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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介生态视野下的新世纪诗歌论
——基于网络博客和报刊杂志的视角

2012-03-31龚奎林

关键词:副刊博客媒介

龚奎林

(井冈山大学 人文学院,江西 吉安 343009)

媒介生态视野下的新世纪诗歌论
——基于网络博客和报刊杂志的视角

龚奎林

(井冈山大学 人文学院,江西 吉安 343009)

新世纪以降,在传统报纸文艺副刊和文学期刊传播的基础上,网络博客成为文学媒介传播的一种社会时尚,催生了新型的文学伦理,尤其是在地震面前,诗人与诗歌借助网络博客重新铁肩担道义,扭转了大众消费时代日益沦丧的精神滑坡现象。同时,专业性诗歌刊物和报纸文艺副刊的电子化、扩版化也加速了诗歌的生产与消费。

媒介生态;新世纪诗歌;网络博客;报刊杂志

一、新世纪文学媒介及其生态

媒介是指使主体和对象发生信息传播关系的中介组织,如口耳相传、印刷、广播、电视、电影、报纸、杂志和互联网等是传播信息的媒介。美国传播学家施拉姆认为:“媒介就是插入传播过程之中,用以扩大并延伸信息传送的工具。”[1]所以,媒介在一定程度上决定着信息生产的思维方式、传播方式和接受方式。加拿大媒介预言家麦克卢汉提出“媒介即讯息”理论,主张媒介是人的器官的延长,他认为“任何媒介(即人的任何延伸)对个人和社会产生的影响,都是由新尺度(new scale)引起的,这种新尺度是被我们的每一次延伸或每一种新技术引导进我们的事务中的。”[2]由此引发了一场媒介革命。菲德勒把媒介传播分为口头语言、书面语言、数字语言三个阶段。[3]而德弗勒和鲍尔-洛基奇则细分为信号时代、语言时代、文字时代、印刷时代和大众传播时代五个阶段。[4]可以说,文学的诞生与发展离不开媒介的的推动与传播,从原始先民的口头文学如《弹歌》:“断竹续竹飞土逐鹿”开始,文学就通过媒介传播。因此文学媒介是指传播文学信息的中介渠道,包括口语媒介、文字媒介、印刷媒介、大众媒介和网络媒介,这些媒介改变了社会人的思维意识和观念理解,推动着文学的传播。新世纪以降,在传统报纸文艺副刊和文学期刊传播的基础上,网络博客媒介成为文学传播的一种社会时尚,加速了文学的生产与消费。网络媒介是指运用电子计算机网络及多媒体技术传播信息的媒介技术,被视为继报纸、广播和电视之后的“第四媒介”。网络媒介传播快捷,为作家的创作和文学生产提供了有利条件,促进文学的传播、储存和复制速度,而且与报纸、书籍、杂志、广播、电视等大众媒介对读者受众的单向传播不同,网络媒介具有传播者与受众之间的双向互动传播性质。网络上人人平等,都享有公平的话语权和对话权,网络媒介使以前被传统媒体垄断的某些信息成为人人可以自由公平享用的东西,进而打破了社会阶层、社会群体之间的隔膜与界限。盛英认为:“到了网络传播时代,网络技术很大程度上消解了文学传播在台前幕后的绝对权威。使文学传播成了一种物质层面的作者和读者之问的交流与沟通的渠道。传播者很难因为自己的经济利益和政治要求而对文学活动进行过滤,文学传播的内部由传播媒介的根本变化最终使传播者进行了自我解构,文学活动获得了前所未有的自由。”[5]因此,文学创作不再是精英知识分子的独有产品,也是民间知识分子、底层群体、弱势群体公平发表见解的场所。当下,不仅作家,就是文学爱好者都建立了自己的博客,并在第一时间通过博客发表自己创作的作品,打破报刊编辑垄断文学媒介的可能。可以说,媒介是文学生产、传播、交流、消费的纽带,是整个文学生产流程中不可或缺的工具和载体。根据艾布拉姆斯(M.H.Abrams)的艺术作品四要素理论,构成文艺坐标的四个元素分别是作品、艺术家、世界和读者,并把这个坐标设计成三角形,把世界放在上面,艺术家和读者分别放在下面,而把作品放在中心。[6]也就是说,文艺作品的生产、传播与消费媒成为中心,无疑,文学媒介又是中心中的中心。

