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冠禽兽:烹子、献妻、吃屎皆为谋权
2012-04-29吴迪
吴迪
在专制制度下,王权高于一切。君主的个人意志具有法律效力,对臣民有生杀予夺的大权。因此,奸佞之徒往往绞尽脑汁,刻意媚君。他们阿谀逢迎,拍马献媚,到了恬不知耻、令人肉麻的地步。
在齐国的后宫里,齐桓公的宠妾长卫姬大病不起。她茶不饮,饭不思,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几天内便瘦得骨瘦如柴,形同饿鬼。
齐桓公本来天生好色,他见自己的爱姬患此大病,便下令百般求医,多方医治,但却毫无疗效。一想到心上人只有奄奄待毙,赴鬼门关的日子一天近于一天,齐桓公忧心如焚,坐卧不安。
宫廷厨子易牙见此情形,知道巴结桓公的机会到来了。因为他善于烹调,便借职务之便,什么山珍海味、龙肝凤胆,精心加工烹调之后,进献给长卫姬。长卫姬闻到了那诱人的香味,禁不住胃口略开,勉强吃了几口之后,顿觉精神大振。从此后,易牙日进数餐,精心照料,长卫姬的病情竟然慢慢好转。在多次的接触过程中,他们之间也变得关系暧昧起来了。
齐桓公见长卫姬已经恢复了健康,大喜过望,那颗悬着的心也像一块石头般地落了地。长卫姬借此机会,自然把易牙大大地赞誉吹捧了一番。
通过长卫姬的推荐,齐桓公召易牙为自己做了几顿御膳。有一天,齐桓公对易牙开了个玩笑说道:“世间的生灵,寡人都已经吃过了,只是不知道人肉是什么滋味。”
听了桓公的话,易牙当时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唯唯诺诺地退了出来。然而,齐桓公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一句笑话,却导致了一桩灭绝人性的杀子惨案。
说者虽无意,听者却有心。易牙回家之后,心里反复地品味着齐桓公的话,他下了决心,这次无论如何也要给齐桓公献上一顿人肉,以博得他的欢心。可是,人肉从何而得呢?
夜已经很深了。天空像泼上了墨汁一样,被厚厚的云层覆盖着,透不出一点亮光。整个世界都穿上了黑色的丧服。零星的雨点打在窗子上,显得倍加凄凉。狂风发出阵阵野狼般的嗥叫,不顾一切地到处乱冲乱闯。树木痛苦地摇晃着,在凄风苦雨中呜呜咽咽地抽泣。
易牙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久久难眠。这时,睡在隔壁房间里的长子忽然“咯咯”地笑了几声,翻了翻身,又进入了梦乡。大概他正在做着一个美丽的童年之梦。
“有了。”易牙忽地坐了起来,点亮了灯烛,颤巍巍地走到了隔壁的小孩床边,掀开了盖在孩子身上的被子。
这是一个刚满三岁的小男孩,浑身白白胖胖的,就像一只正在吃奶的小羊羔。可能是他感到冷了吧,小手在身上乱抓了几把,又沉沉地睡去。
易牙放下灯烛,眼睛里冒着绿光,顺手从墙上取下来一把短刀,对准小孩子的脖子,猛地刺了进去。那可怜的小孩子,在甜甜的梦乡里,就这样不知不觉地被自己的父亲夺去了幼小的生命。
易牙把他拖进厨房里,非常麻利地剥皮、开膛、剔骨、冲洗……他心想,明天一定给主公做一顿色美味香的小儿肉。
“咩——”,外边传来了小羊羔呼唤母亲的声音,叫声凄婉,催人泪下。
第二天吃午饭的时候,易牙把一盘鲜美肥嫩的人肉端到了齐桓公面前。一股诱人的香味扑鼻而入,齐桓公馋涎欲滴,也顾不得多问,端起盘来,狼吞虎咽地吃了个一干二净。
齐桓公抹了抹嘴,兴高采烈地问侍立在一旁的易牙道:
“这是什么肉,味道如此鲜美?”
“回禀主公,这是人肉。”易牙急忙跪下回答。
“人肉?”齐桓公吓了一跳,“你从哪里弄来的人肉?”
“是微臣之子身上的肉。”
“你杀了自己的亲生儿子吗?”
“是的。主公贵为一国之主,却从未尝过人肉的滋味,微臣深感不安,故把儿子杀了,奉献给主公,以表臣之忠心。”易牙说到最后两个字时,特意加强了一下语气。
“你儿子多大啦?”
