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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学社会学的流变:从默顿到爱丁堡学派

2012-03-31艾战胜

关键词:库恩爱丁堡学派

艾战胜

(广东商学院 人文与传播学院,广东广州 510320)

科学社会学的流变:从默顿到爱丁堡学派

艾战胜

(广东商学院 人文与传播学院,广东广州 510320)

由于默顿的开创性贡献,科学社会学成为了一门独立的学科。默顿的科学社会学研究纲领因此在很长一段时期内占据着科学社会学研究的统治地位。但是,自库恩的《科学革命的结构》发表后,默顿科学社会学的理论面临诸多挑战,最终在20世纪70年代遭受到爱丁堡学派的全面解构,科学知识社会学取代了默顿的科学社会学理论,成为了主导的理论。不过,这种变化与科学的发展实际是相应的,也顺应了主流哲学观的转变和科学社会学本身理论发展的需要。

科学社会学;科学知识社会学;默顿;库恩;爱丁堡学派

默顿为科学社会学做出了许多开创性工作,在他的主导下,并经过默顿学派成员的拓展,默顿的科学社会学研究纲领在很长一段时期内占据着科学社会学研究的统治地位。但是,自库恩的《科学革命的结构》(简称《结构》)发表后,这种研究传统受到了挑战。以“范式”为核心的库恩理论合法化了社会学家对默顿的反叛。20世纪70年代,以布鲁尔和巴恩斯为核心的爱丁堡学派,通过激进解读库恩,凸显其相对主义立场,全面解构默顿的科学社会学,并系统提出了“强纲领”的主张,标志着科学知识社会学的诞生。本文以默顿、库恩、爱丁堡学派三者为视点,着重探析科学社会学由盛到衰这样一个演变过程。

一、科学社会学的诞生:默顿的贡献

科学社会学诞生于20世纪30年代,以其两部奠基之作的发表为标志:默顿的《十七世纪英格兰的科学、技术与社会》(1938年)和贝尔纳的《科学的社会功能》(1939年)。以贝尔纳的理论和工作为基础,在专业社会学之外形成了跨学科的“科学技术与社会”研究领域。而以默顿的理论和研究工作为起点,科学社会学也逐渐在社会学,特别是北美的社会学体制内部成长和发展起来,默顿因此被誉为“科学社会学之父”。不过,默顿在他的这部奠基之作中,并未有意地将科学作为社会学的研究对象,只是着眼于探讨科学与社会的互动关系。在发表《科学的规范结构》(1942年)后,默顿才开始有意地将科学列为社会学的研究对象,而且不再论述社会环境中的科学,而是集中注意科学的内部结构,特别是行为规范结构,但就思想内容来说,它仍然是《十七世纪英格兰的科学、技术与社会》有关内容的发展。1957年,默顿发表《科学发现的优先权》,该文从对科学发现优先权的讨论开始,涉及科学体制、科学交流体系、科学奖励制度、科学家行为模式等一系列问题。之后,默顿又发表了许多重要文章,对这些问题进行了更深入的讨论,这些文章主要有:《科学中的单一发现和多重发现》(1961年)、《科学家的矛盾心理》(1963年)、《科学中的马太效应》(1968年)、《作为战略研究基础的多重发现》(1968年)、《科学家的行为模式》(1969年)、《科学评价的体制化模式》(1971年,默顿与其学生朱克曼合写),这些文章以及其它一些重要文章,在1973年被斯托勒(Norman W.Storer)汇编成《科学社会学》一书。默顿为科学社会学做出了许多重要的有意义的工作,其理论核心揭示:科学不仅是一种客观合理的知识体系,它还是一种制度化的社会活动,社会历史因素影响科学进步的速度和科学家关注的问题焦点;为生产确定无误的科学知识,科学家要受到诸如普遍主义、公有主义、非谋利性、有组织的怀疑主义等规范的约束。

