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泽东的报纸情结
2012-04-29孟红
孟红
毛泽东终生博览群书,对报纸更是有着一种特殊的感情。无论是战争年代还是和平建设时期,他都时刻关注着各种报刊。他的读报兴趣之浓厚,到了一日不读报就如一日不喝水的地步。毛泽东不但爱读报,还将报纸当作工具,把报上的报道、社论、调查报告等,写上批语,在全国范围内制造出政治宣传攻势……把报纸等媒体运用得出神入化,令人叹为观止。
25岁的青年才俊创办出“全国最有分量”的报纸
青少年时代的毛泽东,踌躇满怀,立志“改造中国与社会”。他接触的第一份报纸是梁启超主编的《新民丛报》合订本,并从此开始接受先进思想。除《新民丛报》外,他还是同盟会主办的《民主报》、《民报》的热心读者,后来更是陈独秀主编的《新青年》的热心读者。在湖南第一师范学校读书的几年里,他一共花了160元钱,其中有三分之一用于订阅报刊。他的父亲对此很不理解,多次责骂他把钱挥霍在报纸上,但是毛泽东认定报纸是一所学校,是一部百科全书,始终没有放弃订阅报纸。
青年时代的毛泽东,不仅早早就养成了爱读报刊的良好习惯,而且还是一个著名的报刊活动家和政论家。报纸成了他从事革命斗争和政治运动的武器。他曾在新民学会学习会上说:“我所愿做的工作,一是教书,一是新闻记者。”报纸在毛泽东向坚定的革命者的转变过程中起到了极其重要的启蒙、指引作用,他早年读报、办报的过程即是他踏上革命道路的开始。
1918年4月14日,毛泽东、蔡和森为“集合同志,创造新环境”,成立了以“改造中国与世界”为宗旨的新民学会。五四运动爆发后,毛泽东领导进步学生运动,成立湖南学生联合会。在马克思主义思想的影响下,1919年7月14日,毛泽东为新民学会创办了《湘江评论》报纸,他亲自任编辑和主笔。
《湘江评论》是湖南学生联合会的机关报,是以评论为主的四开四版的小型报纸,它的创刊号上刊登了毛泽东撰写的《湘江评论》创刊宣言。在宣言中,毛泽东慷慨陈词:“自世界革命的呼声大倡,人类解放的运动猛进……这种潮流任是什么力量也不能阻住,任何什么人物,不能不受他的软化。”毛泽东的感怀由湘江直指世界:“至于湘江,乃地球上东半球东方的一条江。它的水很清,它的流很长。住在这江上和它邻近的民众,浑浑噩噩,世界上的事情,很少懂得。”“咳!湘江,湘江!你真枉存于地球上。”
毛泽东大声疾呼:“时机到了!世界的大潮卷得更急了!洞庭湖的闸门动了,且开了!浩浩荡荡的新思想业已奔腾澎湃于湘江两岸了!顺他的生,逆他的死。如何承受他?如何传播他?如何研究他?如何施行他?这是我们全体湘人最切最要的大任务。”
《湘江评论》锋芒犀利,用白话文充分表达了追求世界进步思想的主旨。该报以述评为主,时事报道和评论相结合,形式多样,内容丰富。其中有三分之二的文章为毛泽东所写,从创刊号到第四期,毛泽东先后为《湘江评论》撰写了《创刊宣言》、《民众的大联合》等政论、述评、杂文41篇文章,充分反映出《湘江评论》的思想倾向。
报纸要出版的前几天,预约的稿子常不能收齐,毛泽东只好自己动笔赶写。他白天事情既多,来找他谈问题的人也是此来彼去,写稿常在夜晚。他不避暑气的熏蒸,不顾蚊子的叮扰,挥汗疾书,夜半还不得休息。文章写好了,他还要自己编辑、自己排版、自己校对,有时还得自己到街上去叫卖。可是,就在这种窘困生活中,青年毛泽东的思想探索却进入最活跃的状态。
期间,毛泽东写出了一篇长篇政论《民众的大联合》,首次提出了“民众大联合”的主张,号召人民联合起来进行革命,还热情赞颂了十月革命及其对世界的影响。
这篇文章在《湘江评论》上连载后,上海、北京、成都等一些报刊也相继转载或推荐。
《湘江评论》别具风格,在全国影响极大。读者把它比作“湘江的怒吼”。《湘江评论》创刊号印2000份,当天销售一空,后加印2000份。从第二期改印5000份,深受读者欢迎。创刊号寄到北京后,李大钊评价它是全国最有分量、见解最深的报刊。北京的《晨报》也予以介绍,说它“内容完备”、“魄力非常充足”。它虽然只出了5期,但对湖南的革命运动却起了很大的指导作用,影响到江南各省乃至全国。
