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弯湖月,万卷书香
——余三定与南湖藏书楼
2012-04-08周戊香
周戊香 唐 定
(湖南理工学院 图书馆,湖南 岳阳 414006)
一弯湖月,万卷书香
——余三定与南湖藏书楼
周戊香 唐 定
(湖南理工学院 图书馆,湖南 岳阳 414006)
在当今电子书籍风靡一时的网络时代,大家都喜欢快餐文化,喜欢网上阅读。真正喜欢纸质图书、购买进而大量收藏的人越来越少,而致力于私人藏书楼的更是凤毛麟角。2010年年初听说余三定教授有一座藏书楼时,给我更多的是心灵的震撼。细翻余教授惠赠的《南湖藏书楼》一书,里面收藏了许多知名学者的题签、题诗。这些平添了藏书楼的神秘。于是就想探个究竟。信步越过湖南理工学院南院新校区,一墙之隔,相距不超过一二里路的四层小楼矗立在眼前。它就是余教授的南湖藏书楼。
南湖藏书楼;余三定教授;藏书建设和藏书组织;地方文化与文化事业
一 南湖藏书楼概况
南湖藏书楼初建于1999年,2006年因建校征地迁址重建。新建的藏书楼矗立在南湖(洞庭湖的子湖)畔,沐云梦泽之浩气,听波撼岳阳城之涛声,故名曰“南湖藏书楼”。2010年3月21日举行揭牌仪式,沈鹏题书的“南湖藏书楼”牌匾揭开后,南湖藏书楼成为这片风水宝地的地标性建筑。
南湖藏书楼共四层,坐北朝南,占地面积240平方米,总建筑面积960平方米。西边三、四楼和南边二、三楼有阳台悬空挂壁。亮窗阔门,红脚灰墙的瓷砖外貌,显得古色古香。看起来与附近的农家楼房一样质朴。“或许它蕴涵书香的缘故,在我的眼中,长方块形体结构立在青草地上,仿佛藏书柜架的影子。”[1]
岳阳有深厚的藏书文化传统。历史上,岳阳有不少的民间藏书家。当代也有很多民间藏书家。岳阳在2000年曾经评选过十大“巴陵藏书家”,2011年又评出8位“岳阳藏书家”,余教授均榜上有名。
“教书著书嗜书藏书成就大师之器;人脉文脉山脉水脉聚焦南湖斯楼。”[2]藏室集中在二楼、三楼最好的房间。藏室八个,可藏图书和期刊十万余册,现有藏书约四万册,以文、史、哲学术著作为主。正如女主人朱平珍教授所言:“窗染一湖天水色,楼藏万卷玉金声。”
藏书楼的二楼主室设书房,三楼主室作书房兼会议室、茶室。煮一杯清茶,邀三五知己,聊到七八个星天外,是非常惬意的。台湾佛光大学黄维樑老师联语云:“万卷藏书皆自得,南湖月色不须赊。”此联从李白的洞庭诗化出。李白诗云:“南湖秋水夜无烟,耐可乘流直上天?且就洞庭赊月色,将船买酒白云边。”(《陪族叔李晔及中书贾至游洞庭》)背面墙上,恰有妙联评点:“楼问如何古今收藏皆尚品;情深几许往来谈笑有鸿儒。”在这样的氛围下,登斯楼的你不禁也想做个诗人,也想吟咏几句:诗仙文章,荡气回肠,独醉孤舟独留清梦赊夜月;书生意气,指点江山,自乐一楼自藏春秋伴梅香。读书之余,还可登楼观远山近水日落鸥翔大块文章,俯首看近邻农家种菜捕虾小康风光。
二 藏书楼藏书来源
余三定教授夫妇藏书已有近30年的经历,他们的藏书前期和中期是以购买为主,那些年购书成为他们家庭的重要开支之一。
书以类聚,人以群分。随着时间的推移,余教授夫妇的师友、文友越来越多,君子之交广布海内外。缘于此,南湖藏书楼设有两个特色藏室:一为“燕园翰墨”,即北大版典藏室,专藏北京大学出版社出版的文史哲类学术著作;一为“墨缘书香”,即题签本珍藏室,专藏著者赠送的题签本。