“微臣之子,年方三岁。”
齐桓公听到这里,眉头紧皱,感到一阵恶心,眼前立即浮现出小孩被杀时的那种惨象,耳边似乎也听到了小孩子撕心裂肺般的惨呼声。他闭上眼睛,非常反感地挥了挥手,令易牙退下。
易牙退出后,齐桓公独自留在室内。他心里犹如翻江倒海一般,很不是滋味。易牙竟然忍心杀死自己的孩子,这哪里还有半点人情味呢?但转念一想,他杀死儿子,又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寡人。爱寡人胜于爱亲生的儿子,可见他对寡人是何等忠心。想到此,他感到释然了。自此之后,齐桓公对易牙倍加恩宠。
然而,就是这位对齐桓公无比忠心的易牙,后来竟然与竖刁、开方等人合谋,趁齐桓公患病之机,发动了宫廷政变,并残酷地将齐桓公置于死地。
这并不是天方夜谭,也不是瞎编乱造,而是历史上的真人实事。忍心杀死亲生儿子的人何所不为!狼心狗肺的奸诈小人又岂能忠君爱民!
无独有偶,唐代的那个铁腕女人武则天,为了陷害他人,夺得皇后的宝座,也曾经狠心地掐死了自己的亲生女儿;莎士比亚戏剧《麦克白》中的麦克白夫人,竟将正在吃奶的孩子摔得脑浆迸裂……“可怜天下父母心”!
为了自身的利益,以人血染红顶子,把别人踩在脚下作为自己向上爬的阶梯,在人类历史的长河中,这样的人又何止千万!
一部没有年代的历史,“歪歪斜斜地每页上都写着‘仁义道德几个字”。只要仔细地看上半页,就会“从字缝里看出字来,满本都写着两个字是‘吃人”。
“狂人”怕得有理。
死亡面前人人平等,病魔却不分尊贵卑贱。西汉文帝年间,汉文帝刘恒身上忽然生了一个毒疮,无论如何医治,那顽皮的病魔却死活不肯离去。毒疮一天大似一天,竟至慢慢地溃烂,腥臭难当的脓水夹杂着紫红色的坏血从疮口流出,沾湿了衣服,弄脏了御床。汉文帝紧闭着双眼,嘴里哼哼唧唧的,显出一副痛苦不堪的模样。
宠臣邓通,几天来一直侍候着文帝。这一天,他忽发奇想,便跪在御床前,把嘴紧紧地贴在毒疮上,像小孩吃奶似地吮吸着腥臭的脓血。为了表达自己的“忠心”,他竟舍不得将脓血吐出来,而是咽进肚中。吸了几口,汉文帝觉得疼痛顿减。就这样,一连好多天,只要文帝略感胀痛,邓通就赶紧吮吸,直到文帝毒疮痊愈。
法国国王路易十四患有肛瘘,许多大臣竟要求医生给自己做切除手术,以便进行试验。在当时,患肛瘘竟成了一种时髦而又值得炫耀的疾病……
更有甚者,有一批小人居然不顾廉耻,用自己的妻子做交易,以达到自己的目的。
一轮红红的太阳,已经沉下了地平线。天边飘浮的几朵白云,被落日的余辉映照成了淡红色。暖风轻轻地吹过,轻薄地抚摸着人们的脸。
一辆华贵的马车停在了金左丞相乌达家的大门前。一个男人趾高气扬地从车中钻了出来。他就是炙手可热的左丞相乌达。
乌达刚要抬步回家,忽然发现旁边停着一辆更为华贵的马车。他一看就知道,那是金主完颜亮的玉辇。乌达赶紧整了整衣冠,摇摇摆摆地进门准备见驾。
还没走到房门口,几个卫士朝他摆了摆手,轻轻地说道:
“圣上正在和娘娘叙话,请暂且回避。”
一听这话,乌达心里就已明白。他的妻子唐古鼎格,因为容貌美丽且又善于献媚,早在很久以前就已和金主完颜亮勾搭成奸。有时完颜亮来乌达家里盘桓几日,有时唐古鼎格也到后宫里住上几天。他们之间的关系,在整个京城里已经无人不知了。现在他们所谓的“叙话”,十有八九是在干着那种不可告人的勾当。
乌达无奈,只好像一个缩头乌龟似地灰溜溜地钻进了隔壁的一间房子里,耐心地等待着完颜亮的归去。
“呀——”的一声大笑,一只乌鸦振动着翅膀飞走了。它似乎是在嘲笑乌达的寡廉鲜耻。
透过窗子,金主完颜亮和唐古鼎格那淫荡的笑声清晰地钻入他的耳中,震得他的耳膜隐隐作痛。
黑暗首先在房间里出现,慢慢地扩散到了外面。空中露出了几颗小星星,从窗外调皮地对着乌达直眨眼睛。
乌达已经饿得眼前直冒金星,肚子里好像有几只鸽子似地咕咕乱叫。此时完颜亮和唐古鼎格正在对着金樽美酒、玉盘珍馐,尽情地享用着。而这位煊赫一时的左丞相,却陷入了如此狼狈的境地。可是,强权之下,哪有公理?乌达只有耐心地等待着,等待着……
几年来,乌达正是靠着诬告他人,靠着老婆的关系,爬上了左丞相的高位,但也得到了一顶钦赐的“绿帽子”。
《官场现形记》中的冒得官,为了保住自己的官职,竟然无耻地献出了自己的女儿,以供顶头上司蹂躏;《二十年目睹之怪现状》中的苟才,为了升官发财,也逼迫自己的儿媳妇去做制台的姨太太……那些道貌岸然的衣冠禽兽,为了达到某种目的,无论怎样下流的事也能干得出来!
