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样的吻

　　秋生从没见过长得这么像的双胞胎。不仅身材相貌看不出区别，而且他们穿着一样的衣服，说话用同一种语气，甚至他们在警察面前露出的得意扬扬的神态都一模一样。但在秋生看来，他们不过是一对帅气的人渣。
　　下午一点半前后，正在厨房里忙活的女仆听见主人的书房里有吵闹的声音。等她赶过去的时候，吵闹已经停止了。推开房门，她吃惊地看到她的主人，本地有名的富商周防先生趴在写字台上，他的后背插着一把锋利的厨刀。接着，她看到窗外的草坪上有一个人影匆匆跑过。她马上认出了他。确切地说，她马上认出了他是周防的两个不成器的侄子之一。至于到底是哪一个，她根本分辨不出来。
　　这对双胞胎是死者仅有的亲人，也是死者庞大财产的法定继承人。据女仆说，尽管这两个小子很不成器，但周防还是对他们寄予厚望，幻想着哪一天他们能改邪归正。很显然，周防错了。
　　秋生派人把这对花花公子找来，问他们，在案发时间段他们在什么地方。哥哥周文说：“我在梦幻酒吧，和莉莉聊天呢。莉莉是酒吧的服务员，不信的话，你们可以去问她。”
　　“那么，你呢？”秋生问另一个。
　　“我在梦幻酒吧，和莉莉聊天呢。莉莉是那里的服务员，不信的话，你们可以去问她。”弟弟周武回答，那语气，那声音，那神态，和他的哥哥如出一辙。
　　“你们俩都在酒吧里？”秋生皱着眉头。
　　“不，只有我一个。”兄弟俩同时说。说完，两个恶棍相视一笑。
　　秋生意识到这兄弟俩不简单。他们知道，一旦叔父出事，他们就会成为头号嫌疑人。既然反正要受到怀疑，他们也就豁出去了。两个人分了工，一个去行凶，另一个就待在酒吧里，制造不在场证据。因此，如果秋生没办法证明是两兄弟中的哪一个作的案，他就不能逮捕其中的任何一个。那么，酒吧里那个叫莉莉的服务员能否辨认出这兄弟俩呢？
　　莉莉说：“中午酒吧不营业。不过，我每天都要在十二点半前后来到酒吧，为下午营业作准备。今天？哦，当然。我是准时到的……也许，”莉莉调皮地笑笑，“也许晚了那么几分钟。路过市场的时候，我顺便买了条腰带。”说着，莉莉站起身，在秋生面前转了一圈，展示腰间那条镶满了亮闪闪的金属片的时装腰带，“怎么样，好看吗？”
　　“和裙子很相配。”秋生说，“那么，中午来的到底是周文还是周武呢？”
　　“我也不知道。我根本分不清他们俩谁是谁。”
　　“你没问问他？”
　　“以前我问过，可他们总拿这事和我开玩笑，前脚还说自己是周文呢，等出去接个电话回来，又说自己是周武了。你知道，双胞胎都喜欢耍这样的把戏。后来我也就懒得问了。有什么区别呢？”莉莉说，“反正两个家伙一样有趣，一样帅气。”
　　“不管是周文还是周武，他在你这儿待了一个多小时，这期间都干了什么？”
　　“在酒吧还能干什么？喝啤酒呗。”
　　秋生心里一动，“是用瓶子喝的，还是用杯子？”
　　“杯子。”莉莉说，仿佛知道秋生在想什么似的，她接着说，“不过我都洗了。”
　　秋生极力掩饰住失望的神情。刚刚他接到助手的电话，助手告诉他，凶器被擦得干干净净，什么痕迹也没留下。而死者的书房里到处都是这兄弟俩的指纹。但这说明不了任何问题，因为兄弟俩就住这儿。秋生本指望能在酒吧里发现兄弟俩的指纹，就可以戳穿他们的谎话。但是很显然，兄弟俩的计划十分周密。不过秋生还是不死心。“除了喝酒，还干什么了？”
　　“就是随便聊天……”女孩儿的神情有些扭捏，“还有，还有就是……他吻了我。”
　　“谁吻了你？”秋生问。
　　“我怎么知道？”女孩儿反问。
　　“兄弟俩都吻过你吗？”
　　“以前有过那么几次。不过还是那句话，我分不出他俩谁是谁。”
　　“他们俩吻你的方式有什么区别吗？”
　　“我说不上来。”
　　秋生斟酌着措辞：“今天那个人，他是……嗯……他是怎么吻你的？”
　　女孩儿有点儿不耐烦了。“你是怎么吻你老婆的？”
　　秋生认真地回忆了一下。“一只手搂住肩膀，一只手搂住腰，然后……”
　　“对了，就是这样。”女孩儿说。
　　“谢谢你。”秋生站起身。此时，他已经知道该如何分辨那兄弟俩了。
　　读者朋友，您知道了吗？
　　(8月31日截止答案，参考答案见第9期，“八月侦探榜”见第10期)
　　
　　责任编辑/季 伟