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物过敏致双目失明1例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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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中医药大学附属曙光医院 内分泌科，上海 201203)

本文通过对1例药物过敏所致双目失明案例的分析，讨论了对《审视瑶函》中提出的“内障”一病的治疗经验。

1 病案举例

王某，女，11岁。初诊日期2009年3月3日。主诉：双目干痛9个月，视力消失7个月。患者于2008年6月15日，因外感自购复方大青叶、头孢氨苄片服后，出现眼干无泪,疼痛难忍，抱头哭叫，入当地医院治疗，治疗过程中出现严重剥脱性皮炎，经抗过敏等治疗后皮炎等症治愈，但指、趾甲全部脱落，眼干痛、不敢睁眼症状无减。后未间断治疗，期间曾行泪下腺结扎术，效果不佳。于2009年3月3日来诊。诊见：双目闭阖，勉强睁一小缝亦痛，羞明，晚上或在黑暗处可稍睁，稍睁即闭，视力无，只有明亮光感，由其母挽臂牵手而行；上眼睑浮肿稍红，眼部检查可见白睛充血严重，并有凹坑及污浊区密布，黑睛全呈混浊，不见瞳仁；纳可，喜食冷凉，冬季亦喜食冷饮，日三四次；大便稍干，余无异常；舌红无苔，脉细数。中医诊断：内障。辨证为肺经热盛，肝肾阴血亏虚，脉络瘀阻，浊污毒聚。治以滋阴清肺，滋补肝肾，活血通络，祛翳除障，清热解毒。方用普济消毒饮、皂角丸、石斛夜光丸合方加减。处方：蒲公英20 g，当归15 g，茺蔚子15 g，女贞子20 g，桑椹子20 g，麦冬20 g，黄芩15 g，石膏30 g，知母15 g，肉桂5 g，桔梗12 g，生地黄20 g，蝉蜕9 g，白茅根20 g，日1剂，水煎饭后服。另加三七粉，水蛭粉各3 g(1日量),装空心胶囊口服。上方稍有加减，连服24剂。

3月28日2诊：诉睁眼难、羞明、疼痛减轻，干涩有减，视时光明度似有进步。查见睑肿减轻，白睛充血显减，凹坑似平，污浊减轻，黑睛边缘清晰向内推进，混浊向内退移。舌红程度见浅，脉略数。遵前方加减：蒲公英20 g，当归15 g，茺蔚子15 g，青葙子10 g，谷精草10 g，密蒙花10 g，蝉蜕7 g，女贞子20 g，桑椹子20 g，石膏20 g，桃仁10 g,川芎5 g，桔梗10 g，生地黄20 g。日1剂，三七粉，水蛭粉照服。嘱其开始加强功能锻炼，做眼保健、按摩等法，每日坚持数次，上方继服27剂。

5月5日3诊：诉视力明显好转，单色物体能辨,能下跳棋。睑肿、白睛充血、眼睛干涩已基本消失，右眼恢复较左眼快。舌淡红无苔，脉略数。遵前方去石膏、知母，加枸杞子15 g，山药15 g，又服15剂。三七粉，水蛭粉照服。视力改善更进一步，自信心较强，锻炼劲足，遵上方又服25剂。

6月15日4诊：诉能从大字开始读写；现已开始滑冰，继服到9月5日，其父告曰：“女儿已复学了”。

2 讨论

1)目之五轮各属五脏，眼白属肺，肺经热盛，眼白充血；药毒，使眼白凹坑污浊溃痕；人体五脏所属，肺主皮毛，见肌肤溃烂；肺为水之上源，其热盛，耗津伤液，失于气化，肺失“雾露之溉”，断水上源，目失津充，眼干症见。2)水无上源，肝肾阴虚，津不上乘，目失濡养，眼干症见；五轮所主，黑睛属肝，瞳神属肾，毒伤肝肾，黑睛瞳神并损，污物填充，黑睛全呈混浊，瞳仁不见。肝主藏血功能失调，血不养筋，爪甲无主，故脱。肝藏血，养瞳神；肾生精微，充养瞳神故能视清，今瞳神因肝肾所伤而失充养而致盲。3)因于眼干，眼球无以润滑，睁眼转动干涩而痛；更因眼球表层和眼睑内皮凹坑溃斑，眼珠转动更疼而不能睁。长时间闭阖不动，“废则退”，视神因不动渐萎而盲。

此为《审视瑶函》中所提之“内障”范畴。蒲公英清热解毒消散痈肿功著，该女为药毒所伤，正可解其毒，用贯始终。当归养血、活血、生血、补血，可扶虚益损，逐瘀生新。茺蔚子治肝热目赤肿痛而明目，其祛瘀生新，使瘀血浊毒代谢、吸收、输散，眼络修复。眼白充血，为肺经热盛，故投黄芩、石膏、知母、麦冬清肺润燥，尽快恢复水之上源，补充泪液。生地黄凉血滋阴，加女贞子、桑椹子专补肝肾阴精，佐肉桂少许，既能引火归原，又助肾阳蒸腾，使津液上注于目，共解眼干之急。女贞子、桑椹子补益肝肾。白茅根善治眼白充血，更予三七活血止血，活血不伤正，止血不留瘀；水蛭，“专食恶血，不伤新血”。上方服24剂取效明显，其后，于方中据情加大活血祛瘀力度和增补肝肾阴精之味。选桃仁，少予川芎，合茺蔚子善上行之品活血祛瘀，疏通脉络，恢复津气血对瞳神的濡养；正如《审视瑶函》所言“眼乃五脏六腑之精华，上注于目而为明”“内有脉道孔窍，上通于目，而为光明。如地中泉脉流通，一有壅塞，则水不通矣。”更加平补肾精之枸杞以充精微。方中选用密蒙花，治“虚翳青盲”，服之效速；青相子善治“眼生翳障”“清肝火明目”；谷精草散风热“清目热”“清头目”“退翳膜”选此3味，既能助眼复明，又不碍泪液生成；并蝉蜕“除目昏翳障”，皆《审视瑶函》所选屡用，凡“主多泪”“收泪”功效者不用。

此病治疗，非短时见功，接诊时已是病后9个月。但是只要辨证确当,投药紧扣病机，坚持治疗，仍能治愈。“用则进，废则退”晓之以理，配合有力。泪液稍有，坚持睁眼活动，睁则动，阖则静。转动眼球，气动血动，以利血络畅通，建立良性循环，亦可增加泪液。气血活跃，溃斑治愈亦快。视力增强，康后复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