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故里——我奋斗过的柑桔科研重镇

◆ 张进仁

我2003年4月退休后住北碚老城区，看病、购物和出行较方便，已经习惯了喧嚣的城市生活，不过偶尔也会想起在柑桔研究所生活了几十年环境幽静的乡下日子，想起我称为“甜蜜的事业”的柑桔科研工作。2012年4月中旬，我心情舒畅，决定回所看看，环绕我所约两千亩的范围走一圈。我从歇马镇旁边的光明村出发，经过吊颈湾、青冈林、彭家院、小桥、原奶牛场、晏阳初故居、试验场场部、返溪院和白鹤林，又回到歇马，整整花了半天的时间。在果园里，我漫步在近几年才修好的纵横交错、弯弯曲曲的水泥路上。春光明媚，和煦的阳光洒在身上，十分惬意；朵朵白色的桔花挤满枝头，一群群蜜蜂嗡嗡嗡地寻觅着花朵的芬芳；一对对鸟儿在林间嬉戏，鸟语欢歌；一阵阵桔花幽香飘来，使人陶醉。啊！这就是我的第二个故乡，我在这里工作和生活了几十年的地方。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科研干部和行政干部每周六天的工作日中，总有一天雷打不动和试验农场工人一道在果园里劳动，以及我周年四季在果园里采样和做实验，也经常享受这样的美景，为什么不像今天这样感受如此强烈？也许失去了的东西才觉得更珍贵；也许我在怀旧，触景生情；也许在职时酸甜苦辣奋斗的经历又一幕幕地涌上了心头；也许穿越时空，光阴荏苒，感叹岁月流逝太快。我思绪万千，浮想联翩，不能自已，像初来的游客，在梦幻中尽情饱览这醉人的美景。

散步到青冈林堰塘时，我情不自禁地拾级而上，到达返溪山顶，瞻仰1960年10月建立中国农业科学院柑桔研究所的元勋——老所长曾勉教授的纪念碑后，索性坐在高高的台阶上，带着桔花香的春风又拂面而来，温馨的感觉无法抗拒地占据着我的心扉。对面山林报春鸟的鸣叫声，像催眠曲一样，使我真想在此睡上一觉，做个美梦。不！我还要欣赏几十年来虽无数次在此逗留，但却无暇好好欣赏过的美景。登高望远，山下四周景色尽收眼底，环绕着翠竹掩映、婀娜多姿的返溪河和磨滩河的土地上，一片片绿油油的柑桔果树层层叠叠，蔚为壮观。我记得很清楚，这些果园有：我国规模最大、保存种质最多（1268份）的国家果树种质重庆柑桔圃、柑桔选育种材料圃、柑桔高产栽培果园、优质脐橙果园、柑桔辐射诱变育种果园以及在生产上推广的各种柑桔优良品种果园等等。远处隐约可见的一大片柑桔苗圃郁郁葱葱，长势良好，一厢厢、一垄垄排列整齐，其设施先进，算得上是现代化的柑桔苗圃。在明亮的太阳照射下，有几束被玻璃反射的光线正灿灿地闪耀着，告诉我那是国家柑桔苗木脱毒中心、国家果树种质重庆柑桔圃和国家柑桔品种改良中心使用的温室、网室。我在努力寻找远处我曾经居住过的宿舍楼，一幢幢已掩映在茂盛的树木中，成为十分幽静的住所。在一片绿色海洋的周边，错落有序地映衬着生物楼、综合实验楼、国家柑桔加工技术研发分中心的实验楼和中试车间、柑桔果实贮藏库、农业部柑桔及苗木质量监督检验测试中心实验室、柑桔技术培训中心、研究生公寓、外宾招待所以及职工居住新区等等楼房。临下山前，禁不住再次环顾四周，看不够的美景啊，缙云山麓下这块圣洁之地——我国唯一的国家级柑桔专业研究机构，使我欣喜、怀念和自豪。

与柑桔研究所割不断的浓厚情感，对过去的岁月强烈怀念，催促着我要到曾经工作和搞科研的综合实验楼和生物楼去看看。在歇马午饭后，我又乘机动三轮车沿两旁生长郁郁葱葱树木的乡村公路返回所里。原来的办公大楼是解放初期修建的砖木结构三层楼房，饱经沧桑，不堪重负。在农业部的关心和支持下，如今旧貌换新颜，于2009年3月在原地基上，六层楼高、外观新颖的近六千平方米的综合实验楼已经落成。大门前，“国家柑桔工程技术研究中心”的门牌，使人们一下就明白了我所的主要研究方向。新楼前经改造后层次分明的庭院更加美观。沿石梯拾级而上，在两侧的树木花草丛中，我国柑桔科研和教学的老前辈吴耕民、章文才、林孔湘和曾勉等科学家的塑像使人仰慕。上完台阶，我进入大楼参观建所50年成果展览，进一步了解了我所在柑桔各个研究领域取得的业绩以及科技开发的进展情况。我边看边情不自禁地用笔记在小本上：获各项研究成果156项以及专利和计算机软件著作权10项，出版著作120余部，发表论文1800余篇，通过审（认）定品种17个；编辑出版的《中国南方果树》成为中国期刊方阵期刊和国家双效期刊，荣获第三届国家期刊奖百种重点科技期刊；建设运营的信息网站 “中柑所在线”（www.cric.cn）2007—2009年连续3年获全国农业网站百强称号。展览充分展现了我所作为强大的科技支撑，为我国柑桔产业的高速发展所作出的重要贡献；我所半个世纪开拓创新传承积淀下的深厚根基和文化底蕴，使我感触颇深。走出大楼，我迫不及待地回到离开9年又那么熟悉的实验室，与我退休前相比，装修一新，大量先进的科学仪器、试验设备使我满心欢喜，好生羡慕。曾与我一起搞科研的中年同志向我介绍了当前柑桔生物技术领域的研究进展，我一下就知晓了不少新知识，受益匪浅；看到许多忙于科学试验的年轻同志都是陌生面孔，经介绍，知道他们均具有较高的学历，硕士、博士们对老同志热情和尊重，从他们身上看到了我所的希望，我感到十分欣慰。回所一天的经历，我回味无穷。打算到“一年好景君须记，正是橙黄桔绿时”的季节，再回所看看硕果累累的景象，品味丰收的喜悦。

柑桔研究所已走过50多年的历程，之所以有今天的辉煌，这是几代柑桔所人艰苦创业，呕心沥血，励精图治，孜孜不倦地奋斗，不断发展壮大的结果。尤其是2005年7月我所合并到西南大学以来，在学校的关怀支持下，充分利用院校共建的新体制及科教资源高度整合的优势，所里的发展速度更快，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2010年上半年竣工的四千平方米、五层楼高的柑桔研究所研究生公寓是学校专项资金支持的建筑，为校所共同培育人才创造了良好的条件。一直以来，所领导和全所职工秉承“壹志嘉树，修远求索”的立所精神，齐心协力，不畏艰辛，矢志不渝，永无止境地攀登，决心为我国和世界柑桔科技进步与产业发展作出贡献。

我们相信，柑桔所的明天一定会更加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