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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博档案编研应体现史家之“三长”

2012-04-29黄莺

科教导刊 2012年13期
关键词:陈寿编研孔子

黄莺

摘要文博档案的编研工作十分重要,档案编研工作的业务能力更是非常重要。我们不但要提高对此问题重要性的认识,更要在工作实践中体现出来。本文借鉴古代史家的“三长”之说,充分论证了档案编研工作者应如何提高本专业所需的思想素质、工作原则、业务能力和水平。

关键词文博档案编研工作史学家

从唐代刘知几到近代梁启超,都提出史家三长或四长之说,所谓“四长”,即史德、 史学、史识、史才。笔者以为从档案收集整理工作来说,“史学”是最基本的要求;而从编研工作来看,需要的是史德、 史识和史才。

那什么是“史德”呢?从治史的角度可概括为以下三点:(1)不畏强权,秉笔直书;(2)心术端正;(3)不抱偏见,务求公正。孔子所称道的“书法不隐”的董狐就是良史的代表。《左传》“鲁襄公二十五年”里也记载了同样的良史之事:齐国大臣崔杼霸占了棠公的寡妻,后来齐庄公又看上这寡妻,与之私通并当面羞辱崔杼。崔杼恼羞成怒,设计杀了齐庄公。齐国史官就直书“崔杼弑其君”,崔杼见后命令他修改。史官不从,结果被杀。其弟继为史官,还是不改,又被杀。后再换一弟,还是不改,崔只得妥协。

当然,如果说以上是在赞美一位秉笔直书的史官,不如说是在肯定一个忠于职守者。在当今的编研材料中,要为尊者讳的内容一般不会有。倒是面对可能与己有关的当代之人之事,如何准确把握其取舍或所化笔墨的轻重,这方面的问题显得尤为重要。撰写《三国志》的陈寿,时人称其有良史之才。但据说丁仪、丁暠在魏有盛名,陈寿就对其子说,如果给我千斛米,我就为令尊写个好传记。丁家没给米,陈寿竟不为之立传。又,陈寿之父是马谡的参军,马谡被诸葛亮所杀,陈寿父也被判刑,陈寿为诸葛亮立传,就说他“将略非长,无应敌之才”。因此,陈寿也被后人非议。被非议的理由,就是当他面对私利和个人恩怨时,不能秉公办事,说重了,就是心术不端。

我们生活在领导身边,但又是极普通的业务工作人员,与领导会有各种各样的接触。上级领导自然会给你留下完全不同的好恶之感。出于个人恩怨,其情绪很可能影响我们对某一领导的评价、判断。则如果不讲“史德”,在编研工作中,完全可能将其主要政绩轻描淡写甚至略去,而加入一些鸡毛蒜皮的东西。而面对自己喜欢的亲近的领导,则完全是相反的态度。比如记录某一重大活动,参与者有上级领导也有本单位领导,而实际策划操办此活动的正是本单位领导。在有关文字中,你既可以附上其大名也完全可以略去,既可以记录领导全名,也可用“某局长”等一语带过。至于普通工作人员,你自然更可以无所顾忌,对其重要的工作业绩或学术成就,“生杀大权”则完全掌握在你手中。由此可见,“史德”一词对编研工作者有多重的分量!

“史识”对编研工作者来说更加重要,如果说“史德”是我们的思想素质,这“史识”则是我们所更需要的业务素质。所谓“史识”,是要能见其全,能见其大,能见其远,能见其深,能见一般人所不见处。“史识”就是真知灼见,以梁启超先生的说法,“史识”就是观察力。

高考招生中常有人拿吴晗数学考0分,钱钟书只考十几分来说明真正的人才往往是偏科的,以此论证需不拘一格招人才,并提出改革当前的高考制度。遗憾的就是没去想绝大多数大才都是具有全面素养的。这从逻辑学角度而言,是采用了不准确的简单枚举归纳法。若套用到这里,就是缺乏“史识”,缺乏观察力。

