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蝴蝶梦》中隐喻符号的艺术魅力
2012-08-15何常丽菏泽学院外国语系山东菏泽274015
⊙何常丽[菏泽学院外国语系, 山东 菏泽 274015]
一、创作背景
《蝴蝶梦》诞生于1938年,作为达夫妮·杜·穆里埃的成名作,也将作者达夫妮·杜·穆里埃推向了世界文学艺术的大舞台。达芙妮·杜·穆里埃的一生颇为传奇,她出生在显赫家庭,深受作为作家的祖父和作为演员的父亲的文学艺术熏陶,早在出嫁前就出版了自己的小说处女作,为人低调、性格怪僻,依靠写小说来隔绝与他人的交流等故事不用赘述。要挖掘《蝴蝶梦》中隐含的作者价值观,以下两个故事或言论值得我们注意:其一,1989年,81岁高龄的达芙妮·杜·穆里埃与世长辞。在她身后,竟有一批好事者挖掘出她生前的一大隐秘——虽然她早在1932年出嫁,并在婚后生有子女3人,但事实上她曾经有过两段同性恋情。她的同性取向的根源,可能来自于她的父亲对她从小的教育——杰拉德·杜·穆里埃盼子心切,竟让女儿身的达芙妮剃短发、穿男装,将其教成了一个假小子,在父亲的引导下,达芙妮竟从小就觉得自己生来应该是个男孩。其二,杜·穆里埃谈及自己的小说创作,曾经表示过:“我对于那种表现为绝对的好,或者绝对的坏的人的类型,是没什么兴趣的……我感兴趣的,只是人有多残忍,有多充满欲望,有多贪婪,当然了,还有他们在各种遭遇中表现出那一鳞半爪的善良。”这样看来,《蝴蝶梦》的女主人公丽蓓卡身上,很明显地带有作者杜·穆里埃小姐本人的影子。对丹弗斯太太给“我”讲的那些长篇大论印象深刻的人,都还记得诸如丽蓓卡如何独自驾船出海、如何驯服烈马之类的描述。待字闺中的杜·穆里埃小姐正是过着这样的“假小子”式生活。1932年,25岁的她遇到了未来的丈夫布朗宁,彼时后者尚且只是她的一个读者,二人一见钟情,并很快结为连理。匆忙出嫁,可能与她急于稳固自己从家庭中独立出去的态势有关系——直到她的长篇小说处女作发表之后,她才正式从家庭独立。两年后达芙妮就为丈夫生下了第一个孩子。此时的布朗宁夫人,与当年的“假小子”,已不可同日而语。1938年问世的《蝴蝶梦》,距离达芙妮出嫁已经有6年之久。这部小说中浓郁的怀乡病情绪,果然很多批评家都有注意到。“我”对弥漫着丽蓓卡气息、丽蓓卡的影子无处不在的曼陀丽庄园念念不忘,我对丽蓓卡的那种恐惧之中又带着好奇与羡慕的微妙之情;仿佛是对应着达芙妮本人对过去的生活,对过去的自己的缅怀之情。而达芙妮对自己的创作的态度,则进一步阐明了她的价值观:她对丽蓓卡并没有厌恶与否定之情。丽蓓卡的美丽也好,邪恶也罢,那都是她作为一个“人”,与生俱来的气质罢了。“人”是复杂的,不能以纯粹的好,或者纯粹的坏来定论。综上所述,如果遵从之前提到的布思对“隐含作者”的看法,那么现在我们已经从杜·穆里埃小姐,或者说布朗宁夫人这里找到了“《蝴蝶梦》这部小说的隐含作者的价值观究竟是什么?”这个问题的答案了。值得注意的是,真实作者并不能完全等同于隐含作者。一般情况下,隐含作者的人格比真实作者的人格更加完美。这样的现象往往并非是真实作者对自己的粉饰和美化。《蝴蝶梦》的隐含作者,是属于布思所说的那种“戴上诗人的自我的面具”的类型。《蝴蝶梦》的隐含作者剔除了达芙妮·杜·穆里埃在日常生活中作为贤妻良母的那一面;反而释放了她作为一个“假小子”,一个有同性恋倾向女性的内心状态的那一面。还是用布思的话来说:隐含作者“除去了他们不喜欢的自我之后,创造出来的变体既改善了他们的世界,也提升了我们的世界。想想吧,倘若没有创造出这种较为优秀的自我变体,我们的生活该会多么的枯燥乏味”。现在我们也可以回答了:《蝴蝶梦》这部小说中,叙述者“我”的叙述,是可靠的。当然,不是从《蝴蝶梦》作为一部悬疑小说的角度来说的,而是从《蝴蝶梦》作为一心路历程的角度来说的。
二、侧面揭示腐朽的上流社会生活
值得注意的是,作者通过刻画丽蓓卡那种放浪形骸之外的腐化生活,以及她与麦克西姆·德温特的畸形婚姻,对英国上层社会中的享乐至上、尔虞我诈、穷奢极侈、势利伪善等现象做了生动的揭露。作者还通过情景交融的手法比较成功地渲染了两种气氛:一方面是缠绵悱恻的怀乡忆旧,另一方面是阴森压抑的绝望恐怖。这双重气氛互相交叠渗透,加之全书悬念不断,使本书成为一部多年畅销不衰的浪漫主义小说。整个故事作者讽刺的是英国高层的腐化生活,并对其表现出自己的不满。
