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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论中国共产党创建时期的理论准备

2012-04-12苏若群

湖北行政学院学报 2012年1期
关键词:共产党革命中国共产党

苏若群

(中国矿业大学,北京 100083)

试论中国共产党创建时期的理论准备

苏若群

(中国矿业大学,北京 100083)

中国先进分子为掌握马克思主义理论作出了巨大努力,他们通过出版马克思主义的理论著述、利用报刊宣传马克思主义、成立“马克思学说研究会”等学习研究革命理论,在很短时间内基本掌握了马克思主义的基本理论,明确了无产阶级政党的指导思想、性质和组织原则,为创建中国共产党奠定了重要的思想基础和理论基础。但历史地看,党在创建时期理论准备是不足的。不过,“理论准备充足”是相对的,不是绝对的。理论只有随着实践不断完善、不断创新,才能正确地指导实践。从这个意义上讲,理论是永远不会一劳永逸地准备充足的,因此将“理论准备不足”的标签只贴在中国共产党创立时期,也是有失偏颇的。

中国共产党;创建时期;理论准备

从1920年上海共产党早期组织成立到1922年中共二大召开,中国共产党人作了大量艰苦的工作,通过翻译出版马列著作,创办报刊介绍马列著作等形式,使马克思主义迅速在中国传播开来。在这个过程中,中国共产党人通过学习、宣传和研究马克思主义理论,为中国共产党的创建奠定了一定的理论基础。

一、中国先进分子为掌握马克思主义理论所作的努力

中国的先进分子很早就认识到掌握马克思主义理论的重要性。从1918年李大钊发表《我的马克思主义观》一文开始,中国共产主义者就一直在不懈地进行革命理论的探求。1920年初,南陈北李相约建党后,中国的先进分子便逐渐开始有组织地进行马克思主义理论的学习、研究和宣传工作,到1922年党的二大召开时,党在翻译出版马克思主义理论原著和介绍马克思主义的书籍、利用报刊宣传马克思主义,以及成立研究马克思主义理论的组织等方面,都取得了重大成就。

1.出版马克思主义的理论著述

1920年初,陈独秀从北京到上海后,即开始从事创建中国共产党的工作。同年6月,共产国际东亚书记处在上海成立,书记处领导人维经斯基将帮助中国共产主义者宣传马克思主义和创建共产党组织作为书记处的重要工作。

在维经斯基的正确指导和共产国际的经费资助下,上海共产党早期组织成立了专门的宣传报道部和出版部,开始有计划、有组织地翻译、编辑和出版马克思主义的著作,介绍、解读马克思主义的书籍。据维经斯基在1920年8月17日给俄共(布)中央西伯利亚局东方民族处的信中说:“出版部现在有自己的印刷厂,印刷一些小册子。几乎从海参崴寄来的所有材料(书籍除外)都已经译载在报刊上。”[1](P31)

1920年6月7日,上海《民国日报》刊登了“社会经济丛书第一期出版预告”,其中刊登的即将出版的书籍有:《共产党宣言》、《社会主义伦理学》、《资本论解说》、《社会经济的基础》、《布尔色维克底俄国》、《社会主义运动史》等,这些都是由上海共产党早期组织负责翻译和出版的。

这年8月,在给俄共(布)中央西伯利亚局东方民族处的信中,维经斯基明确说:“《共产党宣言》已印好。现在有15本小册子和一些传单等着付印。顺便说一下:《共产党员是些什么人?》、《论俄国共产主义青年运动》、《士兵须知》(由此间一位中国革命者撰写)等已经印好。”[1](P31)很快,上海共产党早期组织就以“社会主义研究”社的名义发行了“社会主义研究小丛书”,出版了《共产党宣言》等书。

