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册》:对乡土叙事的坚守与超越

2012-04-29双落

民生周刊 2012年22期

关键词：李佩甫变迁乡土

双落

【书名】《生命册》

【作者】李佩甫

【出版】作家出版社

【日期】2012年3月版

这是一部自省书，也是一个人五十年的心灵史。追溯了城市和乡村时代变迁的轨迹，书写出当代中国大地上那些破败的人生和残存的信念。在时代与土地的变迁中，人物的精神不断产生裂变，走向了自己的反面。而在这些无奈和悲凉中，在各种异化的人生轨迹中，又蕴藏着一个个生命的真谛。

综观中国现代知识分子精神蜕变的历程，乡情与理性的冲突始终是他们精神生活中的主要冲突；这种冲突必然地表现于他们的创作过程之中。李佩甫亦然，从其小说《生命册》的创作中，不难看出，强烈的守望乡土、拒斥城市的情結之外，是李佩甫对乡土小说叙事的坚守与超越。

《生命册》中的“我”是从乡村走入省城的大学教师，在爱情的憧憬和困顿面前走投无路，跟着骆驼下海，最终两人同闯出一片天地。不同的是，骆驼在城市追逐欲望和贪婪的声浪里迷失了自己，他使出浑身解数攀附官场，最终身陷囹圄；而“我”一直坚守道德底线，以致没有完全迷失。尽管彻底摆脱农村的想法始终盘旋“我”的脑海，但在生“我”养“我”的无梁村，始终有“我”挥之不去的记忆。

为了爱情放弃军人身份，却深陷乡村家庭矛盾不能自拔的老姑父；在运动中被打击，从而后半生被困于无休止的上方漩涡里的梁五方；为拉扯三个孩子长大被沦为小偷的虫嫂；在性的诱惑和村人的闲言碎语中自宫的能手春才……城市人的不足，正是乡下人的盈余，而乡下人的所爱，是被城市人嘲讽、讥笑之所在。作者突出地描写了以上城乡冲突中不同的抉择导致不同的人格路，同时侧重对理想人格的探讨及追寻。

正如沈从文在其作品中用“湘西人”的视角与情感来建造他的“湘西世界”一样，李佩甫也是以一个乡下人的眼光来叙述都市的。他用自己丰富的乡村生活积淀，从地域的角度，以城乡对峙的视角，对质朴封闭、新旧杂陈的乡村社会，展开了全新的想象与描写。这其中既寄寓了作者远离故土，在城市飘零的感伤和惆怅，同时又表现了他对故乡肌体上的毒疮，进行无情解剖的勇气和信心。

显而易见，李佩甫的小说，不但延续了乡土文学中批判和改造国民性的传统，又杂糅了类似沈从文、废名、汪曾祺等作家作品中皈依乡土的情感诉求。

李佩甫习惯于从中原文化的腹地出发，书写平原大地上土地的荣枯和拔节于土地上的生命的浮世绘。在他笔下，城市是典型的欲望之都，是缺少亲情的沙漠，是处处讲究“身份”、“等级”、“矜持”的地方。权力和金钱是其润滑剂，人与人之间正常的关系，被各种肮脏的交易所代替；理想、道德、责任、义务、友谊、亲情等人类的精神食粮，则被城市巨大的欲望之躯碾轧成碎屑。

李佩甫着力营造城乡二元对立场。为满足情感和审美的需要，以乡村的温情去遮蔽城市的灵光，让隐含的自己全身心地退回到乡村世界中。他用温婉如牧歌欢畅流动和悲怆似挽歌深沉抑郁的格调，讲述了一串串带着浓郁乡土气息的底层百姓故事，咏叹出一组组个性鲜明的乡村小人物，隐含着生命这个大命题，触摸到中国社会跃动的心律。正是作者在乡土小说里昭示的大地意识或大地精神，呼唤着人们走向希望的田野，读者们也实现了一次尽情尽兴的精神返乡。

毋庸置疑，在国民性思考、启迪民智、批判现实和对新政权的歌颂等方面，现当代的乡土叙事都取得了巨大的成就，李佩甫作为新时期主要从事农村题材创作的作家，他在创作中自然继承了乡土叙事中的诸多传统，但对乡土叙事的坚守，并没有妨碍他对乡土叙事的超越。

李佩甫乡村与城市生活的双重体验，以及西方现代派和后现代派对其的影响，不但有利于他接受城市文明的熏陶、摆脱乡土文化的局限、开阔自己的创作视野，更宜于他在乡土与城市文化的交融中，进行冷静的自我反思。从而改变他观察生活、剖析社会的角度和方式。这不但拓宽了他表现生活的方式，而且深化了他文学创作的哲理深度。

在时代与土地的变迁中，人物的精神不断产生裂变，走向了自己的反面。而在这些无奈和悲凉中，在各种异化的人生轨迹中，又蕴藏着一个个生命的真谛。

【编辑微语】

以近似纪实手法呈现了河南梁庄在城市化进程中出现的问题。还原一个乡村的变迁史，直击中国农民的痛与悲。揭开社会温情的面纱，让你看到一个真实的中国乡村！

【书名】《中国在梁庄》

【作者】梁鸿

【出版】江苏人民出版社

【日期】2010年11月版

【编辑微语】

本书以故乡村庄为起点，多条线索并进，从各个侧面重新梳理了百余年来的中国史与乡村史，并由此折射反映出近代百年中国历史的若干重要问题与玄机。

【书名】《一个村庄里的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