悖论与思辨*——论穆旦《冬》对“文革”的别样思考
2012-04-02赵世昌
赵世昌
(西北民族大学,甘肃 兰州 730030)
诗歌是一个时代的灵魂,它跳动着一个时代最敏锐的脉搏,显露着一个时代最坚韧的筋骨。而创作它的诗人就是时代的旗手,民族的先知。这样的先知,是一个能够预知民族未来、把握时代脉搏的孤独者:他能够读懂世事变化,人世沉浮,却不能用世人皆知的语言宣告。如果将这样的赞誉奉送给诗人穆旦,相信读过他的诗歌的人不会有任何异议。
穆旦 (1918—1977)是20世纪40年代现代派诗歌的主力,是九叶派诗人的代表,“最能体现中国新诗派的反叛性与异质性”。[1](P585)读他的诗,人们往往读到的是陌生化的语言,独特的意象,感受到的是诗人隐藏于诗句中的沉雄的力量,近于荒诞又饱含理智的情感内蕴;读他的诗,人们读到的是隐藏的激情,深沉的智性以及时代赋予的沉重的民族感与历史感。诗人郑敏曾就穆旦诗歌的内涵和语言谈道:“穆旦的诗充满了他的年代,主要是40年代,一个有良心的知识分子所尝到的各种矛盾和苦恼的滋味,惆怅和迷惘,感情的繁复和强烈形成诗的语言的缠扭,紧结。”[2](P39)这应该是对穆旦诗歌的现代性特点的最准确的描述。然而,当我们以以往的阅读经验来读他的《冬》时,我们会发掘出一个别样的穆旦,看到一种仿佛洗尽铅华、不再拥有金属质般外表的诗体,这是我们并不十分熟悉的穆旦与他的诗。但是诗中饱含的沉重的历史反思、民族审视却是一以贯之,依然跳动着诗人智慧的良心。其表现的对于“文化大革命”的别样思考是我们在同时代诗人的诗中所难以发现的,也是我们所要关注的“诗心”所在。
一、洗尽铅华的平淡诉说
读一首现代诗,特别是像穆旦这样一位喜欢用独特的意象和语言来表现自己情感的诗人的诗,用“新批评”派的文本细读方法最为恰当。“新批评”派的批评家们认为文学在本质上是一种特殊的语言形式,批评的任务是对作品的文字进行分析,探究各个部分之间的相互作用和隐秘关系,借以达到彻底读懂一部文学作品的目的。这无疑最适合诗的阅读。正如批评家兰色姆所指出的那样,“一种诗歌可因其主题而不同于另一种诗歌,而主题又可因其本体即其存在的现实而各不相同。……批评或许再次像康德当初想做的那样能以本体分析为依据的。”[3](P46)也就是说,诗歌 (包括所有的文学作品)本质上是一种形式,一种语言表达,而一部作品的真正意义在于其形式本身。这种形式本体论的看法当然有失偏颇,但对于一部作品的解读,特别是诗歌的解读,不啻是提供了一条终南捷径。
读这首《冬》,虽然读者不时仍然会遇到诸如“太阳短命的日子”、①文中所引《冬》之诗句,出自穆旦《穆旦诗文集》(第1卷),人民文学出版社2006年。“已埋藏的火热一年”、“血液闭塞住欲望”、“使人灵魂枯瘦”等一些具有阻拒性的短语,但整体而言,这首诗并不难懂,读者仿佛从中看见了诗人更加沉稳、更加成熟的一面。也许这与诗人的年龄有关,诗人已不再靠或者不屑于靠诗语的陌生化、情感表达的曲折隐晦来赢得读者,而是以一位饱经沧桑的智慧老人之语向读者诉说着他的思考与感触。毋宁说,这更像是一篇散文诗,除却诗的格式外,其文理脉络与语言表现更趋于生命感悟的散文。这也许和孙犁、巴金们走的是同一条路:晚年的光华便在于他们智慧的思考,良心的诉说。
整首诗分为四章。第一章以第一人称“我”来诉说对“冬”的感觉,一种喜爱的情感蕴藏其中。“我爱在淡淡的太阳短命的日子,临窗把喜爱的工作静静做完”;“我爱在枯草的山坡,死寂的原野,独自凭吊已埋葬的火热一年”;“我爱在冬晚围着温暖的炉火,和两三昔日的好友会心闲谈”;“我爱在雪花飘飞的不眠之夜,把已死去或尚存的亲人珍念。”用“我爱……”,“我爱……”起句,使读者感到诗语的亲切与平淡。读者读到的是诗人的平静心绪,在那些安静的冬天的日子里,诗人平静地工作、生活、思考。这一切来得那么惬意,那么舒服,令现代人钦羡不已。诗人“用一杯酒灌溉我的心田”,“看着冰冻的小河还在冰下面流”,“听着北风吹得门窗沙沙地响”,用“感情的激流溢于心间,来温暖人生的这严酷的冬天。”在这里,读者深切地感受到诗人感情的细腻与丰富,觉察到冬天所能给人带来的诗意流淌。这一章总的来说是在诉说冬天的“好处”,即冬天能使人有更多的时间休息、观察、回忆与思念,使人沉潜下来对人生进行必要的反省与思考。显然冬天并不单纯指自然界的冬季,更隐喻了一种人生的状态。
