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知几与章学诚的史家修养理论比较研究*1
2012-02-14董传岭
董传岭
(菏泽学院 社会科学系,山东 菏泽 274015)
中国史书浩繁,史家众多,有意识、有目的地对史学进行整理和总结,创建史学理论的史家也为数不少,唐代刘知几和清代章学诚是其中的佼佼者。刘知几的《史通》和章学诚的《文史通义》被誉为“史学双璧”,他们的史学理论对后世产生了深远影响。在他们博大精深的史学理论中,史家修养理论占有重要地位。目前,学界对刘知几、章学诚史学理论的研究取得了一些成果,[注]主要有耿天勤的《论刘知几“史才三长”论的形成和发展》(山东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1999年第4期);(美)倪德卫的《章学诚的生平及其思想》(江苏人民出版社2007年版);许凌云的《刘知几评传》(南京大学出版社1994年版);仓修良、叶建华的《章学诚评传》(南京大学出版社1996年版)等。但就他们史家修养理论的比较研究尚付阙如。对刘知几和章学诚的史家修养理论进行比较研究,不仅使我们认识他们史学理论的异同,还能深刻理解史家修养理论,对我国当代史学发展也具有重要借鉴意义。
一、刘知几、章学诚史家修养理论的关系
唐代刘知几(661-721年)撰写了具有划时代意义的史学批评著作《史通》,清代章学诚(1738-1801年)撰有史学理论著作《文史通义》,二者都提出了有关史家修养的理论,对后世史学发展产生了重大影响。章学诚的史家修养理论深受刘知几的影响,但他在继承刘知几理论的同时,又有重大创新和发展。
自古以来,史家一直非常注重史家修养理论探讨和自身修养的培育。早在春秋时期,孔子就曾提出“书法不隐”的良史标准。刘知几更是创造性地提出了“史才三长”论,他在回答礼部尚书郑惟忠时,明确指出:“史才须有三长,世无其人,故史才少也。三长:谓才也,学也,识也”[1]3173。他认为一个优秀的史学家应当具备“才、学、识”基本修养,三者缺一不可。章学诚高度赞同这些观点,他认为:“‘才、学、识’,三者得一不易,而兼三尤难,千古多文人而少良史,职是故也。昔者刘氏子玄,盖以是说谓足尽其理矣”[2]65,并进一步阐述了三者关系。
章学诚在继承刘知几史家修养理论的基础上,又进行了发展和创新,他认为史家不仅应具备“才、学、识”,还应当强调“史德”。学界对章学诚“史德”说的理解与评价,存有较大分歧。有些学者认为章学诚所提出的史德论早已包含在刘知几的史识论之中,没有什么新意,如邓瑞先生在《试论刘知几对史学的贡献》一文中就曾说:“清代学者章学诚曾谈到的‘史德’,实已寓于刘氏的‘史识’之中”[3]45。其实,仓修良先生在1979年撰文《“史德”、“史识”辨》也曾指出:“德”与“识”属于不同概念,章学诚的史德论,并不是对自孔子、刘知几、胡应麟等人以来强调史家必须据事直书、书法不隐、端正心术等观点的简单重复,而是赋予了更深层次的内涵和解释。笔者以为,章学诚的“史德”中虽然包含刘知几“史识”中的若干精神,但史德论要明显高于史识论。“史德”的提出是章学诚对刘知几“史才三长”说的重大发展,德是指行为规范、道德品质,识则是指对历史发展、历史事实、历史人物是非曲直的观察、鉴别和判断能力。虽然刘知几的史识论也要求史家在写作时须辨别是非善恶,但章学诚的史德论,从思想和道德的高度对史家修养提出了更高要求,他强调史家在著述时应尽可能抛却主观观念,端正心术,做到直书、实录,反映历史真实面貌,“当慎辨于天人之际,尽其天而不益以人”[2]66,提出了史家主观与史实客观之间的关系问题,史家要尽可能使主观符合客观,要尽其天职。所以,我们应当肯定章学诚在史家修养理论方面的发展和创新。
二、刘知几、章学诚史家修养理论的异同
刘知几提出“史才三长”理论,明确指出一个良史应同时具备史才、史学、史识。究竟什么是“才、学、识”,他虽未在《史通》一书中明确阐明,但其在评论史书、史事时都贯穿了这一理念。章学诚对刘知几的“史才三长”论十分推崇,并进一步阐述了“才、学、识”的含义:“记诵以为学也,辞采以为才也,击断以为识也”[2]65,“义理存乎识,辞章存乎才,征实存乎学”[2]109,并在此基础上,提出了“史德”说,进一步丰富和发展了刘知几的“史才三长”说。刘知几与章学诚的史家修养理论既有相同处,又有不同点。