21世纪的中国互联网以空前的速度普及,如今中国网民已超过美国,跃居世界首位,网络的入驻改写了受众的阅读习惯,推动了网络文学的发展。以诗歌为例,网络化和信息化的到临不仅使文学生态与语境同过去不同,而且诗歌传播的媒介载体也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除了传统的报纸、杂志、书籍等因传统载体,还拓展了很多诗歌期刊的下半月刊和以书代刊的连续出版物,网络版的电子刊物和网络诗歌更是使得诗歌出现了繁荣景象。网络是新兴的便捷的通讯传播工具,它的普及和应用深刻的影响和改变了人类的生活方式、思维方式、语言逻辑、社会结构、文化心理。例如,诗歌公共传播媒介迅捷发展,使传统单一的政府审批的纸质媒介(主要是报纸文艺副刊和文学期刊)拓展到民间刊物、官方纸质媒介和网络媒介等诗歌立体传播媒介。官方纸质媒介一般分为上半月刊和下半月刊,上半月刊为传统刊物,下半月刊一般是“官方刊物+诗人挂帅+民间资本赞助”的诗歌运作方式,民间刊物则基本上都是诗人通过各种赞助自发编辑的纸质印刷品,民间立场的加盟使得诗歌从庙堂之上转化为日常生活中的诗意化追求。而这些纸媒也迅速在网络上安家立命,如《诗歌月刊》是第一个在网上正式安家落户,《星星》诗刊、《诗潮》、《诗选刊》、《扬子江》、《绿风》等刊物也紧随其后,建立电子刊物和刊物博客。官方诗歌刊物对网络诗歌的指导性参与及肯定性认同,推动了网络诗歌的发展,网络诗歌已成为纸刊的选稿基地。更重要的是,网络媒介的发展使得诗歌、诗歌刊物都纷纷走上了网络诗歌媒介的发展路径,而诗人也纷纷建起了个人诗歌博客,黄遵宪当年倡导的“我手写我口,古岂能牵拘”的诗歌写作模式如今完全实现。虽然网络博客的盛行使文学创作和传播更加平民化、自由化、便捷化,但网络也是一柄双刃剑,在一定审美维度上削弱了作品的艺术性和文学性,使文学创作更加随意,简单和弱智化。这种“价值理性和意志自由的反面”从根本上说就是人被工具异化,是人在数字信息化和网络化面前的主体缺失,是“数字的知识化对意志自由的限制”[7]。因此,尽管网络传播文学作品更快更宽广,但由于纸质媒体审稿程序的规范与权威性,网络传播的作品最后依旧是通过报纸文艺副刊、文学期刊的纸质媒介发表来获得大众文化精英的认同,最后通过诗歌书籍的出版、发行来完成文学作品的传播。这其实就显现出一种悖论。