尽管默顿在清教徒主义和科学的联系中作出了杰出的工作,并且就科学规范发表了先导性的文章,但“科学社会学并没有作为明显的可教授的主题而存在”。[1]在默顿之后,默顿学派成员(默顿的一些学生及受默顿影响的学者),在20世纪60、70年代撰写了许多有影响的论文和专著,主要有:哈格斯特隆(Warren O.Hagstrom)的《科学共同体》(1965年)、本·戴维(Joseph Ben-David)的《社会中的科学家角色》(1971年)、克兰(D.Crane)的《无形学院》(1972年)、科尔兄弟(J.R.Cole和G.Cole)的《科学中的社会分层》(1973年)、哈根斯(Lowell Hargens)的 《科学研究的模型》(1973 年)、穆林斯(Nicholas Mullins)的《当代美国社会学的理论和理论群体》(1973年)、朱克曼(Harriet Zuckerman)的《科学界的精英》(1977年)、加斯顿(J.Gaston)的《英国和美国的科学奖励制度》(1978年),这些成果讨论了科学体制、科学共同体、科学家的行为模式、科学交流、科学奖励制度,等等。他们在论证中采用了新的研究工具,即利用各种经验资料及数据来说明理论观点和假说,不仅继承了默顿的理论,而且还丰富和发展了默顿的理论,使科学社会学的发展进入了成熟和繁荣时期。至此,默顿及默顿学派发展起来的科学社会学研究纲领,即将科学视为具有独特精神特质的社会体制,并对它进行功能分析,在美国的科学社会学研究中占据统治地位。

纵观体制科学社会学的发展和繁荣,默顿的开创性贡献当然是不容置疑的。概括而言,这些贡献主要有:第一,树立了科学的社会学的典范。在默顿之前,美国的社会学家们,对于城市生活、家庭和社区的问题,以及其余一切由于大萧条时期而明显暴露出来的、存在于一个工业文明中的多方面的人类问题,保持着高度的觉悟和意识。由于全神贯注于这些惹人注目的问题,社会学家们避不涉足研究科学家的行为方式和科学的社会组织,他们当中有大量的专论研究青少年犯罪、流浪汉、售货女郎、职业窃贼和职业乞丐,却没有一篇探讨职业科学家,但《十七世纪英格兰的科学、技术与社会》使科学被社会学家明显忽视的状况顿时得到改观。第二,凝炼了以科学规范和科学奖励系统为核心的一系列重大的、经典性的研究课题,这些课题为默顿学派及其他科学社会学者奠定了研究方向。第三,为科学社会学确立基本的研究方法,这些方法主要有引证分析方法、内容分析方法和集体传记研究方法等。第四,为科学社会学培养了一批专门人才,如默顿学派的大部分成员,这些人才是科学社会学繁荣必不可少的条件。

总之,以逻辑实证主义认识论和结构——功能主义方法论为基础,默顿构建了他的科学社会学的理论大厦。默顿科学社会学理论的建立标志着科学社会学成为了一门独立的学科。R.Bierstedt在《美国社会学理论:批判史》中评价到:“问默顿在这个领域(指科学社会学)贡献了什么,几乎是问错了问题。若把科学社会学比作一片海洋,那么默顿就犹如一个统帅舰队的海军司令,是他对这片海洋进行探索、巡察,并绘制了航海图。我们原先有了科学史家,也有了科学哲学家,但是直到默顿,我们才有了科学社会学家。”[2]默顿科学社会学的建立为对科学进行社会学分析奠定了基础,为认识科学这一社会体制提供了理论范式。

默顿虽然对科学社会学作出了许多开创性的贡献,但其理论也存在一些局限。总的来说,默顿主要是从外部的观点审视了科学团体的研究,没有仔细审视科学自身的内容。默顿忽视了研究科学知识与社会因素之间的关系,其科学社会学是没有科学知识的科学社会学,是科学家的行为和组织的社会学。对此,本·戴维这样解释道:科学社会学家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知识结构与社会基础两者之间变化的相关经验证据的确立一直不能令人满意,科学家的理性原则已经足以确定一种科学理论的被接受和被拒绝,无需再强调社会的内容,并不是因为把科学完全看成一种例外。[3]但在英国学者惠特利(R.D.Whitley)看来,这种忽视对认识过程进行社会学分析的科学社会学理论就是关于科学知识的“黑箱”理论[4]。

二、科学社会学的危机:库恩的位置

默顿科学社会学的理论在被提出来之初并没有立即遭受质疑和批评,甚至在20世纪50、60年代得到延伸和拓展。但是自库恩的《科学革命的结构》出版后,默顿科学社会学的理论地位开始岌岌可危,例如,貌似简单的科学规范问题却引起了广泛的争论并历经了几十年。