(一)刘知几、章学诚均重视“才、学、识”
所谓“史才”,是指史家的才干,包括史家应具有的搜集、选择、组织史料和文字表达的能力等。如果没有史才或史才不足,则史家所撰史书必然庸劣,史书所载的事迹也难以广为流传。做为一个合格的史家,史才是必备的素质,正如刘知几所说的:“苟非其才,则不可叨居史任”[4]76。刘知几还强调文字表达能力,他说:“言之不文,行之不远”[4]45。在从事历史写作时,文字表达能力非常重要,没有较强的文字表达能力就无法准确流畅地表达出作者的思想,当然也难以广泛流传。同样,章学诚也主张一个良史应具备“史才”,他在《文史通义·史德》中说:“非才无以善其文”[2]65,也就是说,如果一个史家没有组织史料和文字表达的能力,是不能把文章写好的;而文章不生动流畅,就不能达到良好的表述效果。可见,史才是一个良史应具备的基本修养之一。
所谓“史学”,是指史家应具有广博的知识和积累丰富的史料。刘知几主张博学多闻,广采众说,认为学者要“博闻旧事,多识其物”[4]84。博闻就要积累丰富的史料,扩大眼界,这是治史的基础。刘知几指出:“盖珍裘以众腋成温,广厦以群材合构。自古探穴藏山之士,怀铅握椠之客,何尝不征求异说,采摭群言,然后能成一家,传诸不朽”[4]34。刘知几明确一个史家只有做到博学多闻才能成为一家,流传后世。章学诚也认为历史要通过具体史事来体现,没有丰富的史料,历史研究无从谈起,“非学无以练其事”[2]65。由此观之,博览群书,掌握大量文献资料是一个优秀史家必备的基本修养之一。
所谓“史识”,是指对历史事件、历史人物是非曲直的鉴别、判断能力,即史家应具有独立的历史见解、彰善贬恶的立场和善恶必书的态度。刘知几强调:“犹须好是正直,善恶必书”[1]3173,意思是史家要有忠于史职、坚持直书的精神。他在《史通·鉴识》中指出,历史的传承主要依靠文章,史学家在写文章时应当“辨其利害、明其善恶”[4]62。他指出史家还应具备认识历史的理论水平,“假有学穷千载,书总五车,见良直而不觉其善,逢牴牾而不知其失,葛洪所谓藏书之箱箧,《五经》之主人。而夫子有云:虽多亦安用为?”[4]152这就是说如果史家对史料缺乏鉴别能力,即使拥有再多的材料和知识也是枉然。章学诚在《文史通义·说林》中也说:“文辞,犹财货也;志识,其良贾也”[2]108,换言之,文辞就像财富货币,而史识像一个精明的商人,会经营比拥有财富更重要。可见,史识也是一个优秀史家应具备的最重要的修养之一。
(二)刘知几最重“史识”,章学诚尤重“史德”
1.刘知几认为“史识”最重要。首先,其认为史识体现在史学之中,史识是观点,是灵魂,是统帅,他曾说:“夫郡国之记,谱牒之书,务欲矜其州里,夸其氏族。读之者安可不练其得失,明其真伪者乎?”[2]109在收集材料时,应具有史识,能辨别材料的真伪,具备对历史事件、历史人物是非曲直的鉴别、判断能力。其次,刘知几的史识也体现在史才中。刘知几谈论史才,主要是指有关写作的方法和语言技巧。历史是客观的,在从事历史写作时,一个重要的原则就是要秉笔直书即要实录,做到不掩恶、不虚美。为此,刘知几在《史通》中专门写作了《直书》、《曲笔》专篇,强调秉笔直书,反对曲笔阿时,对直书予以表彰,对曲笔进行无情鞭笞。据事直书就是按照历史的本来面目如实地记载历史,就是史家要做到“爱而知其丑,憎而知其善,善恶必书”[4]117。他极力赞扬历史上敢于秉笔直书的史家们“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大无畏气概;相反,对那些曲笔之徒,则进行了无情批判。他在《曲笔》一文中对舞词弄札、文过饰非之徒的曲笔行径进行了猛烈抨击,把他们当做“记言之奸贼,载笔之凶人”[4]60,甚至觉得将他们拉到市朝示众、投入虎狼之口都不过分。总之,在刘知几看来,史识既寓于史学之中,又体现在史才之内,所以,史识尤为重要。
