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东剧变与马克思主义的命运
2012-04-29陈学明
陈学明
[摘要]贯穿于苏共亡党、苏联解体的整个过程的,是前苏联一些领导人对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的放弃与背叛。苏共亡党、苏联解体从反面显现了马克思主义的当代价值。苏联的解体不是马克思主义本身的破产,而是背弃马克思主义的严重后果。从与马克思主义的相互关系的角度分析苏联的垮台,我们不仅看到了正是由于斯大林以教条主义的态度对待马克思主义,歪曲地解释了马克思主义,从而“间接”地导致了苏联的垮台,也正是由于从赫鲁晓夫集团到戈尔巴乔夫集团背叛了马克思主义,从而“直接”使苏联走向灭亡,而且也看到了一旦放弃了马克思主义的指导,前苏联和东欧地区陷入了一种什么样的境地!从这里,我们确实深刻领悟到了高举马克思主义这面旗帜的深远意义。
[关键词]苏东剧变;马克思主义命运;和平演变;十月革命的“原罪”
[中图分类号]B0[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2-2426(2012)12-0021-012
列宁领导的十月革命,是对马克思和恩格斯所提出的基本原理的伟大实践。没有列宁,马克思主义就不可能从理论变为实践,马克思主义也不可能产生如此广泛的影响。当然,十月革命的成功也就意味马克思主义的伟大胜利。问题在于,苏联国旗在克里姆林宫上空高高飘扬了80多年以后,在1991年轰然落地。世界上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解体了。与此同时,柏林墙倒塌了,东欧一批社会主义国家也相继易帜。
随着苏联和东欧的一大批社会主义国家的相继垮台,马克思主义的命运究竟如何的问题一下子毫不留情地呈现于人们面前。一些人开始借用苏东社会主义的失败来否定马克思主义的当代价值。在他们看来,苏东社会主义的失败不仅使人们有理由重新认识十月革命的“合理性”,而且也使人们有理由怀疑马克思主义的基本原理在这一世界上是否真正具有现实意义。也就是说,苏东社会主义的失败不仅证明了十月革命是具有“原罪”的,而且也证明了马克思主义的基本原理只是一些乌托邦的臆想,不仅应当宣布列宁主义已经破产了,而且还应当把马克思主义送到历史博物馆去,因为它只配作为一种“历史文物”供人们展览。美国的国务院思想库副主任弗兰西斯·福山写了一本题为《历史的终结与最后的人》的书,他在书中就借用苏东社会主义的垮台来论证“自由与民主的理念已无可匹敌,历史的演进过程已走向完成”,证明“马克思主义已死亡,共产主义已死亡,西方的自由民主制度万岁,市场经济万岁!”原苏共中央政治局委员、苏共中央宣传部长亚·尼·雅科夫列夫则遥相呼应,也抛出了一本题为《一杯苦酒》的著作,打着总结俄罗斯的布尔什维克和改革运动失败的教训的旗号,公然把马克思主义比作“一杯苦酒”,认为被迫吞下这杯苦酒的俄罗斯人民遭致苦难是必然的,他把苏联社会主义的失败等同于马克思主义本身的失败。
正是这样的情况下,我们自己队伍内部不少人实际上也对马克思主义的现实性产生了疑虑。一些人从内心发出这样的疑问:世界上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解体了,东欧一批社会主义国家易帜了,这是不是表明马克思主义已破产?我们是不是还有必要继续坚持高举马克思主义的旗帜?
显然,如何正确地认识苏东剧变与马克思主义之间的关系,如何正确地评判苏东剧变对马克思主义的影响,已成了确立马克思主义的当代性的另一个关键。如果不把人们头脑中的这一个疑虑解开,就很难让人们相信马克思主义还活生生地存在于这个世界上,马克思主义在当代世界上还有现实意义。
这确实是一个大是大非的问题。如果苏东剧变已证明了马克思主义本身的失败,那么马克思主义的消身隐退便是顺理成章的;如果尚不能在苏东剧变与马克思主义的失败之间直接画等号,那么马克思主义的前途则另当别论。面对这一重大问题,不能有丝毫的含糊。如果中国的共产党人和中国人民确实也是在苏东剧变与马克思主义的失败之间直接画等号的,那么就应放弃用马克思主义作为自己的指导思想,代之于西方的什么自由主义等思潮来统治中国人民,中国人民不会愚蠢到飞蛾扑火,执意被一种业已江河日下的思想,甚至可以说是痴人说梦式的东西牵着鼻子走的地步。如果中国共产党人和中国人民确实像其领导人邓小平那样不把苏东剧变等同于马克思主义本身的失败,那么就应消除“马克思主义的红旗到底能打多久”的疑虑,理直气壮地继续以马克思主义作为自己前进的旗帜。
一
全部的关键在于苏东社会主义失败的原因究竟何在?如果苏东社会主义的失败确实是由于苏东社会主义国家实施了马克思主义的基本原理,把马克思主义付之实践而带来的必然结果,那么,人们确实有理由在苏东社会主义的失败与马克思主义的基本原理的失败之间直接画上等号,有理由随着苏东社会主义的失败可以把马克思主义送进历史博物馆去。但是,倘若苏东社会主义的失败并不是由于实施了马克思主义的基本原理,恰恰相反,是由于违背了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造成的,那么,我们还有什么理由把苏东社会主义的失败与马克思主义的基本原理“绑”在一起,硬要把苏东社会主义的失败说成马克思主义的基本原理的破产呢?事实非常清楚,要正确认识苏东剧变与马克思主义之间的关系,必须追溯造成苏东剧变的真正原因之所在。
造成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解体的原因十分复杂,既有近因又有远因,既有外因又有内因。外因主要是西方资产阶级政要所实施的和平演变。苏维埃政权的建立从根本上动摇了资本主义的根基,所以自苏维埃政权建立那天起,西方资产阶级政要和右翼思想家就视其为眼中钉,肉中刺。他们一开始就发誓要把这个崭新的社会制度“扼杀在摇篮之中”。①最初他们所采取的主要手段是赤裸裸的军事干涉。第二次世界大战前夕,他们曾对法西斯德国实行绥靖政策,力图借助于法西斯势力来消灭“布尔什维克瘟疫”,即所谓“祸水东引”。所有这些手段都没有得逞,于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他们把和平演变作为瓦解苏联共产党、改变苏联社会制度的首选手段。
“和平演变”作为一个政治术语,最早是由美国驻苏联大使乔治·凯南在1947年2月提出的。他曾经这样预言:实行和平演变战略,最终会导致苏维埃政权的垮台。而和平演变战略的始作俑者则是杜鲁门政府国务院外交政策顾问福斯特·杜勒斯。他在战后系统而鲜明地阐述了要对苏联进行遏制的冷战思维,声言“必须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手段来同共产主义作斗争”,要对苏联和东欧国家“进行一场思想战争”。以后,对苏联和东欧国家实施和平演变,“不战而屈人之兵”,成了美国的历届总统和西方所有资产阶级政要的共同诉求。
