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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加索的奥尔迦

2012-04-29余凤高

世界文化 2012年3期
关键词:芭蕾舞团毕加索

余凤高

生命历程92年的西班牙艺术家巴勃罗·毕加索(1881—1973)其近乎80年的艺术活动中,以大约5万件各种不同类型作品,表明他即使到了晚年,依然是且始终是一位艺术的创新者,20世纪最伟大的艺术家,与他同时代和他身后的艺术家,几乎没有哪一个不受他的影响。他无疑是一位天才。

天才总是与一般的常人不同,像小提琴家尼可洛·帕格尼尼,作家乔万尼·卡萨诺瓦,都既有神性一面,又有魔性的一面。法国记者和作家让·保罗·克雷斯佩尔在他的《毕加索:女人,朋友,创作》中就称毕加索是“波西米亚的卡萨诺瓦”;艺术家的母亲早在他1923年时年23岁的时候就更为直露地描述他:“小孩子的时候,他的相貌就无人可比,他是美的天使和美的魔鬼??”阿里亚娜·赫芬顿在1989年出版了一部厚达559页的大书,题为 《毕加索:创造者和毁灭者》,正恰当地体现了这位艺术家的个性。

的确,毕加索的这种双重性格表现在他的艺术创作上,也表现在他与模特儿的相处中,且表现得尤其突出:他沉湎于美的女性,又喜新厌旧;他对她们既有天使的柔情,又常显出魔鬼的粗鲁。

毕加索的第一个模特儿费尔南德·奥莉维埃是法国人,原名阿美丽·朗。1900年,她没有正式办理离婚手续,就离开丈夫,改名逃到了巴黎。在这里,这个19岁的女子很快就找到为几个艺术家做模特儿的工作,并在纪尧姆·阿波里奈尔等朋友圈子里待了下来。

毕加索是1904年在拉维冈路(Rue Ravigan)13号那座艺术家们聚居的“洗衣船”(Bateau Lavoir)大楼外遇见费尔南德·奥莉维埃的。第一次相遇,毕加索就狂热地爱上这个年轻的女子,费尔南德也接受了他的爱。他为自己真有了一个情妇而感到骄傲,还出于嫉妒,外出时总要把她锁在家里。毕加索在许多幅素描和肖像画中表示了对她的爱。

几年下来,朋友们都感到,这两人的同居显然难以持久,因为他们经常争吵,而且往往一触即发。费尔南德诉说,她在贫苦的年代里做了毕加索的忠实的伴侣,可是现在,这个原来一贫如洗的爱人随着声誉的扩展,“他目光中火热的感情已经不只是为她一个人而闪耀”。8年后,当发现毕加索另有所爱时,费尔南德就离开了他。

毕加索这第二个情人是以埃娃·戈尔之名而为人知的玛塞尔· 汉伯特。

生于巴黎东郊樊尚的埃娃,是一个小资女性。她虽然缺乏费尔南德的动人美感,但她脆弱、优雅的气质,温柔、恬静的性格,有一种深沉的魅力,更适合毕加索那比较喜欢沉思的性情。

与埃娃共同生活,使毕加索感到喜悦,1912年五六月,1913年春夏,1914年夏天,他都是和埃娃一起在法国东南罗纳河东岸的阿维尼翁度过的。他在画她的几幅作品中都标上“我爱埃娃”的字样。不过,纵使埃娃不在1915年12月14日死于肺结核,喜新厌旧的毕加索也不可能和她保持长久,因为一年前遇见奥尔迦·霍赫洛娃时,他已经明显表现出对这位新女性的爱慕之情。

奥尔迦·斯捷潘诺夫娜·霍赫洛娃(此前也被译为“科克洛娃”或“柯克洛娃”)出生于乌克兰切尔尼戈夫区的涅仁城。父亲是俄罗斯帝国军队里的上校军官。少时父母带她去法国时,看了一次施雷桑夫人的芭蕾舞演出,奥尔迦便喜欢上了芭蕾。出于贵族家庭显姓扬名的传统义务,她决心长大以后也要成为一名芭蕾舞女演员,尽管她的父母都一致反对她学舞蹈。1914年,她果真进入了由著名的俄国艺术促进者谢尔盖·帕夫洛维奇·佳吉列夫1909年组成于巴黎的俄罗斯芭蕾舞团,佳吉列夫接受奥尔迦仅仅是因为他喜欢他团里的女孩子都来自“高贵的”家庭。

