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妙午茶
2012-04-29
那是我们自己的事,不必告诉外人
文:小陈
一只生活在菜地里的虫子,它要想活得平安,就要尽量使自己身体的颜色和菜叶相似;一尾生活在丛林中的蟒蛇,它要想活得平静,最好的方法是使自己看起来和周围的枯树岩石区别不大。作为女人,要想生活幸福万事如意,是不是也应该向动物们学习学习,给自己的婚姻上一层保护色?
三毛,喜欢流浪,喜欢远方,她写了很多故事,写她和荷西的共同生活。许多人质疑她文字的真实性,甚至到撒哈拉去核实:她真有过那么一个男人吗?我想,她即便真有那么一个荷西,他们之间的生活也不一定真如她写的那么浪漫,她不过是挑了浪漫的段落写给我们看,而那些不浪漫的部分,被她小心勾掉了——为什么要把不愉快的经历告诉不相干的人?
我曾经做过娱乐记者,采访明星的时候,只要一说到婚姻,他们永远是一脸幸福——那幸福是真的还是假的?及至自己结了婚有了家,才懂得一个道理:做女人总是不能输在外面。与自己生活在一起的男人,他是好是坏,都是我的亲人,是与我同床共枕的亲密爱人,即使我们各自梦着自己的梦,那是我们自己的事,为什么要告诉外人呢?更何况告诉外人又有什么益处,除了给自己增加烦恼,给他人增添谈资,再无其他明显的作用了。
很多人总要把自己的婚姻当做一场公开上映的肥皂剧,无论好无论坏,都要激烈地演绎给大家看——比如郁达夫和他美丽的妻子王映霞,他们一忽儿好,一忽儿谩骂,好的时候,王映霞会把郁达夫写给她的诗发表出来,其中最有名的两句是——“也曾因醉鞭名马,惟恐情多累美人。”等他们反目为仇的时候,王映霞就会用讥诮的口吻说,他会做什么,除了会写两句歪诗道歉。于是战争升级,郁达夫像个暴露狂一样暴露夫妻之间的隐私,痛斥王映霞不过是一个荡妇。其实何必,不过是两个不成熟而又好强的男女,彼此爱之深故言之苛,倘若各退一步,互相给个台阶,不就都下来了吗?
看过一篇有关关之琳的报道,她谈到自己一次失败的情感经历——她没有说细节,但说了自己的过失——“我太早把我们的恋情公开,而这对他是不公平的。”的确是不公平的,一个本来没有名气的男人,忽然因为关之琳而被媒体追问被狗仔队跟踪,他和她之间所有的事情,小到一次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约会,都会被人议论。他们一同去度假,她乘头等舱,而他乘普通舱,于是被追问为什么?谁的感情经得住这样的问,问得多了,彼此也就怀疑起来,有了怀疑还怎么相处?
当年的戴安娜王妃,在指责了查尔斯王子根本不配做一个王位继承人之后,还说自己不打算离婚,怎么可能呢?在这一点上,她真不如辣妹维多利亚,看看人家是怎么做的,不管她的幸福是不是伪装的,但正因为她肯伪装,所以男人不忍撕破她的伪装。因为男人不忍,所以才有机会慢慢修复伤口。人的一生长着呢,受了伤应该好生包扎,哪能满世界展示伤口,那样多容易感染,一旦感染那多危险,到壮士断腕不得不截肢的时候,后悔的是谁?
