要重要,1898年至1928年间,共出版八部诗集:《威塞克斯诗集》《今昔之歌》《时间的笑柄》《环境的讽刺》《幻觉的瞬间》《中晚期抒情诗》《人性面面观》《晚岁之歌》,其中包括感怀诗、哲理诗、爱情诗、咏物诗、讽刺诗、战争诗、悼亡诗等近千首短诗。此外,他还创作了《列王》和《康沃尔王后的著名悲剧》两部诗剧。

他的作品承上启下,既继承了英国批判现实主义的优秀传统,也为20世纪的英国文学开拓了道路。作为小说家,哈代以其悲剧性的“性格与环境小说”驰名世界文坛,他的小说总是笼罩着浓郁的悲观主义色彩;同样,他的诗歌总基调也是悲观忧郁的,透露着他的悲剧人生观。哈代的诗冷峻、深刻、细腻、优美、言简意赅、自成一格,较他的小说更具有现代意识。他的爱情诗大多是与悼亡、追忆、爱恋联结在一起的。其杰出成就之一是悼念前妻爱玛(Emma)的诗集,名为《旧焰余烬》(Moments of Vision,1917)。哈代与爱玛曾一度有过隔膜,爱玛死后,哈代回忆起往日的爱情,思念难禁,写下了许多悼念诗,倾诉对妻子的深切怀念,感情真挚,情调哀婉,大有催人泪下之感。而哈代在爱情诗上的成功不仅仅是出于对爱妻的深切怀念,还应该归功于他所运用的多种抒情手法。

一、今昔对比,今不如昔

在文学作品中,我们经常看到,作家将爱情永恒化。然而,在哈代的诗歌中,爱情不是永恒的,而是暂时的。哈代时常沉湎于对过去的追忆之中,他总是把慰藉寄于昨天,把悲哀留给现在。他总是竭力美化和怀念昔日的爱情。在《挡住那个月亮》中,他这样写道:“那时节,生活就像在欢笑,爱情美好得如人们的描述!”可是,他笔锋一转,又回到了他的悲剧人生观:“人生初开的花朵何等芬芳,它结出的果实又何等辛酸!”从昔日的甜蜜到今日的苦涩,这就是哈代的人生观。总的说来,他是从爱情、欢乐之中发现诗歌和人生的悲剧。《呼唤声》(Voice)一诗写道:“莫非那真是你的唤声/那就让我瞧瞧你/就像那时我走向小径/你站在那里等候我/啊,就像那时我熟知的你/甚至连你那身别致的天蓝裙衣!”

诗人回忆过去爱妻穿着“天蓝裙衣”站在那里等他,那时是多么美好的生活!两人相亲相爱的情形如在眼前一般,而现在却“已不像从前”,对爱妻的怀念之情跃然纸上。诗人抚今忆昔,给读者一种强烈的对比,从而引起读者共鸣。尤其是天蓝衣裙的形象,怎不令人感慨万千!

还有一首《插曲的尾声》,“再也找不到,当初让我们紧紧相依的地方,当时看见我们相爱相聚的地方,已经空空荡荡”。当时那曾经山盟海誓的地方,竟已物是人非,这让读者感觉心中沉甸甸的,一种失落感油然而生。《诗经》曰:“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这里的今昔对比和景物变换真实地表达了欢乐的过去与今天的哀伤给予哈代心理的创伤,如后一节所说:“虽然我们有过炽热的誓言,虽然我们有过忘怀的欢乐,可狂欢的极限之后,苦难在今天判决。”

不难发现,哈代爱情诗的最突出的特点是,将往昔的欢快时光同现在的凄凉生活进行对照,以此来表现人们在失去美好时光后的惆怅和悲哀。从理智上,他认为,时间的流逝是自然规律,人们本不该为此而过分悲伤。但是,从感情上,他对爱情的追忆却从不间断。

二、借景生情,情景交融

哈代对大自然有非常强烈的感受。他凭自己对自然的独特观察,抓住最能体现自己心情的某一点自然色彩,寻觅合适的诗体,将其入诗,以达到人与实景的契合。在哈代的诗中,天地万物都能引起诗人对时间的感慨:黑暗前的黎明,下雪的寒冬,两三片飘零的残叶,所有这一切都让诗人为之而悲。在他的诗中通常是昏暗、阴沉的灰色调,如《灰色调》的第一节,“那个冬日,我俩站在池边/太阳苍白得像遭了上帝责备/枯萎的草坪上几片树叶发灰/那是一棵白蜡树落下的叶片”。