半个多世纪以来,西方政要和右翼思想家对苏联实行和平演变的手法无所不用绝,下面是最常见的:其一,利用广播宣传长期进行“宣传战”和“攻心战”。他们所用来进行反苏反共的主要宣传工具有“美国之音”、“自由欧洲电台”、“自由电台”、英国“BBC”电台等,这些宣传工具无时无刻不在诋毁社会主义声誉、败坏共产党形象。其二,利用人员交流大搞思想渗透,腐蚀苏联的下一代。战后,西方资产阶级政要和右翼思想家看到通过人员来往对苏联进行思想文化渗透,是在苏联以及其他社会主义国家“播撒自由的种子”的最有效的途径。于是他们大量吸引苏联年轻人赴美留学,在苏联年轻人中间大力进行反共宣传,终于培养出一批亲美亲西方、反共反社会主义的力量。其三,利用所谓“人权”问题干涉内政,大力支持“持不同政见者”。西方资产阶级政要和右翼思想家特别重视人权问题在和平演变苏联和东欧各国过程中的独特作用。他们大力扶助苏联的“持不同政见者”,甚至把诺贝尔和平奖也变成了西方对苏联推行和平演变的一个工具。其四,广泛利用非政府组织,在苏联内部制造破坏力量。西方资产阶级政要和右翼思想家自20世纪80年代起,不再满足于仅仅支持零碎的、各自为战的“持不同政见者”,而是把目光投向各种非政府组织,不遗余力、不择手段地扶植苏联内部的反动势力,以实现尼克松所说的“不战而胜”。其五,利用经济手段施加压力,迫使苏联经济陷入困境。西方资产阶级政要和右翼思想家明确地把“拒绝与苏联贸易”或“鼓励与苏联贸易”都视为实现和平演变的手段,于是他们一方面对苏联实行封锁禁运,另一方面又以贸易为诱饵,在迫使苏联经济蒙受重大损失的同时,以实现他们的政治目的。
美国中央情报局前雇员彼得·施瓦茨在2007年出版了一部题为《胜利——美国政府对苏联的秘密战略》,只要浏览一下这一著作,当年美国政府秘密策划瓦解苏联的内幕就清清楚楚地呈现于前。为了搞垮苏联,里根政府和中央情报局雇用了一大批专家,其中既有研究国际问题的专家,也有通晓经济的学者,他们聚合在一起,拟定了美国瓦解苏联的所谓“软战争”战略。按照这一战略,美国一方面大力推进军备竞赛,提出星球大战计划,逼迫苏联“跟进”,即跟着发展军事工业,进行军备竞赛,苏联的经济实力就这样被“拖垮”了;另一方面又想方设法压低国际市场的石油价格,随着国际市场的石油价格一路下跌,到1985年前后始终徘徊在每桶13.17美元上下,而苏联出口的石油价格最低曾跌到每桶6美元,出口石油原是苏联的主要外汇来源,苏联的经济一下子陷于困境。
二
上述这些铁一般的事实告诉我们,西方资产阶级政要和右翼思想家对苏联实施和平演变战略确实对苏联解体、东欧易帜起了重要作用。对此,是任何人也否定不了的。但毕竟这只是“外因”,“外因”是通过“内因”而起作用的,堡垒是最容易从内部被攻破的。如果没有苏联自身“内在”的原因起作用,不管西方资产阶级政要和右翼思想家对苏联实行和平演变的目标如何坚定不移、杀气腾腾,具体实施这一目标的手法如何鬼使神差、处心积虑,他们也不会得逞的。这只要想一下,在苏联建立初期,苏联处在资本主义包围的“孤岛”中建设社会主义,面对如此强大的国内外反动势力,苏联硬是挺过来了,而到了20世纪70、80年代,苏联的综合国力已大大增强,成了世界“两霸”之一,却如此不堪一击,一下子被西方资产阶级政要和右翼思想家和平演变过去了,苏联的垮台主要在于内在的原因这不是非常清楚吗?
那么,究竟是什么内在原因导致苏联解体、红旗落地呢?纵观当今国内外学者的相关研究,一般都归结为以下三个原因,即列宁领导的十月革命所建立的苏维埃政权本来就“先天不足”,具有“原罪”;斯大林执政时期犯下了一系列错误,苏联的体制存在着许多弊端,为后来苏联的垮台种下了“祸根”;从赫鲁晓夫到戈尔巴乔夫推行修正主义路线,正是这条路线葬送了苏联的社会主义的制度。只要对这三个“原因”稍做分析就可知道,第一个“原因”根本不成立,而且即使成立也不能就此证明这是马克思主义本身的失败;第二个第三个原因确实是导致苏联垮台的主要因素,但正是这两个原因说明了苏联的垮台不是贯彻了马克思主义基本理论的结果,而是歪曲、背叛了马克思主义基本理论所带来的。
先让我们分析第一个原因:
这是把苏联的垮台与列宁及其所领导的十月革命联系在一起,认为正是由于十月革命的“先天不足”才导致了社会主义在苏联的最终失败。被称为“西方马克思主义”的那些人以及一些具有“社会民主党”背景的人就持有这种观点。他们认为,全部问题的关键在于,十月革命并不具有历史合理性。他们把十月革命看作一种“原罪”加以谴责,说什么十月革命犹如潜入没有灌满水的游泳池去游泳,是唐·吉诃德式的行为,是俄国的悲剧。他们强调,十月革命充其量是与争取社会主义无关的一次自发的事变。当时的俄国既然是农民在人口中占压倒优势,那么农民与无产者的自发联合的举动,只能说是资产阶级革命范畴内的一次自发性的事变。硬要把这次事变当作“社会主义革命”来接受和发展,其失败是不可避免的。苏联的社会主义制度只是在一种特殊的环境中才存在了半个多世纪,按照其本意它还要短命得多。人们完全有理由根据苏联社会主义最终失败的事实对列宁主义做出最后的判决,完全有理由把苏联的垮台归咎于70多年前十月革命的“先天不足”和“早产”。他们甚至提出,必须重新评价列宁与考茨基当年的争论。十月革命胜利前后,考茨基等一批第二国际的理论家一再对布尔什维克加以责难,强调俄国根本不具备条件进行社会主义革命。由于十月革命的胜利,这场争论的是非——第二国际的理论家的意见是错误的,列宁的论断是正确的——变得毋庸置疑。但现在他们却认为,既然十月革命所建立的社会主义政权还是由于“先天不足”而最终失败,那么这就证明考茨基当年对十月革命的指责和对十月革命建立的社会主义前途的估计是正确的,列宁与考茨基谁是谁非又有了新的结论。
事实上,把苏联的垮台归因于十月革命的“先天不足”是站不住脚的。稍有历史知识的人都会懂得,不能把拿破仑第一帝国的崩溃归咎于1789年的法国大革命,同样,也不能把苏联的解体、东欧的易帜归咎于70多年前的十月革命。这里需要指出的是,列宁发动和领导十月革命,在东方落后国家进行社会主义革命,并没有违背马克思的理论。马克思在晚年通过对俄国土地制度,即亚细亚生产方式的研究提出,俄国和东方其他落后国家跨越资本主义“卡夫丁峡谷”,直接进入社会主义的设想。当然马克思在这里并不是从资本主义的基本矛盾的尖锐化来论证这种社会主义的必要性和可能性的。[1]马克思在此遵循的是另一种思路。马克思揭示了这样一个社会发展规律:类似俄国这样的具有亚细亚生产方式的落后国家,在一定的历史条件下,完全有可能利用历史提供的“最好的机会”进行无产阶级革命,越过资本主义阶段而直接建立社会主义。十月革命的道路就是跨越资本主义的“卡夫丁峡谷”的道路,它的胜利使马克思晚年关于东方落后国家实现社会主义的设想部分得以证实。
社会主义在苏联的失败并不是由开创社会主义的十月革命本身造成的,而是由十月革命胜利后,特别是列宁逝世以后,苏联的领导人没有按照跨越资本主义“卡夫丁峡谷”所建立的社会主义的要求来建设社会主义所造成的。关键在于,按照马克思的论述,跨越资本主义“卡夫丁峡谷”所建立的社会主义与由资本主义矛盾尖锐化而导致建立的社会主义是有根本区别的。后者建立在“资本主义一切肯定成就”的基础上,是“资本主义后”的社会主义;而前者则是有待“吸收资本主义的一切肯定成就”,是“资本主义前”的社会主义。当时的苏联领导人却没有把这两种社会主义区别开来,完全按照后者的要求来指导前者的建设。在这种情况下,社会主义怎么能不失败呢?