第二章是对“冬”进一步触摸,但诗人这次触摸到的却是“寒冷”、“谨慎”与“硬壳”:“寒冷,寒冷,尽量束缚了手脚,潺潺的小河用冰封住口舌”;“谨慎,谨慎,使生命受到挫折,花呢?绿色呢?血液闭塞住欲望”;“年轻的灵魂裹进老年的硬壳,仿佛我们穿着厚厚的棉袄。”这正与第一章中诗人所感到的“冬”截然相反,并且我们从中可以发现诗的悖论的因子。诗中一组动词的运用,如“束缚”、“闭塞”、“裹进”等,使得诗句具有了一种“动作性”。这种“动作性”的加入,无疑增添了诗歌的力度和震撼性。同时,重复方式的运用不仅使得诗的韵味加重,而且强调了“冬”对于生命的压迫感和局促感。“经过多日的阴霾和犹疑不决,才从枯树枝漏下淡淡的阳光”,这一句所透露出来的迷惑性值得读者深入的思考:在如此严冬气息下,诗人描写“淡淡的阳光”用意何在?这里当然也形成了一种不很明显的悖论的因子:寒冷之中仍旧存有阳光。这也为全诗的别样意味埋下了伏笔。在这一章中,诗人的语气变化也很明显,亲切与平淡被严肃与冷静所取代。总的来说,这一章是在倾诉“冬”的冷酷与压迫生机的残忍:“冬”让世间万物陷入沉默,让生命受挫,让灵魂变得坚硬。这显然不只是自然界的冬季所拥有的特质。
在第三章中,第二人称“你”的运用值得关注。这里的“你”代表谁呢?叙事学中的“你”可以代表故事中的一个人物,叙述者自我,还有故事之外的听众。在这里,诗中的“你”可做多种解释,可以是诗人自我的代指,也可指那些经历过如此冬天的读者。但我们注意到,无论是代指诗人自我还是诗的读者,都使得诗人与“你”的距离拉开了,这是情感进一步表达的需要,仿佛诗人在诉说着一个“他者”的故事。同样,此章是对“冬”的进一步控诉,“冬”成为“感情的刽子手”,“使心灵枯瘦”,“封住了你的门口”,“是好梦的刽子手”。从这些描述中,读者看到诗人对“冬”的认识,或者具体说是对“冬”的“迫害”的认识深入到精神的层面:“冬”已经不仅仅是寒冷的、损伤肉体的,更是一种精神的摧残与阉割。在这样的严冬季节,人们又能做些什么呢?诗人的回答是这样的:“你把夏季的礼品拿出来,无论是蜂蜜,是果品,是酒,然后坐在炉前慢慢品尝”;“你拿一本小说躺在床上,在另一个幻象世界周游,它使你感叹,或使你向往。”在这样的日子里,诗人只能生活在记忆和想象里,生活在对另一个别样的世界的幻想里。这无疑是令人悲哀和无奈的。然而更残忍的是,冬天是“感情的刽子手”,“使心灵枯瘦”,“封住了你的门口”,“是好梦的刽子手”,这种精神上的阉割使人枯萎,更能摧残生命。从这个层面讲,这一章也许是诗人在此诗中所显示出来的最严厉的对“冬”的批判。
“在整首《冬》中,第四章的存在是有些出人意料的。无论是这一章的整体调子,还是它所写的场景和人物,都与前面三章有着某种游离的地方。在这样的游离中,读者得以窥见诗人对‘冬’这一既定主题试图有所摆脱、有所改变的努力。”[4](P287)读者确实会有这种感受。诗人对“冬”似乎不再单单用一种批判的态度来叙写,同时,诗中缺失身份的“意象”引人注目。这里诗人所要表现的情感也很耐人寻味,但是诗章读来却是平实淡然,一群或是马夫或是农民的人进入马房休息,“几只泥脚带着雪走进来,让马吃料,车子歇在风中”,他们抽烟,谈论,吃着东西,哼着小曲,最后又迎面扑进寒冷的空气。在这里,诗人到底想表达什么呢?读者需要从这几名缺失身份的“意象”来考察。很显然,这里的农民或马夫并不是确指,而只是借代,他们代表了一群有着实在的能力、而且积极乐观的强者。在如此严冬,他们在简短的休养生息之后,能够“走出屋,又迎面扑进寒冷的空气。”他们能够坦然面对生活的挫折,甚至把这挫折当作必要的修炼,必经的过程。如此一来,作者对“冬”的态度也便显出了一种暧昧性:明明是残忍的冬,却又有休养生息的作用。这里对“冬”的批判的消解是不言而喻的。这种暧昧以及读者所能读到的解构都将这首诗的解读推向了一个新的视域,这也许更具有一种别样的意义。同时,这也让读者看到了这一章所拥有的独特的地位和意义,它也许是这首诗歌的意义分野最明显的表征。
