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实歌
——南京解放50周年重返有感
2012-03-31任继周
任继周
胥 刚
(兰州大学草地农业科技学院,甘肃 兰州 730020)
人说时光逝如水,孰知岁月积如山。
如水流逝无踪影,山积跌宕看不厌。
江流诉说从前事,钟山无言常相看。
新人满园喧笑声,故人不见思茫然。
莫叹无情台城柳[注]唐人韦庄诗《邰成柳》“江雨霏霏江草齐,六朝如梦鸟空蹄。无情最是邰成柳,依旧烟笼十里堤。”台城旧址在南京鸡鸣山南,三国时为吴国的后苑城,自东晋到南朝一直是皇宫所在地。此后衰败。此处喻台城柳不知感伤旧情,依然若无其事的旺盛生长。,滥抛光影明复暗。
虚虚实实恍惚中,有形无形五十年。
半百岁月何所似,飘如流水止如山。
1949年南京解放时,我刚从中央大学毕业一年,留校进修。恰恰50年后,应母校南京农业大学召唤又回到这里。50年一个轮回,真是奇缘,感慨万千。情不自禁地写了一首小诗《重返南京》,意犹未尽,再写了这首《虚实歌》。
中央大学是所综合大学。1953年教学改革,学习苏联,把它分解为十所独立学院,文革后各自发展为大学。当时的农学院蜕变为南京农业大学,从丁家桥搬到中山陵附近的卫岗。50年后再回母校,校园已非旧址,许多师友也已经谢世,人物皆非。新人充满新的校园,社会依然年轻。南京变化也大,我们重游的这座总统府,曾是太平天国的天王府,清朝的两江总督府,孙中山的总统府,蒋介石的总统府,如今是江苏省人民政协会址。多次更换主人、修葺粉刷,虽历经沧桑,本相仍依稀可辨。南京还是南京。整个石头城,在过去50年来的变与不变之中,逝去的岁月幻化积压如岩石,层层叠叠,高高地堆垒起来,像一座座山岭,厚实而凝重,耐人观赏咏叹。
就在我所亲身经历的这区区有生之年,超越个人生离死别,穷通逆顺,纵观历史长河,我所深爱的祖国正在长得壮实高大。尽管它还有数不尽的缺陷,有时也确实引人烦恼,甚至气愤。但总体看来,不断进步,已是不争的事实。只是我们心底深处,还残留着百年苦难的悲怆余韵,往往自怨自艾,缺乏自信和韧性,少了些豪迈。假如说我们这一代耄耋老者,属于时代凌虐后的孓遗,难以自我振拔,那是因为我们曾经饱受谬误环境的熏染。听不完的各类口号,读不完的滔滔宏论,看不透的遮天魔障,把我们弄糊涂了。那么现在的青年人呢?我们以后的一代、两代甚至三代的人,为什么还难脱迷茫?我想,他们也没有完全脱离以“己之昏昏,使人昭昭”的流风遗毒,应该宽宥。尽管今天还是不少来自上峰的过度擘画,权势的褒贬,还有外国人的误导。但这也不必惶惑,历史毕竟在前进,谁也阻挡不住。我们需要的是持久的耐心,踏实的步伐。“上善若水”,这是汇注历史长河的涓涓细流。
我有幸在时代大潮中,被推着、拥着,踉跄而行,穿山越岭,走到如今。回顾既往,虽然人云亦云,糊糊涂涂,载浮载沉了几十年,却也不时见得一步一景,一堑一智,颇有可观。看多了,终于看出“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恍兮惚兮,其中有物”。似乎逐渐明白了一些道理。
感谢历史不断地变着花样给我们启示,这是一种恩赐。如今面对浩浩长江,巍巍钟山。两者珠联璧合,实实在在,忠实不欺,飘如流水止如山。我对它们充满虔敬和爱戴。
——记于1999年4月23日,2012年4与23日修改于南京。
读《草原的逻辑》有感
胥 刚
(兰州大学草地农业科技学院,甘肃 兰州 730020)
近日拜读了韩念勇先生主编的《草原的逻辑》(北京科学技术出版社2011年出版)。作者的团队多年来深入我国草原调查访问,用鲜活的案例、丰富的资料和缜密的叙述,在第一现场让牧民真切地表达他们的认识和想法,追述祖辈的记忆,客观地呈现了草原的变迁、牧民的生活和草原文化与草原建设的冲突,对草原牧区的现实问题和现象进行了分析与解读。这套丛书共四辑,第一辑从草原承包、舍饲等角度,揭示草原面临的种种抵牾;第二辑则透过草畜平衡、游牧等,探讨了千百年来草原所孕育的传统生产方式的内在价值;第三辑叙述向市场经济转型对草原游牧文化的冲击;第四辑则对比牧民需求与国家项目解读之间的差距,寻求解决之道。
这套丛书所载资料弥足珍贵,作者的工作令人崇敬。我国草原正面临史所未及的困境,深寻其由,恐怕农耕文化对农业系统的主宰首当其冲。所幸现在我们正面临国家觉悟,举世关注草原问题的历史时机,虽转瞬即逝,“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后人复哀后人矣。”让草原破除枷锁,走出农耕文化的窠臼,若非此时,更待何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