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利家的客厅
2012-06-14萨尔沁
萨尔沁
大学头一年或第二年暑假中的一个下午,在作为聚点的利利家的客厅,利利一定要把一张CD插进卡座中,皱着眉头研究了半天未遂。众人大笑,同时喷出比利利淡不了多少的酒气。那几年暑假,每次聚会必然撂倒一个,但每次似乎都换人。印象中,除了女生,没醉的只有一个培峰。
说到女生,那几个女生都有意思。蕾蕾有点男孩子气,不知道哪儿来的那么大怒气。婉君一张总像长不大的娃娃脸,语文考试的拼音题好像永远做不对,但试卷上的古文阅读,她大都见过原著。蚊子曾经和我临时同桌,上自习时看到我两臂汗毛,顿起兴致,和我商量拔上两根,没想到一下手就是一片,我几欲兽叫。亚男看似文静,其实也不是太省油的灯。
利利要把CD插进卡座之后的两年吧,正月里,又是在利利家,大家商量好给李岩打电话——是越洋长途。此时,李岩已人在新西兰。电话接通后,大家争相问候,我和利利则按照计划,跑到楼下放鞭炮,敞开窗户让李岩听祖国的声音。一个个夏天和冬天就那样过去。聚会依旧,但饮酒渐趋文明。后来,我定居在如今生活的城市,距上次回去,恍然竟已经快6年了。
今年刚过完年的时候,婉君在我的博客中看到我要带孩子到北京看天坛,她说去的时候要告诉她,她家离天坛近,她也带孩子去。上次看到婉君,是在她的婚礼上,当时利利带着他的相机不远千里而来,给这位博士新娘拍照片。而给婉君化妆的,自然是她的闺蜜亚男。此前的几年,婉君和亚男曾经辗转异乡,共同租房居住,做过杂志编辑之类的工作。
亚男的另一个身份,是利利的妻子。从高中分班开始,他们之间似乎就埋下了种子。利利有一次曾路过我定居的城市,晚上我请他喝酒,问他与亚男相识的10年里,有没有过其他人,利利说没有。我又问“亚男呢?”利利顿顿说“有”。
前几个月培峰曾说可能来我定居的城市,说要带母亲走走。我有些意外,但更多欣喜。上次见到培峰,是在北京的康复医院。在婉君陪同下,我在病房等了会儿,便看到培峰坐着轮椅做完康复训练回来,胖了不少,那是激素的副作用。他是在高速公路执行任务时,被一辆失控的大货车撞飞的。培峰的QQ签名是元好问的句子:“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在我看来,不见悲意,倒显大境界。
许多深夜,很想回到利利家的客厅,和大家再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