北大版典藏室藏书的来源主要有三。第一个来源是余教授自己购买的。他平生乐意的是藏书不藏富。从上世纪 80年代初他就开始购买北京大学出版社出版的书籍。余教授很喜欢北京大学出版社出版的文、史、哲类书籍。对北大出版社既敬仰又挚爱。就连“燕园翰墨”这个牌匾也是由北大教授、书法家杨辛老师题写。
第二个来源就是北大师友的赠书。上世纪90年代初余教授曾在北京大学哲学系师从叶朗教授作访问学者,夫人朱平珍教授则两度到北京大学中文系访学、进修。北大师友叶朗、赵家祥、程郁缀、陈平原、李剑鸣、贺卫方、张文定、董学文、刘曙光、柳春蕊等知名学者,他们每出新书都会题签赠送。还有张黎明其他北大师友亦热情赠送。
除了北大师友的赠书,北京大学出版社慷慨赠送,是北大版典藏室藏书的第三个来源。
南湖藏书楼的另外一个特色藏室为“墨缘书香”,即题签本珍藏室,收藏师友著者赠送的题签本。题签书目前大概近二千本,其中包括有艾青、臧克家、王蒙、郑欣淼、余光中等大家的题签本。
藏书楼里还有两种赠书特别值得一提,一种是著名诗歌美学家、散文家李元洛老师的赠书。李老师是余教授的大学老师。他们亦师亦友。这些年他一直坚持赠书给余教授。除十几本自己的著作(包括部分著作的手稿)外,还从藏书中割爱5千余册相赠。作为著名诗歌美学家、散文家,李老师自有妙论:替书香佳丽另择“良人”,以不负它们未老的青春。[3]他当初看中余教授人品端方,学有专攻,是为“散”书最佳对象。新楼设立多个专柜收藏,嫁出的书国佳人得如此珍爱,李老师自是高兴。另一种是诸多师友赠书中卷册最多的一套,由南京大学左健、金鑫荣赠送,这就是南京大学出版社出版的《中国思想家评传丛书》,精装本,计201卷,差不多摆满两个书柜,令人羡慕不已。
三 余三定的藏书理念
余教授以“快乐书生”自许:“快乐读书拥书生本色,实在做人持人间常情。”书生爱书,本分本色。不图虚名而诚实致用,不为收藏而藏书,只为读书、为研究而藏书。[4]
余教授认为,私家藏书的目的大概是两种:一种就是为收藏而藏书,藏书就是把书收藏下来,并不一定要自己看,并不是为了自己的研究,换言之,是为了后代、为了社会而收藏。第二种是为读书、为自己的学术研究而藏书。余教授认为这本书对他的研究有关系他才会买(当然人家送的又是另外一回事)。所以他收藏的书主要有三大类:文学方面的(主要是文学研究)、史学方面的、哲学方面的。而尤其以哲学方面的书为多。他最喜爱的是哲学。有一种书他是不会主动购买收藏的。那就是畅销书他不收藏,特别畅销的书他特别不收藏。原因有二:一方面是因为在目前这种条件下,不少畅销书是炒作起来的,往往夸大,甚至无限夸大宣传。比如若干年前畅销数百万册的《学习的革命》就是成功炒作的范例,书的内容则空疏得很。当时他这个专门搞学习的人就没有买。后来有一次他去青岛开会,会议组织者买了这本书每人送一本做礼品,当然他还是要了。没有花钱的书他还是不会把它丢掉的。另一方面,畅销书往往是大众化、通俗性的书,它可能适合一般大众的需要,但不一定适合作学术研究的人的需要,毕竟作为大学里的老师和一般的读者是不一样的。[4]
关于藏书,余教授有三个观点。观点之一,就是对藏书比较少的人,不是为收藏而藏书,而是为读书、为研究而藏书的人,他有一个忠告:家有藏书赶快读,不要把书放在家里做摆设。