在地中海的一座小岛上,住着一个人身鸟足的女妖,她经常以美妙的歌声,引诱航海的船只触礁……
这个古老的希腊神话,倒是说明了一个道理:迷人的歌声、动听的言辞,有时候恰恰是杀人不见血的软刀子。巧言令色之中,往往夹杂着虚伪,而虚伪和真诚是不相容的。
南宋初年,那位独执国柄的黄潜善,就是靠以言辞献媚,夤缘升官的。宋高宗的一举一动,他都会像应声虫似地竭力奉承,用什么“中兴之渐”、“中兴之兆”、“盛德之举”、“致治之本”等等动听的美言,直拍得宋高宗踌躇满志,飘飘欲仙……
遗憾的是,“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的道理虽然人人皆知,却没有哪一个人愿意恭听别人坦率而又真诚的言辞。尤其是专制制度下的君主们,这一点表现得更为明显。他们需要的是表面上的恭顺和绝对服从,而不是心地的善良和坦诚。
在豪华的宫殿里,三个女儿环侍在年老的李尔王周围。口是心非、虚伪奸诈的长女高纳里尔和次女里根,以美妙动听的言辞,言过其实地表达了自己对父亲的爱,结果得到了国土。率直坦诚的三女考狄利娅,说自己不能把全部的爱交给父亲,还要保留一部分给未来的丈夫,因而激怒了李尔王,不但没有分到国土,反而被远嫁到国外……
然而,冷酷的现实无疑是对动听言辞的绝妙讽刺。高纳里尔和里根一旦达到了目的,便残忍地虐待年迈的李尔王,以至于将他逼疯。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李尔王冲出皇宫,冲进黑暗,奔向了荒无人烟的原野,绝望地奔走在无情的风雨之中……
“阿谀我的人对我说,我是一切。这是谎话。”等到他悔悟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他只有在悔恨、痛苦、悲愤和疯癫中死去。
为了迷惑君主,攫取大权,奸佞之徒往往想尽一切办法,媚主谀君。古罗马帝国的元首尼禄,在不满十七岁时登上了皇位。当时宫廷大臣分成了两派,他们为了争夺尼禄,都绞尽脑汁谄媚、迎合尼禄,致使年轻的皇帝陷入了极度的浪费和放荡之中。他亲自参加演出,担任歌手、优伶、琴师,并耗费巨资建造起豪华的皇宫。中国南北朝时代的北齐文宣帝高洋,也是一个荒淫无耻的暴君。他与一帮弄臣,经常通宵达旦地纵情歌舞。有时又赤身裸体,披头散发地装神弄鬼。更有甚者,他又令从官从外面征集了一批善于淫媚的女人与男人裸体杂处,以为娱乐。有了这样的昏庸皇帝,自然会出现投其所好的奸佞小人!
“自古帝王,尽为灰烬。尧舜、桀纣,竟复何异!陛下宜及少壮,恣意作乐,纵横行之,即是一日,快乐敌千年。国事吩咐大臣,何虑不办,无为自勤苦也。”
简直令人难以置信,身为臣属的和士开,居然对其君主武成帝高湛说出这么一番丧邦亡国的混账话来!
几天来,和府门前,热闹非凡。从早到晚,车水马龙、冠盖如云。富商大贾、公卿大臣,来来往往,不绝于路。人们甚感奇怪,和士开家里到底出了什么事呢?
