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唯:单亲妈很憋屈
2012-04-29李唐
李唐
韦唯一直觉得自己的三个儿子不够乖,总是跟自己作对,老是在家里唱反调,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们就不爱自己。实际上,爱是有不同的表达方式的……
韦唯已经很久不在一线了,关于她的消息很少,我们只知道她于6年前结束婚姻后带着三个儿子从瑞典回到北京定居,做了单亲妈妈。至于过得怎么样,活得好不好,没人知晓。
辗转联系上韦唯后,我们发现她说出的生活与我们妄加猜测的有很大区别……
你真是个不可理喻的妈妈
如果好孩子的标准是乖巧、听话、服从的话,那么韦唯的三个儿子全都不及格。
带着三个儿子刚回北京,母子之间的关系就开始紧张。根源是双方对韦唯前夫迈克尔·史密斯的不同态度。这段婚姻留下的回忆很不愉快,从提出离婚到获得孩子的监护权,足足耗费了两年时间,两人多次在法庭上唇枪舌剑,为了让韦唯放弃抚养监护权,迈克尔甚至带着保镖持枪上门威胁。
所以,韦唯对迈克尔是比较仇视和抵触的。回到北京后,她特别希望三个儿子能跟自己形成统一战线,与迈克尔划清界限。
然而,事与愿违。此时老大赛明顿已经11岁,最小的雷明顿也有了7岁,他们都是在瑞典长大,缺乏中国孩子那种唯命是从和无条件信赖家长的习性。他们觉得,离婚是大人间的事情,作为孩子,亲近父亲还是喜欢母亲,是他们的自由和权利。
回国第一个月,韦唯就接到了高额的固定电话话费单。她这才知道家里的电话往瑞士打了十个国际长途,那个号码韦唯并不陌生——那是迈克尔的移动电话。
她忍不住把三个儿子叫过来质问,他们毫不隐瞒地承认电话是他们打的,因为他们都想爸爸,所以每次打电话都是三个人一起围着电话与迈克尔聊天。
韦唯告诉他们以后不经允许,不能给迈克尔打电话。老大问她:他是我们的爸爸,我们为什么不能给他打电话?韦唯说:我是你们的妈妈,我说不许就不许。三个孩子异口同声的回应是:你真是个不可理喻的妈妈。
三个孩子一起
跑到大使馆要求庇护
韦唯到电信营业厅关掉了住宅电话的国际长途业务。她一出招,三个儿子马上以拒绝交流作为反击。他们都能说三种语言:英语是父母一起教的,瑞典语是父亲教的,中文是韦唯教的。到北京后,一家人多半以英语交流,偶尔说中文。但自从家里的电话不能打到瑞典后,哥仨之间的沟通语言就换成了瑞典语,韦唯只能干着急。
她没有想到的是,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三个孩子用自己听不懂的瑞典语安排了后续的反击行动……
一天当她买完东西回来,发现家里空了,三个儿子全都不见了。在小区找了一圈,也没看到人影。跑去问保安,保安说看见三个小孩一起出了小区,至于去了哪里不得而知。
当她终于决定报警求助时,电话响了,来自瑞典大使馆。原来,三个孩子一起跑去大使馆要求庇护,声称他们的妈妈不许他们与生父联系,他们希望能被送回瑞典与生父一起生活。
韦唯认输了,她觉得自己有满肚子的委屈,却还不得不答应马上恢复国际长途电话业务,保证如果迈克尔来中国探视孩子自己绝不阻拦……
韦唯是一个“病人”
韦唯给儿子们联系好了学校,三个儿子分别就读一、三、五年级,是一所离家步行只需5分钟的普通小学。一方面上下学路上更安全,另一方面也方便自己照顾他们。
自从孩子开学后,韦唯每天的作息时间是这样的——早上6点半准时起床,7点做好早饭,挨个儿把赖床的三个儿子逐一拍打起来,7点45带着他们出门陪他们一起去学校。送完孩子转头去买菜,10点半开始下厨房,11点45分去学校接孩子,午饭后三个孩子各自去午休,她在沙发上坐到1点半再去叫他们起床,每人一个水果吃完后,第二次送他们去校。下午4点开始做晚饭,5点接孩子回家。晚饭后检查作业,安排他们一一洗澡,拧着耳朵送上床,半夜醒了还要去检查他们有没有踢被子。这是常规日程,如果遇上突然下雨降温之类的天气,还得临时安排去送衣服。