观点之二,就是借书要还。[4]跟余教授借书必须记得要还。否则,他会惦记的。20多年前有人借了他的书不还,他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这点我感同身受。因为借书的人往往会忘记这本书是他借的。余教授讲了这样的故事:有两个好朋友,甲的书被乙借去了,甲不好意思找乙要,但在心里则是耿耿于怀。有一次甲被乙请到家里去吃饭,吃完饭后,甲到乙的书房去随便看看。甲这个人也特别怪,在多个书架的书中,甲一眼就看到了乙借他的那一本。他先是眼睛盯着它看,然后从书架上抽下来翻。那个乙也大方,他说,这本书你这么喜欢?那就送给你吧。此时的乙根本不记得这本书是自己从甲那里借来的。这说明什么呢?说明乙借书不还并不是故意不还,而是不记得了。目前就有这样的情况,有的人借钱他记得还,但借书往往不记得。
观点之三,就是关于藏书将来留存的问题。余教授说,历史上私家藏书楼的主人一般有两种处置方法。一种是晚年将藏书处置好,主要是捐献给社会或转赠给他人。另一种处置方法是留存给自己的后代。余教授认为,上述两种方法都有各自的理由,都是可取的。
结 语
余教授虽然称不上藏书大家,但他的藏书理念初成体系,藏书也初具规模。笔者认为,南湖藏书楼对图书的收藏、编目具有一定的研究价值。对私家藏书楼有一定借鉴意义。
藏书多,好书自然也有不少,却少有版本学意义上的珍本和孤本。他所满意的是藏书楼里那种以书为壁的庄严气氛。“四壁图书静不哗,里湖深处隐人家……”(陈允平《鹧鸪天·寿表兄陈大可》)以书为壁,可隔除城市的喧嚣,使浮躁的心情得以安静。以书为壁,书架直达壁顶,一架接着一架、围起来,造成了一种逼人身心的文化重压。走进藏书楼,就像走进漫长的历史。鸟瞰着辽阔的世界,游弋于无数闪闪烁烁的智能星座之间,人突然变得渺小,又突然变得宏大。藏书楼在一定意义上成了一种仪典,操持着生命的盈亏缩胀。让人突然闻到了由人类群体才智结晶成的生命芳香。
“读书难,藏书亦难,藏书楼建而迁、迁而再建、矢志不移者尤难。”[5]一直想写点与藏书楼有关的诗词或者对联,赠与南湖藏书楼,为余教授藏书的矢志不渝。但心性愚钝,时过境迁年余,仍未有半句诗词成型。撰此拙作,聊表心意。很享受晴耕雨读的日子,可惜它只存在古代。但现在有了这样一座藏书楼,它点燃了天下读书人的梦想,注定会成为洞庭湖畔群贤毕至的文化讲坛。诚想,窗处朔风呼啸,暴雨如注,此时坐于斯楼,坐拥书城,可享受人生的大安详。愿我们都能以书为乐,以书为友,以书为伴。
[1]潘刚强.南湖藏书楼印象[N].人民日报,2010-12-30.
[2]余三定.南湖藏书楼[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0.
[3]李元洛.“散”书小记[N].湖南日报,1996-07-12.
[4]余三定.我的快乐读书观[J].云梦学刊,2009,(2).
[5]龙协涛.南湖藏书楼记[J].新华文摘,2008,(9).
G253
A
1673-2219(2012)08-0195-02
2012-03-08
周戊香(1968-),女,湖南永州人,湖南理工学院图书馆馆员。唐定(1968-),男,湖南永州人,湖南理工学院新闻与传播学院讲师。
(责任编校:张京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