2.章学诚尤重“史德”。虽然章学诚对刘知几的“史才三长”说极为赞赏,对于“史才三长”中的史识更是推崇,但他认为如果仅仅用“史才三长”来概括一个良史应具备的全部修养,这是很不够的,正如他在《文史通义·史德》中所说:“虽刘氏之所谓‘才学识’,犹未足以尽其理也”[2]65。因此,章学诚在总结刘知几理论的基础上,又进一步提出了“史德”说,深化和发展了刘知几的史家修养理论。“德者何?谓著书者之心术也”[2]65。所谓“史德”就是史家的心术,这种心术并不是指史家日常行为中的品德,而是指史家在从事历史写作时,是否对历史存有敬畏之心,能否忠于客观史实,务求公正。近代著名学者梁启超在《中国历史研究法》(外二种)中的《史家的四长》中曾说:“实斋所谓史德,乃是对于过去毫不偏私,善恶褒贬,务求公正”[5]130。由此可见,心术端正不端正,公平不公平,是“史德”的具体表现。为什么要这么重视心术呢?章学诚在《文史通义·史德》中指出:“夫文非气不立,而气贵于平。人之气,燕居莫不平也,因事生惑,而气失则宕,气失则激,气失则骄,毗于阳矣。文非情不深,而情贵于正。……其中默运潜移,似公而实逞于私,似天而实蔽于人。……故曰心术不可不慎也”[2]66-67。这就是说,写文章时要心平气和,心术端正,要有史德。如果一个人心不平气不和,没有史德约束,那么,写出来的文章就容易加入个人的爱恨情仇,难免丧失客观真实性。可见,对于历史写作,史德是非常重要的。那么,怎样做才算有史德呢?章学诚说:“盖欲为良史者,当慎辨于天人之际,尽其天而不益以人也。尽其天而不益以人,虽未能至,苟允知之,亦足以称著书者之心术矣”[2]66。这就是说,史家在写作时要“尽其天”,何为天?天,指历史的本体,即历史认识的对象。“尽其天”就是要使人的主观认识尽量符合客观历史实际,“不益以人”就是在评述历史时不加入主观因素、人为因素,这样做了,即使不能完全达到,也是尽到了史家的职责,也是良好史德的表现。虽然刘知几的史识中也包含按照客观事实、秉笔直书的观点,但章学诚把它提升到新的理论高度,他指出:“能具史识者,必知史德”[2]65。
三、刘知几、章学诚史家修养理论的贡献
(一)明确了良史的基本修养
刘知几、章学诚明确了史家修养标准,对史学发展做出了重要贡献。何谓“良史”?刘知几给了我们明确的答案:一个良史首先应同时具备“才、学、识”,三者缺一不可。如果有学而无才,就好像有大量财富而让一个愚蠢的人去经营,这是不能够赚到钱的;如果有才而无学,就好像一个有奇妙构想的工匠而没有材料,也是没办法造出精美宫殿的。章学诚在继承刘知几“史才三长”说的同时,又进一步指出良史应兼具“义、文、事”,识来断义,才以善文,学能练事,良史具备“才、学、识”的目的,就是使“义、文、事”三者完美地融合于史著之中[2]51-55。此外,章学诚还特别强调要把“史德”即著书者的心术作为良史修养的重要考量标准。总的来说,作为一个合格的史家,“才、学、识、德”四者缺一不可。首先,一个合格的史学家应当是好学的。只有好学,才能做到博闻。其次,一个合格的史学家应当是明智的。只有明智,才能辨别是非真伪、善恶美丑,才能做到择其善者而从之。再次,一个合格的史家应当是善文的。只有善文,才能让文章生动顺畅,让人爱看,达到良好效果。最后,一个合格的史学家应当是客观的,只有客观,才能做到秉笔直书,实事求是。
(二)以身作则,树立了光辉典范
刘知几、章学诚不仅给我们指明了一个优秀史家应具备的基本修养,而且,他们也身体力行,践行这些理论准则。生活在大唐盛世的刘知几,一生努力向上,创造性地提出史家应具备“才、学、识”,并把它们作为始终坚持和追求的目标,正如许凌云在《刘知几评传》中说的那样,“刘知几在《史通》中所反复强调的史学理论,包括史家修养的理论,正是他在五十年史学生涯中所始终坚持和追求的目标。他是一位才学识德兼备的史学家,正像他的理论达到了时代的高度,甚至超越了他的时代一样,他的为人也达到了时代的高度,甚至超越了他的时代。刘知几论史家修养的理论见解,不仅是中国优良史学传统的继承和发展,而且也是他半个世纪史学生涯的理论概括”[6]300。而生活在乾嘉考据时代的章学诚,更是以不同凡俗的眼光批判了繁琐考据的流弊,虽然这使他生前著述与学术观点遭到当时社会的冷落,以致他去世后的相当长一段时间内也没得到足够重视,甚至无人给他写一篇像样的传记;但孜孜追求“史德”的史家是不会被历史埋没的,在21世纪的今天,章学诚的思想依然闪烁着智慧光芒,为人称道。章学诚“虽然,当举世沉酣于穷经考礼、审音说字之际,章氏独究心乙部,出其弘识孤怀以救末流之弊,而卓然有以自立,不可谓非豪杰之士也”[7]222。
