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极心理学视野下的心理治疗观*
2012-03-19张掌然
刘 颖,张掌然
(1.武汉大学 哲学学院,湖北 武汉430072;2.第二炮兵指挥学院,湖北 武汉430012)
积极心理学视野下的心理治疗观*
刘 颖1,2,张掌然1
(1.武汉大学 哲学学院,湖北 武汉430072;2.第二炮兵指挥学院,湖北 武汉430012)
积极心理学作为21世纪最具影响力的心理学思潮,深刻影响了当代心理治疗的价值观与方法论。由此而兴起的积极心理治疗方法作为积极心理学的重要实践领域,在理论上坚持积极的人性观,重视来访者自身的积极因素,采用科学的更是艺术的积极治疗方式。技术观上则呈现出不同的方法论取向,发展出博采众长的积极心理治疗技术。但积极心理治疗观中也存在着未来向何处去,方法论的分裂以及是否具有普适性的问题,从而引发了关于与当前心理治疗理论、两种方法论以及东西方治疗模式整合的思考。
积极心理学;心理治疗;价值观;方法论
Seligman指出:“积极心理学的目标就是要促成心理学的焦点转向,由关注修复生活中最坏的事物转向同时建设积极的品质。”[1]这一观点体现了积极心理学的一个基本思想:心理学的兴趣和研究焦点不应该仅仅是那些抑郁、苦难、疾病和伤害的体验,还要包括联结、满足、健康和幸福等内容,这些才是对人类的经验更加全面的认识和理解。此观点尤其关涉心理治疗领域。对于心理治疗师来说,干预不仅仅是为了减轻痛苦,消除症状,更应该增进来访者的幸福和满足。这是心理治疗本然的目标,同时也可以起到预防、缓冲甚至自愈的功能[2]。积极心理学的这一思想为心理治疗提供了基本的理论预设和方法论指导。
一、积极心理治疗的理论观
积极心理治疗首先是以反消极心理治疗模式的姿态出现的,其对传统消极心理治疗的“反”是从价值观到理论及方法的改变。
如P.Bankart所言,“心理治疗的过程和实质从根本上是由治疗师用来赋予他自身的生命以意义的那套价值观塑造的”[3]。从某种程度上说,心理治疗模式的选择最终基于治疗师对人性的基本理论预设。以人性的优点与美德为出发点的积极心理学家,其心理治疗观必然也是将人的积极的、建设性的成长潜能作为基本的理论预设。Seligman指出:“治疗师们处理心理疾病时总是在一种修复损伤的'疾病-病患'框架下进行:受损的习惯、受损的驱力、受损的童年、受损的大脑。”[4]4而积极心理治疗则不仅是研究那些受损的部分,而且致力于研究人类的积极品质和美德;治疗不是修补错的,更是要致力于发掘、培养、建构起那些积极的、正面的力量;通过发挥人类正向或积极的潜能——幸福感、自主、乐观、智慧、创造力、流畅感、快乐、生命意义等,以帮助来访者克服障碍。
积极心理学的人性观中其实暗含了一个治疗取向的问题:既然来访者自身具有美德和力量,则其本身即是最好的专家;治疗师的任务就是帮助来访者倾听自己内在的声音,发掘自身潜力。因此,Maddux认为,与传统的医学治疗模式相比,积极心理治疗具有四个基本的理论假设:其一,积极临床心理学关注生活中的日常问题,以及积极心理因素在减轻精神症状中的作用;其二,心理疾病与非病态心理问题二者没有类别差异,只是程度不同,心理的疾病到健康是一个连续统;其三,心理疾病不能等同于生理疾病,是与环境交互作用产生的;其四,治疗师的角色是教育者、咨询者、社会活动者,而不是医生,能够为来访者提供援助的也不仅是咨询室或医院[5]。因此,治疗的任务是促进来访者的自我积极品质的发现;治疗的目标不是如何判定来访者症状,寻找痛苦的根源,而是帮助他们向积极健康的方向演进。提升来访者的幸福感,其实质就是在治疗病症、减轻痛苦;促进他们优秀个性品质的发挥,就是在解决心理问题,改善生活质量。因此,心理治疗师的任务“不仅是在减轻负面因素,更是帮助来访者建立起愉快的、充实的、有意义的生活”[6]634。