从这首诗的结构和表层意义来看,《冬》实际上是按照自然之冬——人生之冬——社会之冬这样一条隐含的脉络展开的。第一章和第二章写的是自然之冬,第三章写的是人生之冬,第四章写的是社会之冬。当然,这只是浅层意义,如果要深入探究诗歌隐喻的含义和象征的潜白,读者就要走出文本,走向更加广阔的社会历史批评领域。我们知道,穆旦的诗歌是紧跟时代步伐、表现当前现实的。因为,在九叶诗人看来,现实“既包括政治生活,也有日常生活在内;既指外部现实,也指人的内心世界;既是时代社会的,也是个人的。”[1](P584)所以,穆旦的诗歌既是对社会当下现实的综合反映,也是对当下人物内心情感的自然表达。那么,诗人在这首诗中到底要表达什么?诗歌的复杂性表现意欲何为?
二、对“文化大革命”的另一种思考
根据波德莱尔的“天然感应物”理论,我们不难发现这首诗中的“冬”具有象征意义。在波德莱尔看来,由于天然或者是习惯的原因,两物之间存在着某种相互契合或类似的关系,于是在交往中,一物便被用来代表另一物,前者就成为后者的象征,并时时提醒人们联想或想象被象征物。正是由于这样的象征关系,他认为“艺术越想达到哲学的明晰性,便越降低了自己”,[5](P215)象征派的诗歌由此也便走向了晦涩难懂与高度贵族化。作为中国现代诗派的领军人物,穆旦的诗深受波德莱尔诗歌理论的影响。联系到诗的内容,显然,诗人对于“冬”的态度有褒有贬,十分复杂,不能仅以否定来论断,这从诗的第一章对“冬”的激赏与第四章诗人的暧昧表达可见一斑。同时,“冬”也并不单单指自然界中的冬季,更隐喻一种人生的状态和社会的状态。如果注意到到诗作的创作时间,1976年12月,我们便豁然明白,“冬”指代的是对“文化大革命”压迫生命、“使心灵枯瘦”,是“好梦的刽子手”的沉重的反思与批判。不错,诗人对于“文化大革命”的感触正如从那个时代走过来的每一位知识分子一样是沉重和充满痛感的,这在诗的二、三章得到了充分的体现。然而诗的一、四章却让我们迷惑,诗人对“文化大革命”的态度仅仅只是批判那样简单吗?很显然,这里包含着诗人的另一种思考。
诗人对“文化大革命”的批判显而易见。十年“文化大革命”,留给了我们这个民族难以磨灭的苦难印记。有许多人把自己的生命留给了那个时代,这其中包括很多知识分子,特别是作家,如老舍、赵树理、傅雷夫妇等,他们是带着痛苦走的。还有许多人在那个悲惨的时代付出了尊严,换回了生命,这当中也多有知识分子和作家,穆旦就是其中一个。据其夫人周与良回忆,穆旦曾说过这样的话:“我是罪魁祸首,不是因为我,一家人不会这样。”[6](P9)虽然是歉疚之下说出的话,但尊严的失去已是昭然若揭。诗人何罪之有,却要承认自己是有罪的?一个作家的生命在于写作,然而,“在50年代之后,他们中个别诗人虽然也有不多的作品发表,但作为一个有相近追求的群体,已不复存在”。[7](P54)这里的“他们”指的是九叶诗派。建国后的历次“政治运动”中,他们遭到了不同程度的迫害,并且大部分人失去了创作的权利。试想,当科学家不能够再研究,作家不能够再写作,诗人不能够再歌唱,留给他们的还有什么?作家路翎似的悲剧并不在少数,只是人们不能确知罢了。肉体的痛苦也许不难忍受,但是精神的阉割却是致命的,这种尊严的丢失怎不令人悲痛!于是,我们听到了《冬》的这种“哀歌式的情调”。[8](P8)“每个时代都在以它的精神塑造最能传达其精神的歌者,但是,每个时代在做这种选择时又都表现出苛刻:它往往忽视并扼制诗人与众有异的独立个性和独特风格。”[9](P24)这也便是诗人对“文化大革命”“使心灵枯瘦”的强烈批判所在。如此一来,这也就使得穆旦在这首诗里所体现的批判较同时代的批判者要深刻得多。这种用尊严换来的生命,后人无权讨论是否值得,作家本身也许就已经很迷惑。或许这种对生命的坚守与超越也是一种最可宝贵的精神。同样的情景,我们在巴金的《随想录》里也能读到。这都是老作家们留给人们的最后的宝贵精神财富。那种对社会、对历史的反思与批判,对自身价值的取舍,对生命价值的探索,赋予了这类作品永恒的意义。