缺乏观察力,就无法判断某一业务活动的真正重大的意义。因此,你就不会提前介入档案资料收集工作,事后不会重视档案整理工作,对当事人的评价、判断也是如此。

司马迁曾从董仲舒学,董氏研究《春秋》的目的,据其《春秋繁露》讲是“道往而明来”。司马迁在《报任少卿书》中,说他写《史记》是 “欲以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其境界似乎比董仲舒还要高。他既能以此豪言自许,如何会存小人般的心理呢?他在《太史公自序》中,曾提到上大夫壶遂问他:“昔孔子何为而作《春秋》哉?”他说:“余闻之董生(即董仲舒)曰:周道衰微,……孔子知言之不用,道之不行也,是非二百四十二年之中,以为天下仪表,贬天子、退诸侯、讨大夫,以达王事而已。”他引用董仲舒语的意思是:周道衰微了,孔子记述过去二百四十二年历史的是是非非,是要为天下定一个标准,所以他据史实撰写,自然要“贬天子”、“退诸侯”、“讨大夫”,这本来也符合以史为鉴的治史目的。司马迁的《史记》是在学孔子《春秋》或说在追随孔子的治史精神,那么在《史记》里谈到汉高祖、汉武帝,不少地方都近似《春秋》的“贬天子”,并不值得奇怪。因为他以上述豪言自许,即便受宫刑也要继承其父遗志,是在客观公正地撰写真实的历史,而不是在小人般泄私愤。这,正体现了他的史识。

至于“史才”, 可体现在两大方面,一是如何组织材料,二是如何写得简洁而生动。我们固然无法以史学家加文学家的标准要求自己,而且我们毕竟不是在写史书,最多也只是做二次文献编研工作。但是,我们可以尽量去努力。

一个单位一个系统,或有悠久的历史,或有庞大的组织机构,档案材料会牵涉到方方面面。在“史识”的基础上,我们的编研工作首先面对的自然是选材处理工作。但在既经取舍处理后,余下的工作就看我们的“史才”,亦即如何组织材料。

面对堆积如山的档案资料,我们既然不可能将日常工作面面俱到地写上,则自然是选取大事要事。但若将大事要事只作流水账式的记录,不分轻重,不计详略,这样的编研成果也是不合格的,至少是不可取的。同一级别的会议,同是出版社出的书,其作用、意义或影响大不相同。如果是一个对未来发展起到关键作用的总结性开拓性的会议,除了常规性的记录时间、地点、人物和会议标题等基本要素,特别要注意摘引关键的会议内容。同样是一本书,有的可能开本大装帧美印刷精,但只是一般的事务所需,那只需一笔带过。有的学术专著虽然装帧普通,但可能是有重大创新或有里程碑意义的学术成果,则绝不可一笔带过,需再引入其他的评介文字。若该书《序言》有相关的文字,则可直接引入《序言》。古代史书中有些重要诗文全文照录,就是这个意思。

处理其他一般内容的文字也一样,仔细考察整个历史,你会发现,一些前辈表现出的敬业精神、学术水平、业务素养都十分感人。我们档案编研和写史书不都有一个“道往而明来”或以史为鉴的重要目的吗?故对虽属日常性工作,我们仍可体现这种目的。比如在记录前辈某一次讲座时,再摘录一段其讲义内容;在记录某次业务活动时,再援引一段当事人的笔记;在某次野外考察时,附上几段考察日志。如此,使今人可生动领略到我们前辈的思想深度、专业造诣和在极其艰苦的环境下如何创业、如何拼搏奋斗的精神面貌。而这些对我们后人的无形教育,是其他形式无法替代的。

面对当今缺乏信仰,又视档案工作可有可无的倾向,档案工作者尤其需要有信念与良好的思想素质。在不断提高 “史识”能力的基础上,注重锻炼我们的“史才”。精心剪裁档案资料,主次分明、详略得当。总之,我们的档案编研工作应学习古代优秀史学家的治史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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