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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西民族聚居区母辈亲属称谓词释源

2012-01-22向亮

关键词:苗语姑母伯母

向亮

(吉首大学文学院,湖南 吉首,416000)

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位于湖南省的西北角,地处湘、鄂、渝、黔四省毗邻的边区,长期以来,这个地区聚居着苗族、土家族及汉族的人民。苗族、土家族都有自己的民族语言①,但难免会受到与它们频繁接触的强势语言——汉语的影响,而且,湘西自治州处于西南官话的覆盖区域,所以这里的苗族及土家族人民在与汉族人交往时,均操带有本民族语言特色的西南官话。自然,作为强势语言的汉语(当地西南官话),也不可避免的要受到当地这两种少数民族语言的渗透,在语音与词汇方面也会吸收一些土家语和苗语的语言因素。本文将着重讨论湘西民族聚居区以“母亲”为核心的一系列母辈亲属称谓词,以探求这三种语言的共同的语言底层,同时还兼顾阐释它们之间因借用而产生的相互影响。[1]

一、“母亲”的称谓词

(一)“母亲”称谓词的来源及地位

《说文·女部》:“母,牧也。从女,象怀子形,一曰象乳子也”[2]。另《广韵·厚韵》有:“母,父母,老子注云:‘母道也’。《苍颉篇》云:‘其中有两点象人乳形’”[3]。从汉字象形造字的角度看,“母”字中两点恰好代表女人的乳房,因为母亲自古以来就充当着繁衍与哺育人类的角色。从“母”字的意义上看,许慎说象在给孩子喂奶,《苍颉篇》说“母”字中两点象两个乳房,证明我国古人就已经意识到乳房所具有的母性象征意义,并将之与母亲紧密地联系在一起了。从“母”字的语音上看,其音之所以为[mu214],是摹拟哺乳期婴儿吃奶时的自然发音,这也符合语源学的语音摹拟理论。“婴儿的吃奶动作经常伴随着一种轻微的‘呣姆’鼻音,往后,哺乳时发出的这种声音,就成了一见到食物就出现的一种预感信号……当婴儿嘴里没有食物时,‘呣姆’鼻音就可能跟随一个元音一起发出用来呼唤喂奶的妈妈”[4]。由此看来,“母”的语音极有可能源自于婴儿哺乳时的自然发声,因此“母亲”称谓成词后的意义应与“乳房”有关,是自人类产生与繁衍生息初就有的词,且是世界各民族所通有的一个词。

“母亲”这一亲属称谓词,无论对于哪个民族来说都占据核心地位。按照黄布凡制订的《藏缅语300核心词词表》②,“母亲”属于一级核心词[5],在斯瓦迪士的《200核心词表》③中,该词在第二阶词表中。可见,该词在藏缅语族乃至整个世界语言的范围内均有作为同源词的可能性。

(二)湘西民族地区的“母亲”称谓词

湘西土家语与苗语关于“母亲”称谓的具体情况如表1。

表1 土家语与苗语关于“母亲”的称谓

湘西苗语有的方言将“母亲”称为“a35ne44”④,例如凤凰山江与古丈坪坝苗语。此语音同当地西南官话的“奶”,即“乳房”的意思。花垣吉卫苗语则读为“a35mji33”(音“阿咪”),在湘西州的汉语方言中,将乳房称为“咪咪”的情况很普遍,因此这是苗语的“母亲”称谓对应于汉语“乳房”的又一个例证。另外,花垣吉卫苗语的“母亲”还有“a35ma44”(即“阿妈”)的读法,明显与现代汉语的“妈”同,而且“乳房”读为“ma35”,此例更加印证了苗语中“母”与“乳房”本同源的事实。清代梁章钜《称谓录》:“方以智《通雅》‘齐人呼母为……江南曰阿妈,或作姥,皆母之转也’”[6]。看来,“妈”是由“母”派生出来的方言变体,属南方方言,湘西吉卫苗语大概就是在中古以后借用了汉语词“妈”来指称“母亲”与“乳房”的。