在我们论证了不能把苏联的垮台归结于十月革命本身的“先天不足”,也就是驳斥了当今国内外学术界所说的导致苏联垮台的第一个内在原因以后,我们还须说明的是,即使是持有这种观点的那些“西方马克思主义”者和具有“社会民主党”背景的理论家,也并不能进而得出结论,苏联的垮台是马克思主义自身的破产。他们反复指出,苏联模式的社会主义的失败不等于整个社会主义事业的覆灭,更不等于马克思主义自身的破产。必须把列宁所建立的社会主义模式与整个社会主义事业区别开来,苏联模式的社会主义与马克思所设想的社会主义并不完全是一回事;与此同时,也必须把列宁主义与马克思主义区别开来,列宁主义并不是马克思主义发展的新阶段,而只是马克思主义的一个流派。苏联的垮台只是表明社会主义的一种模式,即苏联模式的社会主义失败了,而并不是整个社会主义事业的失败;只是表明马克思主义的一个派别,即列宁主义破产了,而不是整个马克思主义破产了。他们强调,社会主义仍然是优于资本主义的理想社会,马克思主义在当今世界上仍然具有现实性,这一点并不随着苏联的垮台而有所改变。尽管我们不能同意他们这种否定十月革命,把列宁主义与马克思主义截然区别开来的观点,但我们还是赞赏他们并不把苏联的垮台直接等同于马克思主义本身的失败的基本立场。
三
接下来我们就来分析第二个原因:
现在许多人,特别是一些把社会主义的前途与希望都寄托于对原先的社会主义体制进行改革的理论家,主要把苏联的失败归结于斯大林执政时期所犯下的一系列错误,以及相应所形成的那种体制。可以说,目前国内在分析苏联剧变原因的各种意见中,持有这一观点的人占了多数,或者说,这是一种占主导的观点。对此,我们力图说明两点:斯大林所犯下的错误,以及相应所形成的那种社会主义体制,确实是导致后来苏联垮台的一个重要因素,但这只是导致苏联垮台的一个“远因”,把苏联垮台完全归因于此是片面的;即使承认斯大林所犯下的错误,以及相应所形成的那种社会主义体制的弊端,是导致后来苏联垮台的一个重要因素,并不意味着就能得出结论,这就是马克思主义本身的错误,因为斯大林并不是遵循了马克思主义的基本理论而是歪曲了马克思主义的基本理论才犯下这一系列错误的,才为以后的苏联垮台“埋下了伏笔”。
道自微而生,祸自微而成。从表面看,似乎苏联垮台是20世纪80、90年代的事,但实际上,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早在数十年之前,斯大林执政时期所犯下的一系列错误也为后来苏联的垮台种下了“祸根”。具体地说,斯大林的错误有:
其一,不把社会主义建立在高度发达的生产力的基础上,不努力满足人民群众不断增长的物质文化生活的需要。平心而论,斯大林对社会主义建设是相当重视的,问题在于,片面发展重工业和不重视提高和改善人民的物质文化生活。重工业的片面发展压制了农业和轻工业的正常发展,致使整个国民经济的发展比例严重失调。与人民群众生活密切相关的日用消费品和食品长期匮乏,人民的物质文化水平提高缓慢。人民由对物质文化需求的不满足转变为对社会制度的不满意。
其二,建立了一个高度集中、僵化的计划经济体制,在列宁逝世以后,特别是批判了布哈林有关社会主义建设的思想以后,斯大林为了在短时期内建立一种纯粹的社会主义而急于变革生产关系,消灭国民经济体系中的私有制成分,取消租让合同制,用强制手段消灭富农。他把计划经济看成社会主义的固有特征,把商品、市场、价值规律等统统视为必须加以消灭的资本主义祸害。这样,他就在苏联建立起了一个高度集中的、以行政领导和国家统一计划为特征的体制,它从根本上违背了当代的社会经济发展规律。苏联在国民经济发展和人民生活水平提高方面存在的种种问题,都同这一体制有着密切的关系。
其三,缺乏民主,破坏法制,极大地损害了社会主义的声誉。斯大林时期政治生活中存在的一个突出问题是“大清洗”,错杀了一大批人,造成大量冤假错案,成为西方敌对势力抹黑社会主义、毁坏社会主义声誉最有力的口实,也是使本国人民对社会主义信念发生动摇的不可忽视的因素。被斯大林错杀的人的冤魂一直在莫斯科上空游荡。
其四,推行教条主义,在学术领域大搞批判运动,窒息了马克思主义的战斗气息和创造精神。列宁逝世后不久,斯大林就开始了对列宁的神化和对列宁著作的教条解释。教条主义常常与个人崇拜结伴而行,随着斯大林领袖地位的确立,对斯大林个人崇拜之风日盛。要造神,要树立神的绝对权威,就要整肃“异端”。于是在学术界许多领域相继开展批判运动,对学术问题做出政治上的判决,党的领袖的话成为辨别真理的唯一的和最后的标准,使整个思想文化领域陷入死寂和僵化的状态之中。
其五,推行民族沙文主义。十月革命后,列宁根据俄国各民族的实际情况,改变了原先建立单一制国家的设想,建立了包容130多个民族的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但是列宁逝世以后,联盟实际上变成了单一制的中央集权国家,各民族自治共和国的独立、主权、自治基本上没有实现。斯大林所实行的是大俄罗斯沙文主义。大俄罗斯沙文主义激起狭隘民族主义的反抗,走向民族分裂,而民族分裂主义又冲击着多民族的国家联盟,使联盟逐步失去了凝聚力。
面对斯大林所犯下的一系列错误,人们确实有理由把苏联以后的垮台与斯大林所犯下的这些错误联系在一起。事实证明,如果我们不正视斯大林的错误对苏联垮台的影响,就不能认真地吸取苏联社会主义体制的教训,就不能从斯大林的阴影中走出来。我们平时所说的对原有的社会主义体制进行改革的必要性与必然性正是来自于此。如果这一体制没有弊端,如果这一体制并不会对社会主义事业带来伤害,我们还有什么必要对此做出反思并相应地进行改革呢?问题在于,我们在这样提出和认识问题的时候必须非常清醒地明确以下两点:
第一,斯大林所犯下的这些错误只是为以后苏联的失败“埋下了伏笔”,形成了一种导致苏联最终垮台的可能性,也就是说,斯大林时期形成的僵化的体制只是蕴含着失败的可能性,而使这种可能性变成现实性还需要其他的因素。从这一意义上说,斯大林的错误只是导致苏联垮台的“远因”、“诱因”。斯大林的错误、苏联体制的弊端,与苏联的垮台有着历史的联系,但不能把这种联系夸大为根本原因和必然结果,更不能说成是直接结果。一些人之所以要把苏联的垮台全部归结于斯大林的错误,根本目的就是要全盘否定斯大林和全盘否定苏联的社会主义制度。实际上,比起斯大林的错误,斯大林的功绩是主要的,比起苏联社会主义体制的弊端,这一体制的优越性是主要的。对此,毛泽东有一段精辟的论述:“任何一个民族,不可能不犯错误,何况苏联是世界上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经历又那么长久,不发生错误是不可能的。苏联发生的错误,像斯大林的错误,它的位置是什么呢?是部分性质的,暂时性质的。虽然听说有些什么东西有20年了,但总是暂时的、部分的,是可以纠正的。苏联那个主流,那个主要方面,那个大多数,是正确的。俄国产生了列宁主义,经过十月革命变成了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它建设了社会主义,打败了法西斯。变成了一个强大的工业国。它有许多东西我们可以学。当然,是要学习先进经验,不是学习落后经验。……所以,要加以分析。我们说过,对斯大林要三七开。他们的主要的、大量的东西,是好的,有用的;部分的东西是错误。”[2]毛泽东在这里提出了“斯大林错误”、“苏联体制的弊端”的“位置”的问题,我们既要反对因为斯大林有着错误、苏联体制有着弊端就因此而全盘否定斯大林、全盘否定苏联体制,也要反对把斯大林的错误、苏联体制的弊端说成是造成苏联垮台的根本的、直接的原因。
第二,斯大林的错误、苏联体制的弊端与以后苏联的垮台有着历史的联系这是毫无疑义的,但是不能把这种错误和弊端算到马克思主义本身头上。斯大林何以犯这些错误,原因有许多,有客观的原因也有主观的因素。但有一点则是肯定的,这与他没有正确地运用和发展马克思主义有关。斯大林在整个执政时期,对马克思主义做出了不少歪曲的解释,其中许多是属于教条主义的解释,导致在苏联将马克思主义僵化、教条化。上面所说的明明在苏联建立的是有待“吸收资本主义的一切肯定成就”的“资本主义前”的社会主义,而斯大林却按照马克思在《共产党宣言》《哥达纲领批判》中的论述,把此作为建立在“资本主义一切肯定成就”的基础上的“资本主义后”的社会主义来加以建设,就是一个典型的事例。显然,斯大林在指导社会主义建设的具体实践过程中所犯的错误,都与对这种对马克思主义的理解密切相关。正因为如此,在分析斯大林的错误、苏联体制的弊端对苏联垮台的影响时,应当把此与马克思主义本身区别开来,甚至还应当把此与列宁主义区别开来。现在的问题是,一些人硬要把斯大林的错误、苏联体制的弊端不仅与列宁主义而且与马克思主义扯在一起。他们提出,如果能勇敢面对现实,准确地把握历史与现实的关系,那么就必须承认斯大林的错误、苏联体制的弊端就是列宁,甚至马克思本人的理论造成的。这样,他们就通过分析苏联垮台的原因,追溯到斯大林的错误、苏联体制的弊端,进而沿着否定列宁、否定马克思主义的斜坡一直往下滑,最后宣布必须取消马克思主义的指导。由此看来,把斯大林的错误、苏联体制的弊端与马克思主义、列宁主义区别开来是个大是大非的问题。
四
最后我们就来分析第三个原因:
第三个原因就是把苏联的垮台主要归结于从赫鲁晓夫集团到戈尔巴乔夫集团逐渐背离乃至最后背叛马克思主义的结果。上面我们论证了斯大林的错误是导致苏联垮台的“远因”,那么所谓“近因”就是从赫鲁晓夫集团到戈尔巴乔夫集团的背叛;论证了斯大林的错误只是使以后苏联的垮台形成了“可能性”,那么使这种“可能性”变成“现实性”的就是从赫鲁晓夫集团到戈尔巴乔夫集团的背叛。如果这一说法得以成立的话,那么从这里我们完全可以破解那种存留于一些人头脑中的“世界上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解体了,东欧一批社会主义国家易帜了,这是不是表明马克思主义已破产”的疑虑。斯大林曲解、违背了马克思主义的基本理论犯下了错误,但即使他的错误成了导致苏联垮台的一个间接因素,也不能由此把苏联的垮台说成是马克思主义本身的破产。而既然导致苏联垮台的直接因素是从赫鲁晓夫集团到戈尔巴乔夫集团对马克思主义的背叛,那就更不能把苏联的垮台说成是马克思主义本身的破产。
我们就来看一看从赫鲁晓夫集团到戈尔巴乔夫集团是如何背叛马克思主义的基本理论的,从而直接导致了苏联的垮台。他们对马克思主义的基本原理起码存在着以下三个方面的放弃甚至背叛[3]:
其一,在阶级斗争问题上的放弃与背叛。阶级斗争理论是马克思主义的一个基本原理。列宁领导苏联无产阶级和广大劳动人民正是通过激烈的阶级斗争才建立了世界上第一个无产阶级政权。关键在于,无产阶级夺取政权以后的苏联,是否还存在着阶级斗争?对此,无论是列宁还是斯大林头脑是十分清醒的,他们坚持和发展了马克思和恩格斯在《共产党宣言》中所阐述的阶级斗争和无产阶级专政理论。列宁的《国家与革命》一书可以视为是对《共产党宣言》一书的阶级斗争和无产阶级专政理论的继承和发展。列宁与一切否定在社会主义条件下继续存在着阶级斗争的观点进行了不含糊的斗争。斯大林也不断告诫全党千万不能忘记在社会主义条件下存在着阶级斗争。众所周知,斯大林的阶级斗争理论是有严重缺陷的,这主要表现于他提出了随着社会主义建设的胜利“阶级斗争会越来越尖锐”的观点。理论上的错误导致了他在实践中将阶级斗争扩大化,人为地“制造”阶级斗争。斯大林逝世以后,赫鲁晓夫如果能够正确地纠正斯大林的错误,那就能使苏联在这一问题上完全回到马克思主义的轨道上来,但显然他并没有这样去做。他以批判斯大林搞“大清洗”运动为名,竟然大肆宣扬阶级斗争熄灭论。他反对阶级斗争扩大化而走向了另一个极端。他完全不顾当时苏联存在着反共反社会主义分子和贪污盗窃罪犯等客观现实,更完全不顾当时西方资本主义国家正在不择手段地对苏联实施和平演变的客观现实,公然宣布:“在苏联已经没有敌对的阶级和阶层”,“资本主义在苏联复辟的危险业已消除,社会主义不仅取得了完全的胜利,而且取得了彻底的胜利”。正是以阶级斗争熄灭论为依据,赫鲁晓夫又提出了“全民国家”的论调,从而在根本上动摇了无产阶级专政的根基。戈尔巴乔夫上台以后,更是把“阶级斗争熄灭论”和“全民国家”理论发展到极致。他把民主与专政完全对立起来,只要前者不要后者,宣扬要“无条件地实施民主”。面临国内反共反社会主义的敌对势力发动大规模的“街头政治”和甚至以暴力推翻苏维埃政权的关键时刻,面临一心颠覆苏维埃政权的国外敌对势力对苏联进行西化、分化活动的关键时刻,他步步退却,竟然反复强调“我不能接受下述建议和意见,即我们需要专政,只有这种专政才能拯救我们”。当无产阶级放弃阶级斗争的武器的时候,资产阶级却正在抓紧拿起这一武器向你进攻,当无产阶级放弃了对资产阶级实施专政的时候,资产阶级却趁机对无产阶级实施专政,苏联发生的情况再次证明了《共产党宣言》的这一判断是正确的。