这种治疗取向实质上蕴涵并表达了积极心理学的一种元理论观点:人类作为自组织系统,具有朝向成长、发展、和谐的内在倾向。这一倾向是前摄的,并不会自动发生,它需要适合的社会环境。如果缺少环境支持,就可能产生负面结果[7]。因此,心理治疗师所要做的就是为他们提供这样一个帮助他们发现内在自我的情境和过程。
在这一价值假设下,在方法上,积极心理学认同“心理治疗是奠基在科学之上的艺术”。科学并不是心理治疗的全景,心理治疗本身是一门艺术,它是一种更深层次的表达——自身与他者联结的能力,成为完整的人的能力,能够面对存在困境的能力[2]16。因此,积极心理治疗可谓是结合了科学和艺术的治疗体系。一方面,它认同并采用科学的研究方法,将治疗建立在科学的基础之上;但另一方面,它认为在治疗过程中咨-访二者之间的关系更为重要,即治疗成功的关键取决于治疗师的价值观和态度表达,这是一种帮助来访者重新理解生命意义和价值的艺术,而这是科学所无法实现的。
二、积极心理治疗的方法论
Seligman曾将积极心理学喻为“一把大伞”,借用这一比喻,积极心理治疗技术也可谓是结合了当代各种治疗方法的一把“大伞”。伞柄是积极心理学的核心价值观,伞骨则是各种为实现积极心理治疗采用的各种方法和技术。
(一)积极心理治疗的方法论进路
虽遵循同一价值核心框架,积极心理治疗也由于各自的理论取向及研究背景不同而展开了几条不同的方法论进路。
从主流心理学角度出发,Peterson &Seligman建立了一套“积极临床心理学”理论,该理论认为,人类有着改变的力量,就是美德与人格力量。美德主要有6种,其下有24种人格力量特质。他们对心理问题与精神疾病的病因学提出的假设是:积极的人类美德与力量是对抗心理病理发生的有效的缓冲器,某种美德或力量的缺失可能才是真正的心理失调错乱的根源[8]412。因此,发现、促进、提升个人的积极人格特质与美德是心理预防、干预最重要的途径。
从人本主义心理学角度出发,Linley &Joseph坚持将人的“自我实现的内在潜能”作为其元理论观点,认为每个人都有着朝向成长和乐观发展的内在动力。人的自我实现潜能既可能得到社会环境的帮助和促进,也可能在其中受到伤害,这正是心理问题的源头。治疗师的角色和任务就是帮助来访者倾听他们内在的声音,使他们学会从内在的而非外在的角度出发评价自我体验[2]100。
从现象学、跨文化角度出发,德国的Peseschkian也发展出一整套积极心理治疗的理论和技术。Peseschkian积极心理治疗的基本观点[9]是:人人都具有两种基本能力——认识能力和爱的能力,人的心理疾病是由于这两种基本能力在不同的文化条件下分化为每个人的现实能力时而发生冲突的结果,因此,积极心理治疗的立足点就在于激发被治疗者的这两种积极的基本能力。但Peseschkian的理论并未得到当前主流积极心理学的认可。有些英美学者认为其观点并非来自于主流积极心理学传统,它的“积极”实质是来源于“实在”一词,即“事实和给定”,“事实和给定之物不一定必然是障碍和紊乱,而是每个人与生俱来的种种能力。”这与主流积极心理学对“积极”的理解是不同的。“这是对当代读者的一种误导……从积极心理学视角出发,我们认为Peseschkian的积极心理治疗不是积极心理治疗”[2]94。
(二)积极心理治疗的方法与技术
理论进路的不同决定了积极心理治疗的具体方法和技术体现出积极的“拿来主义”特点。
Seligman等人的“积极临床心理学”遵从一般的分类描述性科学临床研究,更致力于建构一套与医学治疗模式相对应的分类体系,建立可靠的、稳定的、合理的评估方法,开展前瞻性的纵向研究、经验方法以及干预的有效性研究等等。他们编撰了《性格力量与美德:分类手册》(Character Strengths and Virtues:A Handbook and classification,CSV),与以临床精神障碍为核心的美国精神疾病诊断标准(DSM)相对应[8]411-412。CSV以人类的力量为核心,界定了人类力量与美德的概念,制定了人类美德与人格力量的分类目录,为构建和采纳积极临床心理学模式提供了可操作性基础。同时,Seligman也提出了一些积极临床心理学的心理治疗策略[4]6-7,如有效的心理治疗策略为关注、权威形象、构建和谐关系、言语技巧、付费治疗、信任、鼓励病人自我暴露、为问题命名、语言表达小技巧等等,而深度策略则是灌注希望,构建缓冲力量,以及叙事。这些策略也体现出他对人文取向的心理治疗方法的借鉴和采纳。