关于“母”的方言变体还有一个“妳”字,《广韵·荠韵》载:“妳,楚人呼母也”[3]。“妳”“奶”中古同,均写作“妳”,奴蟹切,今读也同,沈兼士《广韵声系》:“妳,乳也”[7],“妳”即“乳房”义。“妳”、“奶”中古音可拟为[niei],这与湘西北部土家语的母亲“ie”的音非常接近。南部土家语“母亲”读“a21ma21”(阿妈),也出自于汉语“母”的方言变体“妈”,且与北部土家语的“man21(乳房)”音几乎同,看来湘西土家语中的“母亲”称谓的产生也可能与乳房有关。古代楚地包括今湖北湖南全境及重庆、江西等省市部分地区,土家族人一直集中在这些地方生活着,所以很有可能这个古楚语词“妳”为湘西土家语“母亲”称谓词的直接来源。

由此看来,汉语的“母亲”称谓词应来源于婴儿哺乳时本能式的发音“mu(母)”,其义与“乳房”相关,之后在楚地产生方言变体“妳”与“妈”,再被湘西民族地区的土家语与苗语吸收借用,并产生了一定程度的语音变异,但语义仍与“乳房”相关,于是在各地便形成了如表一中的各式读音。

二、伯母、叔母等其他母辈亲属的称谓词

(一)伯母、叔母

《尔雅·释亲》言:“父之兄妻为世母,父之弟妻为叔母”[8]。在现代湘西土家语与苗语中,“伯母、叔母”这两个称谓既有本族词语,又有汉语借词,具体情况如表2。

表2 土家语与苗语关于“伯母”“叔母”称谓情况

其实,很多湘西土家语地区关于这两个称谓词均已汉化,比如龙山里耶、隆头与古丈断龙地区的土家语,现在一般将伯母叫为“伯娘”,把叔母称为“婶娘”,甚至于南部土家语、湘西苗语某些方言也有“伯娘”与“叔娘”的叫法(如表二),这些汉式称呼仅仅是将“母”字相应地都换成了“娘”字而已。《广韵·阳韵》:“娘,少女之号”[3],本指少女,后义与“母”通,因此很多地方包括湘西民族地区的汉语方言都用“娘”来呼母,而且“娘”在湘西苗语和土家语的汉语借词中也备受青睐,这不能不说是湘西民族地区“区域共性”所造成的有趣的语言现象。

根据表2可知,北部土家语“伯母、叔母”二称谓的本民族称呼均与其母亲称谓词“a21ie53”相关。“伯母”为“ie+tshi”的形式,其中“tshi”即为“大”的意思,作为修饰性成分置于中心语“ie(母)”之后,表示比母亲年纪稍长的,这也恰契合汉语“伯+母=伯母”的构词理念。“叔母”为“ie+ie”的形式,即以重叠根词“ie”的方式来表示比母亲年纪稍轻的,其实正对应于北部土家语区“婶婶”的汉语叫法“娘娘”(音iɑŋ21iɑŋ55/35)。再看南部土家语的“叔母”称谓词“ze21ze21”,其形式及语音均与北部方言的“ie21ie35”近,可视为同源词,而其“伯母”称谓词则为借汉形式。这样看来,湘西土家语“伯母、叔母”称谓词的来源机制也与汉语一样,即是从基本亲属称谓词“母(ie)”派生出来的。