1920年11月,《共产党》创刊号以《列宁的著作一览表》的形式,集中介绍了列宁的19种重要著作。它们是:《俄罗斯的社会民主党问题》、《俄罗斯的资本制度发达史》、《经济的剳记和论文》、《要做什么》、《告贫乏的农民》、《进一步退两步》、《民主革命中的社会主义民主工党两个政策》、《社会民主实业史略的大纲》、《解散旧国会和无产阶级的目的》、《1905年至7年俄罗斯第一次革命中的俄国社会民主的大纲》、《经验批评主义的唯物哲学》、《帝国主义是资本主义的末日》、《俄国的政党和无产阶级的目的》、《论进行方法的文书》、《革命的教训》、《农业中资本发达律的新论据》、《国家与革命》、《苏维埃政府的要图》、《无产阶级的革命与靠斯基汉奸》(即《无产阶级革命与叛徒考茨基》的最初翻译——笔者注)。1921年7月,李大钊在《新青年》第9卷第3号上发表《俄罗斯革命的过去及现在》时,将上述列宁的著作再次予以推荐。

1921年6月下旬,上海共产党早期组织又准备出版《新时代丛书》。到1922年,出版有《社会主义与进化论》、《马克思主义和达尔文主义》、《马克思学说概要》等书。

中共一大之后,集中译介马克思主义著述即成为党的工作的重点之一。在1921年9月出版的《新青年》第9卷第5号上,刊登了一篇《人民出版社通告》。这个通告中提出的庞大的出版计划,即便是在今天,也令人感到惊讶。《通告》说,人民出版社计划出版马克思全书、列宁全书、康民尼斯特(即共产主义者)丛书和其他9种书。具体是:

马克思全书共15种:(1)《马克思传》(王仁编)、(2)《工钱劳动与资本》(袁湘译)、(3)《价值价格与利润》(李定译)、(4)《哥达纲领批评》(李立译)、(5)《共产党宣言》(陈佛突译)、(6)《法兰西内战》(孔剑明译)、(7)《资本论》(李漱石译)、(8)《剩余价值论》(刘英译)、(9)《经济学批评》(李漱石译)、(10)《革命与反革命》(李漱石译)、(11)《自由贸易论》(吴智译)、(12)《神圣家族》(钱润译)、(13)《哲学之贫困》(黄式遵译)、(14)《犹太人问题》(胡琰译)、(15)《历史法学派之哲学的宣言》(张九思译)。

“列宁全书”共14种:(1)《列宁传》(张亮译)、(2)《国家与革命》(康明烈译)、(3)《劳农会之建设》(李立译)、(4)《无产阶级革命》(张空明译)、(5)《现在的重要工作》(成则人译)、(6)《劳工专政与宪法会议选举》(成则人译)、(7)《讨论进行计划书》(成则人译)、(8)《写给美国工人的一封信》(孔剑明译)、(9)《劳农政府之成功与困难》(李墨耕译)、(10)《共产主义左派幼稚病》(张空明译)、(11)《苏共中央:资本主义的末局》(罗慕敢译)、(12)《第二国际之崩坏》(孔剑明译)、(13)《共产党星期六》(王崇译)、(14)《列宁文集》(孔剑明译)。

“康民尼斯特丛书”11种:(1)《共产党计划》(布哈林著,张空明译)、(2)《俄国共产党党纲》(张西望译)、(3)《共产主义与无政府主义》(布哈林著,彭成译)、(4)《世界革命计划》(胡友仁译)、(5)《共产主义入门》(布哈林著,罗雄译)、(6)《共产主义》(鲍尔著,张松严译)、(7)《创造的革命》(鲍尔著,李又新译)、(8)《到权利之路》(柯祖基①今译为“考茨基”,以下同。著,孔剑明译)、(9)《第三国际议案及宣言》(成则人译)、(10)《共产主义与恐怖主义》(托洛茨基著,罗慕敢译)、(11)《国际劳动运动中之重要时事问题》(李墨耕译)。

计划出版其他书籍9种:(1)《马克思学说理论的体系》(布丹著,李立译)、(2)《空想的与学科的社会主义》(恩格斯著,陈佛突译)、(3)《伦理与唯物史观》(柯祖基著,张世福译)、(4)《简易经济学》(阿卜列特著,张空明译)、(5)《多数党底理论》(波斯格特著,康明烈译)、(6)《俄国革命纪实》(托洛茨基著,周诠译)、(7)《多数党与世界和平》(托洛茨基著,周诠译)、(8)《马克思经济学》(温特曼著,杨寿译)、(9)《家庭之起源》(伯伯尔著,张空明译)。