由于《湘江评论》反帝反封建的目标明确,而且文风新颖,通俗易懂,笔调尖锐,气势磅礴,切中封建统治的要害,因而引起了反动派的仇视。在1919年8月中旬第五期刚刚印出,还未发行,就被湖南军阀张敬尧以“异端邪说”的罪名给查封了。
那段时间,毛泽东的名字频频出现在报上各种通电和新闻里,他的社会活动能力和政治才干越来越引人注意。随后,毛泽东接编《新湖南》周刊,全面革新,提出四条宗旨:“批评社会,改造思想,介绍学术,讨论问题。”之后,他到北京组织了“平民通讯社”,自任社长,向北京、上海、汉口等地报刊供稿。他还指导《湖南通俗报》的出版,任长沙《大公报》馆外撰述员。
利用报纸资料寻找革命方向
如果说,毛泽东在青少年时代嗜读报刊是为了增进知识,寻求救国救民的真理;那么,在紧张的战争岁月,他以更加迫切的心情如饥似渴地阅读报纸,则是直接为了革命战争的需要。正如他在《中国革命战争的战略问题》中所说的:“为着了解敌人的情况,须从敌人方面的政治、军事、财政和社会舆论等方面搜集材料。”
井冈山时期,在艰苦卓绝的斗争岁月中,毛泽东仍然不忘设法搞来报纸,坚持读书读报。因为毛泽东知道,在战争中要打胜仗就要知己知彼,报纸则是了解敌情的一个重要渠道。他能够从国民党报纸上那些大量掺假的报道中,分析出国民党的动向和意图、当前的形势和发展趋势,以便决定红军的战略和策略。
由于国民党对井冈山实行封锁,不许报纸通过封锁线。为此,毛泽东多次派人到白区买报纸、订报甚至是“抢报”。
1927年12月下旬的一天,贺子珍身患疟疾刚刚好转,跑到茅坪河里捉了些泥鳅,准备给毛泽东加餐。回来正好迎面碰上了毛泽东。毛泽东批评她说:“病刚刚好,又到处乱跑!”贺子珍看毛泽东不大高兴,觉得奇怪,便走上前托起装泥鳅的竹篓给他看。毛泽东心烦意乱地说:“没得胃口,吃得再好也没得用处,眼睛都瞎了……”贺子珍一时不明白毛泽东话中的含意,警卫员何有富告诉她:“毛委员5天不看报就着急,10天不看报就骂人。只要他看了报纸,晓得了敌人的活动,才好用计谋哩!”原来如此,贺子珍想了想,立即快步跑去找她昨天用来包盐巴的报纸,又把另外几片破了的报纸拼凑在一起,送给毛泽东。毛泽东一看是一张《申报》,立即高兴起来:“子珍同志,你很能干么!”也就是通过这次读报,毛泽东掌握了敌人在井冈山周围地区的兵力部署,而且获得了方鼎英正带领国民党部队开进茶陵的重要军事情报。他立刻策马去追赶前往茶陵地区的革命军,用他的智慧和大无畏的胆略,及时粉碎了革命军中有人企图拉队伍投靠方鼎英的阴谋,使秋收起义存下来的这支工农革命武装幸免于难。
红军每次下山打土豪,筹粮筹款时,毛泽东都会交给他们一项特殊任务,就是到国民党的机关或邮政局里搜罗一批报纸,带上山来。有一次,毛泽东又有一阵子没看到报纸了,他非常需要了解国内外的情况。于是,他专门派了三十一团的一个营,去打大军阀谭延闿的家乡高陇,搜罗了一批报纸上山。然而,军阀、土豪不可能天天打,红军也不可能天天下山,报纸只能时断时续地看,这使毛泽东很苦恼。
为了能够搞到尽量多的报纸供毛泽东阅读,贺子珍可说是费尽了心机。
当时,常常有些小商小贩为了谋利,偷偷越过敌人的封锁线,带一些食盐、布匹和工业品来卖给山上的老百姓。贺子珍设法同这些小商贩联系上,请他们下次来时,带些报纸来。她嘱咐小贩们说:“各种报纸都可以,要是带来《申报》、《大公报》,价钱可以更高些。”
几经周折带上山的报纸,都是过期的旧报纸,东一张西一张,日期也连不起来。这些报纸,纸张本来粗劣,再加上包过东西,皱巴巴的,像一堆废纸。可是每一张送到山上来的报纸,都被当成珍贵的宝贝,在红军的干部中传阅。每当毛泽东拿到报纸时,脸上常常显露出异样的光彩,总是急切地阅读。要是从报纸上看到有用的东西,他就会高兴得一边看一边说:“真是拨开云雾见青天,天下大事尽收眼底呀!”
