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买看守，广电局长绝食翻供

2012-07-07刘竞宇杨学兵刘德华

检察风云 2012年5期

文·图/刘竞宇杨学兵刘德华

收买看守，广电局长绝食翻供

文·图/刘竞宇杨学兵刘德华

因涉嫌贪污受贿被立案侦查的四川省巴中市广播电视局原党组书记、局长（正处级）范瑞亭，依仗自己的高学历和反侦查意识，不仅不配合检察机关，反而在看守所内绝食抵抗，多项贪污证据被查实后仍负隅顽抗，试图拉拢看守所干部替其传言收买证人翻供。最终经巴中市检察院艰辛努力，未受“零口供”影响，突破全案，范瑞亭被一审法院以贪污受贿罪判处有期徒刑十年零六个月，范瑞亭不服上诉。四川省高级法院发回重审。

2011年8月8日，巴中市法院中级法院再审维持原判。目前，范瑞亭已经被送往监狱服刑。

群众举报：精通法律的广电局长嚣张对抗

2010年3月前后，一封封举报信像雪片似的飞向巴中检察院和四川省检察院。群众通过信件和电子邮件，不断举报四川省巴中市广播电视局原党组书记、局长范瑞亭贪赃枉法的问题。举报称范瑞亭在国家惠民工程——广播电视“村村通”中有经济犯罪行为。群众义愤填膺，言辞十分激烈地表示：“你们如果不敢查办，就是害怕贪官，或是官官相护，是失职、犯罪，是向你们头顶上金光闪闪的国徽涂黑！”

巴中市检察院领导高度重视，立即派员对该案展开初查，初查发现范瑞亭已涉嫌贪贿犯罪。

2010年3月22日，范瑞亭被立案侦查。同日，市检察院反贪局和南江县院共同成立“3·22专案组”。

很快，专案组发现侦办该案困难重重：2010年2月10日，范瑞亭刚刚调离巴中市广电局。因调离市广电局的时间短，范本人和相关人员都对相关事项以尚在交接中进行辩解。事实一时难认定。立案后，范瑞亭畏罪心理增强、对抗心理加剧，案件突破难、取证难。

选哪一点向纵深推进，抓牢铁证，准确定性，给贪官以重创？智勇双全的巴中市两级检察院反贪干警针对案情实际，决定兵分两路：一路对范瑞亭正面展开讯问工作，另一路迂回包抄，从外围行进侦查以促进审讯工作的开展。

3月22日，按照部署，巴中检方将范瑞亭“请”到了检察院。审讯室里，一场短兵相接的战斗即将打响，空气骤然凝固。只有“嘀嗒嘀嗒”的挂钟声特别清晰。

“范瑞亭，你知道我们请你到检察院干什么吗？”

“当然晓得！”范瑞亭不紧不慢地说：“肯定是有人向你们诬告了我。你们是在履行公事，没错。我是深深懂得政策和法律的，谁敢去碰红头子文件？不合理不合法的钱财，就是用水桶按给我做胆，我也不敢沾边呀！再说，‘坦白从宽’的政策我几十年前就学过的。这你们一百个放心。”

“3·22专案组”原想范瑞亭是受党培育多年的干部，给他创造一个重新做人的良机，可范瑞亭自视功高，不吃这一套。数个小时的讯问，除了范瑞亭往自己脸上“贴金”和不屑一顾的神情外，案情毫无进展。

称自己懂法的范瑞亭不仅故意试图激怒审讯人员，反复试探专案组对案件事实的掌握情况，还傲慢指责检察院限制其人身自由，是严重违法。到后来，他干脆胡搅蛮缠，倒打一钉耙：“按《赔偿法》，你们要吃官司。我要将你们推上被告席。”

对范瑞亭的耍泼撒赖，检察官正色道：“明确告诉你，正因为《赔偿法》，我们才知道我们应该承担的法律责任。你最清楚不过，我们没有足够的证据，是不会随便将你‘请’到这里来的。”这一“反将军”点到“致命”处，范瑞亭顿时浑身虚汗直冒，浸湿了衣衫。似一尊遇水的泥人，轰然倒地。这次他继续采取了以沉默，死不开口的手法继续对抗审讯。

“不管是坦白从宽，牢底坐穿也好，还是抗拒从严，回家过年也好，我们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准绳。你确实有沉默权，但我们过去办过不少没有犯罪嫌疑人口供，照样定罪的案子。告诉你，我们是有先例。我们没有诱供逼供的习惯，而且诱和逼对你都是不起作用的。这你明白，我们也清楚。不过我们下次再见面之时，就是你的问题彻底清楚之时，也是你最尴尬之时！”检察官丢出这么一番话，作为这次讯问的结束语。