Joseph和Linley等人的积极心理治疗则主要采用并深化了“来访者中心疗法”,但与人本主义不同的是,他们只是在理念上采纳了来访者中心疗法的基本概念和观点,认为心理治疗过程中,治疗师应尊重来访者的实现潜能,关注其积极品质,创造无条件尊重情境,注重咨-访之间的互动关系。只要是在这一核心理念框架之下,各种技术都是可以采纳的。他们编制了一些测量量表(如幸福感量表、简短抑郁-快乐量表)等运用于心理治疗,将来访者中心疗法与认知行为主义、存在主义,甚至东方的禅修等多种心理治疗方法结合起来,反对宗派主义,提倡治疗方法的多元化,体现出“问题中心“的方法论取向。
三、积极心理治疗的问题及其思考
有人把积极心理学的兴起看作是一场拯救心理学的革命,有人认为它不过是“似曾相识燕归来”。作为心理治疗中的新成员,积极心理治疗有必要对自身存在的问题进行反省和思考。
(一)积极心理治疗向何处去
如Linley所言,积极心理学正处于发展的十字路口,积极心理学未来发展会有三种可能性[10]:一是与消极心理学在元心理学层面上的完全合并而彻底消失;二是与消极心理学在元心理学层面上的部分合并,即如同当前状况,研究者们认可两种心理学的观念,但研究焦点和方法依然并驾齐驱;三是积极心理学不能带来大家所期待的整合,而逐渐成为一个边缘化的领域。当前的积极心理治疗也面临着同样的困境和机遇。如前所述,积极心理学虽然从最初的人性观预设、理论观点就走上了与传统心理学不同的道路,但在心理治疗领域,积极心理学与传统心理学都有着共同的本然目标——帮助来访者减轻痛苦。且不可否认的是,经过数十年的摸索和实践,在这一领域,医学治疗模式已然在理论的成熟度、技术可操作性上更具有优势,对于某些心理病症可能更加有效。因此,要全盘否定或取而代之是不可能的,积极心理治疗要能够获得长久健康的发展,最好的路径就是与之有效整合。
我们认为,二者的整合可以有三条进路:首先是治疗目标的整合。如果说医学治疗模式是让人们从“-5”到“0”,那么积极的治疗模式其目标则更是从“+2”增进到“+6”[11]。从心理连续统来考察,二者可以形成一个完整的整体,因此心理治疗的目标不仅是为了治愈来访者的心理伤痛,而且可以让他们生活得更加幸福。它并不是像传统心理治疗一般只关注病症的解决,也不是如积极心理学所认为的不重视症状及其原因,而是一个从解决问题入手帮助来访者走向幸福的历程。
其次是治疗思维的整合。医学模式以心理病理学为焦点,长期受传统概念化训练的治疗师们已经形成较为固定化的思维模式:他们关注的消极的“症状”及其建立在病理学之上的治疗方法,都已经内化为治疗的解决图式。积极的心理治疗以力量为关注点,在心理病理学的术语上,在对于“症状”的解读上,在寻求解决方法的思路上,都与传统的医学模式大为不同。但这两种思维模式其实是可以互为补充、相互促进的。治疗师在对来访者进行单维性症状测量的同时,也要测量其力量和积极特质;不仅应作出DSM的症状鉴别判断,也可以根据CSV寻找他的积极因素。
其三是治疗方法的融合。传统心理学与积极心理学在治疗理念上的不同,并不能拘束二者方法手段的相互借鉴与交融。如Seligman提出的有效的心理治疗策略对于传统心理治疗师而言就并不生疏,他们在日常的工作中经常会加以使用;再如焦点解决短期治疗(SFPT),其理论核心就是强调对事物的积极解释,通过改变认知、强化正面行为等行为主义的方法来帮助来访者寻找自身的积极力量,解决心理问题。
