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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论沈石溪动物小说创作

2012-02-15杨卫东徐永泉田秀民

唐山师范学院学报 2012年4期
关键词:沈石溪唐山大象

杨卫东,徐永泉,田秀民

(1. 唐山师范学院 玉田分校,河北 唐山 064100;2. 唐山师范学院 中文系,河北 唐山 063000;3. 唐山迁西新集镇初级中学,河北 迁西 063000)

试论沈石溪动物小说创作

杨卫东1,徐永泉2,田秀民3

(1. 唐山师范学院 玉田分校,河北 唐山 064100;2. 唐山师范学院 中文系,河北 唐山 063000;3. 唐山迁西新集镇初级中学,河北 迁西 063000)

沈石溪是中国动物小说的重要开拓者之一。纵观沈石溪十余年动物小说创作,大致经历了一个篇幅上的由短到长、审美观念上由朦胧到自觉、创作手法上由粗糙到细腻的循序渐进的变化过程。他的动物小说以动物为本位,在对动物角色的选择上,有一种“强者情结”。沈石溪善于描写悲剧,同时,沈石溪的动物小说具有强烈的现代意识,这大大增加了作品的思想厚度和冲击力度。

沈石溪;动物小说;创作历程;创作特点

儿童非常喜欢动物,一直以来,动物是中外儿童文学的好朋友。从某种意义上说,整个人类在潜意识中都保存着喜欢动物的自然属性,这不仅因为人类自身就是从动物进化而来,更主要的是,动物的生命、生活为人类提供了多方面的参照。新型动物小说的出现是基于人类对自身与自然关系的密切关注,同时,使得儿童文学的创作园地更加丰富。我们这里所说的动物小说,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动物故事和寓言,也不是侧重于介绍自然生物知识的科学童话等知识读物,而是指篇幅较长,注重典型环境的描写,力求塑造出生动的动物形象的小说作品。沈石溪就是中国动物小说的重要开拓者之一。

沈石溪是生活战斗在云南边境的部队青年作者。他18岁从上海到云南傣寨插队落户,20岁担任小学教师,24岁应征入伍。美丽的西双版纳、神秘的原始森林和蕴藏于兄弟民族之中的惊险曲折的猎人故事,给了他以写作动物小说的原动力。他曾经叙述到:“我从小爱养小动物。到了云南边疆以后,我常常趁工作之便,跟着当地的傣族猎手,闯荡原始森林,到动物王国探险猎奇。我们和象群遭遇过,还用刺刀捅死过野猪。有时,我们晚上就露宿在森林里,烧堆篝火,一面烤吃野味,一面听猎手讲千奇百怪的动物故事:什么巨蟒吃麂子、老虎和野牛搏斗、卡车给象群让路、野猪袭击寨子……”是生活的土壤孕育出了他的创作之苗,使他能立足于西双的动物王国,写出一篇又一篇的思想性和艺术性的动物小说。

沈石溪是大陆因动物小说而获奖最多的作家,因此台湾报刊称他为中国当代动物小说大师。沈石溪曾对动物小说的构成要素作过如下规范:“一是严格按照动物特征来规范所描写角色的行为;二是沉入动物角色的内心世界,把握住让读者可信的动物的心理特征;三是作品中的动物主角不应当是类型化的而应当是个性化的,应着力反映动物主角的性格命运;四是作品思想内涵应是艺术折射而不应当是类比或象征人类社会的某些习俗。”[1]

纵观沈石溪十余年动物小说创作,大致经历了一个篇幅上的由短到长、审美观念上由朦胧到自觉、创作手法上由粗糙到细腻的循序渐进的变化过程。

沈石溪的第一篇小说《象群迁移的时候》写于1979年。那时他已经调到西双版纳的军分区任新闻干事。有一天他同寨插队的同学来串门,告诉他一个消息,寨子里那位为土司养了半辈子大象的老乡奴死了。沈石溪与那位老乡奴很熟,据说他还能听懂大象的语言,也曾因不忍看到大象被土司锯牙而放跑过一头大象。沈石溪在同学走了之后,“夜不能寐,老想着老乡奴养了半辈子的大象,死后应当还和大象有点瓜葛,人生才算是画上圆满句号。我觉得被他放跑的那头大象应当从密林深处跑回寨子,在老乡奴的坟墓前哀嚎三声。想着想着,想出一篇小说来,取名《象群迁移的时候》。”[2]

小说的内容大致是这样的:大象的家园发生了地震,大象们要迁移国外,象群走路不转弯,离国境越来越近了。人们为了使大象不出国,费了不少的心思。象群的头是独牙象,十分凶悍,第一次阻止没成功,那也就意味着只有最后一次机会了,因为象群已经离国境线不远了。工作人员来到了一位老农的家中,没想到老人竟是养大独牙象的主人。老人叫独牙象扁召屯,意思是心目的主子,老人十分喜爱独牙象,他们感情很深,后来,因为有人要锯象牙,老人不得不把扁召屯放归了山林。老人来到独牙象面前,唱起了《贺新房》,那是扁召屯以前爱听的歌,独牙象很快就认出了老人,便十分温驯地跟他往回走。