我们知道,湘西苗语的“母亲”称谓的本民族读法为“a35mji33”或“a35ne44”,花垣吉卫苗语的“伯母”称谓读为“mji33qo53”,其中的“qo53(老的)”为一名词后缀,置于“mji33”(母亲)之后表示“年纪较母亲稍长的伯母”义。凤凰山江及古丈坪坝苗语则读为“a35ko31ne35”,它呈“a35ko31(年长的)+ne35(母亲)”的排列格局,表达的也是“伯母”义。凤凰山江苗语的“叔母”称谓读为“ɑ35ne44”,其组合方式为“ɑ35(小的)+ne44(母亲)”,表达的是“叔母”义,花垣吉卫苗语则读为“ne44iao53”,组合方式为“ne44(母亲)+iao53(幺)”,其中“iao53(幺)”即为“小”义,是湘西民族地区盛行的一个汉语方言词,所以表达的也是“叔母”义。而且通过以上词例我们发现,湘西苗语兼有“修饰语+名词”与“名词+修饰语”两种语序类型,但无论是哪一种语序类型,均能反映湘西苗语的“伯母、叔母”称谓词也是从基本亲属称谓词“母(mji33或ne44)”派生出来的。

(二)姑母、舅母、岳母、姨母

《湘西文化大辞典》载:“土家族有一种婚嫁习俗叫‘还骨种’,即姑娘家的女儿还嫁舅家……苗家地区,亦有‘还姑娘’习俗,与土家‘还骨种’大致相似。”[9]其实,汉、苗、土家族历史上都存在过姑表婚与舅表婚的习俗,致使“姑母、舅母、岳母”这几个亲属称谓之间存在交叉重迭的情况。因此在血缘婚的风俗下,湘西民族地区的姑母与舅母也可能等同于岳母或婆婆。湘西苗语及土家语关于“姑母、舅母、岳母及姨母”称谓词的具体情况如表3。

1.姑母

《尔雅·释亲》曰:“父之姊妹为姑。”[8]我们一般所谓的“姑”的概念多指此义。花垣吉卫苗语“姑母”一词为“ku44+iɑŋ31”的结构模式,这是一个糅合了苗语成分的汉语借词。首先“ku44”这个音节显然是直接取材于汉语的“姑”字,第二个音节“iɑŋ31”则取自于汉语的“娘”,只不过烙上了苗语声调的特点,凤凰山江苗语里也称“姑母”为“a35iɑŋ44”。甚至于当地西南官话的凤凰方言称呼“姑母”也为“iɑŋ44iɑŋ53”,而从不称“姑姑”,西南官话的代表方言重庆话亦称姑妈为“ɑŋ44ɑŋ44”,证实“iɑŋ”可能原本就是汉语词,应来源于汉语的“娘”,只是被湘西苗语借去后用于表示“姑母”,之后再返借于当地的西南官话中,这是一个汉语与苗语相互影响的典型例子。湘西古丈坪坝苗语“姑母”读与“伯母”同,均为“a35ko31ne35”,很明显这两个称谓词应源于其母亲称谓词“a35ne44”。这样看来,湘西苗语中的“姑母”或源于本民族的“母(ne44)”,或源于汉语词“娘”。

表3 苗语及土家语其它有关称谓词情况

湘西土家语北部方言均称“姑母”为“ma21ma55”(音“妈妈”)。我们前面说过,土家语借用了汉语词“母”的方言变体“妈”来表示“母亲”,在北部方言中还发展成用其重叠形式来称呼“姑母”,以示与“母亲”称谓词“a21ma21”相区别,借用后其构词形式及声调均产生了变异。而且在湘西州龙山、保靖、永顺等地的西南官话里,现在还使用“ma21ma55”来称呼自己的姑姑,这其实又是一个汉语与土家语相互影响的典型例子。南部土家语则称“姑母”为“a21mie21”,与北部土家语的“a21ie55(母亲)”音近,应该直接导源于此。可见湘西土家语母辈亲属称谓词的来源存在方言差异,并不齐整划一。