1929年1月,毛泽东和朱德决定率领红四军主力下井冈山,向赣南、闽西进军,此时急需判明尾追敌人和瑞金城内敌人的动向,以制定下一步的作战计划。于是,毛泽东决定派宋裕和带一个连到瑞金县城弄报纸。
由于瑞金城内守敌空虚,红军运动到瑞金城外,只派出了一个班的战士突袭瑞金城。一排枪、几颗手榴弹,打死几个敌人,炸开了城门。敌人以为红军主力来攻城了,吓得狼狈逃窜。
红军战士直奔邮局。那里的人早已跑光,柜台、墙根堆满了全国各地的报纸,这正是他们所要的东西。
毛泽东看到弄来了一批《国民日报》、《中央日报》和广东、上海、福建、江西的地方报纸,兴奋地说:“抢来这么多报纸,收获不小哇!”
但是,红军主力的行踪却暴露了,敌军立即包抄过来。
毛泽东根据报纸分析,印证了关于敌人的实力、动向和企图的情报。他和朱德、陈毅商量后,决定在敌人包围圈没有形成之前,马上向大柏地转移。并且利用大柏地的有利地形,攻打尾追之敌刘士毅部。大柏地在瑞金的北边,东西两边是连绵的风岭,中间是一片狭长地带,只有一条石阶小路通往外面,很像一个口袋。红军队伍悄悄埋伏在两侧的山顶上,以逸待劳,单等敌人来钻这个口袋。
2月10日,恰好是农历大年三十。刘士毅部的两个团兵力,钻进了大柏地这个口袋。
战斗打了一天。在“消灭刘士毅,杀敌贺新年”的震天喊杀声中,红军打了一场大胜仗。歼敌近两个团,缴获大批武器,战果辉煌。这是红四军下井冈山后的第一个大胜仗,从此扭转了下山以来的被动局面。
此后,毛泽东率领工农红军在赣南闽西开辟红色根据地,能看到各种报纸,他大为高兴。
1929年4月5日,毛泽东在代表红四军前委写给中共中央的信中说:“在湘赣边界时,因敌人封锁,曾两三个月看不到报纸。去年9月以来,可以到吉安、长沙买报了,然得到亦很难,到赣南闽西以来,因邮路极便,天天可以看到南京、上海、福州、厦门、漳州、南昌、赣州的报纸,到瑞金县可看到何键的机关报,长沙民国日报。真是拨云路(雾)见青天,快乐真不可名状……”
在反“围剿”的战斗胜利时,缴获来的大量《中央日报》成为了毛泽东了解时局信息的来源,他参考报纸资料,写出了《中国的红色政权为什么能够存在》等著名文章。
红军开始长征后,通过收集报纸,从中了解情报,分析形势,确定红军的行军路线就显得更为重要。
当时,红军北上抗日的战略决策已经确定,但落脚点尚未选定。1935年9月12日中共中央在俄界召开的政治局扩大会议,也只是勾画了一个大轮廓,即在与苏联接近的地方创造一个根据地,将来向东发展。
1935年9月21日,红军长征到达哈达铺。毛泽东不顾长途跋涉的疲劳,连忙赶到邮政代办所取走了所有能够找到的国民党报纸。这里面有很多种全国的和地方的报纸,对于消息闭塞的红军来说,这无疑是一个天大的喜讯。毛泽东全神贯注地翻阅报纸,查找消息。在当时《晋阳日报》上,他看到这样一条消息,阎锡山部队正在进攻陕北根据地刘志丹部:“陕北刘志丹赤匪部已占领6座县城,拥有正规红军5万余人,游击队、赤卫队和少先队20余万人,窥视晋西北,随时有东渡黄河的危险性。”《大公报》也报道:关于农村“赤化”问题,陕北甚于陕南。毛泽东看到此,眼前一亮。他兴奋地站了起来,一边翻阅报纸,一边把有用的消息勾下来。正在这时,一张刊载着阎锡山正在进攻陕北红军刘志丹的消息的《山西日报》也送到毛泽东手上。与此同时,叶剑英在驻地也搞到一张报纸,报道“国军”进攻陕北红军的新闻。叶剑英立即对红军总政治部白区工作部部长贾拓夫说:“你看看这篇报道。刘志丹在陕北闹革命,他们的力量还不小呢。我们去他们那儿,你看怎么样?”贾拓夫是陕北神木人,了解陕北的情况。他说:“陕北确实是和敌人周旋的好地方,又有刘志丹的根据地,我们应该把这个情况报告毛泽东同志。”说罢,他们马上把报纸拿给彭德怀看,彭德怀看后又连忙送到毛泽东的住处。