芭蕾虽然起始于文艺复兴时期欧洲的宫廷表演,尤其是法国的宫廷表演,但几个世纪以来,技艺时有升落,至19—20世纪,只有俄国和丹麦始终保持着高水准。20世纪,俄罗斯芭蕾舞团对世界产生过巨大的影响,巡回演出时,所到之处,无不得到崇高的赞誉,被认为是20世纪最伟大的芭蕾舞团。

为了在意大利首都罗马演出芭蕾舞剧《游行》,佳吉列夫请法国诗人和艺术家让·科克托、毕加索,还有法国作曲家埃里克·萨蒂于1917年2月去那里,分别负责编剧,设计布景、服装和创作配乐。5月18日,芭蕾舞团在巴黎第一区著名的夏特莱剧院首演《天堂》。《天堂》是佳吉列夫与科克托1916—1917年专门为“俄罗斯芭蕾舞团”创作的,也由萨蒂配乐,毕加索设计布景和服装,由该团的首席舞蹈家列昂尼德·费多洛维奇·米亚辛编舞并主演。

从照片上看起来,奥尔迦·霍赫洛娃并不很美,只不过有一张端庄、柔和的脸罢了。加入芭蕾舞团后,她最初给人的印象确有一些舞蹈才能,1917年出演一出芭蕾舞剧时,她作为四名主演之一,第一次以明星的姿态出现,便达到了专制的佳吉列夫所要求的高标准。但此后她就没有再获得太大的发展,直到20岁了,在竞争中只能担任个小角色,再多也不过在群舞中有一小段领舞。但她身上有一种正统贵族的高贵气质,一种矜持典雅的行为举止和贵族化的生活素养,尤其是那为欧洲人所欣赏的优雅风度。所以当毕加索在埃娃去世之后,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立即就眼睛一亮。

还在罗马的时候,毕加索就开始注意这个身材苗条、一头秀发的俄罗斯少女,特别赏识她身上的那种非凡的贵族气派,于是便一直跟随芭蕾舞团,也就是跟随奥尔迦周转意大利各地。到了巴黎后,他承认说“一见到她,就不能忘怀”。

毕加索对奥尔迦·霍赫洛娃的这种感情,有他的心理基础。毕加索喜爱俄罗斯的一切,他喜爱俄国作家费多尔·陀思妥耶夫斯基,在他的眼中,每个俄罗斯女子,仿佛都像陀思妥耶夫斯基小说《白痴》中的那个美得使人窒息的纳斯塔霞·费里波芙娜。在他的心里,觉得奥尔迦有一种独特的美,完全不同于他以前的几个女友。他曾又惊异又兴奋地告诉为芭蕾舞团创作舞曲的俄国作曲家伊戈尔·斯特拉文斯基,认为她“平静且有才智”,并说:“只要你想到这一点,就会觉得她具有远超过舞蹈才能的稀有天赋。”

只是奥尔迦平时很少说话,她对毕加索的画作也完全不感兴趣,更不留意他的创作情况;她既不痴迷于毕加索的名声,也没有立刻被他的执着所倾倒,对这个放荡不羁的艺术家,她甚至有点儿讨厌。他们长时间在罗马街头游荡时,她会无缘无故地独个儿停下来,把毕加索远远地落在那里。有一次,慌乱中她还把他关在门外,不让他进来。这使毕加索十分迷惑,甚至感到沮丧。

是奥尔迦·霍赫洛娃的哪一方面迷住了这位画家呢?