《第七条猎狗》是沈石溪的成名作。小说讲述的是老猎人召盘巴的第七条猎狗的故事。老猎人闯荡山林40年,却得不到一条称心如意的猎狗,一直引以为憾。这第七条猎狗是军犬的后裔,“撵山快如风,狩猎猛如虎”。老猎人爱狗如爱子,给它取名赤利,是傣族传说中会飞的宝刀的意思。可是在一次狩猎中,老人与赤利遭遇了一头凶猛的野猪,他一枪没有使野猪致命,野猪却向他猛扑过来。就在这生命悬于一发之际,赤利却藏在草窠里,不来解围。幸好野猪被榕树的树杈卡住,他才躲过一劫。老人十分痛恨因胆小而背叛自己的赤利,狂怒之下,他把赤利绑起来痛打,还开锅烧水准备把他杀死。和赤利一起长大的孙子艾苏苏怜惜赤利,割断藤条把它放了。赤利逃到山林中,充满了委屈。老猎人哪里知道,就在他与野猪生死搏斗的同时,一条剧毒的眼睛蛇正在草窠里向他袭击,赤利那时也正在与毒蛇进行着一场无声的搏斗……逃到大自然的赤利仍然是一匹猛犬,它靠猎捕为生,在大自然中倒也逍遥自在。在一次与豺狗群的战斗中,它咬死了所有成年的公豺狗,并成为这群豺狗的首领。大约半年后,饥饿的豺狗群与正在放牧的召盘巴、艾苏苏相遇,它们疯狂地发动袭击,老猎人没有备足武器,眼看就要遭遇不测。这时,赤利赶来了,它与豺狗群拼死厮杀,并在最后一刻用自己的生命保住了旧主人的性命。太阳当顶了,雾霭散尽了,召盘巴赶着受了伤的牛,领了艾苏苏,搂抱着昏迷中的赤利,疲惫地往芭蕉寨一步一步地走去。一路上,艾苏苏一直深情地呼唤着“赤利!”“赤利!”在召盘巴的眼前,总晃动着槟榔树下那一幕,老泪从他的眼角滚落下来。这篇小说在人与狗无法直接实现语言交流的现实基础上巧妙地设置了误会的悬念,将猎狗赤利放在一个极为特殊的典型环境里,去展示他忍辱负重、报恩救主的忠诚勇敢的品性。

沈石溪最初的动物小说,给人的印象是其中曲折甚至惊险的故事情节。本来,野生动物的生活自身就具有某种神秘性、奇特性,因此情节的曲与奇也就成为动物小说的得天独厚的长处。沈石溪抓住了这个特点,以情节取胜。但是这些小说没有超出动物助人、救人而有恩于人的传统情节模式:“我是在动物和人的恩怨圈里打转,是在人格化的动物形象上原地踏步。”[2]

沈石溪的转型作品是《象冢》,我们可以把这部作品看作是他动物小说创作实现自我超越的一个标志。沈石溪把它称作是“一个新的起点”。内容写的是母象巴娅面临母爱和情爱发生尖锐冲突时,毁灭情爱而成全母爱。在这篇小说中,通篇没有一个人类角色,“整篇故事情节源自动物特殊的行为本身,而不是人类的道德规范。”但是“野象父驱子子弑父的权力悲剧又正好与人类某个生活层面遥相呼应”,这种呼应“不是寓言式的牵强附会,而是一种艺术的自然折射”。

《象冢》不仅在描写的对象方面展现的是一个纯粹的动物世界,而且沈石溪还开始尝试以动物为本体来进行创作。作者富于幻想地潜入到大象的内心深处,采用全知全能式的描写方式,用动物的眼睛去观察和思考甚至直接地去叙述故事的情节,这种大胆的尝试,使作品产生新奇的魅力。从此之后,沈石溪一发而不可收拾地进行了一系列的以动物为本位的动物小说。如《狼王梦》(少年儿童出版社1990年11月版)、《一只猎雕的遭遇》(江苏少年儿童出版社1990年10版)基本上就是在《象冢》的基础上创作的,采用角色置换的方式,使作品情节更加曲折丰满,描写更加细腻感人。

沈石溪对中国的动物小说进行了孜孜不倦的探索与创新,写出了一部又一部的好作品,如《天命》(1992年海峡两岸少年小说征文获奖作品)、《残狼灰满》(1993年获得首届《巨人》小说奖)、《象母怨》(1993年获首届冰心儿童图书新作奖),等等。

沈石溪自己曾经说过:“动物小说折射的是人类社会。动物所拥有的独特的生存方式和生存哲学,应该引起同样具有生物属性的人类思考和借鉴。可以这样说,我是为生命而写作。”[2]其本人的创作践行着这样的写作思想并从以下各方面得到凸显:

以动物为本位。动物小说以动物为本位是动物小说的精神实质。这是由动物小说本身的特点和性质决定的。以动物为本位的动物小说使我们走进了一个未知的、崭新而广阔的世界,获得了描写人的文学所无法代替的独特的审美体验与艺术感动。我们被这些作品所描写和表现的富于灵性的动物的生命世界所吸引和沉醉,为动物生命的神秘而震惊,为动物生命的尊严而感动。我们的审美视野因此变得辽阔和深邃,对生命的理解和感受更为丰富和完整。

兽面人心。“正如以成人为本位的社会不会产生真正意义的儿童文学一样,将人类视为万物的中心和尺度的意识也不会生成真正的动物小说。”[3]沈石溪把自己对动物的理解和情感写进了小说里,将动物人格化了。如《红奶羊》中的红崖羊露茜儿被黑狼掠去,奶大狼崽黑球,竟想“重塑黑球性格”,“改变黑球的食谱”,让它舍肉食草,就象把自己生下的小羊“塑造成一头具有勇敢品性的新型公羊”,但最终失败了。它只好去寻找童话传说中“羊脸虎爪狼牙熊胆豹尾牛腰的红岩羊”了。

沈石溪在对动物角色的选择上,有一种“强者情节”,喜欢选择一些容易表现凶猛甚至残忍的动物来做主角,如狼、狗、金雕、大象等动物。这可能是同他小时候的经历有关。沈石溪在《我和动物小说》[2]中写道:“我孩提时还是养过不少小动物。蟋蟀、麻雀、蝈蝈、金鱼、蝌蚪、小鸡、白兔……它们对我来说,不仅仅是有生命的玩具;我望着被囚禁在器皿中的小可怜,为它们受我的保护,为我自己有能力主宰他们的命运,会情不自禁感到得意和骄傲。”“在我所豢养的小动物面前,我却能扮演随心所欲的强者角色。”另外,也是基于大自然中优胜劣汰的自然法则。所以,沈石溪表现了他对阳刚之美、力量之美的崇拜,同时,还巧妙地借助动物的残暴行为来折射人类世界的黑暗、复杂与残酷。在沈石溪的动物小说里,这种“强者情结”又常常伴随着“弃儿”的形象出现。如《第七条猎狗》中的赤利、《一只猎雕的遭遇》中的金雕巴萨查、《疯羊血顶儿》中的疯羊血顶儿、《残狼灰满》中的灰满、《天命》中的黑雕,等。

沈石溪描写了各式各样的充满悲情的动物小说。悲怆、悲凉、悲壮的情绪给人的感觉却不是悲观,而是继续奋进的勇气。如《狼王梦》就是对失败的奋斗者的一曲深情的赞歌。母狼紫岚为了实现自己的狼王梦,含辛茹苦地培养了黑仔、蓝魂儿、双毛等一匹匹公狼崽,然而命运却一再地捉弄它,它的狼崽一次次地夭折,使它实现不了梦想,最终与金雕同归于尽。

沈石溪的动物小说拥有强烈的现代意识,这大大增加了作品的思想厚度和冲击力度。对于动物生活习性的描写融入了作家的主观意愿、现代意识,对动物角色进行细腻和深刻的行为和心理描写,耐人寻味并发人深省。如《老鹿王哈克》中对哈克的心理描写。

作为一个儿童文学作家,沈石溪是时代的幸运儿。早年的遭遇,为沈石溪的创作奠定了深厚的思想、感情基础;西双版纳的美丽而神秘的风光,触发了他创作与审美的冲动;原始森林和莽原荒野中的动物世界,直接给了他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创作素材。他的动物小说是中国当代儿童文学百花园中的一朵奇葩。

[1] 冉隆中.独特的美感和魅力——谈沈石溪《热带雨林狩猎笔记》等近作[J].红岩,1995(2).

[2] 沈石溪.我和动物小说[J].儿童文学研究,1994(1):23-26.

[3] 朱自强.从动物问题到人生问题——论沈石溪动物小说的艺术模式与思想[J].儿童文学研究,1997(3).

(责任编辑、校对:韩立娟)

On the Animal Novel Writing of SHEN Shi-Xi

YANG Wei-dong1, XU Yong-quan2, TIAN Xiu-min3

( 1. Branch of Yutian, Tangshan Teachers College, yutian 064100, China; 2. Department of Chinese, Tangshan Teachers College, Tangshan 063000, China; 3. Xinji Town Junior High School of Qianxi, Qianxi 063000, China)

SHEN Shi-xi is one of the pioneers of China's animal novels. SHEN Shi-xi’s animal novel writing has gone through a gradual changing process: from shortness to long content on the length, from haziness to consciousness on its aesthetic ideas, from coarseness to fineness on its creative approach. His animal novel based on animals and his animal characters have a “strong complex”. SHEN Shi-xi is good at describing tragedy, while his animal novels have a strong modern consciousness, which greatly increases his works’ thinking penetration and impact strength.

SHEN Shi-xi; animal novels; creative process; creative features

I058

A

1009-9115(2012)04-0022-03

2011-07-08

杨卫东(1968-),男,河北唐山人,副教授,研究方向为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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