刘知几、章学诚对我国史家修养理论发展作出了重大贡献,但由于时代和阶级局限,他们的史家修养理论也难免存在消极因素。刘知几虽然极力提倡直书精神,但也具有维护名教的观念;他所说的史识是受地主阶级偏见支配的。章学诚虽然要求史家在治史态度上“尽其天而不益以人”,但对于孔孟之道认为还是应该维护的,甚至主张用儒家的“仁”、“义”之说去修炼自己的史德;他大力提倡的“心术正”也包含了尊君父大义、维护名教等思想,带有封建主义的烙印。
四、刘知几、章学诚史家修养理论的现实意义
比较刘知几与章学诚的史家修养理论,不仅使我们发现他们理论的异同,深刻理解史家修养理论,而且对当今提高史家修养和促进史学发展也具有重要启示意义。已经步入21世纪的中国史学界,仍存有诸多问题,如史学大师难出、史学名著甚少、有抄袭现象等等。如何解决这些问题?俗话说:“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要解决这些问题关键是要提高史家自身修养。如何提高史家自身修养?刘知几、章学诚的史家修养理论给了我们诸多有益启示。
(一)要在“学”上下工夫
拥有丰富的史料和广博的知识是一个优秀史家必备的基本修养之一。史学是一门综合性的学科,内容宏富,包罗万象。刘知几曾说,要想成一家之言就必须征求异说,博采众长。章学诚主张:“非学无以练其事”。 史料是历史研究的基础,历史遗留下来的史料可谓浩如烟海,汗牛充栋,这就要求我们对史料进行鉴别和筛选,博观而约取,去粗取精,去伪存真。史家要博学多识,不仅要广集博采,博览群书,详尽占有第一手资料;还要拥有渊博的历史学和相关学科的知识。我们还要做到术业有专攻,在“博”的同时还要“专”。学识是一个长期积累和修养的过程,我们要勤看、勤学、勤积累,刻苦致学,持之以恒。
(二)要在“才”上下工夫
从事历史研究,必须掌握写文章的技术,做到结构合理,表达清晰,富有文采。史家要通过史学外在结构的设计——记述史实、阐发史论、著书立说的体裁与体例,用恰当的表述形式,达到著述的目的。我们要借鉴古今名著,不断探索,创造新的体裁与体例。文采对历史写作非常重要,章学诚曾说:“史之赖于文也,犹衣之需乎采,食之需乎味也”[2]67,就是说历史的传播有赖于文辞,好像衣服需要色彩、食物需要味道一样。史家要注重语言修养,使自己具有精练优美的语言和高超的表达技巧,表述不仅要准确求实,言之有物,含义清晰,文字通达洗练,还要兼具文学性与形象性,让文章能吸引读者眼球,激发读者兴趣。
(三)要在“识”上下工夫
识是史家治史的指导和灵魂。史料只有经过史家运用一定的治史理论、方法进行组织、思辨、阐发和总结,才能成为一部史著。一部史著若无史家的卓识见地,理论无新建树,即使史料再翔实也不能算上乘之作。章学诚强调:“非识无以断其义”。我们应当具有独到的见解,不因袭传统,具备科学的历史观和历史研究方法。就目前来讲,史家应该努力学习马克思主义史学理论,坚持理论联系实际,以史实为基础,运用马克思主义史学理论、观点和方法研究、分析和解决历史问题。同时,史家还应学习和了解最新的史学理论和研究方法,勇于创新。
(四)要在“德”上下工夫
史实是历史学的基础,信史是史学的生命。史家应具备高尚的史德,秉笔直书,实事求是,做到客观公正。刘知几把“秉笔直书”做为史家修养的核心。章学诚强调“尽其天而不益以人”。我们在历史研究中要保持气平情正,心术端正,不夸大、不附会、不武断;尊重客观事实,使主观符合客观,不掩恶、不虚美,据事直书。坚持“论从史出”、“论由史定”,尊重史实,实事求是,反对“以论带史”或“以论代史”,使自己的作品经得起实践和历史检验。我们应加强史德修养,站稳公正无私和纯粹客观的立场,以“秉笔直书”和“纪史以实”为信条,尊重史实,按照历史的本来面目写历史。
综观上述,刘知几、章学诚提出的史家修养理论,明确了一个史家应具备的基本素养,为史家修养树立了“标杆”,对提高史家自身修养和史学发展具有重要意义。由于时代和阶级局限,他们的史学修养理论又有不足之处。我们应当积极吸其精华,弃其糟粕,苦练内功,从“才、学、识、德”等方面下苦工夫。相信批判和继承刘知几、章学诚两位史学大家的史家修养理论,对促进我国当代史学发展是大有裨益的。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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