二、数字化网络博客与新世纪诗歌的伦理转型

网络的出现打破了传统诗歌媒质编辑和传播的单一结构以及垄断性地位,网络诗歌在传播途径上更为自由顺畅,诗人不必因为美学旨趣、编辑口味、刊物规范等问题有意迎合刊物的口味。可以说,网络使更多的诗人创作得以肯定、传播和被人接受、阅读,诗歌的生态环境日益自由宽松,文本创作也更具个人性和自由化。瓦尔特·本雅明在《机械复制时代的艺术作品》中所勾勒的景象在网络化得诗歌时代皆以实现,本雅明认为,所有的读者都变成了作者,读者、作者和批评者频繁互换,没有专家和权威,在“众声喧哗”中到处是虚拟情境,意义不稳定的碎片,即时交流,新风格和新经验的书写,不连贯,胡闹,主体变形,重复,震惊。这些场景如今都以网络在场的方式呈现在我们面前。网络的崛起以及诗歌网站、个人博客的兴盛,为诗歌的发展提供了前所未有的发展机遇,它有效地解决了诗歌在这个时代发表和出版难的问题。网络的自由性和包容性在虚拟空间赋予了诗人、诗歌爱好者平等自由的话语权及对话权,任何人,只要你愿意写,都可以在自由、平等、开放的网络和博客空间发表,而且立即获得他人的关注和回应,在短暂的过程中你迅速感受到了成果发表和被人关注的喜悦和快感,大大刺激了诗人的创作激情,从而使很多新诗人迅速进入诗歌界。例如广东诗坛在网络方面是有先见的,由军旅诗人苏一刀主持的一刀文学网、露天吧等“网站+纸刊”运作方式让诗歌有了新的发展空间,并在2006年1月举办了中国首届网络诗歌研讨会。而广州的另外一个军旅诗人周承强则主办了纯军旅诗刊《剑麻诗刊》,专门发表全国军旅诗人的作品。深圳女诗人莱耳主持诗生活网站,在全国诗歌网站中已是佼佼者,形成很大的规模和影响。谢湘南等主持广东诗人俱乐部也吸引了一大批热爱诗歌的网友。女子诗报在八十年代以其独特性、先锋性和性别性在诗歌界独占鳌头,多年停刊之后以网站的形式出现,网站发期者和创始人晓音每年都编辑一本《女子诗报年鉴》,以女性诗歌集体的创作方式向男性诗歌主体和社会秩序发出了女性的声音。而且在此基础上举办了“中国女性诗歌研讨会”,对女性诗歌的创作和发展产生了广泛而深远的影响。“打工文学/诗歌”的概念、网刊和纸刊都是全国首创,很多民刊都以精彩的打工诗歌内容向诗坛猛拳出击,如罗德远等主编的《打工诗人》报(2011年11月由报纸改为民刊),还有《羿》诗刊、韶关的《五月诗笺》、梅州的《射门诗报》、《白诗刊》、《情诗》以及《第三条道路》报等先后出现在广东各地的民刊以及网刊都在一定范围内产生了积极影响。不仅民间如此,官方也是如此,广东省作协不仅建有《网络诗歌评论》,甚至主办的 刊物《作品》也建有自己的电子杂志。尤为重要的是,几乎每个广东诗人或者批评家(无论是体制内还是体制外的)都建有自己的个人博客,可以迅速地创作和发表诗歌,也可以迅捷地评论诗歌,博客式写作使我们每一个人都以在场的方式交流着,尽管时空阻隔,但不影响我们阅读和传播的距离。

所以说,网络诗歌以其平等性、边缘性、开放性、互动性、自由性及民间性,使诗人和读者摆脱了传统诗歌话语中编辑权力对诗歌本体的遮蔽、过滤等干预性处理。诗歌不仅是文人雅士、阳春白雪的创作,也是普通细民、下里巴人参与日常生活的有感而发的情感吟诵。“网络诗歌”已经走向了当代诗歌场的舞台中心,并初步确立了自身的法则,在参与者、组织形态、交流方式和交际功能等上参与了诗坛的建构,他们抛开了“社会面具”和“审美焦虑”,尽情地在网络世界里抒情写意、感慨人生。尤其重要的是,在网络诗歌创作中,女性与男性诗人共同参与到虚拟空间中的诗歌书写。网络的出现极大地刺激了诗人的创作和诗歌的交流,让诗歌重新焕发了青春。同时,网络诗歌正以自由抒写的开放性、海纳百川的包容性、即写即发的便捷性、探讨交锋的互动性、传播方式的时效性,改变着诗歌原有的交流与发表秩序,改造了情感传输与抒发的方式。许多女性参与网络诗歌写作引起了众人诸多的目光,创作出了许多诗歌精品,可以说,近十年来网络诗歌创作中最引人关注的诗歌现象就是优秀女诗人的不断涌现。李少君、张德明的《海边对话:关于“新红颜写作”》即是对这一现象的集中概述:“网络时代尤其是个人博客出现后,涌现出了大批年轻优秀的女诗人。这些女性诗人的职业与身份越来越多样化,她们大体都受过高等教育,职业比较稳定,也有相应的社会地位,很多人在开博客写诗时,还很喜欢贴照片展示形象,我觉得这种诗歌写作不妨称作‘新红颜写作’,一种产生于网络时代的与以往女性诗歌有所不同的现象。”评论家李少君和张德明在对谈时提出了“新红颜写作”这一全新命名。李少君还举了个例子:河北石家庄的一个叫施施然的年轻女诗人,在新浪开了个人博客,去年11月开始诗歌写作。半年时间里,她写了60多首诗,每首诗都有大量读者跟帖,甚至一些著名诗人也成为她的“粉丝”。施施然的不少诗作通过网络和博客迅速流传,并在《诗刊》、《诗选刊》、《羊城晚报》、《河北工人报》、《西安商报》等刊物和报纸上发表。李少君和张德明甚至预测,“红粉兵团”的加入使当代诗歌染上浓厚的“脂粉味”。网络时代的女性诗歌写作正以一种主体姿态改变了文学的格局,“新红颜写作”自然也是实至名归,她们之所以会以一种整体性的诗歌现象出现在公众视野面前并被诗人、批评家李少君、张德明敏感的抓住,主要原因是网络的公众性与生存焦虑反拨下的诗意追寻。“新红颜写作”的女性诗人借助网络博客,在内心中依然坚守最后一片诗意的净土,对传统文化和古典诗意进行坚定地守护,借助网络尤其是博客的开放性传播发表诗歌,通过文本传递出不同流俗的卓尔宣言。“新红颜写作”诗人凭借着对诗的爱好和女性对诗意偏好的天然敏感的努力,通过自己的诗歌想像对现实社会、日常生活表达自己的看法,在情感想象和日常生活经验的言说上获得了诗意的抒情和细腻的独白。