2.舅母

“舅母”即舅父之妻也,但该称谓古代典籍罕有记载。湘西土家语南北方言“舅母”称谓均有借自于当地汉语的读法,即“舅娘”,但读音有方言差异,北部方言读“ʨiɯ35ian21”,南部方言读“ʨiɯ35iɑŋ21”。但北部土家语的靛房话却读与“姑母”(ma21ma55)同,说明开始时土家语的亲属称谓尚未区分过细,后来受汉语影响借入“舅娘”一词后,这两种亲属称谓才有了区别。

湘西苗语的情况则不同,各方言清一色地读为“a35moŋ”(如表三),音与“a35ma”近,应该来源于汉语词“妈”,因为我们前面说过,湘西苗语也有借汉语词“妈”来指称“母亲”的情况。除此以外,湘西苗语也有直接借用汉语“舅娘”的情况,读作“cɯ35iɑŋ22”,这是一个经苗语语音改造过的汉语借词。

3.岳母

“岳母”即妻之母也,由于古代汉、苗、土家三族俱存在着“姑舅婚”,故而岳母无专门称谓词,而常与姑同,亦称“外姑”。《尔雅·释亲》:“妇称夫之母曰姑。”[8]又曰:“妻之母为外姑。”[8]湘西土家族的“姑母”与“岳母”是完全相同的称呼,都叫“ma21ma55”或“a21mie21”(如表三),就是土家语典型的“还骨种”婚俗的反映。

“姑舅婚”的另一种形式是姑之子以舅之女为妻,于是舅母就等同于岳母了。湘西苗语各方言均将“岳母”与“舅母”念为“a35moŋ”(如表三),就是这种血缘亲的最好明证。因此,通过词汇比较,再借助于语言的相关文化背景,能帮助我们更好地解释其词语的来源。正如张从益所说:“文化语言学和现代语言学并不是水火不容的,它们各自的研究方法及侧重点不同,刚好可以互相补充,使我们对语言现象的分析和认识更为全面,更为深刻。”[10]

4.姨母

上古时代的“姨母”不叫“姨”,称作“从母”。《尔雅·释亲》:“母之姊妹为从母。”[8]至汉代,始有“姨”的概念,但通常是指妻子的姊妹,如《说文·女部》:“姨,妻之女弟同出为姨。”[2]后来才有“母亲的姊妹”义,如《释名·释亲属》:“母之姊妹曰姨。”[11]湘西土家语的“姨母”称谓无专用词语,或袭用“叔母”的叫法,如北部方言的苗市话与靛房话,或是借用汉语“姨娘”的叫法,如南部方言。另外,大部分北部方言,例如龙山里耶与隆头话,古丈断龙话等也都已采用汉语“姨娘”的称呼。

花垣吉卫苗语称“姨母”为“a35i22”,与其“母亲”称谓词“a35mji33”近;凤凰山江苗语称“姨母”为“ɑ35i33”,与其“叔母”称谓词“ɑ35ne44”近,应同出于其“母亲”称谓词“a35ne44”;古丈坪坝苗语称姨母为“ne44ne44”,也是来源于其“母亲”称谓词“a35ne44”。这样看来,湘西苗语的“姨母”是从其基本亲属称谓词“母(mji33或ne44)”派生出来的。

三、结论

(一)伯母、叔母等其他母辈的称谓是以汉语“母”及其变体为源头衍生而出来的

通过前面的考证我们认为,在湘西民族聚居区里,苗语词“母(mji或 ne)”、土家语词“母(ie)”应导源于汉语词“母”,而汉语词“母”则来源于婴儿哺乳时本能式的发音,所以其义与“乳房”相关。湘西地区属古楚地,汉语“母”的古楚语变体“妳(奶)”与苗语词“mji或 ne”、土家语词“ie”音近,意义都与“母亲”及“乳房”相关,应视为湘西苗语及土家语“母亲”称谓词的源头,而且在二者母辈亲属的称谓词中,汉语词“母”的其他变体“妈”与“娘”也是其不可或缺的构词要素。

