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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物的另一种样子

2012-04-29张清霞

新作文·初中版 2012年4期
关键词:虎妞

自我介绍

16岁,看上去真美。日子开始显山露水,以前听不懂的烂歌,现在像写给自己的。我张狂放肆地笑着闹着,“疯”情万种,跌跌撞撞,从小女孩走向小女人。对各种事物保持兴趣,练跆拳道,烹饪,听DJ,看《柯南》、《犬夜叉》。喜欢读恐怖故事、科幻小说和诗歌。非常非常喜欢交朋友。文风飘忽不定,还在慢慢摸索中。为自己取了笔名:夕夕多。咱没名啊,百度好几下都搜不到,我的博客(http://blog.sina.com.cn/u/1867949995)希望各路英雄好汉们多多关注!

另眼看祥子

★张清霞

不管你信不信,名著或许有一个完美的正面,但必定有一个臃肿的背影。只有自己思考,才能“横看成岭侧成峰”。我读《骆驼祥子》,看到更多的,正是这个丑陋的侧面。

骆驼祥子,据说是“旧社会北京人力车夫的辛酸人生缩影”,“反映了吃人社会的黑暗”,“是他所置的社会环境的产物”……仿佛当时社会只有他这一类人、一群人,甚至一个人。其实,把时间和空间聚焦在当时的北京城,我们会看到——那里有繁华的街市,也有衣衫褴褛的乞丐;有吃着山珍海味的商人,也有吆喝着卖菜的小贩……和如今这个时代,乃至过去、未来的任何时候,在某个方面毫无区别——同样有贫富之分、官民之别、上下之差。一个社会里,必定有形形色色的人,有参差不齐的职业。单看他每天拉运的那些人,也不乏达官显贵等社会上层人物。所以,把当时的整个时局当成是骆驼祥子式的,显然不妥。

然而,祥子却没有选择其他职业,心里只有买车、拉车!他用血泪进行着的,是一个卑微的工作,虽然是用自己的汗撑起生活,可他的每一根神经末梢都支棱着,每一滴汗液都严重超载,才换来勉强的生活。冬天的一小阵寒风涌来,就足以冰冻这样单薄无依的生计了。忽然想起,小时候同学们每次“被写作”“奉献”话题时,都要强调“清洁工阿姨默默无闻为人民服务”,但我想,那些年逾古稀、白发苍苍的老大妈们,每天受人凌侮地扫大街、推垃圾,一定是她们无奈的选择,“为人民服务”这个评价其实很苍白,幽默得让人心痛。而祥子,以这样卑微的姿态,弓着腰,低着头,卖力奔跑在社会最底层,拉动车上安闲的上层阶级,也绝非小朋友们写“梦想”时总会套用的“报效祖国”“服务人民”。他几乎把买车当成一种人生目标、价值观念,甚至是信仰来对待,几近呆痴,几近木然。

这种对待“拉车”的僵化思维,成因是他的观念不能改变。虽然他进城闯荡,但安于一个勉强维持生计的工作,不能为家庭创造更好的条件。他只会低头拉车,卖命地用血汗换来几张角票,却始终不能停下来想一想自己的未来,毕竟人会有老年,总不能一直把车拉进坟墓。他对未来的思考,异常天真和浅薄,令我这个小孩子都觉得可笑——把“拉车”当成人生最高目标来追求,这样一个人生决定,他几乎想都不想就作出了。积攒下一些钱,却连“银行”都不敢相信,这样的人接受不了新事物,甚至连改行的念头都不敢动一动,一点创新的意识都没有,注定会做一辈子的小人物。

整部小说里,祥子都在扮演一个弱者,充其量也就是个路人甲、路人乙之类的。对他的悲剧,我反倒不觉得悲,那都是他自己造成的。正所谓“点儿背不能怨社会,命苦不能怨政府”,这句话不仅仅是一句调侃,更有一种“担当”的意味。若把《骆驼祥子》视为一场悲剧,最悲情的人物除了小福子,就是虎妞了。虎妞是个资深“剩女”,社会学历颇高,能言善辩,泼辣直率,有几分女侠风范。但几乎所有的名著导读上都会这样“辨析善恶”:虎妞是个有些变态的女人,不是真的甘心作一辈子车夫的老婆,而企图把祥子也拉上她理想生活的轨道——放弃劳动,做一个靠出租洋车来剥削他人的车厂主……虎妞,又有什么错误呢?和刘四一起当车厂厂主的时候,她过得挺滋润,每天玩玩闹闹、嘻嘻笑笑。她最大的错误,也许就是选错了人生伴侣。她是个有胆有谋的女孩子,直面爱情,独挡流言,想尽办法要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可祥子不是个能为她独当一面、承担风雨的男人,虎妞的幸福注定在这里终结。祥子的不幸也注定在这里开始——他在那个夜晚,连怎么对眼前这个女子负责都没有想好,就作出最错误的决定,而且之后还想要逃避必须承担的责任,这样一个人,怎么能挑起虎妞的人生?