毛泽东、周恩来、彭德怀等人通过对这些消息的分析,不仅了解到刘志丹在陕北开辟了一块红色根据地,而且得知徐海东的红二十五军也在当地。毛泽东认为,陕北地域辽阔,群众生活艰苦,又是穷乡僻壤,还有几万红军,是中央红军长征落脚的好地方。22日上午,毛泽东在驻地召开了中央负责人会议。会议经过讨论,中央正式决定到陕北去,为以后中国革命顺利发展、壮大,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一如既往重视报纸的上传下达和宣传鼓动功能
毛泽东指出:“报纸的作用和力量,就在它能使党的纲领路线、方针政策、工作任务和工作方法,最迅速最广泛地同群众见面。”“办好报纸,把报纸办得引人入胜,在报纸上正确地宣传党的方针政策,通过报纸加强党和群众的联系,这是党的工作中的一项不可小看的、有重大原则意义的问题。”
1945年8月,毛泽东率中共代表团赴重庆参加国共谈判。毛泽东在百忙中分别会见了爱国民主人士和中外记者。期间,他与《大公报》总经理胡政之有过几次令人难忘的接触。《大公报》以在国民党新闻封锁下较早披露红军长征胜利的消息、坚持抗战反对投降等出色表现而赢得广大人民群众,也令中共刮目相看。另外,在其记者队伍中,还活跃着一批秘密共产党员与进步青年。9月20日,胡政之设宴欢迎毛泽东一行。当晚7时许,毛泽东、周恩来、王若飞和董必武应邀到场,《大公报》的部分负责人参加作陪。席间,《大公报》总编辑王芸生曾提到“共产党不要另起灶炉”问题,毛泽东当即指出:“不是我们要另起炉灶,而是国民党的灶炉里不许我们做饭。”宴会结束时,外勤记者张蓬舟请毛泽东为报馆职工题词,毛泽东欣然挥笔题写了“为人民服务”五个大字。
1948年,毛泽东一到西柏坡,就提出“凡是敌占区的报纸,不论是大报、小报都要,什么《世界日报》、《益世报》、《平民日报》、《华北日报》、《新民报》等等,能买多少,买多少,送给党中央研究”。坚持研究与分析报纸尤其是反动派的报纸,以达到知己知彼的目的,正是毛泽东能屡屡克敌制胜的原因之一。
新中国成立后,毛泽东阅读的报纸数量更多了,范围更宽了,不只是哲学和社会科学方面的,还有文学的、自然科学的。上至天文,下至地理,甚至涉及琴棋书画之类的报刊文章,都在他涉猎之列。他每年订阅的报刊,包括出版社赠送的,都在百种以上。毛泽东阅读报刊也是有所侧重的。每天必读的报纸有:《光明日报》、《人民日报》、《文汇报》、《大公报》、《解放军报》、《工人日报》、《中国青年报》、上海《解放日报》、《天津日报》等。他对《光明日报》的《文学遗产》、《哲学》、《史学》等专栏特别有兴趣。有几次因为身边工作人员没能把当天收到的报纸及时送阅,毛泽东不高兴了,对他们说:“我是要看新闻,不是要看旧闻。”
毛泽东还对怎样办好报纸多次发表看法。如1958年,他在广西南宁视察工作后,就如何办好《广西日报》提出了自己的看法。毛泽东在给当地领导刘建勋、韦国清的信中指出:“精心写作社论是一项极重要的任务。”“省长、省委书记、宣传部长、秘书长、报社总编,不光要说,而且要干,要共同研究,亲自挂帅,动手修改重要的社论。省报要发挥它对全省工作,全体人民的组织、鼓舞、激励、推动作用。”
把报刊作为了解各行业动态的窗口或风向标
毛泽东还通过阅读报纸,来了解知识分子的动向。1957年3月,全国宣传工作会议召开,毛泽东接见《文汇报》主编徐铸成,赞扬道:“你们《文汇报》实在办得好,琴棋书画、花鸟虫鱼,真是应有尽有。编排十分出色。我每天下午起身,必首先看《文汇报》,然后看《人民日报》,有空再翻翻别的报纸。”听了毛泽东的这番话,徐铸成这位在旧中国办报几十年的老报人,不禁眼中涌起感激的热泪,感到无比温暖幸福。毛泽东为何高度表扬《文汇报》呢?这是因为《文汇报》集中发表知识分子的文章,思想活跃,能把握住知识分子的脉搏。知识分子对《文汇报》有一种亲和感,对党报记者不敢说或不愿说的话,他们敢对《文汇报》记者说;党报不敢登的文章,《文汇报》就敢登。究其根源,是因为《文汇报》虽然公私合营了,但还有私的成分在里面……毛泽东看重的正是《文汇报》的民间色彩和它与知识分子的关系。