其二,在党的建设问题上的放弃与背叛。马克思主义对无产阶级政党的性质、任务、指导思想和奋斗目标都做出了明确的规定。其中最重要的是马克思和恩格斯在《共产党宣言》中阐述了共产党作为无产阶级政党的鲜明的阶级性和先进性。按照马克思和恩格斯的论述,共产党是无产阶级的先锋队,是“各国工人政党中最坚决的、始终起推动作用的部分”;共产党代表的无产阶级和广大劳动人民的诉求,为他们谋利益。只要共产党的性质没有改变,它就只能如此。赫鲁晓夫在鼓吹“全民国家”的同时又宣扬“全民党”。他在苏共二十二大所作的题为《关于苏联共产党纲领》的报告中赤裸裸地说道:“作为工人阶级政党而产生的我们的马克思列宁主义的党,成了全体人民的党。”把共产党说成是“全民党”,这是完全违背了马克思主义的建党原则。共产党人的阶级性和先进性都不见了,把共产党人等同于一般的老百姓。而只要是政党,总是某一特定阶级的代表,“全民党”实际上是不可能存在的,“全民”和“政党”这两个词不可能联在一起。把共产党说成是“全民党”,实际上是要把共产党改造成资产阶级政党。由于无产阶级的利益是与广大劳动人民的利益是一致的,所以共产党代表无产阶级的利益实际上也是代表了广大劳动人民的利益。而赫鲁晓夫宣扬共产党不能只代表无产阶级的利益而应当代表人民大众的利益,这是把无产阶级的利益与广大劳动人民的利益对立起来,连无产阶级的利益也代表不了,怎么还能代表广大劳动人民的利益?撇开了无产阶级的利益来抽象地谈论广大劳动人民的利益,是一种欺骗。在如何对待共产党性质的问题上,戈尔巴乔夫比赫鲁晓夫走得更远。他公开宣称要抛弃“与全人类价值相对立”的“阶级立场”。1990年2月,苏共全会在他的主持下上通过了所谓的《行动纲领草案》,这一《行动纲领草案》公然规定苏联共产党是“自治的社会组织的最高形式”。在其后召开的苏共二十八大所通过的苏共党纲则重申,苏联共产党是“按照自治原则联合苏联公民的政治组织”。与赫鲁晓夫一样,他名义上是要把苏联共产党变成一个“苏联公民的全民组织”,而实际上他是要把苏联共产党“改革”成一个只为极少数人谋取私利的工具。苏联是先“亡党”而后“亡国”。当戈尔巴乔夫宣布苏联共产党是一个“苏联公民的全民组织”之时,作为无产阶级政党的苏联共产党已消亡了。而当宣布作为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的苏联解体之时,由于作为无产阶级政党的苏联共产党已荡然无存,从而也不可能遭到强烈的抵制,一切是那么地“顺理成章”。
其三,在意识形态问题上的放弃与背叛。马克思和恩格斯在《共产党宣言》中从历史唯物主义出发,深刻地指出:“思想的历史除了证明精神生产随着物质生产的改造而改造,还证明了什么呢?任何一个时代的统治思想始终不过是统治阶级的思想。”[4]马克思和恩格斯在这里讲得十分清楚,历史上的“任何一个时代”,其占统治地位的思想都不过是“统治阶级的思想”,而在无产阶级夺取政权以后的社会主义社会,其占统治地位的思想也只能是作为统治阶级的无产阶级的思想,马克思主义即是无产阶级的世界观,所以无产阶级的思想占统治地位也就是马克思主义占统治地位。对此,不能有丝毫的含糊。应当说,苏联共产党在很长一段历史时期内,是坚持了马克思主义作为指导思想的。也正因为如此,苏联在革命和建设方面取得了辉煌的成就,苏联的国旗也一直在克里姆林宫上空高高飘扬着。对马克思主义作为指导思想开始动摇,也始于赫鲁晓夫,他推崇指导思想的“多元化”,企图在意识形态上也向西方资产阶级意识形态“开放”,为各种资产阶级思潮涌入苏联“大开绿灯”。而到了戈尔巴乔夫上台以后,抛弃马克思主义作为指导思想更是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他在“反对精神垄断”的旗号下,让马克思主义放弃自己的理论阵地,实际上是让苏联共产党在意识形态上解除自己的武装。他在对马克思主义进行全面“围剿”的同时,又竭力把西方的一些资产阶级思想引进来,并奉为圭臬,称之为“全世界共同的世界观”、“全世界共同的精神财富”。其中最突出的是,用“人道的民主的社会主义”来取代《共产党宣言》所阐述的科学社会主义。马克思和恩格斯在《共产党宣言》中为了坚持科学社会主义,专设一个部分,即第三部分,用以批判形形色色的“社会主义”,揭露这些所谓的“社会主义”的阶级本性以及对无产阶级事业的危害,划清它们与科学社会主义的界限。而到了戈尔巴乔夫那里,则重新用把与当年马克思和恩格斯所批判的各种“社会主义”没有本质区别的所谓的“人道的民主的社会主义”,来对抗和取代马克思和恩格斯竭力捍卫的科学社会主义。当把这种所谓的“人道的民主的社会主义”作为指导思想让人们接受之时,也就是苏联共产党亡党、苏联作为社会主义国家解体之时。
如何看待苏联解体的原因是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如果我们用平静的、不带任何偏见的态度分析这一历史事件,那么就可以清楚地看到,贯穿于苏共亡党、苏联解体的整个过程的,是前苏联一些领导人对马克思主义的基本原理的放弃与背叛。苏共亡党、苏联解体从反面显现了马克思主义的当代价值。正像当年十月革命、红旗升起,西方资产阶级和一切社会主义的敌对势力惊恐万分一样,如今的苏联解体、红旗落地,西方资产阶级和一切敌对势力则额手相庆。他们千方百计地把苏联解体说成是马克思主义本身的失败。我们认为,连把苏联解体全然归因于斯大林也不能成立,更不要说归因于列宁和马克思、恩格斯了。我们完全可以这样说,苏联的解体不是以《共产党宣言》为标志的马克思主义的失败,而是背弃以《共产党宣言》为标志的马克思主义的失败。邓小平在苏联解体后不久的南巡谈话中曾经针对把苏联解体与马克思主义联系在一起的偏见,说了这么一段话:“从一定意义上说,某种暂时复辟也是难以完全避免的规律性现象。一些国家出现严重曲折,社会主义好像削弱了,但人民经受锻炼,从中吸取教训,将促使社会主义向着更加健康的方向发展。因此,不要惊惶失措,不要认为社会主义就消失了,没有了,失败了。哪有这回事!”[5]邓小平的这段话气吞山河,鞭辟入里,正如他所言,把苏联解体说成是马克思主义的基本原理失败了,没用了,不是别有用心就是目光如豆,“哪有这回事”!