1962年库恩出版《结构》,在西方科学史和科学哲学界掀起了一场热烈的讨论,导致了哲学观和科学观上的一次深刻革命。《结构》不仅是一部科学哲学和科学史方面的著作,从本质上看,它也是属于科学社会学的,在科学社会学理论发展进程中也产生了关键性的影响。美国著名科学社会学家伯纳德·巴伯曾指出,《结构》“导致了科学哲学、科学史和科学社会学之间关系上的一场创造性革命。库恩本人在当时没有完全意识到这个事实,但在他的思想含蓄的著作中,他利用了来自这三个专业的概念和材料。把科学作为一种社会现象加以研究,这是前所未有的”。[5]默顿也认为,库恩“对从事研究的科学家、对历史发展的模式、对这一发展的社会学过程的认识,比我所知道的任何科学史家都深刻得多。”[6]总体上说,库恩对科学社会学的影响主要体现在如下几个方面:

第一,《结构》标志了科学哲学的社会学转向。传统科学哲学主要集中于探讨如何理解科学的特殊本质、发展模式和进步条件等,并且大多假定“科学知识本质上一元的,通过特殊的方法和程序生产,按照独特的逻辑方法证实,以保证科学的真理价值和进步本质”。[7]但库恩的范式理论否定了科学是一个纯理性的过程,因为科学家个人的兴趣和爱好、科学共同体的共识等一直贯穿于从观察到理论选择,直至范式转换的各个环节和阶段。这样,知识不再是纯理性真理的载体,而包含了许多社会文化传统和个人心理特质等因素,因此,对知识的研究必须置于广阔的社会背景之下进行。

第二,使科学的认知内容进入了科学社会学的研究视野。库恩之前的科学社会学研究基本把科学的认知内容排除在外。但是,库恩将认识因素和社会因素密切地联系起来,他认为:“科学史有助于填补科学哲学家与科学本身之间颇为特殊的空缺……当然我并不是说只有科学史才能做到这一点。……科学社会学如果真能发展到足以包括科学的认识内容和它的组织结构,也完全可以发挥这种作用。”[8]正是从库恩开始,科学社会学由非认知科学社会学逐步转向了认知科学社会学。

第三,库恩将范式视为一种亚文化模式,因而将价值判断引入了科学。在库恩看来,一种范式就是一种科学并且与特定的科学共同体相对应,局部意义上的科学发展是以新旧范式转换或常规积累的形式进行的。由于范式是一种亚文化模式,因此,我们可将局部意义上的科学发展看成一种文化进程。这样,整个科学发展便则表现为一条以范式为单位的亚文化变迁的总汇。这些思想启示了科学知识社会学研究者,他们开始了对科学共同体进行一种文化人类学式的研究。

第四,《结构》改变了科学的形象。在库恩看来,科学活动往往表现为一种非理性的跳跃,它受制于科学共同体对范式的选取,而且范式的选择并不是理性地受到之前科学内容的支配,而尽管库恩没有具体阐明决定科学跳跃方向的因素,但他的分析无疑为正在寻求对科学知识进行社会学分析的社会学家指明了一条出路:决定范式选择的因素既然不是理性因素,那么就应该到社会领域去寻找。受此启发,科学知识社会学的学者认为,在科学研究过程中,自然界的性质是社会地建构出来的,因此,科学知识实际上是社会建构的产物,如同任何其他知识(如宗教、意识形态、常识等)一样。

总之,库恩的工作改变了默顿对待科学研究的一些标准观点,其创立的范式概念在科学创新的社会学研究中被视为是最重要的,其创立的科学共同体分析法在科学社会学领域树立了一个新的研究范式,对科学社会学的发展产生了极大的影响。基于此,马尔凯认为库恩的著作才是科学社会学研究的真正出发点,因为库恩把科学的复杂文化和整个社会的过程联系起来,这有利于把科学社会学作为整个知识社会学的一个组成部分来发展。

三、科学社会学的解构:爱丁堡学派强纲领SSK的兴起

20世纪70年代,以布鲁尔(David Bloor)和巴恩斯(Barry Barnes)为核心的爱丁堡学派成为了当时科学社会研究的一支引人注目的力量,他们所取得的研究成果引起了强烈的反响,这些成果主要有:《科学知识与社会学理论》(1974年)、《知识和社会意象》(1976年)、《维特根斯坦:关于知识的社会理论》(1983年)、《局外人看科学》(1985年)、《维特根斯坦:规则和制度》(1997年)、《科学知识:一种社会学的分析》(1996年)等著作和《相对主义、理性主义与知识社会学》(1982年)等论文。