见韦唯这么辛苦,有朋友劝她送孩子寄宿,她说不舍得;也有朋友劝她请保姆,她说不放心。那些年,韦唯只接节假日的演出邀请,而且不管去哪儿,她都会把三个儿子带着,她说若有半天看不到儿子,她心里就会发慌,她承认自己是一个“病人”,这种病人的称呼是母亲。
韦唯要操很多心。蔬菜水果买回家,孩子们喜欢抓起来就往嘴里塞,这种吃法在瑞典是没什么问题的,因为瑞典的食品安全检测非常严格,绝无农药残留之类的状况。但在中国国内,这么乱吃就是没病找病。韦唯告诉他们不能这么干,三个儿子齐刷刷地问:Why?要跟他们解释清楚中国的食品安全现状无疑是一件很复杂的事情,韦唯只能放弃解释而选择去做。凡是可以生吃的东西买回家,她必定是第一时间用去农药残留的蔬果清洁剂浸泡,直到浸泡、漂洗、喷淋透彻装进水果盘了,才能放心让孩子吃。
家里的这三个混世魔王
最让韦唯头疼的是三个儿子之间的关系也不大融洽。
比方说,他们爱争宠,给他们买东西,他们一定会互相攀比谁的更好谁的比较差,结论往往是惊人的一致——自己的总是最差的。所以,从衣服到鞋子,从内裤到书包,必须得是同一品牌同一款式甚至同一颜色。
一次老大的浴巾被钩破了,韦唯给他买了一条新的,结果当天晚上两个小的就拒绝洗澡了,理由是他们没有新浴巾。无奈之下,她只能开车去再买两条一模一样的回家解决争端。
老大进入青春期后,脸上开始长痘,为了防止留下疤痕,韦唯给他准备了暗疮膏。就为这点东西,老二和老三也要吃味,趁着韦唯和老大不注意就把暗疮膏往脸上乱涂乱抹。
药也能乱抹吗?韦唯说破了嘴也没啥效果,两个小的认定了哥哥能用的东西,他们也一定要用。
无奈之下,暗疮膏也变成了人手一份的生活必需品。只是,老大的那管是名副其实的暗疮膏,老二老三的是韦唯用虹吸管吸空后再用注射器重新打进去的维生素E,这东西没有副作用,就算吃进肚子里也不担心。
遇上争吵解决不了的问题,三个儿子就用拳头解决。老大喜欢用巴掌拍,老二比较青睐拳头,喜欢往脸上招呼,老三力气小,但下手阴,连抓带掐地是把好手。一年里头,总有那么几次,当韦唯听到动静过去制止时,三个儿子已是个个带伤,有的嘴角肿了,有的眼睛青了,还有的满脸抓痕。
一旦打起来,韦唯是制止不了的。拉开了这个另外两个扭成一团,拉开了那个这边两个又打到了一起。这样的次数多了,韦唯拉架居然有了心得:拉开老三那是万万不行的,老大只比老二大两岁,根本不会让着这个弟弟;拉开老大也是没用的,老二也不觉得比自己小两岁的老三有啥需要让着的;唯一奏效的做法是把老二拉出来,4岁的年龄差距会让老大手下留情,但也有风险,老三长得最壮,老大不出全力,极有可能反倒吃亏。
有时想起家里的这三个混世魔王,韦唯就会下意识地叹气。她觉得自己费心费力打官司,劳心劳力照顾他们,却始终没有得到她想象中那种母慈子孝的待遇。没哪个儿子能贴心地关怀一下她,感念一下她,服从一下她。
你觉得汉斯怎么样
一个周末,老大带了个小女朋友来家里做客,告诉韦唯这是朱蒂,他的同学,她家跟他们在一个小区。客人告辞时韦唯陪老大一起送朱蒂回家,结果就认识了朱蒂的父亲汉斯。汉斯也是瑞典人,是一家瑞典公司驻中国代表,离异后一直独自带着女儿常住北京。
因为两个家庭有不少共同之处,两家于是开始来来往往,韦唯也跟汉斯成了朋友。两个月后,老大问韦唯:你觉得汉斯怎么样?韦唯这才知道,朱蒂这个小女友是假,想给她制造机会认识汉斯这个男友才是真。
三个儿子全都临阵倒戈,把韦唯的爱好忌讳全都向汉斯告密,在这样的有准备攻坚战面前,韦唯终于败下阵来。虽然败了,但败得心甘情愿,也败得充满幸福感。
如今,韦唯跟汉斯虽然还没结婚,但已经确定了关系。她说自己都没想到,给自己带来新爱情的竟然会是自己的儿子。
韦唯明白了一件事:她一直觉得自己的三个儿子不够乖,总是跟自己作对,老是在家里唱反调,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们就不爱自己。实际上,爱是有不同的表达方式的,并不是如自己原先所期待的那样顺从、温顺、令行禁止就是好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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