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字幕翻译中幽默的淡化
2012-07-13赵婷
[摘 要]本文通过对影片《阿拉丁》的字幕翻译进行实例分析,考察英汉电影字幕翻译中幽默的淡化现象,从功能派翻译理论的目的论视角分析其产生的原因和翻译策略。由于受到不同语言和社会文化背景的制约,幽默的淡化在影视翻译实践中不乏实例。字幕翻译由于其特殊性,必然要求对源语文化的翻译通俗易懂,译者在翻译实践中根据需要采取相应的翻译方法。从实例中可见译者多采用归化、意译、不译等翻译策略。
[关键词] 英汉电影字幕翻译;幽默;淡化;目的论
幽默是人类生活中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幽默不仅能使人会心一笑,本身更承载了大量的文化信息。由于受到不同语言和社会文化背景的制约,幽默的翻译成为跨文化交流中的一个难点。幽默的淡化在影视翻译实践中不乏实例,而影视幽默的翻译研究却未得到足够重视。本文通过对影片《阿拉丁》的字幕翻译进行实例分析,考察英汉电影字幕翻译中幽默的淡化现象, 并从目的论视角对译者采取的翻译策略及其原因进行分析。
一、功能派翻译理论与目的论
功能派翻译理论第一代倡导者有凯瑟林娜?赖斯(Katharina Reiss)、汉斯?威密尔(Hans Vermeer)、贾斯塔?赫兹?曼塔利(Justa Holz Manttari),功能派从译入者的新视角来诠释翻译活动。第二代德国功能派翻译理论倡导者以克里斯蒂安?诺德(Christiane Nord)为代表,著有《目的性行为》(Translating As a Purposeful Activity-Functionalist Approaches Explained)一书,进一步完善了功能翻译理论。
Skopos一词在希腊语中意为“目的”。根据目的论,决定翻译过程的首要原则是整个翻译行为的目的。[1]27翻译行为可能有三种目的:翻译过程中译者的基本目的;译语文本在目的语语境中的交际目的;使用特定翻译策略或翻译程序的目的。而Skopos一词通常指的是译语文本的目的。[1]28目的论有三个规则:目的规则(skopos rule)、连贯规则(coherence rule)和忠实规则(fidelity rule)。翻译的首要规则是目的规则,即翻译行为是由其目的决定的。连贯规则明确说明翻译必须具有可接受性,与目的语接受者的交际情境连贯一致。忠实规则是指目的语文本与源语文本的文本间连贯性,但所采取的形式取决于译者对源语文本的解释与翻译的目的。[1]29-32三个规则的重要性依次为目的规则、连贯规则、忠实规则。因此,译者应根据不同译文的预期功能来选择翻译策略,以有效实现翻译目的。
二、幽默翻译的淡化
(一)幽默的定义
鉴于幽默的定义及其分类的复杂性,一部影视作品很难覆盖全面。本文选取影片当中具有幽默性质的话语片段,分析其中俏皮话的翻译特点,其他类型的幽默不在研究范围之内。
俏皮话是幽默的一种,在幽默中占据重要的地位。然而,俏皮话这个术语模糊而又难以下定义,Gottileb整理出如下定义[2]208:
“俏皮话包括通过引人发笑的或聪明的方式使用文字的意思制造笑料。” (COBUILD 1995)
“聪明或引人发笑地使用文字,尤其涉及一个单词有两种意思或不同的单词听起来一样。” (Oxford 1995)
“对语言的使用带有引人发笑的意图。” (Chiaro 1992:5)
“俏皮话中,听众或观众一瞬间感知双重意思。(垂直式俏皮话)或在语境中通过不断地重复引发另一层意思(水平式俏皮话)。”[2]209
本文中俏皮话泛指具有幽默效果的词语。
(二)实例及原因策略分析
以下所举之例来自http://www.shooter.cn/网络电影字幕。
例1:Seller:Try this,your taste buds will dance and sing.
卖者:尝尝这个吧,真是太好吃了。
很明显,幽默效果从对taste buds(味蕾)的拟人手法的使用中表现出来。常识告诉我们味蕾不可能唱歌跳舞,但此处这样巧妙的言辞能给源语观众带来很多幽默意味,情趣横生。而汉语译文只是将其意译,没有了幽默之感。汉语译文对幽默的淡化显然使目的语受众的感受不同于源语观众。
例2:Genie: Genie,wake up and smell the humus.
精灵:精灵,还是醒醒吧。
上例中,smell the humus未被译出,humus本义指腐殖质,用在此处颇有幽默搞笑的意味。wake up and smell the humus指从梦想回到现实,此处确实有一定程度的不可译性。要让译文读者在有限的时间和空间制约下同时感受原文传达的信息和幽默意味的确并非易事。由于幽默在一定程度上存在不可译性,译者的主体能动性则彰显出来。“译文幽默成分的缺失,部分是由于译者需要综合考虑影视所要表达的情感因素而主动放弃幽默效果,部分是因为幽默在一定程度上的不可译性。”[3]因此,有时幽默的淡化并不是完全出于译者的疏忽。
例3:Genie: Bye,bye,You two crazy lovebirds.
精灵:再见,你们这对恩爱小夫妻。
例4:Princess: Right,a prince like you.And every other stuffed shirt,swaggering peacock I饁e met!