宽敞而又明亮的卧室,虽然陈设得如天堂一般富丽堂皇,但却给人一种阴曹地府的感觉,阴森恐怖。里面站满了冠带之人。他们有的拼命地往前边挤,有的踮起脚尖张望,就像许多人在动物园里争看一个珍奇动物一样。
和士开紧闭着双眼躺在床上。他头发蓬松,脸色灰黄,浑身哆哆嗦嗦地直打冷战。
一位五十多岁的郎中,正把着和士开的手给他诊脉。呆了好一会儿,他才慢慢地抬起头,从嘴里挤出几个字来:
“是害了伤寒。”
“伤寒?”众人异口同声地惊问了一声。
“对,伤寒。而且还很重。”郎中强调了一句。
“你快点诊治吧。”
“你快想办法吧。”
“你赶快开药方吧。”
众人七嘴八舌,一阵嚷嚷。好似臭狗屎上飞来的一群苍蝇。
“光吃药不管用,必须喝一点黄龙汤。”郎中说。
“什么是黄龙汤?”一个小个子的家伙迫不及待地问道。
“就是把屎用尿搅和成汤。”
“啊!”众人又不约而同地叫了几声,随即便没有人吭声了。整个房间里又归于沉寂。
“快点弄吧,还是治病要紧。”郎中站起身来,催促旁边的仆人。
不一会儿,一大盆又臭又臊的人粪尿端到了床边。
“快起来喝下去吧。”郎中扶和士开坐了起来。
这下和士开可犯难了。不喝吧,又担心自己疾病不愈,一命呜呼;喝吧,此等秽物奇臭难当,又如何下咽呢?他用一双失神的死羊眼,看了看郎中,又看了看众人,脸上布满了为难的神色。
“这东西并不难喝。”小个子男人一下子钻到了床边,他拍了拍胸脯:“不信我先喝给您看。”
说完话,他弯下腰去,淘起一大碗人粪尿,一扬脖子,咕嘟嘟地喝了个一干二净。
“好喝,好喝。”小个子男人抹了抹嘴,“没有一点臭味。”
和士开见小个子男人一口气就喝了一大碗,这才皱起眉头,勉勉强强地喝了几口。
多么滑稽的一幕拍马闹剧!食物腐臭变质后,苍蝇就会纷纷飞来;人一旦有了权势,拍马讨好的人便会蜂拥而至。
明熹宗天启年间,大宦官魏忠贤与熹宗皇帝的乳母客氏相勾结,把持了朝政大权。一伙趋炎附势的卑鄙小人,为了一己之私,竟然纷纷投靠魏忠贤,厚颜无耻地拜这个大阉竖为干爹。魏忠贤为了对付自己的政敌东林党人,正想扩大自己的势力,见有如此众多的小人甘做自己的干儿义子,自然是来者不拒,统统收纳,安插在各处作为自己的爪牙。在其众多的干儿义子当中,最为臭名昭著的,乃是所谓五虎、五彪、十狗、十孩儿和四十孙。身为礼部尚书的顾秉谦,本想拜魏忠贤为干爹,但又担心魏忠贤嫌自己年老,便别出心裁地让自己的儿子做了魏忠贤的干孙子。他的这一番苦心,果然大见成效,不仅给自己的儿子谋到了进身之阶,顾秉谦自己也因此而步步高升,天启三年进入内阁,旋即升为内阁首辅,替魏忠贤卖命效力。“自四年十二月至六年九月,凡倾害忠直,皆秉谦票拟。《三朝要典》之作,秉谦为总裁,复拟御制序冠其首,欲用是钳天下口。朝廷有一举动,辄拟旨归美忠贤,褒赞不已。”
内阁首辅既然如此寡廉鲜耻,其他趋炎附势的官员自然要群起而效之,仅仅拜魏阉为干爹或干爷爷似乎不足以表达自己的一番忠心,许多人便又绞尽脑汁,冥思苦想地思索起向魏忠贤阿谀献媚的妙计来。天启六年六月,浙江巡抚潘汝桢抢先想出献媚高招,他居然上疏朝廷,为魏忠贤歌功颂德,并为他请建生祠。更为出人意料之外的是,如此荒唐的一道奏疏,竟然获得了朝廷的批准。于是乎,为魏忠贤建牌坊、造生祠的歪风,迅即席卷了全国各地。寡廉鲜耻的大小官吏,为了博得魏忠贤的欢心,竟然搜刮民脂民膏,争相造祠建坊,塑造生像。祠成之日,当地官员都要对着魏忠贤的生像跪倒叩首,口中大呼“九千岁”、“九千九百岁”。若有见了魏忠贤生像不跪拜的,便会惨遭杀身之祸。
天启七年五月,监生陆万龄却又翻新出奇,上书请求将魏忠贤与孔老夫子并尊,说什么“孔子作春秋,厂臣(指魏忠贤)作要典;孔子杀少正卯,厂臣诛东林党人。礼宜并尊。”此书上达朝廷,竟也获得批准。甚至还有人倡议,应将魏忠贤的生像移入孔子庙中,与孔子并坐……种种阿谀献媚的荒唐之事,不一而足,确实无耻到了令人作呕的地步。
