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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美好的内心

2012-06-06祝红蕾

读者·原创版 2012年1期
关键词:托娃阿赫玛胸膛

文 _ 祝红蕾

我们常常隐藏自己的内心,不是觉得它不够美好,而是担心受到伤害。这使我们在躲避伤害的同时,也将一些阳光关在了外面。

一颗善于打开的心,是睿智的、博大的、宽厚的、温柔的,也是让人心生向往的。平时我们看到的多是在社会表面的那个人,也常容易从表面来看待内心,却常常会失之毫厘谬以千里。有个朋友告诉我,她的一个同事平时刻薄计较而又玩世不恭,她一直与他拉开距离,只是面子上过得去的应付。当她某天听到他回忆自己大学时的足球往事的时候(他喝了一点酒,叙述里包含着少有的真诚和坦荡),她改变了看法。那一刻,她忽然觉得原来他骨子里也是个善感的、曾经满怀青春激情的人,距离于是一下子近了,两个人成了很好的工作搭档。

很多时候,我们太善于隐藏自己的内心,为了掩盖脆弱,做出一副强硬的姿态;为了掩盖在意,做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架势,越是让自己魂不守舍的事情,越是要显得毫不在意。这个世界伤害确实太多,合理伪装一下是生存需要,毕竟,我们质地柔软的内心经不起太多血肉模糊的磨炼。它很容易结茧,结了茧子的心就不再柔软、不再敏感了。

谁都无法想到一颗打开的内心是多么的性感妩媚,只要它够美好。

年轻的时候,我们对这个世界充满新鲜的激情和热望,把自己的心从胸膛里捧出来,它是热的、血红的,真诚而怦怦跳着的,可是这个世界不稀罕这个,所以我们又无比尴尬地把它塞回胸膛了。这一拿一放,对年轻脆弱的自尊的打击是多么要命啊!或许从那天开始,我们就决定把它深深隐藏着。既然这个世界不稀罕,就藏着自己玩吧,离了它这个世界照样乐和,它在那里疼得要命,这个世界也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那么我也就忽略它,让它有同于无吧!只要它不喊疼、不叫苦,就让它在黑暗里待着吧,这个世界不看这个。后来,我们的心就在我们刻意建造的小囚笼里开始自轻自贱地发霉了,连自己都认不出自己了。有时候我们被它绊个跟头,还回头打量一下全然陌生不再鲜润的内心,骂几句“不在家好好待着,跑大街上现眼啊!”甚至还会踢上一脚,可是它已经麻木了,痛感也等同于无。我们忽略它,它就半死不活给你看。

看过一篇作家刘玉栋的文章,他写了女人,写了率真,可是我不这么看。我觉得他写的是打开的内心:“我想到了俄罗斯著名的女诗人阿赫玛托娃。1945年冬天一个普通的日子,当时在苏联当外交官的英国人以赛亚·柏林(著名哲学家)突然到阿赫玛托娃寒酸的家中拜访。这一年,阿赫玛托娃 56 岁,以赛亚·柏林 36 岁。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身体已经发胖的阿赫玛托娃似乎忘记他们年龄上的差距,对柏林讲起了自己淘气的童年时代,情窦初开的少女时代,讲自己的孤独和寂寞,讲曼杰什坦姆,讲帕斯捷尔纳克……讲到自己被枪决的丈夫、诗人古米廖夫时,阿赫玛托娃泪流满面。凌晨 3 点钟时,他们吃了几个煮土豆,又谈起了俄罗斯的一些经典作家,普希金、屠格涅夫……他们从日常生活谈到最抽象纯精神性的问题。面对这位比自己年轻得多的陌生人,她不时地为他朗诵自己正在创作的诗歌。不知不觉,天已大亮,回到宾馆的柏林嘟哝着说:‘我恋爱了,我恋爱了。’可实际上,他们连手都没有拉一下,那种精神上的沟通已经把柏林带到了爱情的最高境界。阿赫玛托娃是多么的坦率而诚恳,在以赛亚·柏林眼里,她是多么可爱啊!多年之后,以赛亚·柏林谈到阿赫玛托娃时说道:‘我只见过她两次,但这给我留下了也许是终生最难忘的印象之一。’”

如果一个人能够适时地打开内心,而不是随时打开—那是暴露狂—那么他就找到了开启这个世界的钥匙。在某种程度上,他已经具备了无所不能的强大和柔软、细腻和粗犷,已经不需要修一座“钢铁长城”为自己的内心做个“防火墙”。

当一个人能够打开内心,那么这个世界就是为他敞开的。只要他愿意,就可以自由出入,因为打开了自己的内心,也就打开了通往他人乃至这个世界的内心的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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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事
誓诗
——致阿赫玛托娃
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