除了直接翻译马克思主义的著述外,中国先进分子还利用有限的资料,自己编书著书,介绍马克思主义和社会主义理论。如邵飘萍编著的《综合研究各国社会思潮》(商务印书馆,1920年4月);邵飘萍著《新俄国之研究》(日本东瀛编译社1920年8月);飘萍、吉人合著:《失业者问题》(泰东图书局,1920年11月);田诚(陈独秀)著:《共产主义与智识阶级》(汉口印,1921年6月);施光亮编:《劳动运动史》(中国劳动组合书记部印,1922年4月);中国劳动组合书记部编:《马克思纪念册》(中国劳动组合书记部印,1922年5月),等。

实验组妊娠期糖尿病患者孕期体重增长为(8.4±2.5)kg,引起妊娠高血压的患者有2例,发生早产的患者有7例,产程异常的患者有3例,引起产后感染的患者有1例,发生胎膜早破的患者有20例。对照组妊娠期糖尿病患者孕期体重增长为(13.1±5.2)kg,引起妊娠高血压的患者有5例,发生早产的患者有7例,产程异常的患者有6例,引起产后感染的患者有3例,发生胎膜早破的患者有23例。

可以看出,中国的先进分子在创建中国共产党的过程中,对马克思主义理论的渴求程度和译介马克思主义理论的热情,在党的90年的历史上都是不多见的。这期间,由于各种原因,其出版计划并没有全部完成,但绝不止有人说的只有20种[2]。据石川祯浩先生著《中国共产党成立史》介绍,目前尚能看到的1920年8月至1922年6月由中国共产主义者翻译或编译并正式出版的马克思主义类图书,仍有37种之多[3](P340-367)。

2.利用报刊宣传马克思主义

中国先进分子在创建中国共产党的过程中,将利用报刊发表文章,作为掌握马克思主义和宣传马克思主义的重要途径。1920年8月,上海共产党早期组织创办了通俗的工人刊物《劳动界》;9月,将《新青年》改组为中国共产党上海发起组的机关刊物;11月7日,创办了半公开性质的机关刊物《共产党》月刊。同期,北京共产党早期组织创办了《劳动音》,广东共产党早期组织创办了《劳动者》、《劳动与妇女》等。与此同时,先进分子还把一些报纸的副刊办成传播新思想的园地,如《晨报》副刊,《民国日报》的“觉悟”、《时事新报》的“学灯”、《京报》副刊等。

以《晨报》副刊为例。1920年5月,它开辟了“马克思研究”专栏。5月5日,为纪念马克思诞辰101周年,它译载了日本人河上肇的《马克思的唯物史观》一文。从5月9日至6月1日,“马克思研究”专栏连载了马克思的重要著作《雇佣劳动与资本》的中译文。6月3日至11月1日,又连载柯祖基《马氏资本论释义》的中译文。

此外,中国先进分子利用这些报刊,发表了大量宣传马克思主义的文章。据不完全统计,从1920年5月至1922年6月,陈独秀在报刊上发表随感录26篇,发表论文25篇。

中国先进分子利用这些报刊宣传马克思主义,介绍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和工人运动的经验,介绍马克思主义同无政府主义、社会改良主义所进行的斗争,为中国共产党的创建作了思想和理论的准备。

3.成立“马克思学说研究会”等组织

为了把对马克思主义的学习引向深入,更系统准确地掌握马克思主义理论,各地共产党早期组织先后成立了“马克思学说研究会”等类型的组织,开始有组织地学习和研究马克思主义理论。

以北京为例。在李大钊指导下,经过长时间秘密酝酿,1920年3月,北京大学成立了“马克斯学说研究会”,这也是我国最早出现的、有组织有计划研究和宣传马克思主义的革命团体。今天,北大图书馆还保存着当年马克思学说研究会读过的8本德文原版马列文献。它们是:《伟大的创举》(列宁);《共产主义运动中的左派幼稚病》(列宁);《反对改良主义》(蔡特金和瓦勒齐);《共产主义在波兰》(布兰特和瓦勒齐);《无产阶级革命中共产党的作用》(季诺维也夫);《在德国十二天》(季诺维也夫);《旧目标,新道路》(季诺维也夫);《法国工人运动问题和共产国际》(托洛茨基)。