但网络也给诗歌带来了负面性。网络艺术是一种数字化的虚拟艺术,它只存在电脑空间之中。在杂语并存、多元共生的后现代语境中,网络改变了我们“改造世界”的生活态度和生存姿态,改变了我们的行为方式和表达方式。网络话语的空前自由,使诗人从单一封闭的时代开始入一个有更多机会表演和宣泄的时代,使得网络诗歌写作更即兴、更简单、更个性、更随意,网络诗歌创作不受任何束缚,而且发表的“门槛”低,有的诗人或诗歌爱好者缺少相应的自制力、道德力、责任力和专业力,随意在网上书写所谓的“诗歌”,把诗歌的性灵、责任、美学全部抛弃,剩下的只是“顺口溜”、口水化,甚至是一些“情色诗”,如此也加剧了诗歌被贬抑的发展状态,致使出现诗歌恶搞现象。2006年9月,网民以各种形式恶搞赵丽华在网络上尝试写作的口语诗,“挺赵派”诗人和“反赵派”诗人互相争吵。恶搞现象是网民对于上世纪80年代中后期已降中国当代诗歌日益泛滥极端不满的“集体暴动”和渴求新诗规范和精品诗作出现的文学诉求,是对恶心的口语写作和下半身写作的“集体清算”,是对意象清新朦胧、韵味自足的现代汉语诗歌回归的渴盼,他们需要夺回“诗歌属于人民”的权力,于是通过恶搞的形式以腼腆的怀旧情结和极端的诉求方式对抗迫使美好传统日益沦丧的后现代秩序,从而还原日常生活和美好传统的审美诉求。[8]在现代化语境下,民众内心最幽秘的传统文化遗失的恐惧心理与日俱增,而这种无助在地震之时被打破,诗歌重新回到道义承担和诗意激情的文学资源上。于是,文人的敏感意识、诗人的道义承担、诗歌的人文关怀在国家面对不可预知的灾难之后迅速发出自己的声音,成为汶川大地震之后不屈的慷慨悲歌。黄礼孩主编的《诗歌与人》诗刊和《诗生活》网站发出《致全国诗人倡议书》,征集地震题材诗歌并号召诗人们积极募捐,联合广东省红十字会等单位举办了多场“广东诗人诗歌朗诵义演”活动,获得广泛的支持。黄礼孩主编的《诗歌与人》的“5·12汶川地震诗歌专号”也迅速传递出了全国诗人和广东诗坛的殷切的最强音。许多抗震救灾诗歌迅速在博客、论坛、网站等网络上流传,最开始的如《孩子,快,抓紧妈妈的手》、《妈妈,别哭,我去了天堂》,等。在沉痛的国殇面前,梁平、徐敬亚、王小妮、王家新、李少君、西川、伊沙、东荡子、朵鱼、洪烛、沈浩波、桑克、黄礼孩、林雪、荣荣、祁人等诗人们纷纷拿起笔来抚慰疼痛的心灵,是的,苦难记忆是一种主体精神的价值质素,是作为人自身思考人生、社会、世界的历史意识的客体对应物,我们无法去除地震遇难者和受难者的存在求得自身的幸福与拯救,这些受难的人正是我们的兄弟姐妹,而我们这些存活者却只能默默地祝福,于是诗人阿斐在《5月12日,地震》写道:“我依稀看见我浑身带着烈火/在烈火中带着幸福的想象/嚎哭着、翻滚着,伸出带火的手/一秒一秒,缓慢地、悲怆地离去”,沉痛的痛感蔓延在文字的哭诉之中。而诗人李轻松借助诗歌《我还没有爱你》表达了自己的悲怆之情,对着那些受难的孩子们说道:“今天,我只有一个想法,我不能先老/更不能先死,我得留着自己爱你”。这是一个时代诗人伦理的责任担当在灾难面前的重新显现。而所有的这一切,最早都是从网络博客上开始的。很显然,网络与博客媒介催生了新型的文学伦理,尤其是在国殇面前,诗人与诗歌重新铁肩担道义,扭转了大众消费时代日益沦丧的精神滑坡现象。正如胡锦涛总书记在中国文联九代会、中国作协八代表会所说,广大文艺工作者要认清时代和人民赋予的神圣使命,坚持为人民服务、为社会主义服务,坚持百花齐放、百家争鸣,坚持贴近实际、贴近生活、贴近群众,高擎民族精神火炬,吹响时代前进号角,创作生产更多无愧于历史、无愧于时代、无愧于人民的优秀作品,奋力开创文艺发展新局面,为推动社会主义文化大发展大繁荣、建设社会主义文化强国贡献智慧和力量。