五
实际上,就是西方的一些大思想家,只要他们具有“平静的心态”和“起码的良知”,也不会从苏东剧变直接得出马克思主义、社会主义业已死亡,只能把它们送到历史博物馆去供人们展览的结论。解构主义的思想大师德里达站出来说,苏东社会主义国家虽然垮台了,但马克思主义的幽灵还在游荡,人类不能没有马克思,没有马克思就没有将来。他还说他是出于自己的政治品德“挑一个好的时候”“向马克思致敬”,他所说的“好的时候”就是指苏东剧变、柏林墙倒塌,人们纷纷“埋葬”马克思主义、社会主义之时。德国的哈贝马斯原先信奉马克思主义,后来逐渐离开马克思主义,致力于创建与马克思主义截然有别的自己的思想体系。但在苏东剧变后,他却提出要正确地看待苏东社会主义的失败。他指出:东欧剧变和苏联的变化,并不意味着社会主义的失败、马克思主义的破产。失败的只是苏联模式的“社会主义”,即官僚社会主义。在21世纪,社会主义仍然有着广阔的前景。他告诫那些原先的社会主义和马克思主义的追求者,根本用不着穿着丧衣在那里哭泣。英国的吉登斯一贯敌视马克思主义,后来成了布莱尔政府的理论顾问。他在苏东剧变后讲了如下一段意味深长的话: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已经消逝了,但它们的幽灵仍然缠绕着我们。我们不能简单地放弃推动他们前进的那些价值和理想,因为这些价值和理想中有一些是为我们和社会和经济发展所要创造的美好生活必不可少的。目前我们所面临的挑战,就是如何在社会主义经济计划已经失信的地方使这些价值再现其意义。[6]从这段话我们可以知道,即使像吉登斯这样的人也认为,马克思主义所揭示的人类的价值观念和理想不会随着苏东社会主义体制的失败而消逝的,因为它们确实是正确的,确实为创建美好的生活所不可或缺的,连像他这样的人也要努力去实现这种价值观念和理想。
柏林墙倒塌、苏东剧变已经有20多年了。20年的时间虽然不算长但已足于可验证了。也就是说,如果在这20年时间中,资本主义借助于柏林墙倒塌的“东风”,充分地显示出生命力,获得了长足的发展,而社会主义则日暮途穷,连最后一块“领地”也丧失殆尽,那么这就证明邓小平和这些西方思想家所做出的判断是错误的,而强调柏林墙的倒塌意味着资本主义制度对社会主义制度的决定性胜利这一看法则是正确的。但事实究竟如何呢?我们且不说以美国为首的西方资本主义国家在这20年里日子一直不太好过,最后陷入了深重的金融危机,也不说以中国为代表的仅存的几个坚持社会主义制度的国家在这20年时间里不但生存下来了,而且还活得不错,我们就来看看东欧和前苏联的那些变社会主义制度为资本主义制度的国家的状况。它们目前所实施的资本主义制度都是柏林墙倒塌的产物。如果资本主义制度确实因比社会主义、自由主义比马克思主义具有无比的优越性而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那么这些国家抛弃社会主义而换上了资本主义旗帜以后,理应如鱼得水、如沐春风、如虎添翼,走上了康庄大道。但实际情况并非如此。我们这里且摘录国家统计局网站里世界银行的若干数字来加以说明。先看经济增长速度:从柏林墙倒塌的1989年至2006年,这些因柏林墙倒塌而进入“自由世界”的前社会主义国家,少数负增长,多数在3-5%左右,个别达到7-8%,大头俄罗斯是3%,平均增长速度大约在3.3%左右,而在这一时期,其他低收入国家年均增长速度是6.8%,中等收入国家年均增长速度是8.1%,高收入国家年均增长速度是4.8%。其中东亚和太平洋国家年均增长速度是11.8%,拉丁美洲和加勒比国家年均增长速度是6.0%,撒哈拉以南非洲国家是5.5%,最不发达国家年均增长速度是6.4%。可见这些易帜的前社会主义国家经济增长速度比黑非洲还低。再看基尼系数:柏林墙倒塌之前,这些墙东面的国家的基尼系数大约在0.2左右,而在柏林墙倒塌之后的不到20年时间里,这些国家大幅上升70%到100%,而与此同时,其他国家基尼系数要么基本不变,要么小幅收窄。从中可以看出,这些易帜的前社会主义国家一方面经济增长速度世界倒数第一,另一方面贫富分化程度世界第一。最后看每千婴幼儿死亡数和每千人死亡数:哈萨克斯坦前者从7.8增加到9.0,后者从26增加到29;白俄罗斯前者从10.0增加到12.0,后者从12增加到16;保加利亚前者从11.9增加到13.4,后者从13.6增加到15.9;俄罗斯前者从10.7增加到15.5,后者从18.1增加到21.1;乌克兰前者从11.6增加到14.7,后者从13.1增加到18.0。环顾这一时期的世界,全世界甚至包括非洲国家的人口死亡率都在下降,唯独这一地区却在不断上升。所有这些数字充分证明,这些国家的一些人原先敲锣打鼓地庆祝被“吸收”进资本主义阵营,但最后却沦落到这种地步。正因为如此,这些国家的一些人对资本主义与社会主义孰好孰坏又有了新认识。德国《明镜》周刊统计,57%的德国东部人认为民主德国“好的方面要多于坏的方面”,甚至较年轻的人也否认东德曾是独裁国家,只有五分之一的匈牙利人认为,1989年以后国家在向好的方向发展,11%的保加利亚人认为变革使得普通人受益,大多数俄罗斯人和乌克兰人都对苏联解体感到惋惜。另据中评社香港11月3日电,民调机构皮尔研究中心(Pew Research Center)负责的一项民意调查表明,在曾经是前东欧的社会主义国家和苏联的加盟共和国的东中欧国家资本主义已渐失去民心,当地老百姓认为,共产党统治时期的经济状况反而更好。资本主义体制的支持率与柏林墙倒塌之时相比明显下降了。例如,乌克兰从1991年的72%下降到只有30%,前东德也下降了6%,而在保加利亚下降了24%,立陶宛下降了20%,匈牙利下降了18%,俄罗斯则下降了8%。
走上资本主义道路的这些前社会主义国家出现这种局面绝不是偶然的。关键在于,柏林墙的倒塌只是意味着西方资本主义国家的胜利和东欧、苏联社会主义阵营的失败,而这决不能简单地把此理解为资本主义对以马克思主义为理论基础的社会主义的制度性胜利。如果这是一种制度性的胜利,是制度优越的结果,那么这些前社会主义国家一旦换了一种制度必然会充分享受这种制度的优越性从而获得飞速发展,但这种局面并没有出现。而正因为这并不是一种制度对另一种制度的胜利,所换上的制度并不见得比抛弃的制度优越,从而换上新制度以后变得更为困难则是必然。