当时在李大钊推动下,北京大学出现了多个学习、研究马克思主义的团体;史学系、政治学系、经济系等课堂上,也开出了马克思主义理论课和现实性很强的社会科学课程,如“唯物史观研究”、“工人的国际运动”、“社会主义史”、“社会主义的将来”、“社会主义与社会运动”、“劳农政府”、“中国劳工现况与现代各国劳工组织之比较观”、“现代各国之社会党”、“现代普选运动”、“人种问题”等等。

二、建党时期的理论准备所产生的积极影响

中国早期马克思主义者通过对马克思主义理论的学习、研究和宣传,基本掌握了马克思主义的主要理论,如唯物史观、剩余价值、阶级斗争、无产阶级专政,等等,从而明确了无产阶级政党的指导思想、性质和组织原则,为创建中国共产党奠定了非常重要的思想基础和理论基础,保证了中国共产党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坚持马克思主义指导、坚持科学社会主义方向和无产阶级专政、坚持民主集中制原则的无产阶级革命政党。

首先,明确了中国共产党的指导思想。早期共产党人是在对马克思主义的学习和研究中,在同各种非马克思主义的斗争中,开始逐渐认识和掌握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的。而共产党人一旦了解和掌握了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便用来作为斗争的武器,用来指导自己的行动。早期共产党人对马克思主义的认识,最初还是从对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的理解开始的。他们对唯物史观的基本观点,即生产力的发展是社会发展的决定力量的观点、阶级斗争是阶级社会发展的动力的观点、人民群众是历史的创造者的观点等等,都进行了有益的探讨,从而认识到“马克思的唯物史观,显然为无产阶级的思想”[4](P27);只有把握“唯物史观的要旨”,才能“说明社会主义必然发生的根源”[5](P5)。正是在这个认识的基础上,早期共产党人进一步确定:马克思主义的唯物史观,才是“吾党哲学的根据”[6]。在一定程度上来说,掌握了唯物史观,就掌握了马克思主义理论的核心。事实上,由于早期共产党人掌握了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的基本原理,才使他们在确定党的指导思想、制定党的纲领和政策时,有了科学的世界观和方法论作基础。

其次,明确了中国共产党的性质。中国早期马克思主义者认为,社会主义是用以代替私有制度、资本制度的一种新的社会组织,是中国社会发展的必然结果。要实现这个新组织,首先要推倒现政权及其军队,重建劳动者的政府,“这种急进的、全部的、彻底的改造就叫作‘革命’。我们相信惟有革命,社会主义才能达到”。而无产阶级专政则是保卫社会主义事业所必需的。无产阶级专政是压服、改造有产者的一种有效手段,“也就是消灭阶级的一种手段”[7]。陈独秀更明确地指出:“我以为共产党底基础建筑在无产阶级上面,在理论上,自然要好过基础建筑在资产阶级上面全力造成的政党”。“实行无产阶级革命与专政,无产阶级非有强大的组织力和战斗力不可,要造成这样强大的组织力和战斗力,都非有一个强大的共产党做无产阶级底先锋队与指导者不可。”[8]在他的指导下,上海共产党早期组织《中国共产党宣言》中明确提出:“要组织一个革命的无产阶级的政党——共产党。共产党将要引导革命的无产阶级去向资本家争斗,并要从资本家手里获得政权——这政权是维持资本家国家的;并要将这政权放在工人和农人的手里,正如1917年俄国共产党所做的一样。”[9](P549)正是在这个认识的基础上,党的一大通过的纲领公开表明:本党“承认无产阶级专政,直到阶级斗争结束,即直到消灭社会的阶级区分”,本党“承认党的根本政治目的是实行社会革命”[10](P3),从而使党在建立时就找到了进行无产阶级革命的真正依靠力量,也为党有步骤、有计划地开展革命斗争找到了制定战略的依据。