三、报刊媒介与新世纪诗歌的发展

几十年来,以《诗刊》为龙头老大、《星星诗刊》、《诗探索》、《诗选刊》、《诗潮》、《诗林》、《绿风诗刊》紧随其后的专业性诗歌刊物一直是中国诗歌的重镇,这些刊物坚守诗歌精神,坚持“二为”方向和“双百”方针,刊载了许多名篇佳作,培养、推出和团结了一大批中国当代诗人,为我国诗歌事业的发展和繁荣做出了独特的贡献。新世纪之初,大众消费文化影响着国内媒介生态,不仅报纸增加了副刊容量,就是这些诗歌刊物也纷纷扩版改革。例如,《人民日报》文艺副刊除《大地》副刊之外还增加了《作品》、《文艺评论》、《文苑》、《读书》等文艺副刊版次,扩大了诗歌刊载的范围。而诗歌刊物方面如《诗刊》率先于2002年将月刊改成了半月刊,接下来《星星》诗刊、《诗歌月刊》、《诗选刊》、《诗林》、《诗潮》、《诗探索》、《散文诗》等专业诗刊纷纷改为半月刊,上半月刊继承了原有刊物的用稿原则,主要推出成熟诗人的精品佳作,而下半月刊都承包给热爱诗歌的诗人老总,由他们去经营下半月刊,解决了刊物的经费问题,同时容量的增加也扩大了用稿容量,自然也造福了许多青年诗人,使他们有更多机会进入诗歌刊物的舞台,并被读者认同。一时间,国内几乎所有诗歌媒体都通过这种方式,直接或间接地扩大了版面或缩短了出版周期。这就使原本极其有限的诗歌出版资源得到拓宽。与此同时,《中国诗人》、《扬子江诗刊》、《中国诗歌》、《上海诗人》、《诗江南》、《南国诗报》、《诗歌杂志》、《黄河诗报》等以书代刊的新增诗歌刊物以及许多《年度诗歌精选》、《诗歌年鉴》等作品集成为诗歌出版园地,扩大了读者的阅读范围,更扩大了选稿基础和和用稿容量。诗人的范围扩大,包括“官员诗人+商人诗人+出版界诗人+普通诗人”,他们以“官方刊物+诗人挂帅+民间资本赞助”的诗歌运作方式和“纸质媒介+网络媒介+诗歌评奖”的诗歌立体媒介渠道和的传播诗歌。如广州诗人黄礼孩2001年初,以个人对诗歌的热爱用自己的资金创办了民刊《诗歌与人》,这是一本具有个人性视点聚焦的专题性诗歌刊物,先后推出了“整体性写作”、“70后”、“中间代”三个诗学概念,同时个体性聚焦的《诗歌与人》诗歌奖更是圈绕了很多诗人的眼光,目前这个刊物已成为海内外独具影响力的民间诗刊。而官刊《中西诗歌》、《作品》、《花城》、《华夏诗报》、《南方都市报》等官方报刊借着广东诗歌迅速发展的东风之力向全国推出了一批批质量较高的诗歌精品和诗歌评论精品,如《中西诗歌》先后推出“广东青年诗人诗歌专号”、“广东诗歌节专号”,大面积推介广东诗人及其诗作,使广东目前成为中国第一诗歌大省。