这里诗人把忧伤、凄凉的自然展示在读者面前:冬天,苍白的太阳,枯萎的草坪,灰色的落叶,这些暗淡的色彩加上凄凉的意象为整首诗打下了忧郁的底色,烘托了男女主人公灰暗苍白的爱情。这样毫无生气的自然意象和池塘边一对男女爱情的悲哀和谐地统一在一起,寄托了诗人内心的抑郁苦闷,表明爱情已画上了句号。哈代热爱大自然,他对自然界呈现在人们眼前的色彩十分敏感,总能捕捉到最能体现他心情的颜色和物体。在《最后的情话》里,哈代用到了“苍白的裹尸布”一词,如下,“这是最后的情话;最后的情话!/从此,一切都默然死寂,/只有苍白的裹尸布罩着过去/它在那时,/爱人啊,对我不会具有/任何价值!”

既然是最后的情话,也就是爱情的结束,哈代在这里提到了裹尸布。在色彩上,它是灰白的,意指爱情已到尽头,没有生机;在形状上,那是薄薄的一层布,说明爱情的脆弱淡薄;在空间上,他为我们塑造了一种停尸房或太平间的氛围,因为“一切都默然死寂”,而爱情也消失了,如同人的死亡一样。哈代将此刻的绝望、哀伤和无奈表现得可谓淋漓尽致。

三、寓情于理,爱情永恒

哈代哲理诗的主题是人的主观愿望与天意之间的不可调和的矛盾以及由此而产生的悲剧。其爱情诗中,哈代将他对爱情的渴望和怀念与死亡定格成一对矛盾,认为死亡是注定的(doomed),是天意,但他从感情上又不愿接受,因而只能怀着遗憾与惋惜去思念。这在《散步》及《她听到了暴雨声》中都有所体现,反映了死亡给夫妇带来的分离,但是它对人类最有启发性的哲学含义是对夫妇间至死不渝的爱情的诠释。

哈代认为,爱情生活最值得珍惜,因为爱情是人类最深刻、最强烈的情感。他表达了这样一种思想:爱情的花朵需要用真诚的雨露去浇灌,用理解的阳光来照耀。只有双方相互理解、真诚相待,爱情才可以经得起时间的考验。爱情生活中如果缺乏相互理解,往往会导致爱情的失败。在《我们坐在窗边》中,哈代以自己的亲身经历向读者讲述了当年他和爱玛婚后的一个生活片段:七月十五圣斯威辛日,天上飘着细雨,哈代和爱玛闲坐在窗边,“看来没有什么可读,没有什么可看”,然而,在许多年以后,当回想起这段经历时,他意识到,当年“在我身上有那么多东西,/她可以猜想,/在她身上有那么多美德,/我应该崇尚,然而,/在七月的那个下雨天,/两个风华正茂的年轻人,/却浪费了宝贵的时间”。

正是缺乏进一步的心灵沟通最终导致了他们后来关系的冷漠和隔阂。晚年的哈代经常为自己年轻时未能珍惜生活、珍惜爱情而后悔。

结 语

总之,哈代爱情诗歌的动人之处,既在于个人的真实体验,又在于他在创作诗歌的过程中运用现在和过去的对比手法,抒发“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晏几道《临江仙》)的感情,在留恋过去的美好的同时又悲叹现实的残酷;注重情景的交融,使读者身临其境,也使诗歌充满深远的意境和丰富的底蕴;寓哲理于爱情,其中对爱情的恳切诠释对后人具有很大的启迪意义。

[1]邓永秀.哈代:被误解的唯美主义者[D].哈尔滨工程大学论文,2007.

[2]聂珍钊.哈代的“悲观主义”问题探索[J].华中师范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1982,(02).

[3]王竞.哈代诗二首[J].世界文化,1992,(04).

[4]李珠.质朴的语言 真挚的情感──从哈代三首诗的论析看其人其诗 [J].徐州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1998,(03).

[5]朱炯强.哈代诗初析[J].山东外语教学,1986,(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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