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生态服务市场的构建及运行机制研究

王文英，刘丛丛

（东北林业大学经济管理学院，哈尔滨 150040）

1 森林生态服务市场化研究进展

1.1 国内外森林生态市场化的研究进展

根据Landell-Millls对全球出现的森林环境服务市场的研究，目前有280多个实际存在或计划对森林的4种环境服务进行补偿的案例，其中75个是关于森林固碳，72个是关于生物多样性保护，61个是关于森林水文服务，51个是关于森林生态旅游，28个是关于森林的多种生态服务[1]。

国际环境与发展研究所（IIED）较早地对森林生态服务市场化案例进行了总结和归类。按照市场化程度，可将其划分为三种类型：①自发组织的私人贸易。这种方式是指森林服务受益方与提供方之间的直接交易，包括诸如自发认证和生态标签体系、直接购买土地及其开发权、服务的异地受益者与提供生态服务的土地所有者之间的直接偿付体系。自发组织的私人贸易在国外的特殊区域和条件下广泛存在，例如，法国的矿泉水公司Perrier Vittel为提供良好水质，直接付费给上游的奶农和林场主，通过重新造林改善饮用水水质。②开放式的贸易。开放式贸易体系的重要特征是政府或公共部门首先确定了某项资源的环境标准，没达标和超标的部门可以对指标进行交易。碳汇市场就是这种类型的典型代表。③公共支付。公共支付体系是指政府提供项目基金和直接投资的补偿支付方式。

中国森林生态服务市场化程度处在萌芽发展状态，主要表现为公共支付绝对主导方式下的一些流域服务、景观服务、碳交易等市场化案例。①森林碳汇。2007年3月，中国清洁发展机制基金（CDMF）正式运营，该基金为国家应对气候变化活动提供资金支持。截至2009年10月，我国有663个CDM项目已在联合国清洁发展机制成功注册，预期年减排量为1.9亿t，约占全球注册项目减排量的58%以上，注册数量和年减排量均居世界第一[2]。②森林流域服务。中国的森林流域服务交易案例遍及全国。中央、省、市、县等各级政府出资兴办一些森林生态工程，或对森林经营者进行补偿，是当前流域服务市场的主要形式。私人参与市场处于萌芽状态。不同级别的政府所参与的项目市场化程度不同。已经出现了多种交易模式，如“水权交易”、“异地开发”[3]、“共建共享”和“水权证”等。上述水资源贸易的市场主要是自发组织的私人贸易或在公共部门推动下的开放式贸易。③森林景观游憩服务。森林景观游憩服务市场化在各种森林服务中是最成熟的，主要形式是销售门票，管理部门再把门票收入切割一部分用于森林经营，这种机制十分普遍。

1.2 森林生态服务体系市场化分类

与任何新的市场类似，企业的运作、地方上的限制和面临的机遇决定着任何市场发展的速度和规模。但是，由于森林生态系统服务自身的特点，这个市场发育过程中的关键问题就是把森林各项服务转变为商品或资产，其难度在于生态服务价值的核算和将其转变为商品的界定规则。而目前森林生态系统市场化的服务已经有了明确而清晰的价值核算体系,而准市场化和未市场化的服务价值也被积极地探讨和实践（见表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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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森林生态服务市场机制的构建

2.1 供求机制

从供给方面看，森林生态服务的潜在提供者一般是森林资源的所有者或经营者，根据“理性经济人”假设，可知森林生态服务的提供者都是追求经济利润最大化的，对于任何一个理性的森林资源所有者，假设林地不准转作它用，通常存在3种可能使自己收益最大化——采伐木材、提供生态服务或者同时提供两者。那么，影响森林生态服务供给的主要因素包括资源禀赋、造林成本、国际市场生态产品价格、木材价格和采伐成本、土地价格以及相关政府政策。通过敏感性分析发现，土地价格和木材价格是影响生态服务产品供给曲线的重要因素。

从需求方面看，首先必须认识到，人们对森林资源提供生态服务产品的需求是由一系列国际协议和谈判派生出来的。因此，这种需求并不是理性个体通过对森林生态服务产品的效用评价而产生的自愿需求，而是一种引致需求或“观念”需求。若没有国际社会关注全球环境日趋恶化的诱因，森林生态服务就不具有相应的价值，也就没有必要对它进行有效配置。因此，森林生态服务的需求不仅取决于森林生态服务的自身，也取决于与森林生态服务相关的各种规则，具体表现为各种制度和规则、森林生态服务的价格以及市场规模。

2.2 价格机制

价格机制包括价格形成机制和价格调节机制。森林生态服务的价格主要取决于下列因素：①森林生态服务本身的价值，常见的森林生态服务价值的确定方法主要有：分析综合法，租金或预期收益资本化法，边际机会成本法和一系列替代方法，如市场价值法、人力资本法、调查评价法。目前，关于森林生态服务功能的经济价值与效益评估方法可谓多种多样，并没有一种方法为世界各国所公认，还有待于进一步研究和探讨。②全球生态服务产品的市场价格。森林生态服务交易是全球生态服务市场的重要组成部分，生态服务商品价格无疑要受到全球生态服务市场价格的影响。③土地利用的机会成本。土地资源的多用途性决定了土地用来提供森林生态服务时需要考虑其机会成本。根据当前森林生态服务产品的交易规则，综合考虑森林生态服务的交易成本、造林成本、管理成本及土地的机会成本，并假设营造生态公益林不会引起周围的生态泄露，生态公益林的收益只考虑森林可认证生态效益的收益。森林生态服务总的成本价格模型可以表示为:

其中，F表示林业的生态收益；C表示林业的造林与管理成本；T表示森林生态服务的交易成本；A表示土地的机会成本。

2.3 竞争机制

只要资源存在稀缺性，就会产生竞争。经济学将市场竞争分为完全竞争、垄断竞争、寡头垄断和完全垄断4种。目前的森林生态服务市场即属于典型的买方垄断市场。买方在价格谈判中占有绝对优势，可以人为地降低生态产品的价格，从而以低于完全竞争市场的价格买到该产品。此外，由于购买者有限，而供给者相对较多，因此也可能出现供给者只考虑自身短期利益，采取恶性竞争导致森林生态服务产品的价格下降。森林生态服务市场被买方垄断市场的根本原因在于对森林生态服务产品的需求不足，而造成森林生态服务产品需求不足的主要原因是科学和技术问题。这两方面的原因都可能造成卖方的利益受损，从而导致效率的损失，而有效的竞争机制能够在一定程度上解决这一问题。

2.4 风险机制

任何项目的经营都可能存在风险，对森林生态服务市场来说，各种风险都有涉及：首先是自然环境风险。其次是政策风险。再次是市场风险，即在生态林经营中由于市场的不确定性而导致生态林经营的失败。这些都有可能导致对森林生态服务产品的需求和价格处于较低水平上，无法获得市场规模效益。此外，生态林的经营还可能存在着政治风险、技术风险、资金风险等。

在森林生态服务市场上，供求连接着市场中的各类主体，其变动决定着供求双方的市场行为。价格机制是作为反馈机制而存在的，同时它还对森林生态服务的供需双方的决策以及森林生态服务资源的配置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也是市场重要的引导机制。竞争机制是市场行为主体之间为获取经济利益最大化而进行的斗争。风险机制是森林生态服务市场活动同盈利、亏损、破产之间的相互联系和作用的机制。森林生态服务市场在这四种市场机制的交互作用下，形成市场的均衡，在这种均衡状态下，资源得以充分利用，配置效率达到最优。简而言之，森林生态服务市场的运行机制是森林生态服务交易双方在谋求利益最大化而进行竞争的基础上，充分考虑各项风险因素，借助供给量和价格来调节森林生态服务的供求状况，从而实现森林生态服务资源最优利用的机制。

3 政府在森林生态服务市场构建及运行中的作用

利用市场手段解决森林生态服务问题，政府的作用自然呈现出弱化的态势，但是森林生态服务市场不可能自发形成。与一般商品市场相比，政府对森林生态服务市场的创建具有更大的作用和责任，主要表现为:政府如何主导森林生态服务市场的构建，并为其提供良好的运行环境。

①政府应组织科学技术力量，系统全面地考察全国的森林生态服务价值量，恰当地规定森林生态服务市场的供需双方以及制定公平、准确、高效、便捷的评价指标来测定交易主体的交易量，并且制订出一个科学合理的定价体系。

②政府要通过立法明晰产权，建立合理的产权制度安排，构建起有利于森林生态服务投资的激励机制，从而鼓励私人部门进入森林生态服务市场，这样既减轻了政府财政压力，也解决了林业生态建设资金不足的问题。

③政府还要制定一系列的财政、验证、监督等体系来保证市场服务机制的持续运行。通常还要有新的体制来促成对服务的支付，其他必要的体系还包括商业咨询服务，规划设计和顾问，独立的环境咨询机构和能力建设等。由于任何新生市场都会有风险，因此保险公司和银行将在保障交易安全方面起到关键作用。政府机构希望提出制度安排和创建市场以确保地方和个人参与，但是政府干预可能会给环境服务设置障碍,而这常常是政府干预意料之外的后果。因此要正确处理政府和市场的关系。

④政府也可以参与到市场之中。在市场供求关系失衡等特定情况下，政府理所当然可以进入市场参与交易，从而影响市场价格。但这种参与应该是适度且谨慎的。

此外，政府还负有加强森林生态服务意识宣传，对政策信息反馈及时处理并对政策不断修正的职责。

综上所述，森林生态服务已经得到各国政府和学术界越来越多的重视，国内外对森林生态服务及其市场已有一定的研究，但与快速发展的生态服务需求相比仍显不足，急需进一步加强研究。目前对森林生态服务市场方面的研究相对较少，且仍停留在定性描述分析。需要对森林生态服务市场相关问题进行更为深入的研究，而且必须增加定量分析的研究，对于森林生态服务市场运行机制方面的研究上，基本集中于森林碳汇市场机制研究，但仍需对森林生态服务市场的运行机制做更为系统的研究。

[1]Landell-Mills N.,Porras I Silver bulletor fool's gold：a global review of markets for forest environmental services and their impact on the poor[R].London：IIED，2002.

[2]韩洁.中国已成功注册663个CDM项目预计年减排1.9亿吨[N].新华社,2009-11-19.

[3]郑海霞,张陆彪,封志明.金华江流域生态服务补偿机制及其政策建议[J].资源科学,2006,28(5):30-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