一个人的沉浮虽然会受到社会一定的影响,但是人生的道路毕竟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我想,祥子的悲剧,并非完全是时代的悲剧。

第五季

★张清霞

风唳渐悄,雪嘶渐杳。

城市的上空,一支羽毛与麻雀分道扬镳,飞翔,追逐天涯。空气的阻力太大,塞满一颗颗在金钱中热胀冷缩的心,似乎天涯也被挤碎,抛向南北东西。暗灰色的弧线颤颤巍巍,在清寒中,狠狠地趔趄一下。

叶,扬眉吐气。瑟缩成句号的一团绿,瞻前顾后地,绵延成省略号。像一串风铃,六枚铃铛洞穿一支歌——朔方,在一杯清茶中,孤守春天。

镜头拉长,才知悉春回大地只是茶杯中的一场演绎。

目光拉宽,才能看到一年中的五个季节。

夜,黑色的大海,潮涨潮落。

每一次退潮,都留下几片伶仃的摄氏度。夏天,原来是个弯腰拾贝的孩子。

楼房踮起脚尖。巨大的剪影是一场战争,覆灭鸟啼与虫鸣。这座有高颧骨,那座有黄皮肤,楼下的草坪却以同样的身高和姿态捍卫着单薄的大自然。

田野阡陌纵横,城市街道交错。先人像田野的血液,不急不躁地淌,而我们流入城市的躯体,在规划整齐的血管里,南征北战,东奔西走。家是心脏,归人所恋,倦人所倚。有太多滴血液,回不到心脏,他们左冲右撞,寻找命运的安全出口。

人们向夏夜吐露心迹:无限的欲望和虚情假意。城市的心声,像原油泄漏,污染了蓝玉般的大海。人们的眼里喷溅着光,因为阳光不肯在他们的瞳孔里栖身,那是死去的鱼。

我开始渴望看见一个眼睛乌黑的人,他在夏夜里,逆着人流前行,目光走走停停,落在另一双乌黑的眼睛上。

相视而笑。

肿胀的月亮,食尽人间悲喜。

望月者最轻盈,他们放下眼中的一切。其实人身体最沉重的部分,是目光。嫉妒,贪欲,仇恨,爱恋,怜悯,乞求……像火花一样从目光中迸出。两道目光相撞,也许真挚地温暖彼此,也许无情地引燃一场火灾。

望月的眸子里,容不得半粒沙。

日历,365个转身里,总有一个坚硬的瞬间,足以把秋天从中切开,一半在白天,一半在黑夜。黑夜的月光是笑着的,她看见人间昂起千万张脸,眼神虔诚,矜持舒美,清澈如水。白昼的阳光也是笑着的,他看见田野发酵,泛出老照片特有的黄。后者是在时光中发酵的佳酿。苍黄的阳光,也有了醉人之意。麦浪阵阵,惊起一摊浪花,那是农人的笑,脸庞的沟壑里,隐匿着山川的沟壑。农人的幸福,藏在后院的深井里,藏在田间的稻草人身后,藏在山顶的顽石体内。

因为,这种幸福,本也来自这些事物,简单,安宁。

如果一个人的幸福太难得到,那么他寻找的,也就不是幸福。

假若,能听懂残雪的遗言,那必定是精致的绝句。

那一片凝在云端的雪,像你,像我,像一滴悬在笔尖的墨。它将会以怎样的姿态,经历怎样的路途?

那一片落定的残雪,像他,像她,像一棵细数着自己年轮的老树。它曾与谁同舟共济,曾为谁兔死狐悲?

人,在风里雪里走过;雪,在风里人里穿梭。彼此的过客,却都把自己当做主角。真正的主角是时间,一切都是她的匆匆过客。

冷暖之间,便是一辈子——是雪的,也是人的。

雪的体温易碎,经不住热爱。于是,在这个有冰玉质感的季节,人的心生出敏感的触角,抚摸雪,抚摸智慧。

惠风和畅蝴蝶兰,火伞高张美人蕉。林寒涧肃果石榴,千里冰封雪花飘。

四季走过,瓣蕊纷扬,唯有一缕芳魂缺席。

给自己添一个季节吧,哪怕她的脚步细碎,仅能跨过一秒的弧度。让第五季,为心灵开出一朵清亮的小花,抖落尘俗。

小编有话说

张清霞是《新作文》的老作者了,她是去年放胆作文大赛的获奖作者,获奖作品是经常被《新作文》刊登的被她引以为傲的“微型诗”,三言两语便把一件事情、一个物品描绘得独特而灵巧,让人不禁惊叹。

而本期,张清霞给我们展示了她另外的才能,一篇是议论文,一篇是散文诗。《另眼看祥子》给了我们解读祥子以及他所处的时代的另外一种视角。在这篇文章里,张清霞对祥子恨其不幸,怒其不争,罗列出了如果自己是祥子,该如何如何做,观点独到;在《第五季》里,张清霞却是一个充满诗心的观察者,她把季节重新划分,带领我们一窥自然的神奇和永恒。 (临 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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