故事描写的是一位极富神秘色彩的丽蓓卡,虽然文章并未直接描述,但确实是提到她。她能通过忠仆和她的情夫等人继续控制曼陀罗庄园,一直到最后把这个庄园烧毁。而《蝴蝶梦》中的另一个女性以第一女性的身份处处烘托丽蓓卡,她虽是喜怒哀乐俱全的活人,实际上却处处起着烘托丽蓓卡的作用,作者这种以“实有”陪衬“虚无”的手法颇为别致。
《蝴蝶梦》开头对范霍珀夫人的描写是充满幽默笔调的,现实中不乏这样三姑六婆的人物,但跟愚蠢联系得这样天衣无缝的范霍珀夫人,却让我们面前升腾起一个活灵活现的小人物。有时候夸张有它无与伦比的魅力,是任何别的手法望尘莫及的。
三、细致入微的人物性格描写
文中采用了第一人称,“我”一直生活在丽蓓卡的阴影中,不安胆怯无法适应的交际,还有内心深处的鲜明对比,在曼德琳这样美丽的庄园,却总有种压抑的感觉,无心欣赏的美景白白浪费了。其实原来所有的事情都只是“我”的想像,胡思乱想,甚至因此而错过与迈克西姆婚后本该最为甜蜜的一段生活。有些事情、有些人无论如何都不是我们想象中的那个样子,表面的东西是多么容易引人遐想,无限的想象空间意味着无限的错误。丽蓓卡那样玲珑剔透、那样善于逢场作戏、那样看起来可以随时随地讨人喜欢的人,却原来有着那么丑恶的嘴脸、那么丑陋的内心……丽蓓卡是树立在“我”和迈克西姆之间强大而无形的阴影,本来已经消逝的人却仿若时刻存在着,幽魂一样飘荡在“我”的想象中,在古老而美丽的曼德琳无处不在地存在着。到最后的最后,到底是谁胜利了呢,是丽蓓卡一直恶魔一样地微笑着么,曼德琳最终还是毁灭了。“我”和迈克西姆恐怕也不是胜利者。丽蓓卡一个逝去的亡魂,却从始至终一直盘绕在人们的心中,一个放荡的女人,一个外表与实际极其不一致的女人,一个特别会伪装的女人。如同她那艘“我归来”的船一样,以一种古怪的方式,剥夺着属于别人的幸福,以一种不存在的存在无所不在地张牙舞爪着……
男主人公要比女主人公大二十几岁。可是并没有觉得差异大,只是这样的夫妻是那么貌合神离,而女主人公时时流露出来的非常正常的想法,例如当他的女人、当他的母亲一样去照顾和安抚他,例如慈爱地去抚弄他的头发这样的细节,这些地方是非常真实的,但实际上却是遥不可及的。
小说最成功的地方就在于用一样的事情,塑造了不一样的两个丽蓓卡。一个是“我”眼中的,也就是多数人眼中的,另一个也就是麦克斯眼中的。毋庸置疑两者是多么的不一样,但是丽蓓卡比这两者的结合也许还要复杂得多。这部小说在悬疑气氛的描写上的功夫做得倒是挺足,极尽其能地描摹了一个并不招人喜欢的女性的形象。在主人公的世界里没有他人可以照进她的世界,唯有自己值得相信。这个谁也不爱的女人坐拥了许多人的情感,爱也好,恨也好,她被以一种命运似的方式刻进了这书中。
杜穆里埃受19世纪以神秘、恐怖等为主要特点的哥特派小说影响较深,所以给我们带来了如此曲折离奇的小说经典。值得学习的是,“作者塑造的‘吕蓓卡’形象除在倒叙段落中提到外,从未在书中出现,但却时时处处音容宛在,而故事叙述者‘我’,虽是个喜怒哀乐俱全的大活人,实际上却处处起着烘托吕蓓卡的作用,这种以‘实有’陪衬‘虚无’的手法”。曼陀丽庄园被无情地烧毁了,就像一只蝴蝶的生死,也曾绚烂却总是短暂。而和庄园有关的所有人,当某一天回想起它,只仿佛做了一场蝴蝶梦,是与非、忠诚与背叛,都不再值得提起。在这些看似并不重要的符号之下,暗藏的是一个永不服输的内心和勇于反抗的斗志。
[1]许绮.被剥夺话语权的吕蓓卡——《蝴蝶梦》中吕蓓卡的形象分析[J].韩山师范学院学报,2006,(02).
[2]曹晓东.《蝴蝶梦》里女性形象评析[J].社科纵横,2005,(01).
[3]黎会华.解构菲勒斯中心:构建新型女性主义主体——《金色笔记》的女性主义阅读[J].浙江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4,(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