布鲁克林学院的艺术和艺术史教授杰克·弗拉姆在他2003年出版的《马蒂斯和毕加索:他们的竞争和友情》中说,奥尔迦这位“25岁的俄罗斯芭蕾女演员,是一个号称出身于贵族、郁郁寡欢且心地狭窄的可爱女子”,“她对现代艺术的特别毫不在意,可能伤他(毕加索)的自尊,她还抵制他激情的性追求”。弗拉姆认为奥尔迦“吸引他(毕加索)的可能只是她拒绝在他们结婚前和他发生性关系所煽动起来的(情欲)。她处女的身份和他此前的那类女人不同。在荡妇和女神之间,她肯定是后一类,虽然只是暂时的。”也许是这样,但无疑还另有原因,毕加索对奥尔迦确是一见钟情。

此时,毕加索已经近40岁了,奥尔迦却只有20多岁,又这么漂亮。佳吉列夫曾警告毕加索:“她是一个俄罗斯女子,要跟她这样的一个人结婚,可不是容易的。”毕加索本人在给女作家盖特鲁德·斯泰因写信时也称颂奥尔迦:“你看她那种高傲的姿态,真正少有的贵族气派??”他担心她不会爱上他。她让他惧怕,又使他克制不住对她的爱恋。是越是不容易得到,才越是引起追求吗?也许。

紧跟十月革命之后,又是第一次世界大战和苏俄的内战。这给毕加索带来了契机,因为形势使这个旧俄军官的女儿回不了祖国了。夏特莱剧院的首演又没有获得成功,有观众在演出结束时高喊:“俄国人去死吧!”芭蕾舞团无法在法国再待下去,佳吉列夫只好带团去拉丁美洲巡回演出。毕加索追随奥尔迦一同前往。在西班牙的巴塞罗那进行连续演出时,毕加索住在母亲家,每天都到芭蕾舞团的驻地去。对奥尔迦的爱慕让画家萌发出创作的灵感,在一幅群舞的速写中,他以飘逸的笔致描绘七位女芭蕾舞演员的不同舞姿,就像是七位仙女在云端飞舞;他的《露台》表现从奥尔迦及其同伴卧室的一个窗口俯视城市的景色。那幅戴发网的奥尔迦肖像则倾注了画家最丰富的情感。这是毕加索为奥尔迦·霍赫洛娃创作的第一幅肖像。艺术家运用传统的手法,以丰富的柔情,来表现他这位年轻爱人的美。

到了巴塞罗那之后,奥尔迦和毕加索之间的感情有了迅速的发展。毕加索的母亲热情地接受了这个俄罗斯少女,还很有礼貌或是很有兴趣地去看她的演出。她深知儿子的心意,说:“我生儿子是为了我自己、而不是为别的什么人,(我知道他)没有女人是不会幸福的。”毕加索感谢母亲对他的理解,画了一幅西班牙女子的像,送给他母亲。对于此事,另有一种说法是,他母亲不希望他儿子娶一个外国女子为妻,于是毕加索便把奥尔迦画成一个西班牙女子,披一袭西班牙民族风格的头巾,以博得母亲高兴。

一次,毕加索和奥尔迦在巴塞罗那街头漫步,一个吉卜赛女子走到他们跟前,提出要以她们拿手的传统本领给他们算命。吉卜赛女子先问:“你叫什么名字?”奥尔迦回答说:“我叫卡门,喜欢跳西班牙舞。你呢?”吉卜赛女子回答:“我叫奥尔迦。”这让他们两人觉得真是太奇妙了,心里非常高兴。

现在,摆在奥尔迦面前的只有两种选择:在芭蕾舞团里她可能永远都只能是一个小角色,继续她艰难的人生;要不就跟随这位已经名满全球的成功画家。面对这一现实,奥尔迦决定留下来。他们先是在巴塞罗那待了半年,随后一起回到法国。他们在巴黎大区上塞纳省的蒙特鲁日的别墅住下。奥尔迦法语说得不好,带有浓重的俄语口音,但她很喜欢听毕加索用很重的西班牙口音给她讲述冗长奇异的幻想故事,日子过得不差。

一天夜里,毕加索突然被一阵轰炸声震醒过来。反正睡不着了,便要作画,可是找不到空白的画布,便用浓重的颜料,在一幅意大利画家莫迪里阿尼的画上涂抹起来,画了一把吉他和一只燃烧瓶炸弹。

在蒙特鲁日,获得精神满足的毕加索还画出了著名的 《扶手椅上的奥尔迦》,这让他赢得造型艺术最高奖的卡内基奖,如今收藏在巴黎毕加索博物馆。这段时间,毕加索还画了不少奥尔迦像。有一幅速写,表现他自己坐在餐桌旁,身边是他的两只狗,幸福的奥尔迦像一个少女在桌子对面向着他微笑。此时的毕加索都是以精巧的富有魅力的自然主义手法来表现奥尔迦的美,完全不同于以前画奥莉维埃,是奥尔迦影响毕加索改变了画风。