再狡猾的狐狸也有疏漏的一刻，反贪干警从其细微变化中捕捉战机。在一次谈话中，范瑞亭声称其让巴中市广电局两工作人员退还过平昌县广播电视局原副局长文峰(另案处理)2万元现金时，审讯人员敏锐地感到此事有猫腻，将其记上心来。自知说漏了嘴范再次缄默不言，接受讯问时闭目养神或变相绝食。

查！就以此为突破口。虽为险棋一步，稍有闪失，不仅反贪侦干，连检察长们也下不了台，然而，为了惩腐事业，检察官知难而进，决定破釜沉舟，查它个水落石出。

外围侦查：以证据突破“零口供”

范瑞亭的犯罪事实暴露后，仍念念不忘反侦查。他与检察官“玩”起了“捉迷藏”的游戏，对自己的犯罪事实拒不吐实。

但由于外围侦查组采取强有力的侦查措施，最终证实：2010年3月10日，范瑞亭将收受文峰的2万元现金交由他人退还，但把收条的时间提前到2009年10月18日，证明了范收受文峰2万元贿赂的犯罪事实，从而撕开了案件缺口。

当经济体制改革向纵深发展，并带来一阵阵经济热时，范瑞亭的人生观念开始出现波动，对钱的注意力开始加重，他开始不再讨厌送礼的人，递红包的人也被另眼看待。他认为现在的价值重心在钱上，而权又生出钱来。

在查实了范瑞亭收受文峰2万元的犯罪事实后，专案组还了解到了一条重要线索，范瑞亭曾向某网络公司索要过一些钱。专案组立即组织干警赴绵阳展开调查取证工作，最终查实了范瑞亭以仓储费的名义向绵阳某科技有限公司索贿13万元的犯罪事实。

就在这种证据确凿的情况下，范瑞亭依然将检察官善意的规劝当成是哄骗，始终以沉默对抗，或使尽各种方式为自己的罪行找借口百般狡辩。

在侦查中，市广电局事业发展科长王智进入侦查视线，专案组决定以其为突破口展开突击审讯，通过对王智采用“攻心”方略，在侦查人员的巧审下，通过一次次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谈话，最终突破了王智的心理防线。

王智证实：2009年3至6月，范瑞亭授意其采取收入不入账的方式，隐匿四川爱通公司支付给市广电局的折价及收取的2009年度设备的安装运行费共计57.4万元，成为范个人“小金库”。2009年12月，范以单位拜年的名义将其中的10万元私吞。

负隅顽抗：看守所内仍想收买证人翻供

那天，当范瑞亭被请进审讯室时，他一进门就是螃蟹造反──横冲直撞。没等专案干警发问，他倒先发制人：“你们找我有什么事？我有言在先，我有沉默权。这一条想必检察官先生不会不懂吧？”

好一个刁蛮的人！不过，范瑞亭低估了训练有素的巴中检察官，这次“请”他来，不是品茶赏花，耐心说服教育的。他吼道：“现在是法制时代，你检察院能一手遮天不？等着吧，还有法院。我死不认账，一对一的交易，退一万步讲，就是我有受贿，也给我定不了罪。”

主审检察官适时将银行交易清单等证据丢在了范瑞亭的面前。但范辩称此事他不知情，也不知道王智将10万元“小金库”资金转入其账户的目的和动机，他本人没有贪污行为。

专案组决定让证据说话，一方面继续加大对范瑞亭的审讯力度，另一方面迅速查询范瑞亭工资账户银行交易记录，证实了范瑞亭早已知晓工资账户进账10万元的事实，且证实了范明确地知道此款是小金库的钱。

然而在调查“小金库”资金来源时，却让专案组的案侦工作陷入了困境。原来，范瑞亭了解法律，心机深沉，具有较强的反侦察能力，在实施犯罪行为时，留下了一些退路。在省广电厅查处文峰等人倒卖设备之初，范瑞亭授意王智撕毁了所有“村村通”设备调拨单，近30万元“小金库”的来源根本无法查实。

就在外围取证工作陷入僵局时，审讯组却传来了令人振奋的消息，范瑞亭在羁押期间竟利诱、腐蚀拉拢看守所干部，帮助其给王智带口信，要王智推翻以前向检察机关所作供述，将其贪污的10万元说成是借用。同时承诺释放后立即将10万元还给王智老婆，并给王智老婆安排工作，负担王智儿子读大学的全部费用，而且立即给王智开一个账户，每年存入4万元作为王智为其承担罪责的补偿。

专案组经过周密部署，依法将范瑞亭在羁押期间的所有串供行为予以收集、固定，转化成有力的证据并最终给予了犯罪分子沉重的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