我们具体看一下发表在2009年11月11日英国《卫报》上的一篇题为《1989年的真正教训是:什么都没有定论》的文章,作者是谢默斯·米尔恩。文章一开头这样说道:从西方的角度看,1989年是特别令人高兴的一年,“个人自由取得胜利,意识形态竞争对手被打败,欧洲中心地带一个受到痛斥的对象被摧毁,马克思主义破产了”。所以,在20年后,政治家在柏林举行庆祝活动以纪念柏林墙倒塌、苏联剧变,这完全正常。紧接着文章马上指出:不过更引人注目的是,欧洲意识形态领域并不如人们想象的那样充满激情和信心。除了在柏林有些纪念活动外,在东欧其他地区几乎没有举行任何活动来庆祝“旧政权”的广泛崩溃。这是什么原因呢?文章分析说,这是由于在被认为马克思主义已破产后的20多年时间里,战争不断爆发,全球不安全,现在又陷入了经济危机。“这一切使得1989年以后所宣扬的人类将获得充分的和平,资本主义将更加繁荣,原来的历史将终结新的历史将开始变得如此荒谬”。文章列举事实说,在放弃马克思主义以后,俄罗斯实行了自由市场休克疗法,但私有化过程导致大规模抢劫,不平等明显加剧,数千万人陷于贫困和失业。而德国的统一实际上意味着吞并,东德大部分工业被接管和关闭,100多万教师和其他白领受到政治清洗,妇女丧失权益,免费的托儿所消失了,失业率居高不下。20多年过去了,德国东部的失业率仍是西部的两倍。文章总结说,在前苏联和东欧地区“所出现的危机可以与美国的大萧条相提并论”,“共产党统治结束以后的大灾难导致了现代史上和平时期最严重的经济崩溃”。文章提出,一些西方人不会承认前苏联和东欧由于放弃了马克思主义从而付出了重大代价。一些西方人仍然拒绝承认在马克思主义指导下的社会主义也有好的一面。如原先的德意志民主共和国有国家安全部和柏林墙,但这也是一个充分就业、社会平等的国家,有便宜的住房、全世界最好的儿童保育体系,雇员在工作场所享受广泛的自由。尽管如此,事实上,前苏联和东欧地区已经为放弃马克思主义付出了重大的代价。而前苏联和东欧的许多人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前苏联和东欧地区放弃了马克思主义带来了如此结果,那么给西方世界带来了什么呢?文章分析说,“失去了对手的资本主义引发了大灾难”。人们总认为欧洲共产党的垮台和苏联的解体摧毁了可取代资本主义的唯一制度,从而可以为资本主义的进一步繁荣昌盛开辟道路,但事实上,随着“竞争对手”的消失,资本主义没落、腐朽的一面更加暴露无遗。出乎意料的是,连西方世界的人们也怀念起社会主义制度来了,也重新开始反思马克思主义对当今人类的意义来了。文章引用英国广播公司对西方27个国家进行民意调查的资料说,只有11%的受访者认为自由市场资本主义是行之有效的,近四分之一的人认为它有致命的缺陷,而大多数的受访者希望增加公有成分并加强对经济的干预。文章的最后结论是:“20年崩溃的制度业已成为历史。但是有一点似乎可以肯定,那就是会出现新的运动和模式。”刊载在英国《卫报》上的这篇文章目前在西方世界颇有代表性,发表类似观点的类似文章在西方世界还不少。文章针对一些人所认为的随着苏东的剧变马克思主义已退出历史舞台、社会主义制度已消失这一点,强调“什么都没有定论”。这就是说,在作者看来,苏东剧变、柏林墙倒塌已过去20多年了,但马克思主义是不是真的会退出历史舞台、社会主义制度是不是真的会消失,还得“走着瞧”。文章还特别强调,这并不是他一个人的看法,许多“资本主义的追求者和宣扬者”现在“也开始发现这一点”。这太能说明问题了,连西方的“资本主义的追求者和宣扬者”也对苏东剧变、柏林墙倒塌是不是就意味着马克思主义的失败,而随着苏东剧变、柏林墙倒塌马克思主义是不是会退出历史舞台这一点产生了怀疑,我们还有什么理由偏要把苏东剧变、柏林墙倒塌与马克思主义“捆”在一起,从而对马克思主义的现实性丧失信心呢?
我们这里还可提供一份全面反映放弃马克思主义的指导地位给俄罗斯带来灾难的材料。这份资料刊登于2010年7月3日的西班牙的《起义报》,题为《从苏联到俄罗斯》,作者是埃德蒙多·法亚纳斯·埃斯库埃尔。文章指出,苏联解体、俄罗斯成立20年了,一个大帝国一下子陨落了。到了2010年俄罗斯好不容易又成了全球第十大强国,但其年均国内生产总值尚不到1万亿欧元,排在西班牙之后。下面作者就列举了大量事实说明这一昔日的世界两强之一今日的“全球第十大强国”真实的处境:俄罗斯在食品供应上丧失了独立性,50%的食品依靠进口,很多耕地已不能种庄稼。相比1991年,2009年俄罗斯人消费的热量少了三分之一,消费的牛奶减半;因为公共卫生条件不断恶化,对公共卫生投资缺乏,从1991年起,俄罗斯开始面对严重的人口危机。1993年俄罗斯人口为1.489亿,而2009年俄罗斯人口只有1.419亿。俄罗斯人口机构的调查预计,2008年至2025年俄罗斯人口还将减少1100万;俄罗斯人口老化现象十分严重,目前超过17%的人口年龄在60岁以上,但更为严重的是,有1250万俄罗斯人没有劳动能力,还有大约600万人吸毒,大街上流浪者的数目超过400万,儿童入学率只有25%;俄罗斯人口的死亡率比出生率高1.5倍,生育率也明显不足,平均每个妇女只生育1.49个孩子,低于世界1.6个孩子的生育水平。70%的俄罗斯儿童出生时就患有疾病,18%的育龄妇女没有生育能力,五分之一的堕胎者为18岁以下少女;2009年俄罗斯的人均寿命为61.4岁,而1991年的人均寿命为64岁,妇女73岁。俄罗斯男人的人均寿命低于很多欠发达国家。男性死亡原因包括酗酒、吸毒、被杀、自杀、生活条件低下等,这些死亡因素在俄罗斯发生的概率超过所有国家;俄罗斯的社会保障系统遭到严重破坏,2009年俄罗斯用于社会保障建设方面的资金占国内生产总值的4.25%,而西方国家在这方面的投入为国内生产总值的8%至10%;俄罗斯人的身高也缩短了1.5厘米,参军的青年15%的人营养不良。俄罗斯年轻人的身体素质也出现下降。社会真实失业率在25%以上。所有这些数据都是实实在在摆在那里。文章作者最后指出:正如我们看到的那样,从社会主义模式向资本主义模式转变给俄罗斯经济、政治和社会等各方面带来严重后果。[7]
