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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诗意”到“探秘”

2012-04-29傅厚蓉

青年作家 2012年4期
关键词:郎木寺川西高原德格

在一个初春的周末,我读完了王琦先生的《探秘川西高原》。严格说来,在我所居的城市,还没有一点春的气息,天空照样阴霾,气候一样寒冷,城市紧锁眉头。

可是,当我从打开书的扉页到读完全书,我的心,就好像涌进一道佛光,温暖油然而生。从感官到内心,都受到了洗礼和滋养。我已经跟着书到了王琦先生带我们去的川西高原。在蓝天白云的高远辽阔和藏区淳朴独特的文化中,我的灵魂被震动并得到了慰藉,心也因之静谧而安宁。

有哲人说:读一本好书,就是跟智者对话,与智者进行心与心的交流。我想我读完本书,不但更知王琦先生,还对藏区文化有了更深切的了解和热爱。

感谢王琦先生在这寒冷里带给我的温暖!

多年以前,我从长江之滨的小城来到“天府之国”的成都,最先知道和认识的人中,就有王琦先生,因为我们有共同的爱好和名字,那就是文学和“文学青年”。那时是刚刚结束“文化大革命”后,思想特别活跃和解放,可以说是“文学的春天”。那时的青年们都崇拜和热衷文学,每个有点文化的年轻人都梦想成为作家。说某人是“文学青年”就好像是现在的巨商富贾,能得到社会的青睐和大家的尊敬。那时的我们写了很多当时自以为傲、现在看来却幼稚可笑强说愁的东西。时隔多年,很多当年挤在这条道上的人,早就弃笔,鲜有人坚持。即便是我,也是一阵远一阵近地在这条道上蹒跚。王琦先生却没退出,他在写文字的同时爱上了摄影,而他的摄影却比文学发展得更快更好。每当看见王琦先生不断有摄影作品获奖或刊发在众多媒体上时,我们都为他的成就感到高兴,又为他对文学的不放弃、在我们曾经共同跋涉的道路上一直的坚守而由衷地感动。在此,让我以文學的名义,向王琦先生致敬!

我可以这样说:文学成就了王琦先生的摄影,在摄影里,他可以以一个作者的心灵来体悟镜头那端的灵魂;而摄影又成就了王琦先生的文学,在创作过程中,他又可以以一个摄影家的角度来构思他的文章,赋予文字以灵动的构图和鲜艳的色彩。所以,王琦先生是幸运的,也是独特的,这也是我喜欢王琦先生的摄影和文章的一个理由。

王琦先生的摄影和写作,在这几年里收益颇丰。他三年前出版了专著《诗意旅行》,而这次则是《探秘川西高原》。单从书名就可以看出,前者明显属于浮于表层的走马观花式,而后者则完全深入到藏区的文化内涵和核心了。我看人的作品,更看他的人品。在现实社会中,王琦先生的周遭繁华与俗迂充斥,如果没有内心的善良和对真善美的由衷向往与挚爱,他是不可能一次又一次地走进康藏、历尽千辛万苦为我们记录下这些宝贵的文字和影像资料的。在这本书里,王琦先生向我们展示了藏区文化的博大和精深。他用他对那一片土地的热爱和真挚的情感,留给我们更多更深的回味和思考。

本书大致可以分为三个方面的内容:

第一,是以作者和摄影者的综合优势,给人以具有视觉冲击力的、如油画般优美的画面。在《撒尔脚措长海》这篇文章里,他给我们描绘了一个世外桃源般的仙境——

蜿蜒的河水平静地流进宽阔的草地;草地上我叫不出名字的黄花密集如毯;几只带有斑点的牦牛悠闲地吃着草;还未散尽的云雾在山峦间柔情地飘逸……

蓝天白云下,一片至少生长几百年的冷杉林间,错落有致地散落着一栋栋红色的木屋,这就是撒尔脚措村。炊烟在这些红色的木屋上袅袅升起,在林间亲吻着渐露秋色的各色树叶,同佛塔旁的桑烟一道飘向海子的上空……

阳光通过不同的角度洒在这些童话般的木屋上,木屋那紫红和黄色的宗教色彩显得更加浓郁,树木苍郁,日影斑驳。这里没有市声的纷扰,非常幽静,只有林间溪流潺潺,鸟鸣啾啾,以及劳作的藏族同胞的欢声笑语。伴着牛羊悠闲的呼吸,世外桃源的内涵被展现得淋漓尽致,眼前宁静而生动的景致让我竟然忘了摁动相机的快门……

也许是喜爱文学的缘故,也许是内心深处诗情画意的情结,我非常喜欢这样的句子。遨游在这样的文字里,我的灵魂好像已经飞到了撒尔脚措长海,呼吸着那里自由自在的空气,游离在那些如梦如幻的仙境里,真的不想醒来。

在《郎木寺的休闲时光》里,王琦先生为我们展示了处于川甘边区的郎木寺的悠闲与安静——

白龙江在这里就是一个温顺的少女,偎依在古镇的身旁,以她涓涓滋润的乳汁流向藏族同胞的心。她在这里斗折蛇行和蜿蜒,郎木寺因她更加端庄秀丽,宁静自然……

霎时,一束光芒从郎木寺的红日崖喷薄而出,她自信地穿过森林,淌过山涧,她那灿烂的霞光同薄雾相拥,同炊烟相吻,使得那纯洁乳白的烟雾变得梦幻多彩。白色、蓝色、红色同那黛青色的山脉交织,那天人合一形成的多元素组合,给人的感觉是祈祷的福音流淌和穿梭在郎木寺间……