卫生间才是爱情的坟墓
文:佚名
作家蔡澜说:“男女一旦共有一个卫生间,蜜月期便过去了。”可以算是真理中的真理。
美女凯瑟琳·泽塔·琼斯与老帅哥迈克尔·道格拉斯结婚时,除了巨额离婚赔偿约定之外提了一个要求: “男女各一卫生间。”老迈豪爽同意,至今婚姻牢靠。可见,婚姻并不是爱情的坟墓,卫生间才是。
蔡翁的意思是说,男女一旦一起挖鼻孔、洗臭袜子、搓脚心、上完厕所不盖马桶盖、用完手纸不知道再添一卷,便极易产生痛苦,腐蚀爱情。
这是正确的。爱情是生长在玫瑰花、月下、红酒、香水之间的娇贵之物,禁不起这些腐臭之物的熏染。
所谓长相厮守,不过是偷换了一个概念。其实是延长了互相闻屁味儿,容忍毛病的时间,延长至一辈子,而不是延长卿卿我我的时间。
举例来说,婚前两人平均每天谈恋爱三小时,婚后如果还能坚持平均每天卿卿我我四小时的话(这显然是本事),剩下四个小时不睡觉也不上班的时间,只有相互对视,无聊,挖鼻孔,看电视,抢台,一人取胜,一人无奈地去上厕所,却发现厕纸用完了没人续上。
这段无聊的时光是婚前没有经历过的,因为婚前每天在一起的三个小时都是纯爱情,没有这些味儿,那么婚后用延长了一小时的恋爱时间,换来了新添加的四小时无聊甚至惹火儿时光。
无奈,怎么办?生孩子。新的悲剧开始了。婚姻是售后服务与承诺完全不符的商品。或者说,因为用了“合理化烟雾”,令顾客产生了“合理化联想”,以为结婚是恋爱的延续,婚后八小时全是恋爱时光。
而事实上,证婚神父的话应该变成这样:“你是否能一直爱他……即使他不盖马桶盖的毛病可能延续一生,而且年纪越大,越爱尿到马桶外面去”和“你是否一直爱她,即使她以后像看贼一样地看着你,像数落孙子一样地数落你?”神父们却用“不论健康疾病,不论富裕贫穷”这种抽象堂皇的语言给蒙过去了。其实只怨我们联想太丰富,对未来考虑太缥缈,害了自己。
巴黎没有天桥和地道
文:马未都
来巴黎,主人精心准备了一餐午饭。中国人的概念是吃什么最重要,而法国人的概念是在哪儿吃最重要。主人告诉我说:“这家餐厅历史悠久,一百多年了,许多人来巴黎都会来这家餐厅吃顿饭以留作纪念。”
我们中午十二点半准时准点地推开了门,人还不算特多, 大部分桌子还是空的,呈L形的两大空间一览无余,法式巴洛克风格的装饰,奢华热烈,没有单间,老服务员热情领位安顿,沏上茶水。我透过明亮的窗户望去,不远处法国巴黎国家大剧院在冬日的阳光下温情脉脉,街心小广场吸烟驻足的人们四下眺望,路上车水马龙,过街没有天桥与地道,路人等等停停,停停走走,构成了都市的风景。
桌子不算大,座位也不宽绰,服务员来回都侧身小心行事,菜单不复杂,没有印上诱人的图片,可供选择的也不多,没有看着眼晕的价目,也没有不环保稀奇古怪的食物。总之,一切照旧,也就是说我们享受的与一百年前的法国人差异不大。
这就是法国人自豪的文化,守旧如旧,追忆比向往诱人,他们会告诉你这家餐厅一百多年来任凭社会变迁动荡,他们一如既往;一家能经历两次世界大战的餐厅,让人知道吃比战斗还重要。据说这家餐厅在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时,胜利者在此庆祝,因而俗称“和平餐厅”。
我闲坐于此,窗外已不见优雅的马车和顶着礼帽的绅士,汽车鱼贯而行,人们步履匆匆,我一个百年前让法国人蔑视的中国佬,深感风水轮流转所蕴涵的哲思。
何必穿鞋?
文:王文华
2005年开除自己后,我开始旅行,并写《开除自己的总经理》。我到了美国一趟。回台湾后,也到平常没去过的地方。
我去了台湾最南边的屏东县,在一个叫“枋寮”的小镇停下车来买水果。
年轻的男老板穿着汗衫、光着脚。我问他:“干吗不穿鞋?”他说:“田就在旁边,跑来跑去,何必穿鞋?”
他把莲雾放在篮子里和箱子里卖,我问:“篮子和箱子里的莲雾有什么不同?”
他说:“都一样。放在篮子里,让客人可以看到每一颗莲雾都是好的。有些店家会通通放进箱子,上面是好的,下面都烂了。”
我突然体会到在台北,我花了好多时间来包装自己,让自己看似珍珠,不让别人、甚至自己,看到箱子底层的东西。
田就在旁边,人生就在旁边。何必装箱?何必穿鞋?真正的珍珠,不都来自最粗糙的沙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