其四,对治疗因素的再认识——这里主要指的是来访者的消极的症状因素。消极的心理因素并不意味着其作用也是消极的,从进化论的观点看,消极情绪和经验对人的心理也起着一定的保护和提醒的作用[4]7。虽然早期的积极心理学认为这些不应该是研究的重点,对于心理治疗而言,更重要的是积极的力量和未来的希望。但消极因素并不是没有意义,完全忽略是不应该也不允许的,Peseschkian的研究给我们一定的启示:如何对其作出合理的解释才是关键所在。因此,在心理治疗领域,必须把二者综合起来考虑。事实上,积极心理学自身也体现出了这种悄然的转向:早期的积极心理学只关注于积极品质,近五年来更多学者开始致力于人类心理的积极和消极两方面的研究。这种消极——积极——综合的趋势可以给积极心理治疗以新的启示。
(二)经验主义和人文主义方法论的整合问题
在积极心理学内部,其以经验主义为基础的和以人文主义为基础的两种方法论以其各自背景的不同,体现出了既统一又分裂的割据局面。以人的体验为核心的积极心理学一开始就举起科学的大旗,旗帜鲜明地站在了经验主义的立场之上。Seligman就曾经努力证实“积极心理学就是以良好的经验科学法则为本质特征的”[6]634;“我们,可以毫不脸红地说,首先是科学家。我们努力寻求支持与促进的工作,不是别的,正是可复制的、累积的和客观的”[12]。这一方法论的表述,正是为了与现象学方法的人本主义相区别,以维护积极心理学的创新性和独立性。确实,阅读当代美国心理学的文章可以发现,许多积极心理学的文章是基于数据支撑的。然而在心理治疗领域,有一些问题无法回避,如“美德”、“力量”等这些涉及价值的核心概念是否能以科学的方式测量程度、证明正负?如何在治疗过程中予以恰当的操作性定义并加以运用?Seligman提出的三种深度策略,其意义和方法是直觉的、模糊的。Maddux和Joseph等人认为这是“无法加以研究、训练和发展的”[2]92。其实,作为重视体验的心理流派,积极心理治疗是无法完全与现象学研究方法、质化的研究方法割裂关系的。
事实上,实证主义方法和人本主义方法是可以恰当结合的。前者关注个人层面的力量和美德,重视科学、量化、客观,是积极心理治疗操作性层面的重要途径;后者强调环境的影响,重视咨-访关系在治疗过程中的作用,其中表现出的人文关怀和人本精神,是积极心理治疗价值观层面的重要指导。如果将二者结合起来,核心思想坚持积极心理治疗观,治疗方法兼容并蓄,则积极心理治疗可能获得更大的成长空间。
除了研究方法层面外,从心理治疗的具体层面上说,积极心理治疗一直是在探求一条科学与艺术相结合的治疗之径。的确,临床的心理治疗必须遵从一定的科学规律,心理治疗师首先必须是“科学家”,但他又可以表现出艺术家般灵动、敏感、独具个性和魅力的一面。这也给我们带来更多启示。心理治疗应是以问题为中心的,其解决途径不仅可以是科学-艺术的,同样也可以是哲学-技术的,宗教-常识的。在理论探索方面,心理治疗应力求科学性、哲学化、常识性,而在实际操作层面,则应建立综合性心理治疗模型,把握一切可用的、合理的手段,解决实际问题。
(三)积极心理治疗的普适性问题
毋庸置疑,经过20年的发展和心理学界的大力推动,积极心理学已经由热门成为主流之一,心理治疗领域也出现了众多研究成果。但因为研究主要来自于西方心理学界,其引发了我们这样的思考:这些成果也同样适用于东方人群吗?首先,积极心理学的诸多概念,如心理幸福感、主观幸福感、力量特质等,是存在跨文化差异性的,某些在西方被认为重要的概念或特质在东方社会文化中则未必适用。如什么是幸福或不幸福,幸福或不幸的原因是什么,哪些是积极特质,哪些积极特质在治疗中的作用更大等等,这些观念的认识是由社会文化价值体系建构的,因此在心理治疗的理论和方法论研究中不得不考虑到社会文化的影响,对于核心概念及方法等,亦需要做出跨文化的考量。
其次,当前积极心理学许多积极特质的量表和积极干预方法的研究中,样本主要来源于西方白人大学生和网络,其结论具有一定的文化局限性,推广性尚值得商榷。因此,在引入或借鉴西方积极心理学量表作为测量工具时,必须持谨慎的态度,要考虑到其间可能存在的文化差异性及适用性。尤其是对于一些具体的治疗方法,更要考虑是否适用于中国人群。如Seligman通过一系列实验证明了“积极疗法”(Positive Psychotherapy,PPT)的有效性[13],但其中的“感恩访问”,即通过写信并亲自登门拜访、将感恩大声朗读出来的形式则未必适用于更为含蓄的东方人,不易为来访者所接受。因此,对西方积极心理学理论、方法和研究成果需要有一个本土化的过程,同时更重要的是考虑如何将东方文化的精华融入到积极心理治疗的范式之中,发展出更加适合于东方人的积极心理治疗理论、方法。