毛泽东对报刊上有争论的问题也尤为关注。有时为了研究一个问题,还会召集有关专家和人员共聚一堂,畅所欲言展开讨论。从1955年起,我国学术界对形式逻辑与辩证法问题在报刊上展开讨论,1956年达到高潮,这个讨论引起毛泽东的浓厚兴趣。又如:从1958年起,我国哲学界在报刊上开展了关于矛盾的同一性与斗争性、思维与存在有没有统一性的问题的讨论。凡属这方面的重要文章,毛泽东几乎都要秘书找来给他看。
同阅读书籍一样,毛泽东阅读报刊也常常写一些批注,发表自己的见解,有的还批给别人看。例如,1959年12月27日,《光明日报》文学遗产专栏里发表了《如何评价<文赋>》一文。作者对陆机《文赋》的价值和在文学批评史上的进步意义作了比较充分的肯定。毛泽东将此文批给一些同志看,并说这是“一篇好文章”。
毛泽东还注意根据报刊上的合理意见,纠正工作中的缺点和错误。1958年全国掀起了除四害(老鼠、麻雀、苍蝇、蚊子)运动。对于应不应该消灭麻雀,科学界有不同的意见。有的赞成,认为利大于弊;有的不赞成,认为弊大于利;有的认为利弊相当。在报刊上展开了对这个问题的讨论,各抒己见。毛泽东知道了这个情况后,要秘书把各种不同观点的文章收集起来送给他,同时还要求他们整理一份简单材料附上。毛泽东仔细看了这些材料后,在1960年3月16日为中共中央起草的关于卫生工作的指示中改变了消灭麻雀的决定,提出“麻雀不打了,代之臭虫,口号是‘除掉老鼠、臭虫、苍蝇、蚊子”。接着,3月24日他在天津会议上重申了这个改变,说:这两年麻雀遭殃,现在我提议给麻雀恢复“党籍”。科学界在报纸上提的意见,对毛泽东作出这个决定,起了重要作用。
毛泽东不仅为报纸撰写发刊词,写作消息、述评、社论、时评、调查报告等大量新闻作品,而且还经常为报纸书写报头。
毛泽东为报纸题写报头的时间大致可分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是上世纪20-40年代前后。当时为了迎接和推动抗日高潮的到来,适应新形势发展的需要,党中央在延安先后编辑出版了一些革命报纸。毛泽东对此非常关注,并为一些影响力较大的报纸题写报头。第二阶段是新中国成立前后即1945年至1955年期间。这一时期毛泽东题的报头颇多。值得一提的是,报头中省级党委机关报占的比重不小,可见毛泽东对报纸这一发行量大、影响面广、时效性强的舆论工具的重视。第三个阶段是1964年至1966年,由于毛泽东书法日臻完美,他不仅应约为即将创刊的报纸题报头,同时还主动提出更换一批他自认为写得不好的报头。
毛泽东书写报头的报纸,主要有以下几种类型:一是在首都出版的中央级报纸;二是大行政区级的报纸;三是省、自治区、直辖市级的报纸;四是城市晚报;五是地市级的报纸。此外,他还为内部发行的报纸和上海南洋模范中学的壁报题写过报头。据不完全统计,毛泽东亲自为40多种报纸题写过报头,遒劲有力的笔迹鼓舞了一代又一代人。仅延安时期,毛泽东题写的报头就有《边区群众报》、《群众日报》、《解放日报》等,新中国成立后又为《人民日报》、《新华日报》等30多种中央及地方省市级报纸题写了报头。还有上海南洋模范中学的壁报《青峰》《湖南大学报》、《湘潭大学报》、《新北大》、《农民四清报》等。
毛泽东题写的报头,有的沉实秀逸,朴素潇洒;有的柔中见刚,顾盼有情;有的平正古拙,老而持重,整体感很强。幅幅见神采,字字有生气,气韵生动,意趣盎然,富有情趣。这也充分反映了毛泽东对报纸这一媒体的重视和关注。
(责任编辑:张文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