公主:是啊,像你这样的王子。和其他那些我见过的自命不凡、狂妄自大、装模作样的家伙。
在以上两例中,源语文本具有很强的幽默意味,给观众生动形象之感。汉语译文中lovebirds(情侣鹦鹉)、shirt(衬衫)、peacock(孔雀)这些生动有趣的意象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目的语受众熟悉且容易接受的意译(恩爱小夫妻)和归化翻译(自命不凡、狂妄自大、装模作样)。由此,在提高译文文本接受度的同时淡化了源语文本的幽默色彩。
例5:Genie: Well,now.How about that,MR.doubting mustafa?
精灵:现在,怎么样,还怀疑我的能力吗?
例6:Genie: Oh,sorry cheetah,hope I didn餿 singe your fur!
精灵:对不起,飞毯,希望没烧着你的毛。
一些幽默取决于语言结构背后的文化实体。因此,影响这些幽默接受度的重要因素必然是对文化实体的认知。威密尔特别强调因为翻译行为发生的环境置于文化背景之中,不同文化又具有不同的风俗习惯和价值观,因此翻译也并非一对一的语言转换活动。上述两例中一个有趣的现象是对人和事物的称呼具有很强的幽默性。例5的场景是当阿拉丁对精灵的能力表现出怀疑时,精灵做了一个完美的表演并称呼阿拉丁为MR.doubting Mustafa,译文的意译策略损失了原文的幽默特征。例6中cheetah 一词本意是奔跑极快的非洲猎豹,此处指飞毯。译文直接将之译为飞毯,原文的幽默感不复存在。
例7:Genie: Not have to go “Poof! What do you need? Poof! What do you need? Poof! What do you need?”
精灵:就不用整天说“你需要什么?你需要什么?你需要什么?”
Poof一词在英语中可以作为一种俚语使用,其义是指男同性恋。汉语译文显然省去了该词的翻译,幽默意味也随之消失。
俏皮话及其幽默意味在影视作品中起着重要的作用,但也可能招致批评,因此要小心加以使用。Dirk Delabastita指出:“电影翻译不只是语言的转换,电影翻译实际在很大程度上受限于目的语文化的功能性需求,而不,或不只是受制于原语影片的要求。”[4]98-99“翻译像看门人一样起着作用,会出现很多转变,一些转变具有相当大的清扫性质:俚语和方言消失了,社会批评被缓和,淫秽之词被过滤掉,同性恋所指也是如此。”[4]98
值得注意的一个显著特征是很多原来的俏皮话和幽默效果在译入语文本中消失了。这可归因于三个因素:语言制约因素:源语中不可译元素的存在导致在目的语中没有相应的语言对应物。媒体制约因素:与语言转换类型相关,这里是字幕翻译。人为因素:缺乏天赋、兴趣或经验的译者、时间压力、缺乏动机,等等。[2]216Toury也给出第四个可能存在的制约因素来解释翻译中的缺失,即“目的语文化的翻译准则”[5]。还有一些其他因素,诸如观影前观众具备的知识范畴、社会事件、文化制度,等等。
翻译是一种人类的行为活动,而且是一种有目的的行为活动。由于存在语言和文化的差异,译文不可能在各方面都与原文完全达成一致。钱绍昌也指出“由于中外观众文化背景和知识面的巨大差异,英语中许多词语若予以直译中国观众往往无法理解”[6]。翻译时,译者根据客户或委托人的要求,结合翻译的目的和译文读者的特殊情况,从原作所提供的多源信息中进行选择性的翻译并确定相应的翻译策略。在使用字幕翻译作为语言转换方式的译本中,俏皮话可能由非俏皮话取代,即释义或意译;改写到目的语语境当中,保留幽默效果;逐字直译,具有或没有幽默意味;不译。
三、结 语
影视翻译本身是一种特殊的翻译形式,更是一种有目的的行为。根据功能翻译理论的目的论,影视翻译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为观众提供有效的语言信息,从而使观众更好地理解影片。鉴于字幕翻译的特殊性,要求对源语信息的翻译通俗易懂,译者在翻译实践中根据需要采取相应的翻译方法,以上实例可见译者多采用归化、意译、不译等翻译策略。由于中西方语言和文化的差异,幽默本身又承载了大量的文化特色和文化信息,某些翻译方法导致了幽默在一定程度上的淡化。
[参考文献]
[1]Christiane Nord.Translating As a Purposeful Activity-Functionalist Approaches Explained[M].Shanghai: Shanghai Foreign Language Education Press,2001.
[2]Henrik Gottlieb.You Got the Picture: On the Polysemiotics of Subtitling Wordplay[A].Dirk Delabastita (eds.)Traductio:Essays on Punning and Translation[C].Manchester:St.Jerome Publishing,1997a.
[3]范晓慧.幽默可译性初探[J].上海师范大学学报,2009(06).
[4]Dirk Delabastita.Translation and Mass Media.In Bassnett & Lefevere Tranlstaion History and Culture[M].London:Pinter Publishers Ltd.,1990:97-109.
[5]Gideon Toury.Descriptive Translation Studies and Beyond[M].Shanghai: Shanghai Foreign Language Education Press,2001:84.
[6]钱绍昌.影视翻译——翻译园地中愈来愈重要的领域[J].中国翻译,2000(01).
[作者简介]赵婷(1975— ),女,辽宁锦西人,贵州大学英语语言文学硕士,徐州医学院公共教育学院外语教研室讲师。主要研究方向:翻译理论与实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