爱丁堡学派学者主要关注科学知识的本性问题,他们指出,“科学社会学的目的是描述作为社会活动的科学研究活动,继而认识科学知识如何被蕴含在这种活动中、并且由这种活动产生出来。科学研究是科学家的集体行为;社会学家关心的是这种集体行为究竟做什么,以及他们如何做这些事情、为什么做这些事情,所有一切又将产生什么样的结果。”[9]爱丁堡学派认为,不论是曼海姆为代表的知识社会学,还是以默顿为代表的科学社会学都没有对科学知识本身进行社会学分析,将科学知识的形成“黑箱”化,这是一个重大的缺陷。为此,爱丁堡学派首要的哲学议程就是全面解构科学知识免于社会学分析的实证主义的标准科学观。为顺利完成使命,布鲁尔和巴恩斯首先看到了库恩的力量,他们从社会学角度理解库恩思想,并对之进行激进解读,恢复蕴含其中的相对主义立场,对默顿科学社会学实现了全面的解构。

在解构默顿的科学社会学的基础上,爱丁堡学派建构了科学知识社会学的强纲领,其主要任务就是对科学知识的内容进行社会学说明。强纲领主张虽然在布鲁尔和巴恩斯早期的著作中以不同的形式出现过,但其系统专门的表述是在布鲁尔的《知识和社会意象》中。在该著作中,布鲁尔立足于自然主义立场,将科学知识视为一种自然现象,并认为知识社会学的任务在于建立因果关系模型,解释影响知识形成和发展的各种因素。为此,布鲁尔阐发了科学知识社会学的方法论原则,即提出了因果性(Causality)、公正性(Impartiality)、对称性(Symmetry)、反身性(Reflexivity)四条原则,这四条原则为强纲领的基本原则。为使强纲领在理论实践中得到贯彻,爱丁堡学派以“利益”作为解释资源,对科学知识的生产和应用及其与行动者的目标之间的关系进行社会学的因果解释,这种说明模式被称为“利益模式”。

爱丁堡学派强纲领的提出标志着科学社会研究在理论和实践上发生了重大转折,即从科学体制社会学转向科学知识社会学。在爱丁堡学派的影响和带动下,科学知识社会学内部形成了科学争论研究、实验室研究、文本和话语分析等多元的研究场点,使建构论登上了科学社会学研究的主流方法论舞台。与默顿及默顿学派的发生学兴趣的迥异,建构主义者通过理论阐释和经验研究,把知识社会学的基本信条贯彻到对科学的说明中,充分展示了世俗化的科学知识形象,致使元科学和社会理论出现了一定程度的表述危机。在社会建构论者的推动下,知识和科学社会学进入一个崭新的发展阶段,科学知识社会学成为了继默顿科学社会学后的一种新的主流理论和实践。

四、结语

本文探讨了科学社会学理论研究由默顿纲领向科学知识社会学研究范式转变的理路,重点反映了默顿、库恩、爱丁堡学派三者在科学社会学流变过程中的地位与角色。通过分析,我们可以发现,默顿的科学社会学被科学知识社会学取代具有一定的必然性,这种必然性体现在如下几个方面:

第一,它与科学的发展是相应的。科学社会学的理论发展自然离不开其现实土壤——科学。默顿的科学社会学立足的科学现实是“小科学”,在这种科学语境中,科学家保持价值中立,为拓展实证的知识而奋斗,因此,默顿描述的科学规范和科学奖励系统有其合理性。但随着科学的发展,科学的职业化程度越来越高,科学的应用性越来越被关注,科学中社会因素越来越得到彰显,很明显,默顿的科学社会学理论与这种科学现实是格格不入的。这为爱丁堡学派的“解构之举”提供了现实条件。换句话说,爱丁堡学派解构默顿的科学社会学,通过建构强纲领,突出科学中的社会因素,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当时的科学现实。

第二,它顺应了主流哲学观的转变。科学知识社会学取代默顿的科学社会学,表面上看是科学观的转变,其实是主流哲学观的转变。具体而言,默顿的科学社会学是以逻辑实证主义为基础的,在默顿科学社会学繁荣时期,逻辑实证主义基本占据着主流位置。但是,自库恩的《结构》之后,逻辑实证主义基本被拒斥,这样,默顿的科学社会学失去了其立论的根基,理论解体自然是题中之义了。爱丁堡学派的哲学观本质上是与后证实证主义的哲学观是基本一致的。

