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笑的方式哭

艾木目

现实主义大剧《活着》要改到小小的话剧舞台上演,想想就是难事儿。从解放战争到“大跃进”、“文革”,光算算那些一会儿赌场、一会儿农田、一会儿战场、一会儿大炼钢铁的几十个场景,切换起来都能让人头疼。

孟京辉团队在舞台上设了几条横沟,有时候它们是田埂,有时候是战壕。演员们可以藏在里面,需要的时候冒出来,或者突然撤下去。

开场时一片漆黑,几分钟的静默,只能听到水落下的声音。灯光亮起,黑色舞台两侧竖着冷冷的镜墙。演员们身穿黑衣,有时套上金色闪亮外罩。闪烁屏,电子乐,副连长肩膀上歇了只白母鸡……孟京辉使劲张扬着他一惯的表现主义,同时,这又是电影、电视剧等改编版本中最贴近现实主义原作的、被多次改编的10场死亡全部原样照演,不再像以往的改编那样留点儿活人给予希望。甚至连叙述人的角色都保留了下来——黄渤穿着T恤和牛仔裤开始大段独白:“我比现在年轻10岁的时候,获得了一个游手好闲的职业,去乡间收集民间歌谣……”正是小说的开头。念完后他套上外衣,翻身上台,成了主角福贵。

3个小时里,黄渤不停歇。他跳下农田,跳出战壕,在赌场里欢乐翻滚,在战场上匍匐逃命,在大炼钢铁的时候跳起模仿杰克逊僵尸舞的“炼钢舞”。从浪荡公子到战场逃兵再到普通农民,无论疯癫、深沉还是搞笑,黄渤都演得饱满。

儿子有庆被抽血抽死了,黄渤跪在舞台上,拿起一个个装满水的矿泉水瓶子,用力砸到地上。强烈的侧光从他背后打来,照耀着雨一般甩出的水珠,也晃着观众的眼睛,有人抬手挡住,有人皱起眉头。持续几分钟后,被晃到眼睛的观众开始喊:把灯关了!据说第一场,黄渤砸了24个。后几场,只能砸动十几个了。

最动人的段落是福贵逃出军队向家奔跑。自《疯狂的石头》起就以奔跑闻名的黄渤,一边描述着久违的福贵家门前风景,一边在舞台上原地狂奔,周围全暗,一束顶光微微罩着他。最简单的布景,也让人落泪。

美女袁泉穿上寬大布衫,敛起容颜,扮演福贵的老婆家珍。忍让、勇敢、辛酸、贤淑、善良,一位底层妇女的美好品质和悲苦生活,都表现细致。

结尾,福贵两次走进家门,看到倒在地上的外孙苦根。第一次,苦根吃豆子撑死了。第二次,福贵叫醒了苦根,苦根坐起来,继续吃豆子。这也许是梦,是想象,或者是一种希望。

“以笑的方式哭,在死亡的伴随下活着。”余华在《活着》的自序里说。

女儿凤霞出嫁时,袁泉静静站在舞台一侧,清唱《贵妃醉酒》,歌声飘渺,美得如梦似幻。即使一生磨难,也不该永远灰头土脸,每个人都应该有流光溢彩的一瞬间。

活动推介

【歌剧】

《文成公主》

时间:10月10日至11日

地点:北京国家大剧院歌剧院

取材于重大历史事件,讲述一个美丽善良、坚毅勇敢的少女的情感跋涉和信仰征程的故事。

【音乐会】

阿尔达米拉之夜

——巴鲁埃科古典吉他

时间:10月13日19:30演出

地点:上海市浦东新区丁香路425号东方艺术中心-东方音乐厅

曼努埃尔·巴鲁埃科被公认为当今最优秀的吉他演奏家之一。他已在世界许多地方举办了音乐会,并且录制了大量非常优秀的唱片。

【展览】

艺术广东·国际收藏品及艺术品博览会

时间:10月11日至14日

地点:广州锦汉展览中心

传统的中国本土文化,古老经典的古董珍玩,将为观众提供异彩纷呈的视觉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