1918年7月12日,毕加索和奥尔迦在巴黎达吕街东正教的圣亚历山大·涅夫斯基大教堂举行了十分讲究的正统东正教婚礼仪式;随后又另外按法国的法律要求,在新娘正式住所的所在地巴黎六区的政府大楼,举行了一次世俗的婚礼。科克托、阿波里奈尔和马克斯·雅各布三人为证婚人,另外参加婚礼的还有佳吉列夫、盖特鲁德·斯坦因和马蒂斯,但夫妇双方的家属都无人参加。富有的现代派艺术赞助人,长居巴黎的智利女子欧仁妮·埃拉朱里兹也是毕加索的赞助人,可能还曾是他此前的情人,送给这对新婚夫妇一床红色真丝床罩,并在法国西南比利牛斯山比亚里茨她漂亮的别墅里为他们安排欢度蜜月。

自己所爱的女子终于投入怀中,让毕加索感到幸福,再也没有此前的那种焦虑和恐惧了,毕加索甚至对他们的婚姻满怀信心。

婚后,毕加索和奥尔迦住进了位于巴黎时尚地区一条热闹街道的新居。奥尔迦作为女主人,就按她的趣味开始装饰住所,并购置了式样精美的椅子,以备招待前来看望他们的客人。毕加索则自顾自地将原来收藏的雷诺阿、马蒂斯、塞尚和罗素等人的作品挂到楼上他画室的墙上去。

虽然经济已经十分富裕,毕加索仍然习惯于他简朴的生活。不过富家出身的奥尔迦要为他购置豪华的服装,他也不反对,只是在上街时,他仍旧比较喜欢穿他原来的那件藏青的外衣。毕加索觉得,与其把大笔的钱花在购买异国情调的东西上面,还不如慷慨地去帮助穷人。他的妻子却不一样,她追求俗世的享受,喜欢进豪华的饭店用餐,喜欢参加聚会、舞会等时髦的活动。奥尔迦甚至会离开毕加索去丈夫那些放荡浪漫的艺术家朋友们那里去玩。

1918年9月,毕加索和奥尔迦随同芭蕾舞团去伦敦。佳吉列夫要在那里演出《天堂》并献演新创的芭蕾舞剧《三角帽》。新剧也由米亚辛编舞和主演,毕加索绘景和设计服装。在晚上的一次次聚会中,毕加索和他这位年轻的妻子总是人们注目的中心。奥尔迦兴致很好,感到无比的欢乐。在奥尔迦的影响下,毕加索也渐渐地陷入社交生活的漩涡。他开始重视家里的盥洗室和梳妆室,穿起做工精致讲究的晚礼服,西装背心小口袋里放一只金表,不错过一次受邀的聚会。一段时期里,他变得像一个花花公子。

1918年11月13日,毕加索和奥尔迦搬进巴黎右岸中心画廊区鱼饵街的宽大又漂亮的公寓。画家的挚友阿波里奈尔十分倾慕他们这住所,曾在最后的日记上写道:“要去看毕加索在鱼饵街租到的宽大的新公寓。”可是这位诗人因染上当时席卷欧洲的流行性感冒,高烧不止,虽然此前他在战场上天天与死神结伴,并受过重伤,严重虚弱,也回到了家乡,如今在大战结束的两天前,竟被小小的病毒夺去了生命。毕加索在搬进新居四天前在电话中听到这个噩耗时,脸都白了,陷入极度的痛苦中。

时间在过去。奥尔迦为丈夫有固定雇主订购作品而高兴,认为她自己可以、也应该成为他的创作的模特儿。毕加索以奥尔迦为模特儿,创作出《三位舞蹈家》和《舞蹈小组》等作品,前一幅中左边的舞者即是奥尔迦;在后一幅中,躺在前面的那个是奥尔迦。