从与马克思主义的相互关系的角度分析前苏联的垮台,我们不仅看到了正是由于斯大林以教条主义的态度对待马克思主义,歪曲地解释了马克思主义,从而“间接”地导致了苏联的垮台,也正是由于从赫鲁晓夫集团到戈尔巴乔夫集团背叛了马克思主义,从而“直接”使苏联走向灭亡,而且也看到了一旦放弃了马克思主义的指导,前苏联和东欧地区陷入了一种什么样的境地!从这里,我们确实深刻领悟到了高举马克思主义这面旗帜的深远意义。自古以来,人们就很重视旗帜的作用。旗帜就是一种精神、主义、思想和信仰,唯有旗帜能凝聚人心和队伍。马克思主义是世界无产阶级及其先锋队的伟大旗帜。正是在这面旗帜的指引下,无产阶级的解放斗争才取得了重大胜利。在前苏联,正是由于旗帜变换了,“城头变换大王旗”,原有的马克思主义旗帜被丢掉了,这面旗帜的象征性和方向性发生了根本的变化,从而出现了严重的思想混乱和社会动荡,无产阶级政权也随之丧失。苏联共产党20万党员时取得了二月革命的胜利,35万党员时取得了十月革命的胜利,550万党员时打败了希特勒法西斯,而在近2000万党员时却失去了执政地位,究其原因就在于有没有马克思主义这面旗帜来凝聚党员。一旦党的领导人蜕变背叛了马克思主义,那么广大党员必然失去共产主义的信仰。而广大共产党员一旦失去了共产主义信仰,就会迷失前进方向,在这种情况下,党员人数再多也没有用。马克思主义指导地位的丧失,是意识形态的失守,这就为苏联的最终垮台打开了通道。苏联垮台带给我们最大的教训就是我们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能丢掉马克思主义这面旗帜,都不能对马克思主义的指导意义产生动摇。正确的理论是革命的先导,错误理论是垮台灭亡的先导。这个历史的教训是极其深刻的。
值得一提的是,戈尔巴乔夫集团放弃马克思主义这面旗帜,否定马克思主义的指导地位时,是以推行“多元论”为前提的。戈尔巴乔夫在1988年苏共第十九次全国代表会议上把“民主化”、“公开性”和“多元论”并列为三个“革命性创议”,称“多元论”是“民主化”和“公开性”发展逻辑的归宿。正是由于鼓吹指导思想的“多元论”,便不可避免地否定马克思主义作为行动的旗帜。[8]戈尔巴乔夫明确地在鼓吹“多元论”的同时,强调要“放弃意识形态限制”和“精神垄断”,打破“一切理论的局限”,其鼓吹“多元论”的真正企图在这里表现得一清二楚,这就是要推倒马克思主义的指导思想地位。坚持马克思主义的指导思想是与“多元论”相对立的,吸取苏联垮台的教训,为了高扬马克思主义的旗帜,我们必须坚决地反对“多元论”。
关键在于,我们承认现在社会的多元化,现在世界的多极化,是不是就意味着放弃了实现共产主义的远大目标?是不是就意味着放弃了让马克思主义的理想在全世界最终实现这一崇高的目标?一些人就是这样认为的,也是这样做的。实际上这是完全错误的。这里有一个现实主义与理想主义统一的问题,共产党人必须从现实出发,否则就一事无成,共产党人也不能没有远大目标,否则就不是共产党人了。马克思和恩格斯在《共产党宣言》中特别强调,“在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的斗争所经历的各个发展阶段上,共产党人始终代表整个运动的利益”[9],“共产党人为工人阶级的最近的目的和利益而斗争,但是他们在当前的运动中同时代表运动的未来”[10]。在他们看来,共产党人是绝对不会放弃为工人阶级的最近的目的和利益而展开斗争,但与此同时,他们在带领工人阶级进行“当前的运动”的同时,也绝对不会放弃实现工人阶级的根本利益的最终目标,共产党人把“当前的运动”与“运动的未来”有机地结合在一起,把“当前的运动”视为整个运动的一个不可分割的组成部分。共产党人是不会让工人阶级只顾眼前的利益而丢掉长远的根本利益的。非常清楚,按照马克思主义的立场、观点和方法,即使在一个多元的社会和多极的世界中,共产党人也绝不应当放弃共产主义的远大目标。共产党人是有着自己的科学理论作为自己的“安身立命”之本的。这一科学理论就是唯物史观。按照唯物史观,历史是存在客观规律的。既然客观的历史规律是存在的,那么也就从中合乎逻辑地得出结论,共产主义的目标是不能否定的。而既然共产主义目标是现实的、必然的,那么我们就应当理直气壮地当个革命的理想主义者,即理直气壮地坚持共产主义的信念。这一点,不能随着我们现实主义地认可多元的社会、多极的世界而有着丝毫的改变。
无情的现实是,为了在一个多元的社会和多极的世界中,要维护好自己的“这一元”和“这一极”,我们更应当坚持马克思主义作为自己的指导思想。在当今的世界,资产阶级的政要并没有安于现状,即安于目前的地位和影响,他们每日每时都在企图让他们的价值观念和社会制度统领整个世界,他们把自己的社会称为当今世界的“主流社会”,千方百计地让“非主流”的都纳入这一“主流”之中,而他们之所以要“非主流的”纳入“主流”之中,并不是为了让“非主流的”与其平起平坐,与其一起过“美满”的生活,而是为了更好地奴役他们,更好地控制与驾驭他们。资产阶级政要的这一基本立场,不会随着双方宣布冷战已结束而有所收敛。美国前总统小布什在就职演说中明言,他在执政期间就是要让美国的价值观念推及整个世界,对此他一点也不含糊。我们读一下福山的《历史的终结》一书也可清楚地知道,让西方的那种社会制度和西方的资产阶级价值观念一统天下,确实是福山们的既定方针。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要维护我们的社会制度,我们要维护自己的意识形态安全,除了坚持马克思主义的指导地位,就没有其他的途径了。这个时候,如果我们自己宣布不把马克思主义作为指导思想了,就等于放弃了自己的“思想武器”,在一定意义上,也就等于解除了自己的“护身符”。
参考文献:
[1]致易.对社会主义必然性的思考[J].探索与争鸣,1991,(4).
[2]毛泽东选集(7)[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9:91.
[3]陈之骅.从苏共亡党的教训看《共产党宣言》的当代价值[N].中国社会科学报,2010-8-17.
[4]马克思恩格斯文集(2)[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51.
[5]邓小平文选(3)[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383.
[6]安东尼.吉登斯.第三条路——社会民主主义的复兴[M].郑戈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三联书店联合出版,2000:2
[7]中译文参见2010年7月5日《参考消息》。
[8]李慎明.居安思危——苏共亡党二十年的思考[M].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1:122.
[9][10]马克思恩格斯文集(2)[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44,65.
责任编辑姚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