积极心理治疗作为心理治疗的“另一支利箭”,为这一领域所带来的,与其说是理论、方法和技术上的改变,勿宁说是一种新的视角和新的任务。我们也希望,它能够带领当前的心理治疗走向更为宽广而深刻的发展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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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ychotherapy Viewed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Positive Psychology
LIU Ying1,2,ZHANG Zhang-ran1
(1.School of Philosophy,Wuhan University,Wuhan 430072,Hubei,China;2.The Second Artillery Force Com mand Institute,Wuhan 430012,Hubei,China)
As the most influential trend of the psychology in the 21st century,positive psychology has profoundly affected the values and methodologies of current psychotherapy.In the regard of values,positive psychotherapy emphasizes the positive sides of human nature,respects the positive factors of the clients themselves,and treats psychotherapy both as a science and an art.With regard to therapeutic techniques,it features various methodological orientations and consolidates many diversifying therapeutic techniques.However,some inherent problems of positive psychotherapy,such as its future development,the different methodologies and its generality,challenge many people to think about how to integrate its theories,methodologies and treatment modes.
positive psychology;psychotherapy;values;methodology
B849
A
10.3963/j.issn.1671-6477.2012.02.008
2011-12-10
刘 颖(1975-),女,山西省绛县人,武汉大学哲学学院博士生,第二炮兵指挥学院讲师,主要从事应用心理学研究;张掌然(1953-),男,湖北省鄂州市人,武汉大学哲学学院教授,博士导师,主要从事哲学、心理学及思维科学研究。
武汉大学人文社科自主科研项目(08-09)
(责任编辑 文 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