1921年2月4日,奥尔迦生下了孩子保罗。40岁了,毕加索第一次感到做父亲的异常兴奋。他突然觉得自己很是骄傲。他画了许多孩子和妻子的像,如描绘奥尔迦给孩子喂奶或在雅致的家具中间弹奏钢琴的画作,全都是古典的华丽风格,不仅表现了儿童天真无邪,还表现出一个父亲对他儿子和他宁静的家庭的亲切温柔的态度。在画作的意象中,年轻的母亲就是奥林匹斯山山上的女神。母与子成了毕加索这一时期画作的中心主题。

虽然毕加索因卖画富裕起来,保证他和他的全家过上安适的生活,但与此同时,他极端的艺术个性和他如今的生活产生了冲突。

毕加索始终希望自己是一个完全自由的人,他的心情总是变化无常。他曾经对上好的招待和社交有过浓厚的热情,但后来当他发现奥尔迦无尽追求的这些社会活动影响到他的创作时,他对这种生活就开始感到厌倦了。在这一冲突中,他越来越发现,他和奥尔迦的兴趣和期望都不一样,他同时还觉得她缺乏他所期待的那种激情,而对艺术的这种激情,在他看来,是一个真正艺术家的生命,甚至比生命还重要。

毕加索常跟人谈到贝尔纳·帕利西。帕利西是16世纪法国胡格诺派的制陶师,主要从事制作彩色铅釉的简朴粗陶器,他的作品多为圆或椭圆的碟子、水罐或船形调味壶,饰以花木、禽兽画或寓言神话故事画。大约1565年为法国国王和王太后制作的朴素陶器使他出了名,作品常被人仿制。帕利西在烤制陶器的时候,为了火力的需要,会不惜将家具等贵重的物品都投放进火炉中去。毕加索很喜欢这个故事,把它看做是为了对艺术的激情不惜一切的范例。他宣称,必要时,他也会将妻子和孩子投放进火炉中,为了艺术,而不是为了灭火。

现在的情况是这样,奥尔迦总是要让毕加索参与毕加索觉得阻碍他艺术创作的社会活动,同时还怀疑和嫉妒丈夫与别的女人有性关系,常为此争吵,谴责丈夫对她不忠。她的这种情绪最后导致她失去常态。显然,婚姻已经难以正常维系下去了。对此,毕加索的好友、写过多部有关毕加索的著作的英国作家兼画家罗兰特·潘罗斯作了这样的评述:

“毕加索在艺术上虽然有了一系列卓越的发现,但是这期间他的家庭生活却并不美满。他强烈地希望能有一个女人对他产生温柔的友谊,陪在他的身边,激发情欲的乐趣,并作为他的家庭的传统支柱。在他年轻时,费尔南德的那种豪放而欠细心的性格没能做到这一点;埃娃已经去世,她原是很有耐心的,但也许过于唯命是从了。他当初固然有过迫不及待的占有愿望,要同奥尔迦组织家庭,但是不久就显然发觉,他的西班牙人遵守习俗的愿望,还不足以克制她的活泼的性格。奥尔迦和保罗的许多单独的或者在一起玩耍的优美肖像,雄辩地说明了毕加索在早年的忠实,他们之间发生抵触,是由于毕加索本能地生怕引诱他和迫使他采取的那种生活方式有碍于他不断地创作富有创造性的作品。他向她求婚成功,后来生了一个孩子,这是他们婚姻中仅有的创造性的一面。这件事一旦完成,他们两人意愿的不一致,便逐渐导致了另一方面,那就是她变成了毕加索生活中必不可少的精神自由的威胁。”(周国珍等译)

由于遗产继承手续的技术性问题,离婚的事被无限期拖延。毕加索和奥尔迦未能离婚,但一直分居。在这种情况下,当毕加索1927年1月9日在豪斯曼林荫大道见到一位有着金色头发、一对动人的灰蓝色眼睛,充满青春活力的美貌姑娘时,便一直紧盯住她看,甚至紧跟在她后面,呼唤说:“小姐,你有这么一张诱人的脸蛋,我要为你画像。我是毕加索。”并坚持说,只要他们两人一起,“会做出许多大事”。于是,这个“有一张诱人脸蛋”的玛丽·泰雷兹·瓦尔特,便自然而然地成为奥尔迦的替代。后来还有朵拉·马尔、弗朗索瓦·吉洛、雅克琳·洛克。但为了制作出“帕利西陶器”,毕加索一次又一次将火炉燃旺。说不尽的毕加索,无法说的毕加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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