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德国，想做农民不容易

□张志松

同事大成从德国进修回来，我和其他几个同事到机场去接他。看到我们，他很高兴地与我们每个人拥抱了一下。上了车，他转过头来，突然冷不丁地对我说：“大张，你原来不是农民吗？我觉得你不做农民太可惜了，如果是在德国，你肯定想做个农民。”这家伙在外面进修不会“进”糊涂了吧。我白了他一眼，说：“开什么玩笑？我好不容易离开了农村，再叫我回到农村做农民，我才不高兴呢。”大成一听，不急不慢地说：“如果你在德国，想做个农民还做不到呢，我在德国进修的几个月里，德国农民给我的感觉是最幸福的。”

我听了大成的话，不由得苦笑。说实话，我家祖祖辈辈都是农民，一年四季，繁重的农活压得一家人都透不过气来，收入也得不到保障，哪里还谈得上幸福可言。正因为如此，父亲才狠狠心把我送进城里读书，期望我跳出农门，做个城里人。说实话，我也不想在农村呆下去，也不愿一辈子过着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苦尽甘来，我终于实现了父亲的愿望。虽然现在农民生活条件比以前不知好了多少倍，但我还是没打算回去做个农民。于是，我撇了撇嘴，对大成说：“农民？农民有什么好啊，即使我生在德国，我也不想做农民。”大成一听，从包里掏出了一本相册，这是他在德国进修时拍的照片。我翻看了第一张相册，顿时愣住了，只见德国的乡村景色相当美丽，湛蓝的天空、漫山遍夜的鲜花、童话般的木屋，看上去就象是大花园。我疑惑地问：“德国乡村真的是这个样子吗？这哪里是乡村啊！我是农村出来的，能不知道吗？”大成呵呵地笑着说：“我当然知道你是从农村出来的，对农村当然有深刻的见解和体会，但在德国农村不一样，德国城市和农村已经没有了城乡差别，所有的“农村”都具有完备的基础设施，生活、交通、通讯等都非常方便，一切都是借助卫星种农田，因为常规的农业耕作方法使大部分农田施肥过多，不少肥料的有害成份不仅散发在大气层中，也污染了地下水。因此，德国一些农业公司在每台农业机械上装有卫星导航辅助系统的定位接收器，农民只需驾驶这些农机在农田里耕作，根据卫星定位接收器的信息，由计算机算出某一块土地缺少什么肥料、需要施哪些肥料，然后再由计算机据此自动打开或关闭撒肥栅的喷撒盖。据农业科研人员测算，依靠卫星耕作可节省20%的氮肥，真正做到因地施肥，从而大大提高了土地利用率。”大成说到这里，又告诉我：“德国的富人大多数到农村居住，而且他们都想争着当农民，还不一定够格。”说到最后，大成告诉我：“德国具有强大的农民组织，他们向农民提供各种无偿服务，从提供信息到维护农民的权益等，无所不包。”我听了，不由得心动，这样的农民也当得太幸福了吧。想想看，身在美丽的乡村，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欣赏着漫山遍野的鲜花，亲近拥抱大自然，自耕自锄，那是一件多么快乐的事情啊。这也不难理解，德国为什么有许多人愿意当农民了。

事实上，想做德国农民还真不容易，这还是大成告诉我的。他说，在德国，如果想做农民，必须参加专业培训，持证上岗；在德国大学，农业是名额受限专业，每10～15个申请人中才有一个被幸运录取；农民是德国最惬意的职业，也是社会中最富的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