与此同时,《人民文学》、《钟山》、《上海文学》、《花城》、《山花》、《中国作家》、《解放军文艺》、《黄河文学》、《百花洲》、《创作评谭》、《芙蓉》、《清明》等许多纯文学刊物,与专业性诗歌刊物一起,共同成为许多诗歌爱好者进入诗歌殿堂的第一站,诗作能够在这些文学刊物上刊载发表也是诗人们被诗歌界认可的象征和标志。

同时,作为文学传播的重要载体和主要刊发阵地,报纸文艺副刊因为出刊周期短、营销便捷、传播广泛,不仅迅速传播刊载的作品,也及时得到受众的信息反馈,还在于党报的权威性能引导报纸副刊的舆论导向和刊载风向标,也就获得了诗人们的青睐。因此,报纸文艺副刊对新中国文学的传播甚至比期刊、出版社等文学传播载体的影响更加深刻久远,当然,因为篇幅的限制,它只能刊载短小作品如诗歌、散文、随笔、杂文、微型小说等以通俗形态把高深的知识和思想传播出去。文艺副刊营造了一个新闻媒介与文学相互利益共享的话语空间。如布迪厄所说,报纸这一文学生态其实也是一个文学场。因此,报纸文艺副刊承担着公共知识分子以言论影响公众、以文学彰显人文关怀的公共责任和作家通过审美熏陶影响公众的使命,本质上是布迪厄所说的“文学场”和哈贝马斯所界定的具有原初意义的“文学沙龙”,它一方面为读者提供了审美对象,即文学作品,另一方面又引导受众提升审美鉴赏能力。《人民日报》“大地”副刊、《羊城晚报》“花地”副刊、《天津日报》“文艺周刊”等一起,作为“文学沙龙”刊发了许多文艺精品,促进了创作繁荣,让无数文学爱好者在这块精神园地里吮吸智慧之泉滋润生命的高照。从传者-媒介-受众的传播角度来看,报纸文艺副刊作为媒介,不仅充当着中介作用,而且还起着引导、制约传者和受众的作用。“副刊是一张报纸的精神圣地、审美殿堂、情感家位坐标,是一张报纸神圣和高雅的文化艺术的圣殿。”[9]文艺副刊与诗歌有着天然的姻缘,诗歌和副刊当为“天作之合”。[10]例如温家宝总理在《人民日报》发表了诗歌《仰望星空》,写的诗意盎然且非常唯美,探索外太空的指着与努力在是各种呈现出来。许多作家都是通过报纸文艺副刊媒介培养出来的,例如,广东诗人丘树宏就是最开始在《羊城晚报》“花地”副刊发表诗歌而激励他走向文学之路的,从此,诗人与《花地》结缘30多年,见证了《花地》副刊的发展变迁以及与时俱进,而副刊更参与了诗人丘树宏的成长与发展,为诗人提供了广阔的舞台,奠定了诗人高起点、高品位的创作之路。丘树宏就先后在《人民日报》、《光明日报》、《羊城晚报》文艺副刊上发布了100多篇作品。这些作品深刻地反映了我们时代的主旋律,呈现出真善美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有些作品不论在广东诗坛乃至全国,都产生过较大反响,赢得了“时代歌手”的称号。2003年全国人民在党和政府的坚强领导下抗击非典,涌现了许多可歌可泣的英雄人物,以钟南山院士为首的广东抗非团队更是站在全国抗击非典的前沿阵地,丘树宏感念于这些不畏艰险、不惜生命的白衣天使,5月1日,创作诗歌《以生命的名义——献给抗击非典的白衣战士》在“花地”副刊刊发,随后被《人民日报》全文转载,作品讴歌了一线工作的最可爱的人,鼓舞着全国人民的决心。6月9日,中国作家协会与中央电视台以这首诗歌为名,联合制作了《以生命的名义》大型专题文艺节目在央视播出,此诗为压轴之作,由二十多位最当红的朗诵家、影视演员和电视主持人联袂诵读,引起了广泛反响,而作者丘树宏也由此步入全国著名诗人行列。又如年轻诗人刘建芳最开始是诗歌爱好者,就是在地方党报文艺副刊发表诗歌后,受到鼓励,从而走向诗歌创作之路,许多诗歌被地方报纸《中山日报》文艺副刊刊载而在当地流传,这对于一个新移民打工诗人来说无疑是获得了本土文化的认同。作为一种心理暗示也更加激励了诗人刘建芳通过诗歌创作回报和感恩中山这一故乡的决心。《中山日报》文艺副刊不断刊发诗人的作品,使诗人在现实故乡获得了情感认同与精神体认,诗人在媒介的培育下不断寻找自己诗歌创作的新突破。可以说,报纸文艺副刊适应了国家与民族的共同体认同,以“榜样”的方式促进了当代文学生产,引导着作家和读者的生存方式与思维观念,建构起丰富多彩的新中国文学60年的历史场域。对于作家而言,文艺副刊为他们的创作提供了一个施展才华和被主流媒体认可的窗口。