如果我们将诗的一、四章结合起来理解,不难得出诗人另一种理智的思考,也是这首诗别样的价值所在:在反思“文化大革命”的灾难性影响时,诗人也呈现了它所带给人们的意想不到的“好处”——对于过去生活的反思与梳理,对于未来生活的力量积蓄。
我们知道在“文化大革命”之前,中国人就已经空前亢奋。他们亢奋地进行着“大跃进”、“反右倾”、“农业合作化”运动,真的是“一波还未平息,一波又来侵袭”。这一方面代表着中国进入了一个新的社会主义建设时期,另一方面却也隐藏着过激的后遗症——过犹不及。事情往往是这样的,不知进取固不足取,但矫枉过正也难免过激。“文化大革命”也许孕育了这样的一个沉潜期,一种表面虽无生机,却间接积蓄力量,反思过激行为并思考民族未来出路。这正如冬日一般,经过一年的春花夏鸣秋月,人们包括整个国家、宇宙都需要一个休整期,一个力量的积蓄期。“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这不只是对希望来临的渴望与信心,还隐含有一种万物生长运行的必然规律——出现问题,解决问题,再次出现问题,再次解决问题的循环。这种沉潜期同样不可缺少。于是,诗人敏锐地觉察到了“冰凉的小河还在冰下面流”,人生的乐趣也在严酷的冬天。这样一来,读者对于诗的最后一章也就不难理解:这些农民或马夫在经过短暂的休息后,“几条暖和的身子走出屋,又迎面扑进寒冷的空气”。而且,他们必将走得更加沉稳,更加有力。
从这里,我们也就解决了困扰自己的问题,诗歌的悖论与诗人对“冬”的暧昧态度是由作者希冀借这首诗表达的复杂意蕴所决定的。这也暗合了穆旦一直以来所追求的一种“新的抒情”:“这新的抒情应该是,有理性地鼓舞着人们去争取那个光明的一种东西。我着重在‘有理性地’一词,因为在我们今日的诗坛上,有过多的热情的诗行,在理智深处没有任何的基点,似乎只出于作者一时的歇斯底里,不但不能够在读者中间引起共鸣来,反而会使一般人觉得,诗人对事物的反映毕竟是和他们相左的。”[10](P54)面对这样一场民族性的运动,人们过分的褒贬都显得有失理性,真正的是非曲直并不由人的感情所左右。这应该是诗人更具智慧的思考,也开辟了对于“文化大革命”的另一条认识之路:也许“文化大革命”给人们提供了一个新生命降临前的阵痛期。尽管这条路对于那些遭受迫害的人显得十分不公平,十分残忍,但我们更想发掘这条路的意义所在。所以对于陈伯良先生在《穆旦传》中提出的穆旦修改此诗的原因在于“只是不想拂逆这位相交很深的诗友的好意”[11](P189)的说法,笔者有异议。笔者认为,穆旦将此诗的过于“悲观”之处作出修改,并非为了诗友的好意 (也就是杜云燮出于政治上的考虑给出的修改建议),相反,恰恰是为了表现自己更为复杂的情感意蕴。因为,在“后期写作阶段,依旧年轻的穆旦,更多的流露出了一种‘知识分子’的习气,虽也有改造的痛苦,但在主要层面上,是一种介入时代的姿态。”[12](P50)
综上所述,我们从《冬》的语言、结构入手,运用文本细读和社会历史批评的方法,考察了诗人的诗风转变,由看似生硬的意象嫁接走向平实近人的表达方式,这必然带有诗人的生命历程与年龄增长的印迹,我们更从中感受到了诗人一以贯之的对生命、民族、国家,命运的深沉思考,看到了诗人不同于他人的别样智慧。由此,对于穆旦这样一位以诗歌技巧和思想深度闻名于世的诗人应有更加深刻的认识和体会,并以此为起点重新审视老作家们“文化大革命”之后作品的意义与价值所在。用王元骧先生的话来说,“作为一个真正的作家,一个作为人类智慧和良知的代表的作家,是不可能没有这种不断追求自我超越的人格精神的。”[13](P12)这一群老作家的晚年之作亦是这种情况的代表,但还需要人们去认真的考察与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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