再次,明确了中国共产党的组织原则。早期共产党人通过对马克思主义的学习,特别是对列宁关于建党理论的学习,从一开始就认识到,无产阶级政党只有建立严密的组织,才能形成阶级的有机结合体,才能有力量。如蔡和森提出:“党的组织为极集权的组织,党的纪律为铁的纪律,必如此才能养成少数极觉悟极有组织的分子,适应战争及担负偌大的改造事业。”他认为,俄国布尔什维克党员加入的条件是极严格的,这个党才有极强的战斗力,“所以我认为党组织是很重要的”,要“严格物色确实党员,分布各职业机关、工厂、农场、议会等处”[11](P115)。中共一大召开时,陈独秀特意写了关于组织与政策的四点意见,嘱咐陈公博带到会上,要求在讨论党纲党章时予以注意。这四点意见中,其中就强调了民主集中制的组织原则和党的纪律。中共一大通过的《中国共产党第一个纲领》共有15款,除第1、第2款为总纲外,其余各款都涉及到党的组织纪律问题。由于早期共产党人较系统地掌握了马克思主义建党理论,并以列宁领导的布尔什维克为榜样,从而使党在创建之时就确立了民主集中制原则和严格的组织纪律,有效地保持和增强了党的战斗力。

三、建党时期理论准备不足的原因及评价

尽管早期共产党人在创建中国共产党的过程中进行了艰苦卓绝的理论准备,但几乎所有研究中共历史的学者都认为,党在建立之时理论准备是不足的。在承认这一事实的前提下,笔者认为,非常有必要对理论准备不足的原因进行分析,并历史地客观地对其进行评价。

1.理论准备不足的原因

一是马克思主义理论在中国传播的历史较短。从1918年李大钊等开始接受并宣传马克思主义,到1921年中国共产党正式成立,只有3年时间。除了李大钊、陈独秀、李达、李汉俊等少数人外,各地共产党早期组织的党员中有许多接触马克思主义还不到一年时间,多数人几乎是先成了共产党员才开始学习马克思主义的。

二是对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的译介较少,水平有限。建党前,党的早期组织曾翻译出版了一批马克思主义的经典著作。但无论是从数量方面还是从质量方面,都远远不能满足中国实际的需要。马克思主义的主要著作,除《共产党宣言》外,《资本论》、《反杜林论》、《国家与革命》、《帝国主义是资本主义的最高阶段》等,都还没有中文全译本。至于用马克思主义系统分析中国社会的书籍,“简直是绝无仅有的,就是仅有的,不是‘捕风捉影’,便是‘隔靴搔痒’”[12]。再加之当时翻译者的水平参差不齐,一些译著的水平不高,使读者犹如“雾里看花”,一知半解。

三是由于党成立前后即投入实际斗争,无暇进行充分的理论学习。中国的先进分子在接受马克思主义的同时,即开始投入实际斗争之中。当时各地共产党早期组织成员都不同程度地在工人、学生、市民中宣传革命思想,发动革命运动。中共正式成立后,即领导和推动了1922年1月到1923年2月的第一次工人运动高潮。由于党员人数少,斗争任务艰巨,加之白色恐怖的客观环境,所以无论是党的领导层还是普通党员,都没有系统学习马列主义理论的条件。

2.对理论准备不足要历史地客观地进行评价

中国的马克思主义者在创建中国共产党的过程中,为马克思主义理论的传播作了大量工作。在非常短的时间内,出版了大量书籍,发表了大量文章,并尝试着用马克思主义来批驳无政府主义、基尔特社会主义等各种非马克思主义的观点。在当时的政治环境恶劣,通讯条件和翻译水平等都非常有限的情况下,他们能够做到这样的程度,实属不易。

应该承认,从1918年马克思主义传入中国到1921年中国共产党正式成立,仅仅只有3年时间,而在此期间内,由于中国特殊的政治环境,马克思主义的传播又受到种种限制,所以中共成立时马克思主义理论准备不足是毋庸置疑的,对此不必回避,也不必辩解。重要的是,在承认理论准备不足的前提下,我们应该对与此相关的问题予以分析。