第三,它顺应了科学社会学本身理论发展的需要。默顿的科学社会学是体制社会学,它忽视了对科学知识的进行社会学分析,属于非认知科学社会学。但是,在库恩的《结构》之后,科学知识本身越来越受关注,科学知识的形成自然会进入研究者的视野。从社会学的角度来回答科学知识的形成问题,自然就是认识科学社会学的主要任务。因此,从学科理论发展来看,爱丁堡学派解构默顿的科学社会学其实就是完成了非认知科学社会学向认知科学社会学的转变。

恩格斯曾说过:“每一时代的理论思维,从而我们时代的理论思维,都是一种历史的产物。”[10]可以说,爱丁堡学派解构默顿的科学社会学顺应了时代的理论发展要求,也赢得了学界的认同。但是,爱丁堡学派所树立的强纲领SSK在认识论上采取极端相对主义立场,忽视了科学实践活动中客体的力量,甚至否定了客观性、理性、可靠性,阻碍了对科学实践活动的全面理解,这种社会建构主义的理论取向也非常不令人满意,并遭受来自科学家、哲学家、社会学家、历史学家等多方面的批评,这也使得许多后继的科学知识社会学家离开了强纲领SSK。例如,皮克林就批判了强纲领SSK的观点,认为它忽视了实在、仪器、计划、操作与解释、理论阐述、实验安排、杂志和权威机构之间的谈判,等等。皮克林说道:“他们使用‘人类学’的方法证明像我这类敏感的人在理解科学的特殊性——理性、客观性、可靠性与合理性——的困难。然而,正是在这一点上我已经脱离了几乎所有的STS研究者的工作,因为我发现STS的教材不过是重复令人感到不安的研究范例,借助于人类学这种修辞学的力量来破坏被科学视为神圣的控制实验的方法。”[11]在皮克林主编的《作为实践与文化的科学》出版后,社会建构主义的实证研究和社会研究开始突出科学的客观维度的作用,即开始在科学研究中展现事实、仪器、设备、实验组织体系的作用与意义。

[1](美)贝纳德·巴伯.在科学社会学发展中的某些模式和过程——科学社会学60年纪念笔记[A].(美)奥利卡·舍格斯特尔.超越科学大战——科学与社会关系中迷失了的话语(黄颖,赵玉桥译)[C].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6.74.

[2]R.Bierstedt.1981.American Sociological Theory:A Critical History.New York:Academic Press,p.445.

[3]Ben-David Joseph,Sociology of science knowledge,J.F.Short(ed.),The State of Sociology,Beverly Hills CA:Sage,1983.pp.42-43.

[4]Richard Whitley,Black-boxism and the sociology of science,Sociological Review18,1972.76.

[5](美)伯纳德·巴伯.中文版序言[A]科学与社会秩序[C].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91.9-10.

[6]鲁旭东.译者前言[A].(美)罗伯特·K.默顿.科学社会学散忆(鲁旭东译)[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4.5.

[7]Richard whithey.1984.The intellectual and social organization of the sciences.D·Reidel publishing company.1.

[8](美)托马斯·库恩.必要的张力——科学的传统和变革论文选(范岱年,纪树立等译)[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4.13.

[9](英)巴里·巴恩斯,大卫·布鲁尔,约翰·亨利.科学知识:一种社会学的分析[M].南京:南京大学出版社,2003.137.

[10]恩格斯.自然辩证法[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1.27.

[11]Pickering,Andrew.1995.The Mangle of Practice:Time,A-gency &Science.Chicago: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10.

[责任编辑 刘范弟]

The Rheological of Sociology of Science:From Merton to Edinburgh School

AIZhan-sheng
(SchoolofHumanitiesandCommunicationStudies,GuangdongUniversityof BusinessStudies,Guangzhou,Guangdong510320,China)

Because of Merton’s pioneering contribution,sociology of science had become an independent discipline,and Merton’s research program about sociology of science had occupied dominant position for long time.But Merton’s sociology of science had many challenges after the publication of Kuhn’s bookTheStructureofScientificRevolution,and had been deconstructed thoroughly by Edinburgh School in 1970s.Then replacing Merton’s theory,the sociology of scientific knowledge had become dominant theory,which complied with development of science and change of main philosophy theory and need of development for sociology of science.

Sociology of Science;Sociology of Scientific Knowledge;Merton;Kuhn;Edinburgh School

G30

A

1672-934X(2012)03-0019-05

2012-03-28

广东省哲学社会科学十一五规划项目“默顿科学规范的基本问题研究”(08YC-03)。

艾战胜(1974-),男,湖南永州人,哲学博士,广东商学院人文与传播学院副教授,主要从事科学社会学与科学哲学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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