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坐在腊月的清寂里

李皓

腊月。一个人的夜晚，清冷，寂寞，薄凉。

这个腊月，时阴时晴的天总是灰蒙蒙的。想起一个月前到海南去，那里的天，那里的大海，那才算得上是真正的蓝，像水漂洗过了一样的蓝。我喜爱蓝色，也喜爱那些清冽如玉的水。

曾听海南本地的导游说，那里的男人大多很懒散，也很会善待自己和养尊处优。我想，这种懒散和养尊处优是因为女人娇宠的缘故吧。真的，男人这种最高级的动物，其实是并不怎么会识惯的。

外表严谨刻板的我似乎并不是真正的循规蹈矩之人，我觉得在许多事情上，她，似乎比我更理性和细腻一些。所以这么多年家里的许多小事，我大多是随着她和依着她的。即使是两人偶尔发生了小小的分歧或争执，也总是我妥协她、顺从她。当然，家里的大事一般都是由我这个男子汉做主或拍板的，因为女人的心终究还是水做成的。在决定大事或者是每逢关键的时候，女人，有时难免会犯迷糊或者跟了自己的心性儿走。男主外女主内，男管大事女管小事，也许这就是平常人家烟火味的日子吧。烟火味的日子，是来不得半点虚飘的。烟火味的日子，是需要俩口子用心经营和脚踏实地去过的。

喜欢柔婉和抒情的曲儿，总是喜欢，总是迷恋。想起自己儿时曾看过的露天电影，大多数是战争片。再后来，稍大一点看《小花》和《少林寺》，竟然一下子就喜欢上了那两部影片里面的插曲《妹妹找哥泪花流》和《牧羊曲》。看来，人的喜好是伴随着自己的骨子与生俱来的，如果将这与生俱来的骨子刻意去折断，人，就会产生出不快乐。

也许是暗合了我的某些特质，有时，在一个人的夜晚，我总是喜欢听一些舒缓的、轻柔的曲子，听得如痴如醉般销魂。有些曲子，听了好多遍竟然还是说不出的喜欢，深深的喜欢。或许，但凡美好的东西，总是能够勾走人的魂儿吧。

总有人直接或间接地催促，说我的文字写得少了一些，也慢了一些。我想，写东西凭的是性情和心境。再说，写不写文章或者写得多写得少都没什么关系的，咱仅仅只是业余鼓捣一下文字而已，也从来不敢去奢望依靠写纯粹的文字养家糊口或成名儿。有时，将生活丢掉去沉沦于文字是会令人走火入魔甚至是丧志的，尽管在这个讲究实际的年代，这样高雅的走火入魔和丧志并不多见，也的确很难得。我想，过分痴迷和沉沦于文字无疑是中毒。真的，文字也是有毒的。对于像我这样业余涂文字的人来说，我觉得还是应该保持不浓不淡的心境或者说适度地码下字为好，太执著了，是会在不知不觉中把生活给写丢的。是的，现在的我，是喜欢以散淡的心境来对待文字的。或许，将这样的心境和体温带入到写作，写出来的东西反而可能会散发出水墨画一样飘逸的味儿来。

忽然厌倦了那些过于技巧的文字，总是觉得那些技巧性的文字“作”的痕迹似乎太重了些，或者是用力用过猛了些。文字，还是应该想到哪儿就写到哪儿，随着自己的心泉涓涓流淌最好吧。其实，在写作上，没有伪饰和技巧也许真的就是最大和最高境界的技巧。

大道无术，大味必淡。过度用力就是暴力。

2011年的台历已经不见了。2012年的台历也已经摆在案前并且被撕去了十好几页。是的，光阴老了，光阴又新了。什么是光阴?光阴，就是一张薄薄的日历么?

泛着清寂的孤独和凉意，一页又一页日历，就是一张张苍凉的薄如蝉翼的时光。

凛冽清寒。今年的腊月依然还是去年的模样儿，只是缺少了雪，也缺少了雨。缺少了雪和雨的腊月，人的心绪总是干枯得没有一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