读这些文字,不由得自己的心也灵动起来。

第二,在本书里,王琦先生给我们普及了大量藏区文化的知识。在《活着的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德格印经院》里,王琦先生为我们展现了目前世界上仅存的能够刻印经书的德格印经院的前世今生。从经书的纸张制作,到雕版的刻制,到经书的印刷、晾晒、装订等等,王琦先生都为我们一一细述了过程,你不得不佩服他的仔细和用心。读完了这篇文字,就算我完全是个外行,也对藏经特有的制作过程有了大致的了解。

在《康巴藏画的摇篮》里,王琦先生对德格八邦寺里的藏画作了非常详尽的记述,对藏画唐卡有了更深入的描写,还对各个教派的主要画作以及画派的发生发展过程进行了详尽的阐述。这完全是一部唐卡藏画的启蒙教材啊!在这里,我不得不叹服王琦先生做学问的严谨态度,实在难得!

在《南派藏医的发祥地——德格》这篇文章里,他又给我们上了一堂藏医的课——

德格藏医药有着悠久的历史、完整的体系、独特的治疗方法。德格藏医以藏医药辨证施治为医疗准绳,以藏医药配合推拿、按摩、发汗、藏灸、热敷、冷敷、温泉浴、放血、擦涂、火罐等方法进行综合治疗……

利用水银炼化技术和“八佚、八火质”药效配伍研究,使珍贵藏药“佐塔”及“仁青系列”药物得到了拯救和开发……

炼制佐塔有着繁杂的程序和过程。第一是宗教仪式,第二是炼制程序。非常严格而神秘,在炼制过程中决不允许非炼制人员入内,连我们这样的嘉宾也概不例外……

看完后,你的感觉是不是和我一样,不得不对藏区的神秘叹为观止?

第三,是对藏族的历史和传统文化进行挖掘和发现。比如《道孚崩科》《木雅贡嘎》《康巴汉子》《朋布西古碉》《巴底土司官寨》《欢喜佛》等,为我们很好地解读了藏区的建筑、人文、生活等。其文笔清楚流畅,记述准确而翔实,不失为认识和了解藏民族及其文化的优秀读本——

传统“崩科”民居建筑的营造方法一般有两种,一种是将半圆木两头直接搭交,使四方墙体连成整体,在木墙体上挖洞做门窗;另一种是将房屋四角的圆木斗成灯笼架,然后在角柱上挖槽,再将半圆木两端插入柱槽内,层层横叠成墙。以片石或泥土砌墙,按正方形各边7~10尺为空间立柱,四柱之间称“一空”,一般房屋有16~30空,也有40、50空的。柱与柱之间有穿枋或原木锁拉扯,其余维护结构由横向平置、圆弧朝外的对剖圆木组成。它们层层重叠、四角交叉相搭,更具良好的防震性。如此看似简单却又暗含建筑技巧的建筑,正是随意中的巧妙、平常中的不寻常,事实上是建筑结构的一种完美表现……

欢喜佛中的“欢喜”二字,并非指享受男女性爱之乐,在藏传佛教中是指大无畏、大愤怒的气概,以及勇猛的力量。欢喜佛所表达的是“把异教徒俘虏到手,踩在脚下,得到胜利后,从内心欢喜起来”的意思。男女塑像皆为裸体,也与男女性爱之乐无关,而是象征脱离尘垢界。男的代表方法,女的代表智慧,男女双体拥抱即所谓“方法与智慧结合”的意思……

合上最后的书页,封底泉华滩那奔涌而下的洁净的雪山之水,涤荡着我内心的尘埃。现在的人,匆匆忙忙游走在红尘社会里,或主动或被动地沾染了太多世俗的浮躁和无奈。读完了王琦先生这本书,不但对川西高原的文化有了更多的了解,而且心也像那些前去亚青寺闭关修炼的女子,抛却了俗念,在高原深处,得到净化,灵魂得到解脱与安宁。

因为有了王琦先生这些图片和文字,我也喜欢上了那片有着蓝天白云、遍地花香的高原,也爱上了那一片神奇的土地。如果一本书能够让你的心灵为之宁静、情操为之陶冶,那么就值得认真阅读和收藏。

很难得的是,本书的每一篇文章后面,作者都手绘了一幅地图——也叫“路书”,让大家既欣赏了美文美图,还有可以实际操作的指南。作为一个读者,在此感谢王琦先生的周全!下次我去川西高原,一定带上此书。

写完这些文字,城市的万家灯火已经点燃,红尘社会的角色已经粉墨登场。而我的思绪却留在王琦先生带给我的川西高原里,绵延着内心里那一份纯净,心存感恩,去拥抱我心里对川西高原的那份情与爱。

傅厚蓉,女,四川省作家协会会员,巴金文学院创作员,双流县作家协会副主席、秘书长。曾参加中国作协鲁迅文学院作家班、四川省首届青年作家培训班学习;擅长小说和散文创作,发表作品数十万字;已出版散文集《一切随风》、中篇小说集《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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