首先,理论准备不足不等于思想准备不足。理论和思想同属理性认识,但理论是系统化了的理性认识,而思想可以是系统化的理性认识,也可以是对某一事物、概念等的理性认识。中国最早的一批马克思主义者,对于马克思主义的系统理论固然没有全面深入的了解,但他们通过别人的译介和自己的学习,已经掌握了马克思主义最基本的观点,这就是:中国要建立无产阶级政党,要走社会主义道路。正因为有这样的思想认识,所以在1920年,中国的马克思主义者就行动起来,开始创建共产党早期组织,并不约而同地把发动和组织无产阶级(工人阶级)作为自己的重要工作。

其次,理论准备不足不等于不能实践。刘少奇曾这样说过:“马克思主义传入中国时,又由于中国当时是客观革命形势很成熟的国家,要求中国革命者立即从事、而且以全部力量去从事实际的革命活动,无暇来长期从事理论研究与斗争经验的总结”,“所以中国党一开始成立,就卷入伟大的实际革命斗争中,各方面都应付不暇。这与中国党的理论准备不够亦是有关系的。[13](P221)这就是说,当时由于形势的需要,中国共产党没有充足的时间学习和研究马克思主义,但却给了中国共产党人实践马克思主义的客观条件。中国共产党人是在实践中不断加深对马克思主义理解的,是在实践中传播马克思主义的。

再次,理论准备不可能一蹴而就,理论需要在实践中不断完善、不断创新。在理论与实践的关系上,从来不可能有绝对的“理论准备充足”,即使此时理论准备充足了,彼时实践又会提出新的问题。党在创立时期固然理论准备不足,但很快在二大上就提出了民主革命纲领,在三大上就解决了统一战线问题。应该说此时已经在相当大的程度上弥补了创立时理论准备不足的缺陷。但是,随着革命斗争的发展,新的问题又摆在党的面前,统一战线中如何保持共产党的独立性?民主革命与社会主义如何衔接?等等,这些问题从理论上得到解决后,什么是社会主义?怎样建设社会主义?新的问题又必须给予回答……。总之,中国共产党的90年,就是在不断变化的实践中不断深化对马克思主义的理解并不断进行理论创新的。在俄国,从“劳动解放社”创立到俄国社会民主工党“一大”,中间经过了整整15年,这期间普列汉诺夫和列宁不仅翻译出版了大量马克思主义原著,而且还结合俄国思想界存在的问题写了许多阐发马克思主义理论的著作,应该说是作了非常充足的理论准备。但是,这也不能保证俄共后来不犯错误。因此,“理论准备充足”只是相对的,不是绝对的。理论只有随着实践不断完善、不断创新,才能正确地指导实践。从这个意义上讲,理论是永远不会一劳永逸地准备充足的。换句话说,将“理论准备不足”的标签只贴在中国共产党创立时期,也是有失偏颇的。

[1]中共中央党史研究室第一研究部.共产国际、联共(布)与中国革命档案资料丛书:第1卷[Z].北京:北京图书馆出版社,1997.

[2]李永芳.对中共在创建时期理论准备不足的反思[J].河南师范大学学报,1996,(3).

[3][日]石川祯浩.中国共产党成立史(附录二)[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6.

[4]蔡和森文集(上)[C].长沙:湖南人民出版社,1979.

[5]李达.唯物史观解说:译者附言[M].上海:中华书局,1921.

[6]新民学会会员通信集:第三集[C].长沙:长沙文化书社,1920.

[7]新凯.再论共产主义与基尔物社会主义[J].新青年,1922,(9-6).

[8]陈独秀.政治改造与政党改造[J].新青年,1922,(9-3).

[9]马克思,恩格斯.共产党宣言(1920-11)[A]中共中央文件选集第1册[C].北京: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1989.

[10]中共中央文件选集:第1册[C].北京: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1989.

[11]蔡林彬给毛泽东(1920-9-16)[A].新民学会文献汇编[C].长沙:湖南人民出版社,1980.

[12]陈独秀.中国国民革命与社会各阶级[J].前锋,1923,(2).

[13]刘少奇选集(上卷)[C].中共中央文献编辑委员会.北京:人民出版社,2004.

苏若群(1983-),女,河北秦皇岛人,中国矿业大学思想政治学院博士生,主要研究方向为政治学、思想政治教育。

D 23

A

1671-7155(2012)01-0072-05

10.3969/j.issn.1671-7155.2012.01.014

2011-09-30

(责任编辑 何正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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