对于某一个人崇拜甚至迷信,最多也只能证明盲目崇拜之人的愚昧无知。但他的崇拜或者迷信,却是一种内心感情的真实流露,虽然这种愚昧无知令人觉得可悲可怜甚至可笑。但却绝不可与令人作呕的阿谀献媚相提并论。
阿谀献媚,乃是为了讨好巴结别人,而故意做出使人欢心的姿态或举动,每时每刻,都必须迎合对方的意思。崇拜甚至迷信,乃是出于至诚,一种愚昧无知的至诚。而阿谀献媚,则是虚情假意的,是为了达到某种目的而做出的无耻的举动。虽然各人的目的不尽相同,但却都是为了自身的某种利益。
趋炎附势之人,必定也是寡廉鲜耻之徒。而他们巴结讨好掌权者的最为有效的手段之一,自然便是厚着脸皮、昧着良心大做阿谀献媚之事。
善于阿谀献媚之人,必定是工于心计的奸佞小人。他们深深懂得,美词妙语,又用不着付出什么代价,只要厚着脸皮乱说一气,就能够捞到不少好处。闭着眼睛说瞎话,厚着脸皮拍马屁,只要能够达到目的,又何乐而不为之呢?
“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的大道理人人都懂,可悲的是,真正能够做到喜听逆耳忠言的人,简直是寥若晨星!无论好人还是坏人,都喜欢听别人对自己大讲好话。
秦二世胡亥,因为喜欢善于拍马的赵高而掉了脑袋;莎士比亚戏剧中的李尔王,由于不愿听真话而失去王位且丢了性命;明英宗在王振的谄媚声中成了也先的俘虏;夏言也因为不辨忠奸而到头来养虎遗患……
历代封建王朝,都免不了雇佣一大批御用文人,为自己歌功颂德,粉饰太平。然而,又有哪一个封建王朝,真能够千秋万代,一统江山?又有哪一个封建帝王,真能够长生不老,永远活在人间?
利用自己的有生之年,利用自己手中所掌握的权力,踏踏实实地做一些利国利民之事,就一定能够得到人民的坚决拥护。不然的话,无论你如何往自己脸上抹粉,也不会达到自己所预期的目的。
唐太宗李世民,堪称我国封建时代的第一位英明君主。然而,若无长孙皇后那样的贤内助从旁规劝,那位直言敢谏的魏徵丞相,就算他长了十颗脑袋,恐怕也会被尽数砍了下来。圣明如唐太宗,尚且不喜逆耳忠言,更何况昏暴平庸的昏暴之君乎!
相鼠有皮,人而无仪。人而无仪,不死何为!
相鼠有齿,人而无止。人而无止,不死何俟!
相鼠有体,人而羌礼。人而无礼,胡不遄死!
阿谀献媚的奸佞小人,无一而非寡廉鲜耻的衣冠禽兽。他们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无论多么无耻的勾当,都能干得出来。
阿谀献媚的奸佞小人,往往都是阳奉阴违的两面派。他们之所以奴颜婢膝,刻意逢迎,都是为了实现自己的某种不可告人的罪恶目的。
阿谀献媚的奸佞小人,个个都是狡诈善变、反复无常的无耻之徒。他们之所以拼命巴结,尽情讨好,乃是为了获得某种好处。但一旦巴结、讨好的对象失势之时,他们就会反目若不相识,甚至回过头来,狠狠地咬上一口。
可悲的是,人类的虚荣心,决定了人们喜听谀美之辞的心理特点。回顾人类的历史,无论明君忠臣,还是昏君奸臣,几乎无不喜欢献媚之人。试看现实生活当中,不喜欢别人奉承自己的,又有几人?
但凡喜欢听奉承之人,一般都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在虚荣心得到满足的同时,也就自然而然地要对拍马讨好者施以回报。有所得,必有所失。
善于拍马讨好、阿谀献媚之人,有的是惧于某种力量,而被迫讨好别人;有的则是为了获取某种利益,而自愿地主动献媚。但无论他们出于何种原因,却总不是无目的地乱拍马屁。一言以蔽之,他们都是为了自己!
“苍蝇不钻无缝的鸡蛋。”假如人们不喜奉承,那么献媚之人也就无从施展其无耻伎俩,然而,可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