总之,在湘西苗民族地区这三种语言的母辈亲属称谓词中,“母亲”始终处于核心地位,并以此为基础衍生出了“伯母、叔母、姑母、舅母、岳母、姨母”六个其他母辈亲属称谓词。衍生的模式有如下几种:其中汉语采取的是“X+母”的方式,“母”的中心地位一目了然。湘西苗语及土家语或是直接由本民族的“母亲”称谓词衍生而来,如大部分苗语以及北部土家语的“伯母、叔母、姨母”称谓词;或是在汉语词“母”的方言变体“妈”与“娘”的基础上加以改造,再形成具有本民族语音特色的称谓词,如大部分苗语和北部土家语的“姑母、舅母、岳母”称谓词;又或是直接借用汉语的称谓词,如南部土家语的“伯母、舅母、姨母”,古丈坪坝苗语的“叔母”等称谓词。

(二)母辈称谓的形成体现了语言间影响的双向性与复杂性

在湘西民族地区的汉语、土家语与苗语三者中,汉语作为强势语言,长期对其他两种弱势语言进行渗透,但反过来也会受到土家语与苗语的影响,如我们前面提到的“姑母”例,充分说明了语言间的影响是双向的,只是程度不同而已。

其次,在借用汉语表达某些母辈亲属称谓词(如“叔母、舅母”等)时,湘西苗语与土家语都倾向用“X+娘”的方式,这是由湘西民族地区语言的“区域共性”所决定的。

再者,汉语词“母”的三个变体“妳、妈、娘”对湘西苗语及土家语产生了不同层次的影响,于是形成了不同层次的称谓词。其中“妳(中古音:niei)”对应它们的本民族读法,如苗语的“母(mji或 ne)”与土家语的“母(ie)”,这样的影响时间久远,程度也最深;“妈”则对应它们改造过的汉语借词,如苗语的“母(a35ma44)与土家语的“姑母(ma21ma55)”,因为比较容易被认定为汉语借词,所以这种影响的时间要近一些,程度要轻一些;“娘”既对应它们改造过的汉语借词,如苗语的“姑母(a35iɑŋ44)”,又对应它们的纯汉语借词,如土家语的“舅娘”,因此这种影响最显而易见。其实,湘西民族聚居区语言的“区域共性”现象也好,湘西苗语、土家语的母辈亲属称谓词与汉语各有不同层次的联系也好,都是语言间相互影响复杂性的表现。

注释:

①文中花垣吉卫苗语语音依据王辅世的《苗语简志》,龙山苗市土家语语音取自叶德书《土家语常用口语半月通》,文中其他各点的苗语及土家语资料均来源于笔者2003、2004及2005年的田野调查。

②该词表共分为三级,每一级100词。

③该词表共分两阶,每阶100词。

④湘西苗语及土家语名词中的“a”一般为构词前缀,并无实际词汇意义。

[1]戴庆厦.二十世纪的中国少数民族语言研究[M].太原: 书海出版社,1998:160.

[2]许慎.(宋)徐铉.说文解字[M].北京: 中华书局,1963:259.

[3]周祖谟.《广韵》校本(全二册)[M].北京: 中华书局,2004:178−327.

[4]任继昉.汉语语源学[M].重庆: 重庆出版社,1992: 68−69.

[5]黄布凡.同源词比较词表的选词范围和标准[J].民族语文,1997(4):10−16.

[6]梁章钜.称谓录[M].福州: 福建人民出版社,2003:30.

[7]沈兼士.广韵声系(全二册)[M].北京: 中华书局,1985:1104.

[8]郝懿行.尔雅义疏[M].上海: 上海古籍出版社,1983:604−615.

[9]马本立.湘西文化大辞典[C].长沙: 岳麓书社,2000.

[10]张从益.语言比较研究方法论考察[J].中南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5,8(4): 518−521.

[11](清)王先谦.释名疏证补[M].上海: 商务印书馆,1938:1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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