总之,在新世纪媒介生态语境下,网络博客和报刊杂志相互结盟,电子化和扩版化倾向使诗歌得到了长足的发展,网络博客和报刊杂志作为常态化的文学传播媒介在诗人的文学创作活动和人们的日常生活中作用越来越明显。

[1]威尔伯·施拉姆,威廉·波特.传播学概论(陈亮,等译)[M].北京:新华出版社,1984,144.

[2]M.Mcluhan:Understanding Media:The Extensions of Man,New York:New American Library,1964,23.

[3]菲德勒.媒介形态变化——认识新媒介(明安香译)[M].北京:华夏出版社,2000,46.

[4]德弗勒和鲍尔-洛基奇.大众传播学诸论(杜力平译)[M].北京:新华出版社,1990,9.

[5]盛英.国内网络与文学研究综述[J].当代文坛,2004(3).

[6][美]M.H.艾布拉姆斯.镜与灯(郦稚牛,等译)[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4,4-5.

[7]欧阳友权.数字化的哲学局限与美学悖论[J].北京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5(3).

[8]龚奎林.从诗歌恶搞现象的症候式分析看诗歌的发展路向[J].星星(下半月),2010(8).

[9]杨磊.副刊,中国报纸的女神[J].新闻实践,2004(5).

[10]姚福申,管志华.中国报纸副刊学[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7,265.

[责任编辑 谢明子]

On the New Century Poetry in the Perspective of Media Ecology——on the web blog and newspapers and magazines

GONGKui-lin
(CollegeofHumanities,JinggangshanUniversity,Ji’an,Jiangxi343009,China)

Since the new century,on the basis of traditional literary supplement of the newspaper and periodical literature transmission,web blog has become a social fashion of the literature medium network,spawning a new literary ethics.Especially in the face of the earthquake,poets with their poetry assume upon the iron shoulder moral principles and turn the tables on the increasing spiritual landslide in the era of mass consumption.At the same time,professional poetry journals and newspaper literary supplement has also accelerated the production and consumption of poetry.

Media Ecology;new century poetry;web blog;newspapers and magazines

I227

A

1672-934X(2012)03-0048-06

2012-03-11

教育部人文社科基金青年项目(10YJC751020);江西省省级教改课题“博客在大学课程教学中的应用研究”(JXJG-10-15-18)的阶段性成果。

龚奎林(1976-),男,江西新干人,文学博士,井冈山大学人文学院副教授,中文系副主任,主要从事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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